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马球会只有一天,沈凌云在教校尉府请来的厨娘做“雪酪”和“黑珍珠”。这些人果然是专业,几乎一点就通,做的比她精致的多。
她也就撒手不管了,专心锻炼练字。很快就到了马球会这天,夫人们都还没来,就有不少女郎在练武场比试。
沈凌云今天没有随辎重队的姐妹一起出营操练,而是跟着万川排除潜在风险。她现在就在看花匠们把一盆盆菊花搬进来。沈凌云走近一看,盆子上挂着木牌。
她头一次看到青绿色的菊花,扁球状、花色看着碧绿如玉,名字叫“绿牡丹”。还有相当多的种类,不仅好看名字也起的相当高雅,“金皇后”、“十丈垂帘”、“凤凰振羽”等。
沈凌云不由感叹,怪不得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的赞菊之诗。她就恨不得当场写一首,不过她现在还没有这文化水平来作诗,她怕她写出来的全是抄袭。
过了会夫人们也都陆陆续续进来了,沈凌云和万川站在练武场角落。
她视力现在相当好,离那么远都能看到很多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穿着各式各样的裙装,头上带着精致华美的簪子,互相打趣笑着。
她有点羡慕,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穿成那样。她现在是一个要扛起家庭责任的大女人,穿成那样都不好活动,还会被当成变态。
但沈凌云其实很适应现在的身份,建功立业是每个有志气女人的毕生追求。这不会遭受质疑,反而成为标配。她们不会对身体的任何部位感到羞耻,反而引以为傲。
这种另类的自由,让沈凌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仿佛跳出了以往禁锢住她的模子,得到了新生。
而此时她站在这个角落,看着另一群人跳进这个模子。她有些感慨,但内心深处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当个美丽的花瓶就好,她想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但转瞬又觉得无趣,人都非昔日之人,那些话就算说出来,现在这些人也都听不懂,真没意思。
沈凌云收回目光,轻声朝万川问道:“师傅,我们得站在这到什么时候啊?”
万川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瞬间就抚平沈凌云所有的思绪。“估计要到结束,不过不用一直站在这,等会要四处看看。你若是累了,便可回去歇息,为师一人也可。”
说完轻轻拍拍沈凌云的头顶。
“我和您一起,倒也不累。只是光站着有些无聊罢了,待会走动走动就好了。”沈凌云抬头望向万川,微微笑了起来。
夫人公子们赏了半个时辰的菊花,期间一些女郎和儿郎还作诗绘画,引来一片喝彩声。听说拔得头筹的是肖大将军嫡子肖云意,也不知道是人情世故,还是真有这个能力。
终于等他们赏完菊,沈凌云监督点心和茶水都安稳送过去,便和万川分开检查马匹。她就怕等会出现什么勾心斗角,谁又偷偷给马喂兴奋剂,让谁谁命丧马蹄之下。
然后还死活查不出真相,就算查出,为了粉饰太平,最后遭殃的就是看管不力的沈凌云等人。
沈凌云检查到最后一匹马时,旁边的大草垛后面传来一道男声,“公子,您别难过了。许是夫人跟您玩笑呢,他怎会真的让您嫁给那个纨绔。小的猜就是为了激您认真相看。”
“才不是,他与方上将军家已经交换聘书。刚刚已经直接通知我,说是好好认识认识那纨绔。”接着像是情难自已,哭了出来。
沈凌云听着这道声音怎么这么像林云白那个散财童子。
正想着偷偷看一下,这马忽然叫了一声。
那侍从迅速走过来,“大胆,是谁在那偷听?”沈凌云避无可避,被看个正着。
“沈大人,你怎么在这?”侍从明显对沈凌云有点印象。林月白听见这话,也从草垛后走了出来。
“沈三,你为什么在这偷听?”他一开口就是质问。
“林公子,我在检查待会打马球的马匹,并非故意偷听。”沈凌云正色道。
林月白那张可爱的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看我笑话。我嫁给这么个人,我的人生全毁了。”
沈凌云有些无言,但看在之前那五十两银子的面子上,开解道:“林公子,我近日读了本书,里面有些句子我想正适合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你过去享有的,你的家人只是换个方式收回些回报,你无力更改。”
叹了口气,“你现在能做的无非是争取些应得的,让之后能更舒心些。言尽于此,无意冒犯,告辞。”
说完,她就抓紧时间溜了。虽然讲一堆鸡汤,但是关键时候鸡汤其实还是挺好用的。
林月白听完沈凌云这番话,楞住了。收一些回报,这些文字未免过于冰冷,但也神奇的让他平复下来。
侍从帮他整理好着装,两人便走回看台那。转身走了几步,就瞧见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直直站在那,穿着一身深绿色的交领襦裙。
“肖亦安,你站在这干吗?你在这听了多久。”林月白皱着眉头,质问道。
一道稚嫩却清凌的声音响起,“肖云意叫我来找你,刚到。”说完就转身回看台了。
“什么毛病?”林月白小声嘟囔了句,也随他一起回了看台。
而此时的沈凌云已经和万川汇合,正站在看台下面的小角落,看这些意气风发的女郎打马球。不愧是权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一个个驭马技术高超。大都一米七五以上,身材都挺高大的。
沈凌云特地问了万川,方上将军家的纨绔是哪个。万川指了指;“就现在传球的那个,一身红色骑装。”
沈凌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看着虽说不是俊美无边吧,起码看着很有精气神,球技也很不错。
表面看着也没有林月白哭诉的那么糟糕,但也只是表面,内里是怎样的这也不关沈凌云什么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沈凌云早已经学会尊重他人命运了。
还没等沈凌云安心看一场马球,一个焦急的身影就朝她跑来。沈凌云一瞧她那模样,就知道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沈三,沈三,不好了。肖大将军的儿子喝了你那黑珍珠,脸上起疹子还呕吐,肖大将军的夫郎传你上去。”沈凌云收到消息,反应过来就打算自己上去看看,这症状可能是过敏。
喝了黑珍珠,那大概是对红茶或是木薯过敏。
肖大将军的儿子?最近好像也要说亲,看来自己闯下大祸了。起疹子到时候留疤,自己不就完蛋了。
万川也很担忧,也铁了心要跟沈凌云一起上去面对狂风暴雨。
两人走到肖大将军夫郎孟氏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属下沈三,这黑珍珠便是出自我手。是属下疏忽,忘记告知各位夫人,其中的配料,致使贵公子出现过敏不适。属下愿一力承担,但当务之急是送贵公子去军医那瞧瞧,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的确是你的疏忽,你有不可推卸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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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这时孟氏慢悠悠的开口说话了。
“肖夫人,属下是沈三的师傅。她犯错也是我未检查仔细,她年纪还小,我愿替她承担责任。”万川听孟氏开口,就急忙揽下责任。
但沈凌云却觉得很奇怪,肖公子脸上起疹子,这孟氏为什么不急不慢的感觉。甚至刚才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
“你二人将这责任揽来揽去,倒显得我冷漠无情了。好了,快来人将我这儿子带去军医那好好看看,可别毁了容,将来难找妻主。”
很不对劲,沈凌云居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幸灾乐祸。这人不是肖大公子,那只能是那个庶子了。
沈凌云舒了口气,这人在肖家估计不受重视。孟氏甚至有些不喜他,那他降罪的程度就会缩减一半。
这时林月白也站了出来,“肖夫人,此饮品是我做主放到这宴会上,是我的责任。此前并不知晓肖弟弟竟对此过敏,从未听他说过,以致于产生了疏忽。”
好家伙,现在直接怪当事人了。你过敏你咋不早说,害得大家现在都不开心了。沈凌云觉得林月白现在就是这意思,但也是在为她开脱,她决定视而不见。
“哦,原来竟是这样。你说的不无道理,你肖弟弟向来沉默寡言,不能吃什么竟也不说清楚。你们不必紧张,继续看这些女郎们打马球。”他话音一落,现场又恢复了热闹,就想从未有个人刚被抬下去。
“你叫沈三,这次主要责任也不在你,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吧。你师徒二人感情甚笃,师傅就不责罚了,退下吧。”孟氏脸上带着些愉悦的表情,没再看沈凌云二人。
沈凌云在林月白的示意下,和万川离开了案发现场。
“师傅,你还好吗,吓坏了吧?”沈凌云现在有点担心师傅的心脏能不能承受的住。
“我好得很,幸好这肖夫人心善,你才逃过一劫。”万川没好气的说道。
“这也已经进行到一半,你刚也吓着了。回去歇息吧,接下来交给我。”
沈凌云也没再逞强,和万川道别后就回营帐坐着。她心里有点歉意,刚刚大概瞟了眼,人没看清,但那身形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脸上起疹子,这个年纪又没什么耐力,这不得把脸挠花。自己不会耽误别人的未来吧。
犹豫再三,沈凌云还是决定去军医那看看。
还顺手将抽屉里,之前闲来无事刻的小王子和玫瑰的木制工艺品揣兜里。这个哄小孩应该能行吧,刻的还挺好看的。
很快她就到了,营帐里现在就他一个人。沈凌云进去就看见他脸上涂的白一块绿一块的,得亏这人穿着深绿色,颜色看着还算搭。
而且和他头顶的白光和谐了不少,比上次那紫色的衣服好太多了。绿色配上这耀眼的白光,看着还挺舒适。
“很是抱歉,事先忘记告诉大家配料,让你误食木薯粉。”沈凌云诚恳的道歉,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拿出了木制品。
“这是我的赔礼,代表着美好的祝愿,希望你早日恢复。”瞧见他坐在塌上,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自己,沈凌云心里没底。
再抬眼看他头顶,没啥变化,还是白色。这白色到底啥意思啊,高兴还是不高兴?有光也跟没光似的,没个准信。
“我叫沈凌云,若是以后有事,我答应在我能力范围内,帮你一个忙。”说完沈凌云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清凌的声音。
“我叫肖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