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缘浅
    仙落凡尘情已动,一心亦染尘韵浓。

    缘来缘去终缘散,抚手掩妆泪纵容。

    疏影横斜水清浅,明月映泪影孤单。

    凡尘往事随风散,攀枝揽月舞九天。

    轻如云絮织金梦,细似流水映日红。

    芷草青青飞花落,重峰叠叠望北尘。

    翠绿一截生幽谷,芬芳半缕绕枝头。

    重宫阙内呈帝畿,一片丹心伴君前。

    张昌浩翻动着前两个木匣上的玉色的兰花笺,忍不住诟病:“送了哥哥两首诗?德君啊,不,皇贵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一诺看着这两首诗,随口道:"从字面上看,这诗也简单。当初入宫之时。皇贵君曾经要我为他的百花图题字,当初我提的便是‘天上玉楼闻佳讯,仙宫花郎开镜妆。’和'蕊稠花密织春色,艳杏夭桃拼笑颜。'"

    "如今,他这两首诗,一首是写的是天上仙子,落入凡尘,却了断凡间情缘,回到天上。另一首百花争艳,送入京城,以伴君侧,以如今的情景,指的便是他和……”自己?沈一诺轻叹。

    “但可能也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现在还看不分明吧。”

    “啊?哦。那哥哥,我现在就挺恨他的,这第三封信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送予陛下?”

    “受人之托,必当终人之事。等等吧,等第二封信拆开后再说。更何况,如今皇贵君册封大典就要到了。”

    皇贵君册封传到民间,也是一片沸沸扬扬。

    在一片喧哗之中,西南重山间,却有一处小小的村落内,却是难得的寂静。西南部族的纷争,常常涉及她们,但巫医族人始终不问世事,在深山密林间,安扎着巫族部落的和平与安宁。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村落的石板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村民们或忙于家务,或悠闲地坐在树荫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些小孩子会跟随资深巫医学习草药知识,她们一边唱着童谣,一边追逐打闹。

    这时,一对黑衣劲装的人走了进来,可是这里的人根本不害怕她们,小孩子一个个都跑上前去,追着为首的那个女子要糖吃。

    女子哈哈大笑,将她抱了起来:“小黍,今天又念了什么书?”

    小孩子倚着她奶声奶气道:“今日刚读到巫毒篇。”

    “巫毒篇?真可惜,巫族的毒,从你们上一任圣子死后,便再也没有人能传承了,就连百花谱都付之一炬。如今只剩下,这些名字供人观瞻。”书简就在旁边,女子随手翻了起来。却在巫毒篇最后发现一篇,三问安。

    “三问安?这是毒?”女子一愣。

    “当然是毒。”这时,一个白袍男子缓缓走出来,向女子一笑。

    “巫医善医,巫族善毒。上一任圣子故去之时,两族一直和睦共处,有毒必有解,有解必有毒。可唯独这三问安不是,它既是毒,也是一味药。”

    女子挣脱众人,走上前去,笑着问:“为什么呀?”

    “三问安,就是三杯茶,身体无力,久病不治之人从喝下第一杯茶开始,便是走入生命尽头,虽然会缩短人的寿命,但它也有好处,可以使久病之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若置身于香料之中,甚至可以掩盖中毒的脉象。”

    “但终有瞒不下去的一天,第二杯茶喝下去之后,第一杯茶所有的症状全部都会消失,但人却可以再撑一段日子,直到第三杯茶……”

    “第三杯茶是什么?”

    “你不是好奇,这毒为什么叫三问安吗?将死之人,还能向谁问安呢?第三杯茶饮下,自然是去见该见之人。所以这三问安也叫做阎罗三问安。”

    三月二十一,晨光初破晓,天际泛起一抹温柔的金边,映照在京城,为皇宫披上了一袭辉煌的霞光。

    宫门缓缓开启,御道两侧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序列鱼贯而入,衣襟翻飞间仿佛掀起层层波澜,每个人的脸上皆是了庄重。

    钟鼓齐鸣,乐声悠扬,回荡在整个皇城之中,宣告着祭天大典的正式开始。

    万里黎端坐于凤椅之上。

    礼炮九响,震耳欲聋,每一响都在向天地宣告今日尊贵与荣耀。

    礼官一声高唱:“吉时到!”

    一队队宫娥彩女缓步而入,手持各色仪仗,万里黎起身,走向祭天台。

    这条路,万里黎走过很多次,万里黎从来没有这么细致的看过。

    众人无论是什么心思,终在她面前俯首,无人敢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隐隐间似有花香传来,是桃花吗?

    当年,那个小公子送给她的桃花枝,是否又开了花?

    他是否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共杯盏,赴人间。

    万里黎记得,他说过琥珀是千万年前冻结的时光,要千万年才能一见。可千万年她求不得,百年便可。

    当年,她买过一件琥珀兰花梳,想送给他的,可惜战事起,她赶赴中原,琥珀梳到底没送出去,小公子到底也没回话……

    长长的御道,终有走完的一刻,万里黎在这高台等,等着十六岁那年的所说的一切兑现的时刻。

    万里黎冠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星河落入凡尘,恍惚间,万里黎觉得今天,也算是个好时辰。

    今日是洛修越的生辰,也是当初,她在安王府内迎他的日子。

    如今,她昭告天下,封皇贵君也是今天。

    万里黎将酒轻轻举起酒杯,这是西宛的酒,赫连·星澜将他这一生的祝福送给了一对有情人。

    万众瞩目的蓬莱宫内,洛修越正在细细地为自己上妆。

    小满哭着为洛修越梳发:“小满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公子,不是这样的。你一直待小满很好。”

    “陛下赏我的东西,除了宫中仪制之外,其它的一大半,我寄去了西州,送给父母。剩下那些,送给你。我让瑞宁认了你做义弟,挂着御前的名头,没人会轻易动你。”

    “若是遇到良配,便算我为你添妆。有瑞宁,还有陛下,总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一定要做到。“

    “公子”

    可吕磬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洛修越看了她一眼:“你放心,终究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陛下不会怪罪你,至于你想做的事。你只能你自己去和陛下说,我是帮不到你的。”

    吕磬俯首:“无论如何,微臣多谢皇贵君大恩。”

    “好。”洛修越端起的药碗。

    小满哭着:“公子一定要是今天吗?陛下还在等着你。”

    “我也好遗憾,想看看她今天是什么样子?不过没关系,她最好的样子,我已经见过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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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祭天册封大典,平夫之尊,何必让后世诟病。就今天吧。”

    我已经够让她难过了,日后她就是想起我了,也不会多伤心一天。

    漆黑的药碗渐渐泛滥出苦涩的气息,轻轻在蓬莱宫里荡漾,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将洛修越推了下去。

    仿佛间,有花瓣飞进来了,洁白如雪,可惜只是梨花啊……

    红绸御道,祭天坛前,少年将军等着她年少时的爱人缓步走到她身边,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了。

    梨花渐渐吹到了御道前,伴随着凄厉苦雨的哭声。像涟漪一样,渐渐在内庭荡开,随后荡到了万里黎前。

    宫里的奴才一个一个跪下高呼:“皇贵君他归天了。”

    十六岁的少年将军终是没有等到她的爱人。

    西宛的酒祝福不了一对无缘之人。

    ……

    一千年后,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病房内静谧而有序,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静静地运行着,偶尔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病床上的人,面容苍白而平静,仿佛一尊沉睡的雕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是在试图抓住那些飘散的记忆碎片。

    他的眼皮开始轻轻颤抖,像是要努力睁开双眼,重新审视这个久违的世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年轻的护士急匆匆地跑进医生休息室,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26号病床的人醒了!”护士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起了其他医护人员的注意。她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向病房走去。

    当洛修越的眼睛完全睁开时,白色的灯光明晃晃的刺入了他的眼睛,四周全是那些熟悉和面生的面孔。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搀扶,帮助他调整到舒适的姿势,开始为他检查。

    洛修越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医生走上前来,慈祥的笑道:“没事,现在梦醒了。”

    “天哪,你真的醒了!”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外进来,难掩激动,眼眶微微泛红,仿佛怕这只是一场梦,“你知道你已经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年啊!我们都快急疯了。”

    洛修越这才有一丝熟稔:“闵景?”

    “想起我了?你还记得什么?记得你是这么昏倒?"

    洛修越轻轻眨眼:“大楚风华。”

    闵景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可思议:“你可真是个狠人,都这样了还记得大楚风华展览啊?你放心,在你这个主负责人都过劳昏倒了,当年大家化悲愤为力量,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洛修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惊喜也有释然,“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闵景,你还记得楚诚帝万里黎吗?”

    “当然啊,作为你的朋友还有不知道的?”

    洛修越挣扎坐起身来,抓住闵景的手:“你还记得陛下……楚诚帝是那年驾崩的吗?"

    闵景随口道:“四境之战啊。”

    “四境之战”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哀伤。

    难道,那真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