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很深,窗外月亮很圆很大,静静地挂在树梢上。
白天看到的喧闹场景,仿佛一下子被时光扯走,四处都安安静静的。
草坪上、廊亭间,都没有人走动。
连平日里四处啼叫的鸟儿、随处游走的小蛇,都仿佛得到了什么讯息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风都停止了。
只余下客厅里的一盏灯,照在玩家们身上。
大家或坐或站、挤在一起,但没人说话,和外面一样安静。
翟敬一直站在窗口,伸长脖子朝外看着。
“你不是说季修会来?我怎么没看见?”
语气里尽是嘲讽。
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很有节奏,不疾不徐。
谢酒微微睁开一条缝,声音慵懒,指挥着翟敬:“劳驾,开个门。谢谢。”
翟敬一脸不可置信,但还是跑去打开了门。
果然,季修站在门外。
身姿笔直,白衬衫口袋里的怀表有些歪,泄露了一丝来人的心绪。
他走进屋,一个眼神都没给翟敬,直接问谢酒:“有线索了吗?”
谢酒稍稍坐直身子,点点头:“初步的怀疑,还需要验证。”
季修又走近几步,在沙发上坐下:“叫我来干什么?”
谢酒站起身:“辛苦你,送我们去一趟吉缘房间。”
季修愣了愣,反应过来:“你把我当保安用?”
“要不然呢?”谢酒问:“这个破游戏,跟个古代的黄花闺女一样,破规矩那么多。”
“况且,你一个哪儿哪儿都被游戏限制、连思维自由都没有的NPC,还能干嘛?”
季修呆了几秒,竟然发不出脾气,叹口气,也站起身,扫视一圈屋里的人:“都去吗?”
直到这儿,翟敬才反应过来。
他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不清:“谢酒!你早就知道季修是执念人?!”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吗?!”
“我说过吗?”谢酒毫不脸红,还大大方方对视过去。
“咳咳。”旁边诸子瑜小声说:“你说过。”
“哦,”谢酒点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又看向翟敬:“需要我道个歉?”
翟敬被噎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是该道个歉的事?
谢酒没再搭理他,朝身边那几人抬抬下巴:“走,会会吉缘。”
诸子瑜、杜文、暖暖,包括双胞胎姐妹,都一起站出来,跟在谢酒身边。
“季总先请。”谢酒挺绅士地比了个手势。
一群人离开别墅,一起往吉缘他们别墅走。
谢酒他们几个走在前面,翟敬一个人孤零零地跟在后面。
哦,不对,更远些,还有个谈香月。
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他们一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倒显得周围更寂静了些。
路途不远,到了吉缘房间门口,季修敲了门。
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
一开门,吉缘双眼圆睁,表情呆滞:“你们这是......”
“劳驾,让让。”谢酒轻轻在他肩头一推,人走进去。
后面的人跟着鱼贯而入。
谢酒扫视了屋子一圈。
上次来看剧本,他观察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分头找找。”谢酒吩咐。
几个人应了。
吉缘快步走过来,神情愤怒:“你们要干什么?”
谢酒对他招了招手:“来,聊聊。”
“说一说你和卢芷琪的事。”
吉缘一愣:“我和她有什么事?”
说完,愣了两秒,声音骤然高起来:“你们不是会怀疑我......”
“你们发什么神经?!怎么可能?!”
谢酒“嗯”一声:“一般来说,凶手大多是你这个反应。”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些除了你自辨之外的其他证据。”
吉渊涨红着脸,似乎是气急了,想说什么却一时没有说得出来。
玩家们翻找的声音一直没停,还有人进了卧室。
“找到了!”一个声音兴奋地喊起来。
大家朝那边看去。
翟敬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举着一件红色内衣,镶着蕾丝花边。
“你们见过这件内衣吧?今天下午进度假村的时候,卢芷琪穿的就是这件。”
翟敬快步走到吉缘面前:“这是你偷的吧?你怎么这么变态!”
“说吧,是你杀了她吧?”
“你杀了人之后,是怎么逃跑的?那个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责问劈头盖脸扔在吉缘脸上,扔得他脸色有点发青。
吉缘一步跨上前,一把抢过红色内衣,冲着翟敬吼:“谁他妈让你拿的?!”
“你有没有教养?!从小父母没教过你不要随便乱动别人东西吗?”
翟敬本来气势很足,谁知吉缘比他气势更足,倒是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那、我搜寻证据啊,不得......翻一下吗?”
吉缘一扭头,眼睛都气红了,他一一扫视过屋里的人,身子开始慢慢膨胀。
谢酒见到这一幕,“啧”了声:“说不定我们搞错了。”
“操!”翟敬离吉缘最近,他赶紧往后退了退:“你他妈能不能早点说?!”
“现在怎么办?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家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吉缘猛得大了一圈。紧接着,他嘴一张,一连串的文字从里面飞出来。
有的文字大如锅、有的小如蚊虫,排列成队,呈喇叭形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直冲着玩家飞去。
“小心!”刘子菁喊了声:“躲到我身后来。”
她手里多出一把大伞,整个儿弹开。伞面瞬间形成保护层,挡在玩家面前。
“走,是防御道具。”谢酒拽了下诸子瑜。
暖暖手还在半空,本打算拿防御工具出来,一见有现成的,立即缩回手跟过去。
所有玩家全部挤在那把超级大的伞面下。
谢酒还抽空说了句:“谢谢哦。”
刘子菁手顶着伞柄,也抽空回了句:“不客气。回头别这么坑我们的话,更好。”
诸子瑜没忍住笑出来。
可突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首当其冲的,是在最前面顶着大伞的刘子菁。
一个锅盖大的“枪”字猛得扎破伞面,一下子扎进了刘子菁的额头。
她惨叫一声,双手差点松开伞柄,咬了咬牙,才拼命顶住。
谢酒看了一眼:“文字攻击偏向精神层面,物理防御道具防不住。”
他一转头:“有人有精神类防御道具吗?”
紧跟着第一个“枪”字,源源不断的文字从伞面渗透进来,一个接一个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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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大脑。
此起彼伏的闷声、惨叫,却没有人回答谢酒。
精神类防御道具本就稀少,十分珍贵。
可能是真没有,也可能是不舍得。
谢酒等了三秒,就知道不会有人拿出来了。
好几个文字同样飞去他的额头、太阳穴,扎进去的一瞬间,皮肤有灼热的刺痛感。
消融在脑袋里之后,似乎把脑浆都粘在了一起,让谢酒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越来越不清醒......
不能这样下去。
否则,有可能永远迷失在这里。
谢酒刚想站起,硬刚吉缘,突然想到,之前拿到的一个小道具,说不定有用。
他快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小瓶清凉油,拧开瓶盖,沾了一点,抹在太阳穴和额头。
一瞬间,头脑的昏迷立即消退,思维开始清明起来。
果然,游戏里给的道具,不会无缘无故。
他一转头,身边的人都已经东倒西歪,闭着眼哭天抢地,几乎要承受不住越来越密集的文字攻击。
谢酒倒出两滴清凉油,一把抹在诸子瑜的额头和太阳穴,来回搓了搓。
诸子瑜停止了挣扎,睁开了眼,神志清醒了许多。
谢酒如法炮制,暖暖、杜文、双胞胎......
甚至还救了翟敬。
不过......谢酒瞥了一眼一直躲在角落的谈香月。
她绻成一团,瑟瑟发抖,显然受影响不小。
呵呵。
这个女人就算了。
没杀了她,也只是暂时腾不出手脚罢了。
正当他要收起清凉油时,角落里的谈香月猛得扑过来。
“给我!”
谢酒微微侧身,避开攻击。
她现在神志模糊、手软脚软的样子,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谢酒“呵”一声:“你看我像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
“不过,你要是说出为什么杀我,我可以考虑。”
谈香月浑身抖了抖。
身为知名杀手,泄露雇主的信息,是会断送信誉的。甚至还会遭到雇主的反杀。
她眼里流淌过一瞬间的犹豫,突然大喊一声,冲向房门,踉跄着扑出去。
跑了。
不过,看起来好像也疯了。
剩余几人逐渐清醒,没人追问谈香月的事。
杜文站起身,朝吉缘走去。
翟敬犹豫了一瞬,跟在他身后。
站在他们对面的吉缘有点傻了。
他原本大了一圈的身躯,“砰”一下,跟被扎破了表皮泄了气似的,猛得一缩,恢复了原状。
趁他没反应过来的空荡,杜文和翟敬一左一右,一下冲过去,按住了他。
翟敬更是不客气地骂道:“你小子,被拆穿了就动手?还有什么本事?全都用出来!”
“打不过就老实交代!”
谢酒“啧”一声,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呢,还挑衅对方。
吉缘一下被两人按住,脑袋都贴在沙发上。
他眼泪猛得掉下来,带着哭腔说:“我被拆穿你妹啊!就知道欺负我!人人都欺负我!”
“你凭什么说我偷卢芷琪的内衣?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这一下,大家都有点尴尬。
吉缘这委屈样,的确像是搞错了。
可那件红色蕾丝内衣,不就是证据吗?
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