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裴小之的动作很快,翌日便带了人入府来清理池塘。

    秦见君站在两侧长着绿植的石甬小路上看了会儿,好奇地问一旁的裴眠:“池塘里除了莲花还会放什么?”

    “鱼。”裴眠坐在树荫下,抬头看秦见君的身子在阳光下,她青衣浅浅,眉目舒展,仿佛周身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秦见君听了,兴奋道:“能养锦鲤吗?”

    裴眠挑了挑眉,虽然不知秦见君怎会知道勋贵人家才会养的“风水鱼”,但她既然开口了......

    “能养。”

    秦见君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又看了会儿池塘清理,太阳晒久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她转头推着裴眠回厨房了。

    “昨天说给你做香橼冰茶的,现在就动手吧......”秦见君一边将装着香橼的竹筐搬出来,一边对裴眠道,“你忙不忙?要一起吗?”

    裴眠长这么大,很少有需要他做这些琐事的时候,即便是体力活要动手动脚,也大多是娱乐,例如马球、打猎那些,但他近日来发觉厨房的琐事也十分有趣。

    将不同的食材处理好,控制火候,将食材按顺序放入锅中,再加入调味料,待美食出锅时,心中便会被成就感塞得满满的......

    “嗯。”裴眠操纵着轮椅靠近台面,顺嘴道,“先前你说的烟火大会,我已有了头绪,拟了个方案,但总觉得有些不全,晚些能帮我看看吗?”

    他说得轻松,丝毫不见尴尬与局促。

    秦见君勾了勾嘴角,还以为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会“不耻下问”的,没想到他如此轻快便说出了口。

    “好啊,不过要等我做好香橼冰茶。”秦见君应道,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裴眠道,“我帮你看烟火大会的方案......有什么好处吗?”

    裴眠愣了一下,但想到她本就是“帮”自己,索取报酬也是正常的,便问她想要什么。

    “先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等真的帮上了我再问你要报酬!”秦见君道。

    裴眠点头。

    她搬来一个大盆放在裴眠面前,往里装了半盆水,接着将香橼放了进去:“每颗香橼都要洗干净哦。”

    裴眠眨了眨眼,总觉得她的口气像在哄孩子......

    秦见君上前将裴眠的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他细瘦的胳膊。

    “玩......洗吧!”秦见君说完便转身拿红茶去了。

    六月的天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即便秦见君将厨房所有门窗都打开,但只要开了火,就逃不掉一身汗。

    此时两人都在厨房中,秦见君生了火,烧水煮茶,厨房的温度很快便升了上去,不一会儿,连裴眠额角都有了微微汗意。

    他抿唇专注地搓着手中的香橼,鼻头萦绕着阵阵清香,但周身的热气却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蹙眉,厨房的四角放着冰盆,作用却不大,大厨房那边灶台更多、人也更多,真不知从前夏日是如何熬过来的......

    裴眠洗好香橼后,秦见君便换了刀和砧板到他面前,两人一起动手切。

    一开始裴眠切得厚薄不均,秦见君便仔细教了他如何稳住香橼,很快裴眠就上手了,两人合力,没一会儿就将香橼都切了片。

    这时红茶也煮好了,秦见君灭了火,等了好一会儿才揭开锅盖去看,茶叶渣已经沉底了,她用勺子将上面的红茶汤捞了出来,加入冰糖,放在冰盆上晾着。

    “嘶......”身后忽然传来裴眠的声音。

    秦见君转头去看,他正拿着一片香橼抵在唇角,脸都皱起来了,好在他颜值够硬,这样奇怪的表情也没让他有半分丑态。

    “之管家都说酸了,你还敢往嘴里放?”秦见君连忙递过去一杯水。

    裴眠喝了好几口才勉强缓过来,垂眸看向黄澄澄的切片香橼,牙根忍不住发酸......

    秦见君将切好的香橼均匀铺在盆里,加入糖和盐,又用杵将香橼片捣出汁,随后便将它也放在冰盆上晾着腌制。

    做好了这些,她转头问裴眠:“烟火大会你准备怎么办?说给我听听吧。”

    裴眠点了点头,正色道:“绵州七八月白日里极热,夜里会凉爽些,正是办烟火大会的好时候,烟火每三日放一次,持续两个月,就在平雅街南、灌水河边放,那边商铺多、街道也多,到时可准许百姓自由摆摊贸易,只需登记名册。”

    秦见君听着频频点头,见裴眠看着自己,便道:“除了放烟火,你还有预算吗?”

    “不多。”裴眠道。

    “够请瓦舍里的艺人们上街表演吗?”

    秦见君在绵州看见过瓦舍招牌,但里头人少、花样也少,她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勾栏院牌子倒是做得极醒目,看来夜生活不丰富的大荆,连勾栏瓦舍的主用途都是偏勾栏,而不是民技花活繁多的瓦舍。

    “瓦舍?”裴眠知道这是什么,在虔渊州时赵浅聿带他去过,大多是富家子弟“开荤”的地方,也伴有杂剧与傀儡戏表演,很有看头,但碍于宵禁,不可久留,便只能来去匆匆,几次过后便也不再感兴趣了。

    绵州也有这样的瓦舍,不过表演种类单一,且技艺并不精湛,没什么看头。

    裴眠将绵州与虔渊州瓦舍的不同说给秦见君听了。

    “若是将虔渊州瓦舍的艺人们请过来呢?”秦见君问,“只请两个月,夜里百姓们上街头,除了看烟火,便是看戏、听文,毕竟要是能安排瓦舍表演,百姓们就会在街上留久一些,花钱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

    裴眠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我先写上,到时看官家能否给这么多预算。”

    秦见君点头道:“还有摆摊贸易的事,光登记名册不够,需要提前派人去把街道两旁能用的地方都划分好,再一个个以大小和位置为标准定价‘租’出去,让百姓来找你‘租’摊位,一个摊位对应名册上的一个人,那人可以在摊位上自由买卖,但同时要遵守你定下的规定,比如不能过界妨碍百姓走路、要保持摊位整洁等等,做不到就翻倍扣租金。”

    裴眠操控轮椅出了厨房,从石桌上取来纸笔,对秦见君道:“我记下来,还有何处建议?”

    秦见君的手指搭在下巴上想了想,问道:“烟火三日一放......样式都是相同的吗?”

    裴眠摇头:“样式繁多,可以交给专门的工匠搭配。”

    “那等放完第一次,你就把‘放烟火’的冠名权卖出去。”秦见君道。

    “冠名权?”裴眠不理解。

    “就是......就是名头,你把烟火名头卖出去。”秦见君解释道,“第一日由官家出钱放烟火,后面可以问问那些有钱人家,愿不愿意花钱放烟火,这烟火的样式和燃放的时间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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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由花钱的人决定,例如谁谁谁家老爷过生日,包个烟火给他看,而且在灌河边放,与民同乐,名头和面子都有了!”

    裴眠听了,恍然大悟——还能这么玩?

    勋贵人家不缺钱,但好面子,若是告知第一场烟火是官家放的,后面放烟火的人,也会沾上官家名气,这无论是对官员,还是对商贾富户,都是宣扬名气的好渠道。

    “瓦舍戏剧也是同理,花钱可以点戏文,价格定高点,没人点就唱些耳熟能详的给百姓听。”秦见君又道。

    裴眠想了想,忍不住赞叹秦见君的头脑,这种花钱使唤人、买乐子的事是少爷小姐们的最爱,如此一来便可以直接将钱从贵族人家手里赚过来,他们花得开心、官家赚得开心、百姓看得开心!

    再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方案,裴眠忽然觉得有许多需要改动的地方,他忙转身要走。

    “诶!等等!”秦见君按住他的轮椅道,“香橼冰茶还没喝!”

    裴眠这才想起冰茶了,于是停下看着秦见君。

    加了冰糖的红茶在冰盆上放了这么久,茶已凉透了,还带着丝丝凉气。

    秦见君将腌好的香橼片加入红茶中搅拌均匀,递给了裴眠。

    裴眠接过香橼冰茶,手心凉凉的,他低头嗅了嗅,茶香与香橼清香混合,沁人心脾、提神醒脑。

    转念想起香橼的酸涩,裴眠还是忍不住先蹙起了眉头。

    “加了冰糖的,你先尝尝。”秦见君在一旁道。

    出于对秦见君的信任,裴眠将杯子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浓郁的红茶香气钻入鼻腔,舌尖漫上来的是甜味,舌根泛着茶苦,舌侧确实香橼被冲淡了许多的酸味,酸甜清香,口味复杂却又让人上瘾。

    裴眠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一口喝得更多,冰凉的茶水涌入口腔,一路滑入胃中,身上的燥热一下子便被驱散了,只留下嘴中的酸甜,与鼻间的茶香。

    “好喝吗?”秦见君没等他回答,自己也冲了一杯喝,不过才喝了一小口就被裴眠按住了杯子。

    “冰的。”

    秦见君想反驳这茶才不冰,顶多算是凉的,但想起自己痛经半死不活的感觉,还是悻悻地放下了杯子。

    裴眠以一种快且优雅的速度喝完了手中的香橼冰茶,接着抬头看向秦见君:还要。

    秦见君又给他冲了一杯递过去,却在裴眠伸手要接的时候收回了手。

    裴眠:“?”

    秦见君弯腰凑过去,脸上明晃晃写着“有事相求”。

    “怎么?”

    “嘿嘿......”秦见君笑得眉眼弯弯,讨好道,“大人......刚刚是不是说好了,如果烟火大会的方案我能帮上忙,你就给我报酬的......”

    秦见君对自己的称呼一向随意,从前叫大人,后来叫裴眠,现在又叫回大人了,裴眠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要什么?”

    秦见君蹲下身,趴在轮椅边仰头看着裴眠,声音又轻又软:“大人......我不识字......特别不方便,你能教我识字吗?”

    这是秦见君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无论是为了日常生活还是为了日后开店,识字都是必备技能,只不过大荆的学堂不对女性开放,这才耽误了许久,秦见君想了又想,府里有个现成的状元,不学白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