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一早,沈凌云好不容易休沐,想着偷下懒,不早起锻炼。
但卯正时分,沈凌云就听到肖亦安小心翼翼的起床声。生物钟的作用下,她一听到动静就醒了。但还是闭着眼睛,想听听对方早起是要干什么。
“清元,你将我那件百蝶穿花拿来,今日便穿它。熏我之前用的香,昨日那香便扔了吧,以后院子里别再出现那样的浓香。”
“夫人,今天是要干什么吗,怎地要穿这件衣服?”清元压低声音,有些疑惑地问到道。随后看了眼肖亦安,瞧见他脸上的神情,偷摸转头看了眼床榻。
“将军难道今日要陪您出去过生辰?”不得不说清元还是很聪明,一下子就将一切猜到。
“妻主昨夜说了,今日带我去城外庄子上过生辰,我自然要仔细打扮一下。”肖亦安勾了个浅浅的笑,拿起桌上的香膏,轻轻往脸上涂抹。铜镜里照出他不自觉挂上微笑的脸,能清晰看到他眼里的愉悦。
清元也替自家公子高兴,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沈将军公务繁忙,如今便成日在外头,以后说不准会更忙。这新婚燕尔,就得多培养夫妻感情。这么想着,他积极地走到柜子前,将肖亦安指定的那件衣服拿出来。
沈凌云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残留的困意彻底消失。她起身,放轻脚步,一下床刚走几步就被整理衣物的清元瞧见。她将手指放在唇上,笑着摇头。
清元立即低下头,轻轻点头。
沈凌云拢了拢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肖亦安身后。她的脸出现在铜镜里,肖亦安定睛一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妻主,可是亦安吵醒了你?”
她拿起桌上的木梳,替肖亦安梳起了头发。肖亦安的头发很柔顺,似乎还带着一股香味,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致。
“那倒不是,只是时辰到了,自己便醒了过来。”沈凌云低头在对方脸上落下一吻,将头发随意梳了几下,便退出去,将位置留给清元。
“清元,来帮你家公子绾发吧。”
沈凌云朝肖亦安笑笑,转头瞧见清元拿出来的绣着蝴蝶的蓝色衣服,随后去自己的衣柜拿了件同色系的锦衣。她在心里想着,肖亦安的衣服首饰都很好看,常常让她想要穿上身。
但这样的衣服并不适合外出工作,行动都会受限。这样一想沈凌云便把这股喜欢按捺下去,毕竟比起漂亮衣服,权益与自由更重要。
见沈凌云已经独自去换衣服,肖亦安也柔声催促清元将头发绾好。过了会,沈凌云穿着与他同样颜色的衣服出现时,肖亦安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陌生,有些不适应,他只能站起身呆呆地看着沈凌云,不知作何反应。
沈凌云走近他,在他眼前挥挥手,“常见你穿蓝衣,我今日也穿上一穿。怎样,是否与你适配?”她调侃道。
肖亦安重重点头,“很好看,妻主穿什么都很好看,亦安都很是喜欢。”
“那你也快去换上那衣裙吧,用完膳便可以出门了。”她眉眼带笑,坐到方才肖亦安坐着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
等了会,肖亦安穿着那件做工精美的衣裙走了出来。
一身镂金百蝶穿花长裙,裙边精绣朵朵牡丹,珍珠点缀裙摆,步步生辉。肖亦安一头青丝如瀑,高盘成丛髻,四支金凤镂花长簪分置左右,侧边点缀硕大金铛。让肖亦安整个人看上去眉眼含情,顾盼神飞,很是灵动。
她脸上的欣赏几乎掩盖不住,盯着衣服不由得感叹,“好美!”随后才将视线移到肖亦安的脸,“人也是,肖郎甚美。”
牵起对方的手,走到桌子前,“如此美的肖郎,也是时候用早膳了。”她非常主动的为肖亦安盛了碗粥。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除了成婚那日,肖亦安从未穿过这样过于精美的衣衫,沈凌云突然见到这样的他,实在觉得有些稀罕。
而肖亦安因为她的反应有些羞涩,只低着头静静喝着这碗妻主亲手盛的粥。
用完早膳,两人带着十几个人便出了城。
沈凌云之前发现城西庄子上有一片桃林,但五月的这时候已经花落。她派人在树上缠了些假花,花上抹了些特殊药剂。
她原本想两人先一起去放风筝,随后一起做一些活动,天黑便能去桃林看她准备的惊喜。但她早上看到肖亦安的穿着,人家穿成这样,她带着跑来跑过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马车摇摇晃晃,一行人很快出了城,来到这处离营州城有些距离的庄子。沈凌云利落地跳下马车,随后在车辙旁站立,伸出手准备接住肖亦安。
“郎君,下来吧,我接着你。”
肖亦安掀开帘子,一听到沈凌云说的话,立即就往下跳,两人抱了个满怀。
她紧紧搂着肖亦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耳边清脆的鸟叫。她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前所未有的放松。周围的侍从们都自觉移开目光,装作看不见。清元与青竹对视,青竹对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清元挤眉弄眼。
手松了些,她半搂着肖亦安就往庄子里头走。两人独自穿过庄子里的小径,肖亦安的视线终于从沈凌云脸上移开,认真看这处庄子。
“妻主,那些人是在做些什么?”
沈凌云顺着肖亦安的视线看去,就瞧见是庄子里的人在移栽稻苗。“那是我的试验田,那些稻苗的产量是普通稻苗的两倍。”
一提到这沈凌云就有些高兴,“若是能推广出去,那往后也许能少些百姓在灾年饿死,少些卖女杀儿的惨剧发生。若是日后我登上…”
沈凌云的话戛然而止。
肖亦安虽然听的不是很懂,但听出了她话中美好的期许。这样鲜活的沈凌云他从未看到过,这一刻他仿佛接触到了些沈凌云的内心,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
他不想要这样融洽的氛围结束,便柔声问道:“日后如何?妻主怎么不说了?”
“日后,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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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昭明,协和万邦。”把将肖亦安的头转正,“走吧,前头还有事等着你做呢。”
她带着肖亦安穿过一座小桥,拐到庄子外大约一公里的一棵大树底下。这棵树枝繁叶茂,需两个人才能将其完全抱住。
树上挂满红色的布,布上有些或多或少的字。一阵风吹过,树枝摇晃带动树枝上的红布随风起舞。
“这树是附近村民祈福所用,村民说此树年岁甚久,是这方圆百里离神母最近之地。若是将所愿写于布上,再亲自挂到这树枝上,那神母便能知晓,你的愿望便能实现。”
“但这有个讲究。”沈凌云转过头,对上肖亦安的眼睛,“郎君,你猜猜是什么?”
肖亦安沉吟半刻,“难道是男子挂红布,只能由妻主代劳吗?”
“不是。这个讲究是,只有生辰当日才能来此祈愿,若是平日里来此会被视为毫无诚意,神母是不会为其实现愿望的。”沈凌云克制不住笑意,说到最后还轻轻笑了笑。
“妻主是如何知晓的,亦安在营州生活如此之久,都未曾听说过这一处地方。”肖亦安觉得惊奇,对着这棵树看了又看。
“此前在这庄子附近四处走走,偶然碰到有人在此挂红布,了解了渊源,便想着带你来看看。”说着拉着沈凌云走到一旁的石桌,将袖子里的红绸与短笔拿出,让肖亦安写下愿望。
沈凌云之前来这视察试验田,听到附近村民说起这所谓的神树,把一棵树说的神乎其神的。说是前朝高祖北击契丹时,途径此处,写下了“马踏平川”四个大字。
其后她在契丹的围追堵截下,死里求生,最终反败为胜,缔造了一个盛世。之后更是有些村民,生辰时来此祈愿,居然有近一半人能心想事成。她虽然并不将所愿寄托在这些东西上,但不妨碍她想逗一逗肖亦安。
肖亦安将心愿写好,将其郑重其事地捧在手心,“妻主,我现在去挂上。”
沈凌云懒懒伸出手,“你把心愿现在就告诉我,我也许能帮郎君你实现。”
肖亦安摇摇头,带着期许“我想亲自挂,这样更有诚意些,这神树才能将我所愿传达给神母。”
她摊摊手,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好,那去挂吧。”然后施施然坐到石凳上,支着手看着肖亦安踩在石头上,还踮起脚尖,尽量将红绸挂的更高。
“
沈凌云也没去探究对方到底写了些什么,只是等他挂完后,牵着他的手回庄子。两人的身影离“神树”越来越远,树上突然跳下个身影。
“愿妻主平安顺遂,所愿皆能成真。”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将肖亦安红绸上的字念了出来。
“呵呵!倒是痴情,连愿望都是替别人许的。”黑衣男子语气轻讽,有些邪魅的脸上挂着嘲意。
方才剧烈摇动的树枝,这时已经逐渐平息。
“这沈将军魅力倒是大,是该让我来会会。”黑衣男子转动手中雕刻着红梅的令牌,神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