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陈穗的身体僵硬如麻,身上的冷汗涔涔往下流,内心的恐惧似乎爬上了嗓子眼。她半张着嘴,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殿下您醒了?”
若是仔细听,其实可以轻易听出陈穗的声线颤抖着,可赵雍此时并不清醒,他不过是酒喝多了,突然做了噩梦,结果一睁眼就看到门口有个人影。
“穗儿,你在做什么?”
见赵雍神色并没有多么清明,陈穗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缓缓走向床边坐下,靠进他的怀里撒娇。
“殿下,妾身担心您酒后突然醒来头痛口渴,想去小厨房给您煮点醒酒汤备着。结果妾身还没来得及开门呢,殿下就醒了,妾身可以自作多情认为,殿下和妾身心有灵犀吗?”
“当然,现在全府谁人不知,穗儿可是本殿下的心头宝,以后这种小事让丫鬟们做就行了,快过来陪我睡会儿。穗儿快快如实招来,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不然我怎么只有抱着你才能安然入睡?”
乍然听见他提及下药二字,陈穗心尖抖了抖,又一次慌了神,好在还没等到她想到借口时,赵雍却已经再次进入了梦乡。
赵雍其实说得没错,这些日子陈穗一直随身携带安神的香囊,但此香有个副作用,就是骤然离开容易反噬失眠。
这也是为何赵雍这些日子只有宿在她的院子里,才能睡得很香,而且与她在一起时,没了平日的凶狠暴躁。
第二日早朝,顾荣轩便将之前收集的证据,与昨夜刚得的证据通通呈上去。赵乾不过粗粗看了几眼,就被气得脸色乌黑。
“混账东西!朕的儿子可真给朕长脸啊!来人,传朕旨意,大皇子赵雍枉顾人命,作恶多端,欺男霸女,剥夺亲王爵位,囚禁于府邸,终身不得迈出府一步。后院妾姬妾除有生育者,其余全部遣散放其归家。”
有了圣旨,大理寺查办皇子府就顺利多了,果然,官差在府邸后山处挖出了二十多具年轻女尸,年纪与身契上全能对得上。
而他后院的女人除了正妃,所有姬妾都迫不及待拿着身契就要归家,而这些女人难免被看热闹的人说闲话。斥责她们薄情寡义贪图荣华富贵,如今大皇子倒台了就纷纷抛弃他离府。
众姬妾里,有个同样被强迫来的女孩,面对大家对她们的指责甚至是辱骂,她不声不响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原本白皙细腻的胳膊上青紫一片,还有数不清的鞭痕与蜡油的烫伤,那鞭痕甚至还透着干涸的血迹,一看便是新得的。
“诸位若是还想看其他地方,可以派个大娘随我去屋里好好看看!”
其余姬妾见状,也纷纷撸起了自己的袄子,露出同她如出一辙伤痕累累的胳膊。
顿时,看热闹的众人止住了对她们的责骂,情不自禁让出了一条道让她们离开。
不到一天的时间,从前门庭若市的府邸,走的走,卖的卖,偌大的府邸仅剩赵雍和两位已生育过的夫人。
虽说是被终身监禁,但赵乾还是顾念父子之情,为他留了几个下人专门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
在圣旨传到府邸时,苏清浅已经命人去接陈穗了。临走之前,赵雍似乎不敢相信,他一直以来那么宠爱的女人竟也要离他而去。
“穗儿,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这些天,我对你的好你全忘了?”
“殿下可还记得,一年前被你强行带入府里的陈姓女子?当然,陆陆续续被您强行带入府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你可能早就忘了。但我不可能忘记,因为……那是我姐姐!殿下,你不知道吧,后山那些尸体是我发现并告知官府的。”
当时赵雍的脸色精彩极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这样一个自傲的人,如何能允许自己被他一直瞧不上的女人耍了,他气上心头,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
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却突然被一股外力阻止,柳三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房门,将陈穗护在了身后。
“姑娘,马车已在府外候着了,王妃派我来接您。”
“谢谢公子。”
不再看赵雍一眼,在柳三的护送之下,陈穗离开了这座葬送了她姐姐的牢笼。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皇子,就这样成了折了翅膀的笼中鸟。许国公得知后,深知自己的妹妹与外甥已成弃子,遂将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初到苏府,陈穗局促得很,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出身低微,另一方面,自己到底是做过妾室的,怕玷污了她心中皎洁如明月般的神女。
她的局促与自卑,苏清浅看在眼里,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那些曾深陷泥潭的女子军,并以此来激励她鼓励她。
好在陈穗并不是个死心眼子,很快便从自卑的阴影里走出,脸上重新拾起明媚的笑容。
接连下了几日的小雪后,到了除夕这天,地面早已被厚厚的一层积雪覆盖。
天才微微亮,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彻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苏府自然不例外,并且这一年的除夕,因为多了不少人,府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苏清浅早早被刺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但她却一点不觉得吵闹。反而兴致冲冲早起,亲自贴春联放鞭炮,像个孩童一样在府邸追逐玩闹,格外开心。
毕竟这么热闹的场景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上辈子自打十八岁嫁给赵隽后,她严格遵守规矩,再没回过苏府过年。每一年的除夕她都是听着别人的热闹声羡慕着。
而这辈子,她却可以在嫁人后,还能像未嫁女一般无二,不用遵守夫家的规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身旁男人的用心。
在这一刻,苏清浅觉得外界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余下她与身旁高大的男人。她一时心中酸涩,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在他下头的瞬间,她垫起脚尖忽然亲上了他的嘴唇。
虽然她不过亲了一下就快速离开,但顾荣轩的耳朵还是不可避免红上一圈,毕竟他们现下可是在前院,人来人往,不比后院幽静。
他轻微的变化没有逃出苏清浅的眼睛,她也没想到换了个地方,他竟然这般害羞,忍不住出声调侃:
“夫君可是害羞了?”
话音刚落,她的腰肢突然被搂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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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地面,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耳边冷风吹过,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被顾荣轩放开抵在了一处墙角。
“夫君?唔……”
狂风骤雨般的吻袭来,苏清浅仰头被迫承受他的热情。他的舌在她口中不断挑逗着,疯狂汲取她的津液,宽厚的大手不断摩挲着她的细腰。
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她的身子却热得滚烫,她情不自禁伸出双臂环住顾荣轩的脖颈,让自己与他更亲密些。
好半晌,男人终于放弃对她的唇舌纠缠,苏清浅气喘微微靠在他的怀里,呼吸新鲜的空气。
“今日除夕,阿浅可否答应为夫一个请求?”
“什么?”
顾荣轩低下头,靠在苏清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随后稍稍退开半步子,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
苏清浅的小脸霎时爆红,她低垂眼睑,不敢直视头顶上方的男人,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最终她缓缓抬起头,迎上了男人迫切强烈的视线,她抿了抿上扬的嘴唇,轻轻地点了下头。
得了她的首肯,顾荣轩猛地一把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满足的喟叹。
苏清浅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百感交集。原本她打算在生辰那日完成此事,可偏偏那时她在养伤,而后这事一拖便拖到了如今。
所幸他们离开的时间不算久,并没有多少人发现他们不在,等他们回到前院后,大家早已经打雪仗玩疯了。
因苏重与徐妙从不曾随意惩罚过下人,平日也无太多规矩,所以苏府的氛围极好。尤其一到过年,无家可归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放开了性子玩。
看他们玩的开心,苏清浅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她悄悄抓起了一团雪球,向着顾荣轩的身上砸去,随后撒腿就跑,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玄色的大氅上沾染了一小片水渍,顾荣轩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晦暗不明,看着不远处的倩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迈着流星大步向前追去,不过几步就轻易地将苏清浅捉住,扣在了怀里挠着她的痒痒肉。
“阿浅竟然使坏偷袭为夫,属实该罚。”
“啊不要哈哈哈……夫君快饶了我吧……”
一时间,欢声笑语在苏府不断上演着,快乐的时光总是既充实又短暂的,申时一过,苏府的年夜饭也准备好了。
每年除夕夜,徐妙都会付多倍工钱,让几个厨娘辛苦做上好几桌,为得就是让府里的下人,也能早早吃上年夜饭,而非伺候完他们再摸黑去吃。
因苏重厌恶各种繁琐的规矩,一直以来,苏府的饭桌上从无男女之分,现下,他举起酒杯,一脸欣慰地看着顾荣轩。
“荣轩有心了,能想着带浅浅回娘家过年,否则,我和她娘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和女儿一起过除夕。”
“岳父客气了,阿浅是我的妻子,我理应当遵从她的意愿让她开心。”
听着他俩娴熟的交谈,苏清浅到底没忍住,将心底多日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
“爹,你和夫君莫非早就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