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她的苦谁了解啊
    沈凌云伸出另一只手,在这人身上摸索。身上并没有利器或是药粉,她便收回了匕首。

    “灯很快就要熄灭了,你先随我出去,稍后再详谈。”沈凌云一只手钳制对方,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灯,用火折子将其再次点燃。

    这人点点头,就要往回走,想回到城外院子。沈凌云这时候还不确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随这人去城外院子风险过大。她卡着对方后脖,将其往另一个方向拉。

    “去关府。”

    两人提着光已经微弱的灯,走在幽静的暗道里。沈凌云站在这人身后,推着她走。暗道里只有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很快两人就回到了书房。

    沈凌云将人推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桌沿上,将头凑近对方。

    “你说你们是七镜阁的人,如何证明?”没等对方回答,沈凌云从怀里掏出那枚雕着鹰的令牌,在这人眼前晃了晃。

    “难道是凭借这东西吗?”

    这人倒是言而不尽,“这黑色鹰牌便是我们七镜阁最高规格的信牌,凭此可调用七镜阁中、下品人员,时限为十七年。关习亮两年前救了阁主一命,阁主将此令牌送予她,五个月前她联系我们,但令牌从拿到手那一日便生效,故契约时间只剩十五年。”

    “哦!”沈凌云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那关习亮如今还未身死,你便急不可耐的来这拿回令牌。你们契约的内容不包括保护契主吗?”

    这人倒是一脸正义凛然,“关习亮向我们下达的任务中,并没有保护她这一项,故她是否活着与我们无关。”

    沈凌云轻讽,“没准关习亮失败还有你们推波助澜,这还没几天,你就来拿令牌了,手脚也真够快的。”

    说着仔细翻看这令牌,“材质倒是不错!”手一转,将其收入怀中。对方倒是没有任何抢夺的举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的动作。从方才在暗道里,一直到现在,这个人都相当配合,没有丝毫反抗。

    “你们七镜阁最重信誉,既然谁握有令牌你们就听命于谁,那我也就放心了。”沈凌云觉得自己算是捡了个便宜,这七镜阁在中原信誉极高,得此助力,实在令人愉悦。

    她走上前,半低着头,将手搭到这人的肩膀上,脸上挂着微笑,“你们即刻离开关习亮的庄子,去往城西外我那处。”

    这人飞快看了眼沈凌云,随后低下头,“沈将军还需稍等些时日,需等关习亮身死。我将营州之事告知阁主,阁主定夺后,阁中人才能为您效命。”

    “且平日里,阁中只有一人会跟着您,其余人都有其他任务需完成。只等您下达任务后,才会出现。”

    说着又抬起头,打断沈凌云在嘴边的话,“此次关习亮下达的任务需要人数较多,故我们都集结在她城外的庄子上,此为特殊情况。”

    沈凌云挑眉,“原来如此,那等你们阁主定夺后,你又如何联系我?”

    “阁主所派之人会持梅花令牌来与您相认,倒是可通过此人来传达指令。”

    令牌还挺多,一会鹰牌一会梅花牌,花样真不少。她往外头看了眼,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已经黄昏。

    “既如此,那你便回去吧。本将军在府中恭候七镜阁人的光临,对了,替我转交你们阁主,可千万别一气之下派人来暗杀我啊。”她语气带着调侃,但脸上却面无表情。

    说着将手中的灯放置在桌上,拍拍手转身离开。她今天转了几个地方,这时候也有些心力憔瘁。一天时间,各种信息量涌入脑中,让她思路很混乱。

    如今看来关习亮与肖清屿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不知她与这七镜阁阁主又有什么渊源?说是救命之恩,关习亮在这营州,居然还有机会救这样的人物。

    她迈出书房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里的人站起身,透过一旁的窗户目送沈凌云,瞧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才转身打开暗道。她从头上的发冠里取出一小包粉末,撒入灯中,火一下子便燃烈了些。

    等暗道门关上后,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沈凌云骑着马,快速赶回家中。在天色彻底变暗前,终于回到家。

    房间里,肖亦安正在看着账本,青竹急匆匆跑进来,“夫人,将军回来了,这会刚进大门。”

    肖亦安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账本随意甩在桌上,“今日怎地回来这般早,往日都是夜深了才会。”说着整理了下衣裳,就要往门外走。

    “青竹将水备好,热着的饭菜等会端上来。”头上的步摇因为佩戴者迫不及待的脚步而轻轻晃动,无一不传达出肖亦安喜悦的心情。虽说两人早上也还呆在一起,分开的时间并不长。

    沈凌云靠近院门时,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肖亦安迎了上来,“妻主累了一天,亦安备了晚膳与热水,就等着妻主回来。”温柔清隽的脸,配上这关心的语气,本该是一副温馨的画面,但沈凌云却不自主的皱起眉头。

    一股浓香冲入她的鼻腔,让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她将食指放在鼻下,声音有些烦,“什么味道,这么冲,闻得我头晕。”

    说着还将目光锁定在肖亦安身上,确定这股香来自对方身上,沈凌云立即和对方拉开距离。好端端的温柔清贵公子,现在身上一股青楼楚馆的味道。

    肖亦安瞧见沈凌云的动作,一时有些慌张。“妻主…妻主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吗?”

    累了一天的沈凌云,中午闻着审讯室的臭味,下午闻着暗道里带着的泥土味,现在回到家还要闻夫郎突然抽风给衣服熏上的刺鼻香味,她的苦谁了解啊。

    但看着肖亦安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无处安放的四肢,克制住自己到嘴边的斥责,转而放缓语气,“你衣服的熏香一向淡雅,我很是喜欢。今日怎么突然换了,我很不习惯,也并不喜欢。你若是喜欢可单独住一个院子,在院子里自己熏着闻,别弄到我跟前来。”

    本来忙一天就烦。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通情达理了,她没有强硬要求对方放弃掉这个突然产生的喜好,还提出了妥善的解决办法。

    肖亦安一听她这话,后退几步,激动道:“妻主,妻主!亦安以后都不会在熏这样的香,亦安原以为你喜欢,但想着今日换一个你喜欢的香。”

    沈凌云随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有些饿,先去用膳吧,此事便不说了。”

    说完迅速逃离现场,这香威力真的太大,很浓郁让人闻了心慌意乱,头脑发昏,闻旧些她竟然想吐。

    “能不能别让亦安搬到其他院子去。”肖亦安剩下的这句话,被沈凌云远远抛在身后,被风吹散在晚风里。

    沈凌云回到房中,清元往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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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看了看,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将军可要现在用膳?”

    沈凌云顺着清元的目光往后看,“等你家主子换好衣裳再上菜吧。”

    她先是叫人去给手下通个气,明日军中会来个马夫,叫她好好安排。沈凌云揉搓着手,想着这郭宝余是她时隔这么就遇见的带光的人,看样子是擅长养马。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才,居然在一个小衙门里当马夫。

    手放进盆中,浸泡在带着些热意的水里。干净的帕子就挂在一旁,只需往左移一步,就能擦手。

    她看着房里的陈设,想起了没成亲前,忙的脚不沾地时,虽然有沈墨,但生活还是很随意。不像现在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很干净整洁。

    她开始想,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太直白了些。肖亦安身为女尊男人,心思可能要敏感些,她刚才的举动和话语也许很容易伤到他。而且对方似乎话都没说完,她嫌烦立刻就离开了。

    轻叹口气,她的确不该把在情绪带到家里。

    坐到桌子前,饭菜陆续拿上来,肖亦安这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也许是时间短没洗澡,怕身上沾染刚才那味道,他站在离沈凌云有点距离的地方,就睁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沈凌云招招手,“站那么远干嘛啊,过来吧,吃饭了。”

    肖亦安上前几步,但还是不敢靠太近。沈凌云直接站起身,将其拉到一旁的凳子上。“方才我语气有些重,实在是抱歉。”

    “没事的,妻主。是亦安的错,这香闻着让你不舒服,这是亦安的错。”

    见对方一脸的认真,沈凌云沉默了。她有时候觉得肖亦安很真实,会哭会难过;但有时候又觉得对方很假,感觉像是被植入了程序,一切以她的意志行事。

    她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脸,“好啦,吃饭吧,吃完这顿饭,事情就过去了。”

    两人有些沉默的用完膳,沉默的躺到床上,沉默的开始拥抱。

    夜里半梦半醒间,沈凌云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妻主,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搬去其他院子,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以后府里有了其他人,我还是在这可以吗。”

    脑子有些昏沉,但这句话却格外清晰地钻入她脑中,她有些想笑。“可以,亦安,我答应你了。”

    沈凌云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让肖亦安瞬间落泪。他紧紧贴着对方,仿佛是依靠对方而活的藤蔓,疯狂缠绕着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恢复平静。沈凌云拿到了肖清屿那五千两,但对方却一直没说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怎么配合。

    沈凌云过了两个月的平淡日子,每日按部就班的训练军队、锻炼,时不时督促沈墨研究新东西。

    时间很快来到五月九日,当天晚上沈凌云躺在床上,朝肖亦安说出了明天的打算。

    “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在城外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沈凌云觉得这些日子,肖亦安每天忙前忙后,不仅要处理家里的事务,还得管理店铺,进行必要的人情往来,很劳累。这些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我明日休沐,刚好能陪你过生辰。”

    沈凌云眨着眼睛,侧躺着看着一旁的肖亦安。眼睛深邃,还因为不自觉的期待而显得亮晶晶,烛光摇曳间,肖亦安的耳尖悄悄染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