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烧伤,是连北月都不能彻底治好的,北月说,烧伤的伤疤,是最难去疤痕的,她只能让其淡化,而不能让其全部消失。
“有好好擦药吗?”江瑶突然问道。
李苇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擦......擦了。”说着他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想用衣袖遮住那些疤痕,对于他来说的丑陋无比的疤痕,他不想被她看到。
江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然后微微使力。
李苇一时失神险些被这股力量拽下去。
江瑶闷声一笑,“失神做什么?我没说什么?嗯?”她的手细细的摩擦着那些凸起的疤痕。
这一举动让李苇不由自主的激起一股痒意,那股痒意直充天灵盖,让人浑身发麻,几乎是片刻,他的耳哨迅速红起升温,连带着面颊上也晕染上一片红色。
“砰砰砰”,他的脉搏迅速且用力的跳动着,而此刻手腕上正活跃跳动的位置,正搭着一只皓白如玉的手指,李苇突然浑身一激灵,回过神使力将她拉上马车。
二人进入马车,江瑶松开了手,马车的帘子也随之而下。
李苇有些坐立难安,只觉得方才被握住的那一截手腕烧的慌,不仅是手腕,就连心里也烧的慌。
江瑶看着他慌张的一面,并未戳破,而是低头微微一笑,这一低头便看见了舆饰上面摆放着的几盘精致糕点,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去哪里准备的这些?”
李苇脸红道:“方......方才,我趁姑娘去换簪子跑出去买的。”他抿了抿唇,“姑娘,还没吃午饭。”
江瑶皱眉,“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膳?”
“姑娘来的时候,发髻未梳好,所以我猜姑娘应当是才起床。昨日夜里本就睡的晚,今日本该多睡一会儿的,却累的姑娘还来寻我......”说着他愧疚的低下头。
江瑶摸了摸自己挽的簪子,“很草率吗?”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我......姑娘自己簪的发髻很好看,我.......”李苇语无伦次,本就嫣红的脸色憋的更加的红。
江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苇,你真的.......”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他真的,很好逗。
她失笑道:“嗯......很可爱。”最后她想了这个形容词。
李苇怔住了,可爱?
姑娘说他......可爱?
一瞬间,他的脸色爆红到不能看。
他本来肤色就白,面上染上一点红色就很容易看出来,别说现在还在这呼吸不够的窄小空间,紧张的让人头脑发聩。
江瑶及时收手,决定不逗弄他了,她捻起一块梅花糕点尝了尝。
梅花酥,入口而来梅花香,甜而不腻,格外芬芳,这味道顿时让江瑶有些惊艳。
“这是哪里买的糕点?”她问道。
“花月斋,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姑娘......”没吃过吗?
说着他的笑容缓缓淡了下去,之前的那一缕猜测又渐渐上了心头,那天夜里,姑娘说的秘密,会不会就是这个呢?
江瑶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若说原身没吃过,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她不想骗他,那天晚上,本来想告诉他的,但他还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我没吃过。”她轻声答道。
李苇心尖一颤,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那日后,我常买给姑娘吃。”
“好。”江瑶答道,她捻起一块芙蓉酥,“不过,既然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不用排队就可以买吗?”
李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用了一些银子,请掌柜通融了。”
“你哪儿来的钱?这糕点应该不便宜,每个月发给你的工钱,你也没收。”
李苇轻轻笑道:“能待在姑娘身边已经是此生最大的恩德了,如何还能收姑娘的钱。”说着他低下头,“买糕点的钱,是我找简大人借的。”他抿了抿唇然后抬起头,“但是姑娘放心,我会自己赚钱还给简公子的。”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瑶,让江瑶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
江瑶点点头,“我相信你。”
自食其力,有生活的奔头,是一件好事。
“不过呢,你本来也在将军府做工,也该是有工钱的,何况你现在身兼重任,总不能太辛苦了是不是?万一累坏了身体,谁来帮我啊?笑笑还没找到呢,婚也没退。所以!日后我还是照例发给你工钱,你呢,日后就拿着自己应得的那份工钱,多给我买一些好吃的,可好?”江瑶笑道。
李苇怔了怔,用工钱多买些好吃的给姑娘?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
答应了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姑娘。”他懊恼着低下头。
江瑶失笑,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大雪夜见李苇的时候,那时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外面那一层衣裳被洗的发白,还有很多补丁,那个时候,她只以为他是节约,却不知晓,他在宫里竟过的这般苦。
宫里尽是看人下菜的人,他是被圣上赐死的太监的徒弟,无权无势,被放逐到了冷宫,自然是会让人自生自灭的。
江瑶注视着李苇,眼底带着些许心痛,不过幸好,他活下来了,活下来,才有未来的年岁。
李苇被江瑶盯的不好意思了,他侧过头假装看帘外的风景,但实际上马车的帘子根本没有打开。
他想:姑娘,总是一个体贴细心,善良又为人着想的人。
但,只有他这么想。
“吁!”简仁拉住马绳,停了下来,“小姐,到了。”
下马车的时候也是李苇先下,他下去之后再伸出手接过江瑶。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那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吗?那不是江瑶吗?那刚刚那个扶她下来的那个,不会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奴才吧。”
“我看是,那长的那么白的一张脸,指定就是他,不过这事儿都闹这么大了,他们还敢光天化日之下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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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们都想多了,那不过就是个太监,能干什么?那宫里的娘娘,不也是太监伺候的吗?”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前几年那宸妃娘娘不就是因为和太监私通被赐白绫了吗?这太监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说不定人家江大小姐就爱好这一口。”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我之前认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太监,人家三妻四妾,娶了好几个呢,啧,那玩儿的,可美儿了。”
......
江瑶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说什么?”她微微笑道。
下一秒人群往后撤去,与方才出门时如出一辙。
“什么都没说。”
“走走走。”
“快走快走。”
.......
江瑶挑了挑眉,她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这样?江衔的担心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看来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从前的威慑力。
太子府门口的两个侍卫复杂的看着江瑶,他们抱拳道:“江大小姐,殿下恭候多时了。”
简仁将王明珠从另一辆马车里抱了出来,这几日她的精神状态更加不好了,醒着的时候就是到处乱跑,边跑边喊笑笑的名字,她常年做着农活,力气很大,侍女根本拦不住她,简仁是将她打晕了带走的,不然醒着挣扎的话,会将人弄伤。
“走吧。”江瑶踏入太子府,前方两个侍卫引路。
这是江瑶第一次来太子府,果然,太子之居,繁华异常。
一般按常理来说,太子居所应当在皇宫内的东宫,但是前几年,太子经过圣上的同意,搬出了宫内,于宫外立府,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当时还有朝臣参议过此事,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这所府邸建立之规制,完全是按照东宫仿制的,内里扩大,种植的花草树木一砖一瓦皆是价值不菲的精品,不过,这一路走来,除开春日花草,倒是药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直到走过门口那截路之后,里面一大片一大片本应该种植着花草的地方此刻却种植着一大片的药材。
她嘴角轻勾,她猜到太子出宫立府的原因了。
药材.......这太子府论谁最会医论,无疑是北月......如此看来,秦宸风,倒是对北月用了些心思......
一路上,七拐八弯的,两个侍卫将他们带到一个院子前,“江大小姐,到了。”说完,二人便退下了。
这院子中央有一个凉亭,而此刻凉亭里坐着的,不是秦宸风又是谁?
看格局,此处应该是太子府修建的花园,只不过此刻应该种花的地方却种着草药,所以看起来倒不似一个花园,而更像是一个百草园,或者说,整个太子府,除了刚进来那一截路还能看到春花之外,其他地方种的都是药材,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春花有药用价值,所以才种的。
想到这江瑶不禁佩服北月了,痴迷医论到如此地步,也怪不得年纪如此轻,却有那样厉害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