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死的噩兽都会消散，因为它们是精神力的凝结。
不过消散速度有快慢之分，被越是强大的力量杀死，尸体消散速度就越快。
所以，刚刚那个袭击梦无双的A级噩兽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了，许星言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啊？
她捡起地上的A级晶核，想了会儿，没给德古拉吃，而是走到许星言跟前，将晶核塞进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掌心里，压低声音，“你吃吧。”
许星言顿住，有些意外。
“你那根手指，还想不想长出来了？”梦无双细眉一横，颇有点霸道，“我把另外两个捡给你。”
她往尸体堆走去，三个A级噩兽应该会有三个晶核。
煤球都会吃晶核，那许星言作为保护兽，也可以吃晶核进补。
她看德古拉手臂断了都能重新长出来，那许星言肯定也可以。
不然他那么决绝断了自己一根手指头为了所谓的妹妹，纯纯脑子有病。
说到底，他那妹妹是亲生的妹妹吗……
梦无双一边翻找着晶核，一边想些有的没的。
“上校，你刚刚用了什么天赋吗？为什么那些噩兽离你越近，动作就越慢？”顾思乔好奇问道。
“领域。”许星言回。
顾思乔若有所思，他是有听说过许星言拥有比神女还厉害的精神海，可以直接将对手拉入专属领域，做到无限制碾压。
原来这所谓的领域这么牛，噩兽几乎都近不了他的身。
“刚刚那边有呼救声，现在听不到了。”许星言指向一处植物密集处。
几人翻找一番，从里面发现了许多尸体，大部分尸体都被啃了脑袋，少部分尸体完整，只有一人还有点气息，现在失血昏死，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姑娘。
在安全基地外生存的人类每时每刻都处在这种危险之中，总是提心吊胆害怕噩兽袭击。
一旦噩兽袭击，就是团灭。
“这附近看起来也没人类住的地方。”顾思乔查了圈地图。
长生却没说话，他家吴家村离这里有五十里地左右，这里的人遭受袭击，不知道吴家村会不会躲过一劫。
地裂圣光蔓延到月山的时候，大家都还挺高兴的，因为有圣光在，噩兽轻易不会来了，即使这样，长生还是有点担心。
顾思乔拿出了疗养仓，把伤者搬进去，又测了那人的血型，找到对应的血浆，给她输进去。
眼瞅着天下起了毛毛细雨，为了等伤者醒来问清楚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五人在山谷里找到平整挡雨的地方休息。
许星言坐在角落里，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掌心里三颗晶核塞进嘴巴里。
他上战场杀噩兽的时候，遇到晶核掉落的情况，有时候虚弱无力就会吃几个，确实可以恢复体力，也能帮助他快速愈合身上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小时候以为自己只是冷血的人，到十五岁时，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
那年，他刚加入管理局，成为一个新手修者。
有次上战场，他的半只臂膀都被砍下来了，血哗啦哗啦往外喷，队友都吓坏了，以为他要命丧当场。
失血过多的他在昏迷之际抓住了队友腰间口袋中的晶核，没有意识地吃了下去。
后来，没有一个队友对外说出这件事情，也对十五岁的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准说出去。
“末世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不死的能力，能带领我们人类做更多的事情，要说出去，估计就是进实验室了，那多讨厌啊，小言言长得这么俊俏，被千刀万剐了多可惜。”
第一任队伍中的队友与队长的容貌已经在记忆中褪去色彩了。
他捏了捏皮质手套下的手指，终于，将手套扯下来。
梦无双走过来看到他五根整整齐齐的手指，松口气，不嫌脏就地坐下。
另外三个人嫌冷生了篝火，说要烤腊肉吃，萧云鹤给他们弄了不少物资，除了腊肉外，连新鲜蔬菜都有，可以整个菜包烤肉吃。
见那三个没关注这边，梦无双压低声音问：“刚刚你的眼睛……你知道你展开领域的时候，眼睛会变色吗？”
“嗯。”他点点头，过了会儿，他问，“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嗯？”梦无双懵住，这话何意。
“我是梦兽吗？如果说我是梦兽，那谁是我的神女呢。”许星言看着岩石下的雨，那雨细得看不清形状，但是他知道走到雨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潮湿。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是靠近梦兽或者噩兽时，会感觉更亲切，比人类更像同类。
梦无双眉头锁起来，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真是一只可怜的保护兽。
“地底人……喂，别这样看着我，这秘密只是对于你来说是秘密，有很多人都知道地底人存在的好嘛，你还听不听了……每个地底人都有一只伴生的保护兽，梦兽无法和宿主精神海分离，但是保护兽是能和地底人分离的。你有可能是保护兽，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宿主就将你从祂精神海里分离出去了。”
无数信息将许星言淹没，他没有多问自己，而是眯着眼看向梦无双，似有深思。
“申明一下，我不是地底人啊。”梦无双心道，半个地底人不算地底人吧，而且她又没有保护兽。
“煤球……”
“哦，它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等等，你在套我话，你怎么知道煤球不普通的？”
许星言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像雨后初晴的彩虹，眼睛如露珠清亮，“从它主动黏着我的时候。”
“……”梦无双耳尖一点点红起来，视线飘忽从他脸上移开来。
这话说得，有点像暗指她黏着他。
“烤肉好了。”
顾思乔的话解救了她，她起身快跑两步过去，胡乱夸赞：“好香！”
“队长，你这么热吗，怎么耳朵红扑扑的。”长生大大咧咧问。
“吃你的吧。”梦无双踢了他一脚。
她有点懊恼今天怎么把头发给扎成丸子头了，都没头发挡着点，所有情绪一览无遗。
“出彩虹了。”萧锦富吃了两口后，指着天空道。
梦无双也抬头去看，碧空如洗的天空挂着一道七彩弯桥，浓郁绿谷中掀起了一股斑斓蝴蝶风，大片大片的蝴蝶在微光中跳舞，恣意地呼吸，好似一场透明的梦境。
“哇，好美……”长生喃喃。
几人短暂地陷入美景中，连手中的烤肉都顾不得吃了。
忽然，长生直拍大腿，“搞张合照来，等回去了我给师父留张照片。”
如此美景，值得合照。
顾思乔随身带着昂贵的摄像机，梦无双将德古拉伯爵拉出来，当人肉摄像机支架。
几人站在叮叮当当雨水悬挂的岩石下，后方是高挂的彩虹，背景是梦幻的起舞蝴蝶。
德古拉任劳任怨指挥，“往左站站来，笑一个。”
“等等，哥要站C位！”顾思乔本来站在长生旁边的，他非要往梦无双和萧锦富两个女生中间挤，大屁股一下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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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无双顶向了许星言。
梦无双一个踉跄，手扶上许星言的胸膛，她错愕瞪大水灵灵的小鹿眼，撞进许星言温和的视线里。
咔嚓——
照片洗出来，长生很满意，他笑得阳光又灿烂，算是五人里拍得最超常发挥的。
顾思乔很满意，他靠在萧锦富身旁，手插在口袋里，仰着下巴装酷，吊炸天。
萧锦富直接没看照片，对拍照这事儿没什么兴趣。
许星言也无所谓。
只有梦无双一人很不满意，她喊着要重拍，“我都没看镜头。”
“唔，可你看上校了呀，上校看镜头了，相当于你也看镜头了。”长生打印了几张照片美滋滋分给各位。
“哇哦，你逻辑好好哦。”梦无双气到翻白眼。
“555队长是嫌弃我没上过学，所以逻辑不好吗？”长生眨巴着眼。
“是的，没错，你个文盲，别装可怜！”梦无双反笑，姐姐几百年就玩腻的绿茶手段，现在被别人玩上了。
照片被收进包里，无人注意到的细节，梦无双撞到许星言时，许星言的手下意识虚护上她的腰，但是被顾思乔的手臂挡住。
隐藏的情感就像这张照片一样，被轻轻略过，无人发现，只顾看满谷的蝴蝶漫舞，坠入大盛的初冬阳光怀里。
*
蝴蝶散去，天光渐弱，眼见暮合四野。
长生躲在角落里在回消息，回完之后脸色沉沉的，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道观里的人在催你吗？”顾思乔敏感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没事……我没告诉师父他们今天回去，想给他们个惊喜来着。”他支着手，在地面上画圆圈，闷闷不乐。
疗养仓的姑娘适时醒了。
五人问了这姑娘一些消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噩兽，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这里。
这姑娘经历了重大创伤，看起来神经有点疯癫，不得已，顾思乔给她用了语真，快速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
原来她是吴家村人，吴家村前两天被一群噩兽给毁了，当场就死了近乎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四处逃亡，如今蝴蝶谷中的这些是逃窜的部分人，结果又遇上了噩兽群，被噩兽围剿到这处山谷。
只剩下她一个活人了。
吴家村？
四人立即看向长生，长生脸色煞白，“那村头那户人家的吴大刚还有沈兰叶呢？”
“都死了……都死了……”姑娘呢喃。
长生往后退了两步，梦无双去扶他的时候，摸到了他颤抖的手。
“我们去看看，亲自去确认一下，她没有亲眼看到，说的话不准的。”她低声道。
在这个时候，作为队伍中的队长，她就是主心骨，是队友的精神向导。
长生胡乱点了点头。
几十里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开车一小时就能到。
可这些逃亡的人花了两天才逃到蝴蝶谷，也难逃一死的结局。
在吴家村的村头，长生见到了自家院子没有被关上。
进去一看，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尸体脑袋被啃得面目全非，但是他知道，那是他佝偻了一辈子腰的爸妈。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十九岁少年，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六岁孩童，狼狈收拾着父母的尸体。
另外四人周围探寻一番，“附近地裂里的圣光已经消失了，所以噩兽能袭击这个村子。”
埋葬了长生父母，长生害怕月山道观也有危险，五人又连夜上了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