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走远后,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冒失。但事已至此,她的计划也应该提上日程。
目前的状况,在夹缝中求生存实在不利于发展。沈凌云住到州牧府,肖亦安没多久也被带到府中来。
她脑子有些昏沉,正闭着眼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身上穿着单衣,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大夫保险起见,在她身上缠着好几圈白布。
肖亦安脸色苍白,走进房里,一眼便瞧见沈凌云直挺挺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伤痕,盖着薄被。他脚步踉跄,快步扑到床边,只是看着沈凌云,没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手颤颤巍巍伸到她鼻下,感受到气流后,才微微舒展眉头。
沈凌云睁开眼,就捕捉到这根手指。“命大着呢,别担心。”语气调笑,带着些漫不经心。说着还坐起身,将床下的肖亦安拉到床上。
“你眼里都是红血丝,这一路辛苦了,陪我歇息会吧。”说着为肖亦安腾出了个位置。两人就这样紧靠着睡着了。
一直到傍晚,肖亦安觉得身旁的人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气。他睁开眼,外头已经全黑,门窗紧闭,没有丝毫光亮能透进来。这一刻他升起一个念头,他与他的妻主仿佛被世界抛弃。天地何其大,但恍若只有他二人,这种想法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些窃喜。
他转过身子,正对着沈凌云。伸手环抱住她,但入手的身体却格外滚烫。他立刻变了神情,动作带着惊慌失措,将手放到沈凌云额头上。
“来人!”他坐起身,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要往外头跑。“快来人!!”
门被从外面推开,青竹手里提着灯急忙跑进来。“夫人,怎么了?”
“哐当”一声,肖亦安被桌边的椅子绊倒,人重重砸在地上。“嘶~”,他压抑住呼痛声。
青竹一脸担忧,“夫人,先别动,等仆先讲等都点亮。”没一会屋内就亮了起来,肖亦安躺在地上,疼痛难耐。只是用手背挡住灯光,挣扎着起身。
“夫人!”青竹立即将他扶起来,上下检查。
“妻主发高热,快去请大夫。青竹,快去!对了,别让其他人知道,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我摔倒伤到了腿。”肖亦安立即打断青竹到嘴边的关心。他头上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在竭力忍耐方才摔那一跤带来的疼痛。
青竹跑出门,肖亦安尝试去将帕子打湿,但腿部的刺痛让他做不了任何举动。缓了下,他咬着牙终于将湿帕子盖到沈凌云额头上。
沈凌云这时昏迷不醒,面色潮红。
“怎会突然发热?”肖亦安皱紧眉头,怜惜地看着沈凌云。
大夫被带进来后,先是将目光投向肖亦安,看了眼他的脸色,随后将视线转向躺在床上的沈凌云。
“沈将军是何时开始发热?”说着手搭上她的脉搏,仔细诊断。
“申时还好好的,睡到方才便浑身发热。”肖亦安立即回答。还将他见到沈凌云时,她的状态详细描述。
“伤口未立即处理,加之思虑过重,才起了高热。沈将军身体强健,一副药下去想必便能见效,沈夫人不必过于担忧。”说着转头看向肖亦安的腿。
“只是夫人这腿,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大夫边将药方写下来,边询问肖亦安。
“大夫,我家夫人方才摔了一跤,直冒冷汗。”青竹站在一旁接话。
大夫隐晦地瞧了床上的沈凌云一眼,眼睛一转,说道:“老身不便替夫人您瞧这腿,便由我那小孙子来替您看看吧。”
“小星,进来替夫人瞧瞧。”她往外叫了声,一个青葱少年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这老大夫自觉走了出去,走前还给这个小星递了个眼神。
这小星亭亭玉立,面容姣好,单膝跪在肖亦安跟前,柔声道:“沈夫人,小星来替您看看,切莫耽误了。”
肖亦安对上跪在他跟前的这个男孩的眼神,那是一双纯洁的眼睛,灵动又天真。他意味不明地点头,任由对方查看。
“沈夫人,没什么大碍,并未扭伤。每日涂上药膏,歇息几日便能痊愈。”小星恭敬地站起身,余光止不住往躺在一旁的沈凌云身上瞟。
“小星是吧?瞧着年纪不大,不知医术如何?”肖亦安将一切收入眼底,淡淡问道。
“回夫人的话,医术尚可。”瞧着姿态倒是有几分不卑不亢。
“将药膏留下,下去领赏吧。”肖亦安不再多问,把玩对方留下的药膏,目送其背影远去。
等青竹将熬好的药端来,他亲手喂好药,为沈凌云擦完身,已经到了半夜。沈凌云没有丝毫动静,他一夜都未入眠,只不停为其更换头上的帕子,为其擦身。
第二日一早,同安城便送来一封“求和”信。信中言,诚邀沈将军前往同安城赴宴,共商事宜。若是沈凌云来,那可以好好商议,战事有可能平息;若是沈凌云不来,那她们就会不断骚扰沧州以及附近各大县城,让这些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事已经在沧州一带闹的沸沸扬扬,只半天便已经传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沈凌云。而沈凌云这时还处于昏迷当中,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夫人,将军这烧都已经退了,为何还是迟迟未醒?”青竹瞧着一旁强撑着的肖亦安,疑惑地问。
“大夫说大概便是这时辰醒,耐心等等,将粥热着,千万别凉了。”
“夫人,要不您去榻上歇歇吧,你伤着腿还一夜未眠,怕不利于恢复。”青竹又趁机劝肖亦安,但见其还是摇头,也无可奈何。
沈凌云觉得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压低的声音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眼睛一下子就睁开。身上很是清爽,只是腹中有几分灼热感。
“妻主,你醒了!!”肖亦安激动的声音响起,让她烦躁的情绪一下子被收回。
“我怎么了?睡了多久。”她嘴唇水润,喉咙也没有任何不适,这让她有些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
“妻主,你昨日突然便发了热,大夫说是伤口未立即处理,加之思虑过重导致的。这已是第二日申时,你已睡了一日。”肖亦安声音轻柔,拿起枕头垫在沈凌云身后,将其扶起。
青竹从外头将粥端进来,肖亦安接过后,便亲手喂给沈凌云。“妻主,先用碗粥吧。”
沈凌云机械地张开嘴,吞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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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嘴问道:“刘丰可有来找过我?”
肖亦安摇摇头,又喂了口。很快这碗粥便见了底,温情在两人之间涌动。门在这时却被从外头直接推开,青竹阻挠的声音响起。
“十二公子,将军和夫人在里头,你不能贸然进去。”但明显拦不住十二,他大步走进来,上下打量沈凌云,习惯性勾起嘲讽的嘴角。
“沈大将军居然好端端地躺在这,我还以为你已经没命了。外头范齐的消息都传疯了,也不见你处理。”他看了肖亦安一眼,“原来是在这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一下子就让肖亦安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沈凌云则立即追问,“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信未交到你手里?”十二还摆着那副死样。
肖亦安没看十二一眼,“妻主昨日起了高热,方才才醒,自是不知什么消息。”
“范齐邀你赴宴,赴鸿门宴。如今沧州一带都已知晓,你若前往就能‘终止’这场战事,你若是不在意名声,也能视而不见。”十二将事情简述一遍。
“那范齐不是自称儒士,如今说出这等话,不怕天下万民唾弃?她攻打沧州本就师出无名,她是何立场让我去赴宴。”沈凌云觉得范齐脑袋有些不灵光。
十二轻飘飘扔下一个大雷,“肖云意与范齐嫡女身死,范齐对外说是肖云意为人疯癫,受其姐指使谋害她的子嗣,此仇不共戴天。她势必要踏平营州,取肖砚初首级。”
沈凌云立即转头,看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肖亦安。他做梦,梦中没有这大事吗?
十二看着沈凌云下意识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打量肖亦安。他提起这事,这沈三为何第一时间去看她这位“柔弱”的夫郎。
“劳烦十二公子将这消息带给我,我自有决断。”
“青竹,派人去请刘丰都尉。”她朝外头吩咐一声,随即示意十二可以离开。
十二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微微勾唇,转身离开。
“郎君,你嫡兄丧子之事,你梦中未有吗?”沈凌云搞不懂,肖亦安梦里梦的到底是什么?他究竟有没有隐瞒?
“未曾梦到过此事?只是梦中兄长对那女子的态度看上去的确有恨,但两人关系似乎有些微妙。那女子大概便是十二公子口中的范齐,这范齐格外宠幸那名与妻主你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对他所言似乎都格外听信。”
肖亦安尽力将那些细节描述出来,但梦里他似乎一直在一个精致的院子里待着,范齐偶尔来看他。但这范齐不允许他随意和外人接触,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友好,周围的奴仆都对他很恭谨。
这样的日子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被射杀。
沈凌云这时才真正注意到肖亦安话里那位和她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大概率是原身的哥哥,那个她以为已经丧命的人。这个人她要不要利用呢?从肖亦安梦里,这男的似乎不是个简单角色。
“将军,刘都尉到了。”青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肖亦安在沈凌云的眼神示意下离开。
“刘丰,你去问问可有谁敢与我一同前往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