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在吃食上的点子不少,又悉心钻研过虔渊州百姓的饮食习惯,于是很快便推出了火遍虔渊州的花椒鸡。
随着含萃楼在虔渊州的名声越来越大,秦见君也更加理解裴眠“出海计划”的迫切性。
光从餐食就能看出,大荆人是愿意尝试重口菜的,但在没有辣椒的前提下,很多美食都做不了。
还有番茄与土豆等食材,是现代人餐桌上常见的,在大荆却根本未被引进。
由此可见,在其他方面诸如文化与技术方面,大荆也是有很有必要与外邦交流的。
也不知裴眠此次出海能带回来什么......秦见君一边假装不关心裴眠,以免他出海的消息传出去,可她又一边克制不住地担心裴眠。
早知道他当晚便要启程,她就不说那些气头上的话了......
她懊恼地一拳捶在腿上——自己果然是很差劲的人,裴眠为了大荆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她却为了儿女情长的事让他伤心。
“姐姐!姐姐!”袁芽急切的声音响起。
秦见君从柜台后站起来,看到袁芽跑得一头汗。
如今已是初夏了,外头阳光正盛,吹入大堂的风都是热的。秦见君倒了一杯香橼冰茶给袁芽,却并未让她直接喝掉,而是塞入她手中降温。
“发生什么事了?”
袁芽捧着冰茶杯子往额头上贴,喘着气道:“我方才路过菜市口......呼......听说赵广涵判了!”
“判了什么?”秦见君瞬间握紧了手,赵广涵的案子拖了快半年,裴眠也已秘密出海有三个多月了,如今终于要判了?
“说是家产全部抄没,三日后于午门斩首。”
“亲眷呢?”秦见君追问。
“在虔渊州朝中的亲眷一同斩首。”
“那赵浅聿......”
“赵大人不在虔渊州,不会斩首,但抄没家产后不得入仕,也不能再踏入虔渊州了......”袁芽道。
秦见君松了口气——留着命就还好,不能入仕还能做生意,天下之大,不进虔渊州也无妨的......
三日后赵广涵被斩首,朝中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卢飞枫手持官家信物,将赵广涵余党连根拔起,朝中职位空缺,即便将地方官提拔上来也无法填补大量空缺。
大荆开洋八年九月,朝廷开恩科,广招人才入虔渊州科举。
“要我说,今年科举定是近年来最简易的!”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坐在窗边,对同伴道。
男人的同伴是个书生,面相年轻得多,性子却更稳妥些,听了山羊胡子的话,只微微点头道:“那也是要用心治学的,人数虽多,但高手也多。”
“说得对,今年科举也是卢飞枫大人操办,卢大人性子刚直、公平公正,只要我们努力学了,定是能博取功名的。”
书生仍旧表情淡淡,并未反驳山羊胡子的话,只道:“我倒是更想裴大人阅卷。”
“裴大人?裴眠?”
“嗯。”
山羊胡子撇撇嘴道:“毛头小子一个,自他考上状元入朝后,除了帮叶水州种出了水稻,还做过何事?哦,他还出海了......”说起此事,山羊胡子便更来劲了,“赵广涵倒台时就传出消息,说国库空虚,如今大荆正需要休养生息,他却用国库最后一点积蓄买了船只出海去了!”
书生听了,不赞同道:“出海是越早越好的,我们自小在南边长大,难道未见过外邦人?未见过外邦人带来的新鲜玩意儿?”
山羊胡子不说话了。
书生继续道:“大荆不能处于被动地位,必要主动出海结交外邦,若是幸运,许能为大荆国库带来新的希望......”
赵广涵一派被斩草除根后,国库空虚的消息不知从哪儿传了出去。武合文只好昭告天下,裴眠已带船队出海去了,从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外邦态度友善,双方交换了许多货物,裴眠会带着新希望回到大荆,大荆的国库也有望充盈起来。
百姓们听了这些,心中才算安稳了些。
可如此一来,裴眠身上的担子便又重了些。秦见君坐在柜台后面听山羊胡子与书生的对话,轻轻摩挲着从袁芽那里要回来的玉佩。
冯莲将蟹酿橙端上了桌,对二人道:“客官,菜上齐了。”
山羊胡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冯莲便收起托盘往外走,不料却迎面撞了人,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冯小娘。”
她抬头看过去——是罗衔玉。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人,她高兴地想要去喊秦见君,却发现罗衔玉后面还站着个书生。
是戴鸣。
原本戴鸣的样貌在冯莲心中已有些模糊了,可在重逢的一瞬,她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仅想起了他的样貌,还有那些“甜蜜时光”。
戴鸣似是也没料到能在虔渊州看到冯莲,且冯莲样貌变化有些大,一时间他都不敢认。
“冯小娘?”罗衔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冯莲回过神,抱紧了胸前的托盘,低着头绕过两人道:“我去叫老板过来。”
秦见君躲在柜台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如今并不想同罗衔玉见面,两人本就没什么交情,关系也十分尴尬。
“阿君?怎么在这儿?罗书生来了......”冯莲路过柜台时看到秦见君,于是走过去对她道。
“跟他说我不在店里......”秦见君挥了挥手。
“秦小娘......”罗衔玉从柜台前冒出来,直直看着秦见君。
秦见君:“......”
九月已有些凉爽了,秦见君打开二楼雅间的窗户,吹进来的风也有些冷。
“我......我先前在家念书,并不知你已经来了虔渊州,如今官家开恩科,我出了家门才知晓虔渊州开了一家含萃楼,于是......”罗衔玉时隔多日,再次看到秦见君,也还是觉得心动,说话都有些磕巴。
秦见君心不在焉地撑着脑袋,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而是盯着窗外的街道。
“嗯......祝你科考顺利。”她懒懒道。
罗衔玉不是傻子,当初隔着帷幔他便觉得秦见君的情郎不是一般人。
这几日从家中走出来,才听闻秦见君与裴眠定亲又退亲的消息,尤其裴眠出海之事近日在虔渊州传得沸沸扬扬,他便下意识觉得是裴眠对不起秦见君。
“你......你别伤心......若是我科考顺利,定能博取功名,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比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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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差......”
听他提起裴眠,秦见君这才将脑袋转过去,看着他。
秦见君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样黑白分明、水润清亮,看得罗衔玉心头悸动不已。
“我们没可能。”她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入罗衔玉的心中。
他低下头,默了好一会儿,又问:“即便......即便裴大人回不来也......”
“嗯。”秦见君打断了他的话,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她对“裴眠可能回不来”这件事十分敏感,若是他真的回不来,自己会抱憾终身的。
罗衔玉还想要说什么,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秦见君顺势起身下楼,看见与罗衔玉一同来的那位书生正拉着冯莲,冯莲挣扎不掉,不小心撞上了桌子,这才发出了声响。
秦见君上前挥开戴鸣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戴鸣目光仍黏在冯莲身上,开口道:“我与她是旧识,想同她说两句。”
秦见君去看冯莲的表情,她眼中含泪,朝秦见君摇了摇头。
“她不想跟你说话。”秦见君撂下这句话便拉着冯莲离开了。
一直到进了酿酒的酒库,秦见君才松开冯莲的手,替她擦了眼泪。
“他就是那个书生?叫......”秦见君蹙眉,她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玩弄冯莲感情的书生是何姓名了。
“戴鸣......”冯莲吸了吸鼻子,自病过一场后,她脸上的婴儿肥便再未养回来过,如今看着倒是去了稚气,多了成熟韵味,样貌更出挑了。
“对,戴鸣......”秦见君问她,“哭什么?你还想着他?”
冯莲摇摇头,抽泣道:“不想了,只是见了他......又想起旧事......”
秦见君叹了口气道:“那以后不见他了,他是来赶考的,考完就走了。”
冯莲点点头,抬手抹了把脸,眼泪糊得到处都是,秦见君无奈地取出手帕,给她轻轻擦拭。
“你是真不想他了,还是应付我的?”秦见君不放心。
冯莲使劲摇头,正色道:“真不想了,男人有什么好的?自从跟了你,我靠着双手赚钱,想穿什么、想吃什么,都能买得起,要男人做什么?”
秦见君看她眼中坚定不似作假,便放心了。
“那你呢?”
“什么?”秦见君问。
“你与裴大人吵架了?”这么久都没见到裴大人,冯莲心中早有了猜测,前几日又听闻他带船队出海去了,秦见君面上也并无惊讶之色,想来是早知晓了实情。
原先她还以为秦见君在含萃楼开业时的失魂落魄是因为裴大人走了,可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样的失魂落魄与先前在绵州时大不相同。
秦见君的心动摇了。
从前裴眠去了叶水州,她留在绵州开店,平日里并未有异样,无论是安排上新还是做削价活动,秦见君都十分得心应手。
不像如今,人前看不出端倪,却总在一个人独处时显出寂寥来。
秦见君听冯莲这么问,又想起自己对裴眠说的那些话,悔恨不已。
“是吵架了.....”秦见君低下头,轻声道,“我好像伤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