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起一旁的热帕子将水渍擦干后,缓缓走到床边。
“床热好了,你躺进来吧。”扶青让里头让了让。
沈凌云点点头,将床边的灯吹灭后,将被子掀开一道小口,立即躺了进去。被子里暖融融的,还带着些许香味,沈凌云认真嗅了嗅,觉得似乎在那里闻到过。
“今日在街上,你说有事要告诉我,所谓何事?”沈凌云裹紧被子,往扶青头上看了眼。
不高兴?看来这事不是个好消息。
“我要回京城一趟,阁中有些问题需要我亲自解决。”扶青主动缩短与沈凌云之间的距离。
“我还从未告诉过你,我其实是七镜阁阁主。七镜阁是我外祖母在高祖时期所创,起初是个镖局,后来发展为七镜阁。但我外祖母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原是想将七镜阁交给他。”
“但我父亲受我生母蛊惑,竟想将七镜阁交予她。我生母身份尊贵,一开始接近我母亲便带着不轨之心,她想利用七镜阁以此来争夺权力。”扶青将这些故事娓娓道来。
沈凌云听到这眼睛飘忽了下,觉得扶青在点她。“然后呢?”
“我外祖母自然不允,她将七镜阁阁主的令牌交给了我,那年我只有十二岁,整日只想着穿漂亮衣服。父亲被逐出家门,与我生母一同离开。”
“那她们…”没等沈凌云问完,扶青就自然接上。
“所幸她们都不在了。薄情人的海誓山盟哪里值得相信,所谓真情不过是女子编织的牢笼,用以囚住男子,让男子为其生为其死。”扶青语气里带着轻蔑。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沈凌云一下子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将身体挺直。所以呢?你不相信爱情,对此嗤之以鼻?
扶青凑近她,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边,带着危险的气息。“沈三,我原以为你也是这样的人。但你似乎仁慈一些,起码没想让肖亦安死,你与那些人都不同。你从未觊觎过七镜阁,哪怕明知我身份不一般。”
沈凌云偷偷松了口气,她方才都怕扶青突然暴起,说:“你和那些人都一样,我现在趁着要离开的关头,手刃了你。”然后噗呲一刀,结束了她鲜活的生命。
她想扯出个笑,但在黑暗中始终无法调动脸部神经,只能面无表情。真傻,其实她就是在利用七镜阁,利用他。
沈凌云平躺着,感受到脸颊传开湿意。扶青带着凉意的吻接二连三地印在她脸上,并且不断往下。他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将沈凌云环抱住。他半躬着腰,急切地吻向沈凌云的唇,手将衣服拉开,露出了带着大大小小伤疤的胸膛。
“你要了我。”
沈凌云轻轻偏过头,扶青的吻落空,动作一下子顿住。暧昧的氛围散了个干净,她将扶青的衣服拢起。不言而喻的举动让扶青失去所有力气,他退了回去,蜷缩在沈凌云旁边。
“抱歉,扶青。”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方才那出闹剧从未发生过。沈凌云尽量忽视一旁被子里传来的啜泣声,闭上眼睛开始想开春后该如何布局。
一夜很快过去,她睁开眼时扶青就端坐在她床前,隔着纱帐静静地瞧着她,眼神有些放空。沈凌云心里一紧,手立即伸到枕头下,握紧那把匕首。
扶青听到动静才回过神来,他垂下目光,语气冷冽,“沈将军,能否送我出城?”
沈凌云以为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在他已经将过往坦露出来,还提出那样的请求,她都拒绝的情况下,以扶青的个性不是给她一刀就是傲气离开,这会想必不会还留在这。
她叹了口气,“稍等,用完早膳再离开吧。”说着起身,将衣裳穿好。
扶青坐到桌边,背对着沈凌云。沈凌云将靴子穿上,起身后一眼便瞧见扶青放在桌上的包袱。
今天是长至节,沈凌云站在房中,还能听到外头侍从们欢快的说话声。房中沉默的过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沈凌云尽量不去看扶青的头顶,只是安静地用膳。
雪今日倒是停了,但路上的积雪还是很深。她微微抬头,瞧见院子里的树梢上挂满了白雪,风一吹动将其带落。
“雪向梅花枝上堆,不知春何处回?”沈凌云裹紧大氅,迈步跟上前头放慢脚步的扶青。
她接过扶青手中的包袱,“我为你拿这最后一路吧。”
扶青侧头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两人坐上马车,很快来到城外。城外有近十几个人,骑着马一身黑衣,将头全部蒙住只留了一双眼睛。沈凌云放下帘子,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扶青身上蓝色的大氅。脑子里浮现初见时,扶青似乎也是这样的打扮。
这大氅还是和她身上这件一起定做的,那时候想着她一路下来都靠扶青提供粮草,送他件衣服表示感谢。
“你的人在外头等你。”沈凌云收回目光,将包袱放到他怀里,开口道。
扶青闻言直直看向沈凌云,“若是京城事了,永州可还有任务须完成?”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沈凌云从怀中掏出那枚令牌,递到扶青跟前。她的眼里无波无澜,没带任何情绪。
扶青低头接过令牌,随意揣进怀中,拉开马车门离开。沈凌云等了会,掀开一旁的车帘,瞧见冰天雪地中,扶青等人骑着马渐行渐远,只在辽阔的雪地中留下一串串马蹄印。
“回府!”
沈凌云放下帘子,将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七镜阁的权力构成果然没她想的那么简单,此前扶青不断往外寄信,现在阁中事态越来越严重。扶青都不得不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赶回本部处理,他回去结果还不得而知。
她是想借七镜阁的势力,但现在她找到了另一个更放心的替代品,没必要揣着个隐患。若是扶青落败,那她作为倚仗扶青的人,必然元气大伤。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恐怕会对战局产生影响。
薛璐是个可以培养的人,这样靠利益互换维持合作的关系让她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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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云坐在窗前,紧皱眉头。
“将军,此前我们攻下的城,有些州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光州、陈州的州牧以及下头一些个县令都是些酒囊饭袋。”
“我们还在时,在您跟前跟个孙子似的,瞧着行事稳妥是个能用的。没成想我们一下来,到了鄂州,她们觉着隔得远就开始露狐狸尾巴了。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要不是您留了个心眼,派人监视她们,我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些人阳奉阴违。”
“您省吃俭用拨的过冬粮饷就被这些个小人吞了,一个个是养的肥头大耳的,下头有不少被饿死的冻死的。这不是败坏您的名声吗?真是该死。”
于诩恨的牙痒痒,在下头来回走动。沈凌云食指敲击着桌面。“那时访问民情,那些百姓不都对其赞不绝口?几乎无一人说出其不足。”
“那几个人听到您南下攻城,胆都快吓破了。压根没想着怎样守城,只顾着收买、威胁百姓。说是您早晚要继续南下,到时候鞭长莫及也管不到。”
沈凌云放下手中的信,将那几本账本随意翻动,“备马,我去会会这几个人。”
“将军,使不得。这几个小人哪需要你费心,叫刘丰去解决就好,这外头天寒地冻你还是呆在鄂州,保重身体。”于诩面无表情地表示对上司的关怀。
“我亲自去,不然她们还不把我放在眼里。”沈凌云走进里间,换上盔甲。
“于诩,你和刘丰留在鄂州主持大局。莫要放松警惕,时刻盯着周文西的动向,一有不对,立刻写信告知我。”
沈凌云快速穿戴整齐,一边套上手套,一边往外走。很快带上肖元以及一百人,骑马北上。
一路倒也算顺利,除了寒风过于刺骨,将她的脸刮的生疼外,没遇到任何意外。腊月初一,沈凌云等人来到光州。
她也不拐弯抹角,一进城就直奔州牧府,血渗进雪中,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梅。肖元带着人,将个别县令都提到光州菜市场处。
沈凌云站挺立在寒风中,风吹动她头盔上的红色盔缨。周围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让她整个人都有一股肃杀之气。
接下来安抚百姓,抄家进行补贴。处理完后,她又马不停蹄赶往陈州,同样的雷霆手段,一切处理完已经是腊月初十。
肖元面露疲色,但语气是藏不住的兴奋,“将军,总算处理完了,能好好回鄂州过个好年了。”
沈凌云等人此刻正坐在陈州的茶馆,她将州牧县令处理了,顶上去的都是些暂时没什么问题的人。这些人往日无功无过,但才能实在是有限。她急缺人才,此时回鄂州,过完年天气回暖她又要继续往南,实在是个隐患。
“肖元,我们不回鄂州。写信告诉于诩、沈墨,我决定前往苏州。我尽量在腊月廿九前,回到鄂州。”
“苏州?!”,肖元声量拔高,环顾四周,又凑到沈凌云身边继续问,“将军,这时候我们去苏州干什么?”
“去找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