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落水
    “陛下,前朝多事,各位皇女命途多舛。如今,您只有这一个侄女了。钰儿,她真的知错了。就算你不惦念姊妹之情,也请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给她一条生路,就算是哀家求你了。”

    “尚尊,你的面子跟大理寺说去,若是大理寺愿意以此来减刑。那朕无话可说。”

    “但若是提及璇皇姐当年对朕的情分,那朕现在没有将万里钰,千刀万剐。已经算对得起朕与明王的姊妹之情了。“

    随后对再次对岑驰月发话:“动手,先押尚宫局。开朝之后,押去大理寺。”

    尚尊死死抱住万里钰,喝退了侍卫,谁也不许动哀家的钰儿,璇儿和璟儿总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念想,他绝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尚尊死死地护着万里钰,侍卫也不能对尚尊动粗,为难极了。

    还是万里黎心够狠:”万里钰,你现在身有官司,居然还敢挟持尚尊。”

    “若尚尊有丝毫闪失,你便再加一条不孝和挟持尚尊之罪。”

    听完这话,尚尊忍不住松了手,侍卫连忙将万里钰抓住。

    眼见万里钰就要被她们抓走,尚尊突然想起什么,叫道:”不,不,陛下还有璟儿。”

    听到这两个字,万里黎一楞,随即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尚尊。

    “陛下,璇儿待你有愧,但璟儿不是,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璟儿一心一意想要扶持你,为你在先帝面前周旋。”

    “你八岁的时候触犯到了九皇女。先帝急了,说你不祥,要将你逐出宫,是璟儿拦住了先帝,才保了你一条命。”

    “那么多年桩桩件件,你难道没有丝毫的动容吗?”

    沈一诺小心打量着万里黎,竟不经意间见万里黎红了眼眶,这位去世的皇太女,竟然能让万里黎露出如此神色。

    看来当初追封这位皇太女为楚惠帝,竟不光是为了稳住尚尊,定有几分陛下真心。

    见万里黎没有反应,尚尊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甚至,当年在江淮如果不是因为你延误押粮的时辰,璟儿可能都不会死。”

    “如今,璟儿去了,钰儿也是她唯一的侄女啊。你怎么忍心,让她们俩这么年轻,就在黄泉相见,日后,你有何颜面见惠帝啊?”

    “钰儿真的知错了,就请你饶恕她这一回吧。”

    “哀家日后一定会好好管着他,别,别要她去大理寺啊。”

    沈一诺也悄悄打量万里黎,她真的能狠下这个心吗?

    万里黎缓缓,转身,她将尚尊扶起。

    尚尊以为万里黎要罢手。

    万万没有想到,万里黎只是抓紧了他的衣服告诉他:“尚尊放心,以后九泉之下朕自会向皇姐说明。”

    “到时若是皇姐要杀要剐,朕引颈待戮。但是这件事和修越没有任何关系。”

    “朕的恩绝不会让德君拿命来还。"

    将凤尊拉远了万里钰之后,看向岑驰月:"没看见吗?还不动手。“

    两边的侍卫连忙抓了小郡王要往外拖。

    尚尊正在和小郡王哭天抢地之时。

    宫外礼官突然高呼,嵘宾到了。

    傅其琛急色匆匆,神色却不慌乱,但也难见以往的雍容,见宫中乱象,当即便跪:“臣侍见过陛下,问陛下万安。”

    万里黎看了他一眼:“你来的到巧。”

    傅其琛不敢起身:“宫中发生此等大事,臣侍失察。只是不知何事让尚尊如此失态。"

    尚尊忙道:“陛下疯了,为了那个德君,她居然要废钰儿的爵位。还要将钰儿打入大理寺。”

    傅其琛也是忙昏了头,尚尊已经失常,自己居然还问他:“尚尊慎言。”

    随后连忙向万里黎叩首请罪:"陛下见谅,尚尊太过在意小郡王,难免有失言之举。”

    “可陛下,就算小郡王有错,但毕竟是先帝亲赐的爵位,就算陛下再生气,也要经宗人府和宫正司核实,断明缘由,才可消去爵位。“

    “擅自处罚宗亲,定会招惹宗亲话柄,惹得议论,更有碍陛下圣名圣德。”

    “更何况此事难道就是小郡王一人之错吗?”

    万里黎怒斥:“寒冬腊月,小郡王擅自处罚宫人,还推人入水,罔顾人命,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想狡辩,就跟大理寺说去。”

    傅其琛接着话:“此事无关陛下凤颜大怒,臣侍等人失察的便是这个人证物证俱全。”

    “每年宫中除了汤泉,水池都会加入牛乳,再泼水结厚冰,以防黑夜黑水,有人失足,以确保人行无碍。”

    “这么多年无事,可今日德君却落入薄冰之中,陛下何不派人细查?”

    左右德军入水已是事实,但不能让小郡王把这错全给拿下。

    “就算有是小郡王的错,可小郡王不曾习武,一个孩子,一推之力,便让一个成人落入水中吗?”

    “臣侍请陛下三思,陛下金口玉言,万不可授人以柄。”

    万里黎的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傅其琛。带着无尽的愤怒,声音低沉:“傅其琛你说这些,是要为小郡王开罪吗?”

    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

    宫内外一个个人战战兢兢的跪下,不敢抬头。

    傅其琛一向和善的面容此刻异常冷酷,他不敢抬头直视万里黎,可依然一字一句的分辨:“就算陛下不过宫正司,不顾宗人府。”

    “定要将小郡王打入大理寺,可到了大理司,这些事自有分辨。”

    “但到时白纸黑字,明堂案牍。定会损害陛下圣明,陛下功在千秋可以不在乎这些,但陛下又让前朝后世如何议论德君?”

    万里黎阴沉如水,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怒火:“所以?你就想以宫人的失职为万里钰开脱?”

    傅其琛咬牙接着陈述:“臣侍刚刚路过月舫,正遇到几个宫人行迹诡异。又因今日之事,难免开口询问一二。果然查出,今日宫宴,司膳局的奴才为图省事,将宫宴沸水引入御花园的池水,导致月舫水池因暖水引入,只有水面一层薄冰。”

    “月舫侍卫擅离职守,月舫后院小路本就是隐秘,又碰上了宫人不慎撒上的水,路滑结冰。可是看守的侍卫却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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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怠,未曾仔细巡视。“

    “小郡王为人冲动,一推之下,才导致德君落入池中。宫中相关的值班日志,还有司膳局的奴才做的这些事,不止一人看见。”

    “臣侍刚才来蓬莱宫之时,已经将相关的侍卫以及宫女内侍带到蓬莱宫外请罪。陛下尽可询问,若询问了这些奴才之后,陛下还是一定要让小郡王偿命……”

    傅其琛抬头直视万里黎,一字一句:“那臣侍也无话可说。”

    “你!”万里黎疾步走到了傅其琛的面前。

    傅其琛也微微发抖,却毅然挡住了尚尊,还有万里钰面前,不曾后退一步。

    “德君落水,小郡王虽是冲动,但绝不是所有罪责之祸首。陛下想要打骂管教,是您作为姨母的责任。”

    “但只是您还是大楚的陛下,若因自己的爱郎,而重罚自己的侄女。天下将会如何看待于您?臣侍斗胆,请陛下以家法处置小郡王。”

    万里黎没有说话,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众人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引起万里黎的注意。

    双方正在僵持之中。

    内殿宫人出来禀报:“陛下,德君醒了,求见陛下。”

    万里黎急忙进了内室,众人这才轻松了口气。

    洛修越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已经渐渐发白。

    万里黎着倚在床旁,护起了他,问白衣德君究竟怎么了?

    白衣刚想跪下,洛修越却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了万里黎的衣服,

    一旁的吕磬拉过白衣退了下去,白衣见此时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皱眉退下。

    待四周无人,洛修越轻轻回话:“陛下,刚才嵘宾说的话,臣侍都听见了。他说的对,国法在上,陛下绝不能以臣侍为小郡王定罪。”

    万里黎抱住他:“你现在身体不好,怎么还想着这些。更何况小郡王实在跋扈。朕已经足够优待她了,就算落入大理寺也是她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这本是臣侍的命数,无关他人之错。”

    洛修越明眸半阖,蹭着万里黎,像一只柔弱的猫:“陛下怎可罔顾自己的圣名,臣侍也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陛下,算了吧,就当为臣侍积福。”

    万里黎看着洛修越,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瑞宁出来传话,小郡王杖三十,禁足半年。

    尚尊又喜又气,竟落下泪来。

    但傅其琛却松了一口气,寒冬腊月他的额上却有了隐隐的细汗。

    、

    高寒连忙扶住了他,傅其琛却慢慢软了半边身子。

    庭院一会就响起了起板的声音,还有小郡王的哭喊和尚尊的眼泪,傅其琛的冷漠混作一团。

    沈一诺和张昌浩,不敢再看下去,于是起身告退。

    刚出蓬莱宫之时,沈一诺似乎听见小郡王喊了声什么,片刻却被傅其琛的手下用布塞住了嘴,不许她乱说。

    于是蓬莱宫只能听完一声声木板拍打的声音。

    回到宫中,沈一诺立刻吩咐高逸,今日之事,切勿和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