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裴眠对百姓们的议论视若无睹,一旁的裴小之也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看得秦见君忍不住小声问:“之管家,百姓们这样议论裴大人,没事吧?”

    裴小之有些疑惑,反问道:“能有什么事?我们家郎君长得好,出门被议论是常事。”说着,他看秦见君垂眸去瞥自家郎君,于是又凑近了些道,“这也就是郎君瘦了,先前在虔渊州时,走在街上还会有胆大的小娘子问他婚配否。”

    秦见君挑眉:“小娘子这么大胆的?”

    裴小之点头,脸上带着自豪道:“郎君长得好,又才名在外,总会有胆大的小娘子抛出橄榄枝的。”

    秦见君点点头,裴小之说得对,她扭头看着裴眠——现在已经很好看了,那之前呢?没瘦之前呢?

    裴眠似有所觉,忽然转过头来,秦见君忙移开目光,指着前面道:“赵大人在那儿!”

    赵浅聿正在珍馐楼对面等着,身边百姓拥挤吵嚷,却并不能影响他,他身着白衣站着,似山涧青松,清爽坚韧。

    “赵浅聿。”

    听到裴眠的声音,赵浅聿转过头来。

    “沈小姐呢?”他问。

    裴眠正要说不知道,便看见远远跑来一位女使——是沈婉的近身女使,名叫......莺儿?先前去沈府时便是她给送的画像。

    莺儿急急跑过来,弯着腰使劲吸了两口才喘匀气,开口道:“小姐她......她忽感风寒,不能赴约,还请赵大人、裴大人见谅......”虽喊的是两位大人,但她的目光却只望着赵浅聿。

    “无妨,这烟火大会要开两个月,烦请告知你家小姐,待过几日她身子好了,再一同游玩也不迟。”赵浅聿道。

    那女使睁大眼,有些欣喜的样子,点点头又风风火火转身跑走了。

    裴眠收回视线,正要让袁原推他去平雅街南,却被赵浅聿伸手拦住了。

    “等等,还有人没到。”

    “谁?”

    “故人。”赵浅聿冲裴眠挤眉弄眼,卖关子不肯说。

    裴眠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只是不明说,陪着赵浅聿演。

    左右等人无事,秦见君便抬头打量对面的珍馐楼。

    当真是绵州第一酒楼,财大气粗,在一楼便能透过窗户看见每桌下面都放着冰盆,客人们闲坐谈笑,只有爱闹的孩童脑门上出了汗,想来在里面吃饭应该同开了空调一样舒适......

    “馋了?”

    听到裴眠的声音,秦见君从羡慕中回神,转头道:“只是觉得珍馐楼财大气粗,冰盆像不要钱一样到处都摆。”

    裴眠顺着她的目光看进去,道:“府中也有这么多冰。”

    秦见君点头,她知道的,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就像是在抱怨裴眠不给她用冰一样。

    “我知道府中有冰,也知道我那厨房若是摆满了冰就不好走,并不是在抱怨......”

    裴眠笑了笑道:“我知道,只是想告知你,酒楼人来人往,伙计们也都各忙各的,都极少长时间接触冰盆,自然不容易着凉,但府中人少,若是你夜里贪凉要摆冰盆,可是很容易着凉的。”

    秦见君挑起眉道:“我可从未想过在屋子里摆冰盆,你别血口喷人......”

    “久等了!”

    秦见君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

    她转头,视线追随那出声的女子转至裴眠面前。

    那女子身量高,着装不似寻常小娘,倒是更像男子,发髻也如男子般束起,并不用簪子挽着,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含笑。

    她弯腰,将两只手撑在裴眠的轮椅扶手上,倾身去看他,道:“许久不见,你气色好多了!”

    她的脸几乎要贴上裴眠,但裴眠躲也不躲。

    秦见君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两人的关系。

    “他有小厨娘养着,气色可不止好了一星半点。”赵浅聿在一旁插话。

    赵浅浅这才站直身子,抬头去看秦见君。

    秦见君一与她对上视线,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女人之间的直觉,她觉得对方似乎也不是很满意自己。

    “这位是赵浅浅,赵大人,赵浅聿大人的妹妹,现任德北路转运使。”裴小之在一旁轻声介绍。

    “赵大人。”秦见君微微弯腰,算是鞠躬了。

    “秦见君。”赵浅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厨娘,随口道,“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

    “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裴眠了。”

    秦见君忍不住蹙眉——来了,唇枪舌剑。

    什么叫“这些日子多谢你”?说得好像裴眠是她的什么人似的......

    “拿钱办事,幸得赏识。”秦见君微笑着道。

    这话听得裴眠转头去看她,秦见君脸上是得体的笑,看着心情挺好,并无不妥。

    “你少没大没小,裴眠与我同岁,都是你的兄长,怎么也要喊一声哥。”赵浅聿教育道。

    赵浅浅却并不理会他,径直走到裴眠身后,从袁原手中接过轮椅,低头问了裴眠一句:“你现在身子好了,应该经得住折腾吧?”

    “嗯?”裴眠还没来得及疑惑,便觉得身下的轮椅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人群,每次都在快要撞上百姓时堪堪转弯,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赵浅浅!”赵浅聿吓得拔腿追了上去,秦见君、裴小之与袁原也快速跟上,一行人就这么一路跑向平雅街南。

    南边已经是人山人海,再无法推着轮椅狂奔,赵浅浅这才放缓了步子。

    坐在轮椅上的裴眠松开紧握着扶手的手,感觉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秦见君从后面追过来,看裴眠额头冒汗,便伸手问裴眠要帕子。

    她自己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但裴眠有。

    裴眠掏出手帕递给秦见君,下一秒秦见君就将手帕压在了他脑门上。

    裴眠的头被一下一下压得微微后仰又回正,表情有些怔愣,好几下后秦见君才停手,又将帕子扔回给裴眠,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赵浅浅见状,抬头看着秦见君走远的方向,便也松开轮椅,追着她去了。

    裴眠被遗弃在原地,腿上还摊着一块满是汗渍的帕子,周围百姓路过时都窃窃私语,他听出来,这次不是夸他好看,而是在看他热闹......

    “郎君......”裴小之拨开人群匆匆赶过来,便看见裴眠低着头坐在轮椅上,旁边都是来看烟火大会的百姓,围得他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摆脱了围观人群,裴眠这才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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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在找秦小娘?”裴小之弯腰问,街上人太多,声音嘈杂,他必须弯腰才能让裴眠听见他说话。

    “嗯。”裴眠有些担忧,方才秦见君给他擦汗时,面色不虞,平日里微微上翘的嘴角也被绷得平直,任谁看都知道她不开心了。

    “许是在摊位前,今日袁分要出摊的。”裴小之道。

    “去看看。”裴眠暗道自己急糊涂了,袁分的凉皮是秦见君教的,她今夜肯定会去看看卖得如何。

    秦见君确实是去找袁分了。

    方才追在裴眠与赵浅浅后面,一路上她便从裴小之那里得知,赵浅聿的爹赵广涵位高权重,家中除正妻外还有八个小娘,膝下育有十五子、一女,赵浅浅便是那唯一的女儿。

    赵浅聿在家中排行第九,赵浅浅排行第十,两人只差一岁,于是上私塾也是一同上的。

    虔渊州有许多大户人家会自己请先生办私塾,赵府孩子众多,年龄又参差不齐,无法一同蒙学,便分别送往各家私塾学课。

    那时裴礼卿还在朝中做纯臣,赵广涵知晓他不偏向任意势力,于是放心地将与裴眠年纪相仿的赵浅聿与赵浅浅一同送去裴府上课。

    所以裴眠与赵浅浅,是青梅竹马......

    听到这儿,她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跟着的袁原,袁原身手好,若是有心想拦,定是能拦住的,但他却也跟在自己后面慢悠悠追......说不准是裴眠老早就叮嘱过他......

    但她还是担心裴眠在轮椅上不便行动,于是提速追了上去。

    待看见裴眠吓得一头汗,还不斥责赵浅浅时,秦见君忽然心中涌起一股气来,她冷着脸替他擦了汗,转头便走——跟你的青梅好好叙旧吧!

    她快步转进巷子中,在靠里的位置找到了袁分。

    袁分的推车与自己的是一起订做的,十分实用,面上能摆许多东西,里面是掏空了的柜子,也能放不少东西。

    秦见君走近了才发现,袁分像块木头似的站在推车后头,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只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别人——难怪摊位前冷冷清清!

    她上前与袁分打招呼。

    袁分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一碗凉皮都没卖出去,这会儿看秦见君过来,他忽然觉得有点羞愧,于是梗着脖子应了一声,便僵在原地不动了。

    秦见君走到推车旁看了看,调料与凉皮都摆好了,碗沿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凉皮又薄又透,看得出袁分下了功夫,摊位前也挂着牌子,写着凉皮不能放过夜的提醒,她暗自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刚张嘴又被打断了。

    “兄弟,你这样可卖不出去东西!”

    赵浅浅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见君面对着袁分,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得喊啊!”赵浅浅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秦见君看着她,忽然变换了表情,蹙眉担忧道:“赵大人说得对啊,要喊......可是要怎么喊呢?我们也不会呀......”

    于是裴眠赶到巷子时,便看见赵浅浅在摊位边喊着“凉皮!清爽鲜香的凉皮!”,摊位前排着队,袁分低头做着凉皮,秦见君倒是抱着手在一旁同客人说话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