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元气大伤,不足为惧;周、胡显露疲态,后劲不足;何、范实力雄厚,两者可有一战。”
“但在下最看好营州出来的沈将军。”周槐眼睛里亮着光,尽管身上只穿着一身布衣,但神色却不卑不亢。
“你很聪明。”沈凌云移开放在周槐脸上的目光,“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只是不知道你的才学是否与这份机敏相匹?”
“周槐才能出众,在观复书院很受夫子喜爱。三年前便中了秀才,那时年方十六。”文朝的声音从沈凌云身后响起。
“文小姐。”周槐作揖问好,文朝回了个礼,眼睛却看向沈凌云。
“那的确是少年英才。”沈凌云赞赏道。
“若是明日有空,周小姐可去金洋客栈地字一号房,沈某想与周小姐再探讨一二。”沈凌云也学两人作揖,与文朝对视一瞬,随后带着肖元离开。
今天这酒楼里来的学子大多数十分稚气,对于治国理政只怕是只能纸上谈兵。就这周槐,瞧着灵活变通,身上有股韧性,的确是胜过在座那些学子。
第二日一早,沈凌云刚睡醒就收到小二的通知,楼下有位观复书院的学子寻她,说是赴约。
今日外头又飘了雪,沈凌云从楼上往下看,周槐站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正在拍落肩上的雪。今天穿得倒是比昨日好上一些,按理来说考上了秀才,是享有一些“特权”的,总不该冬日里只着单薄棉袍。
她下楼将周槐领到房中,为她倒了杯热茶。她与周槐开始进一步交谈,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周槐的见解算得上独到,能很快给出较为妥善实用的解决办法。沈凌云很满意,有真才实学,不是在空谈。
珍惜机会的人,总是让人欣赏的。辰初二刻,就冒雪来到这。
“昨日你已知我是谁,我便不再与你打哑谜。我从营州一路南下,许多城池需我的人为我治理。你可愿离开苏州?”
“槐愿意,必当为将军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周槐几乎没有迟疑,语气坚定。
两人一直聊到午膳时间,一同用了膳后,沈凌云将事先准备好的十两银子交给周槐。
“年后你便去往陈州,到时如何立住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这银子便是让你用以安顿家人,齐家才能治国,莫要推辞。”
周槐在沈凌云一通关怀下,整个人带着一股冲劲。目送其离开后,沈凌云本想着去拜访一些苏州名人,但没想到自己被云家的人请走了。
云家的人站在门外,沈凌云觉得在意料之中,因为这是她故意弄出的结果。她对云念殊说那些话,就是想通过他向云家的话权人递话。但她没想到,她的目的这么容易就达成。
一切都是在胭脂铺外瞧见云念殊后临时起意,就是这般巧合,两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将她脑中的所有消息都串联起来。
此前肖亦安告诉她,梦中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精致的院子里,被范齐养着。她那时觉得怪异,肖亦安作为一个庶子,还比不上肖云意的嫡子身份,为何范齐要养着他。
如今看来,肖亦安保准是云太师的外孙。范齐登基称帝要笼络世家,那么世家之首苏州云氏就是最佳对象。而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又卸磨杀驴射杀了肖亦安。
沈凌云站起身,“带路吧。”她披上大氅,一路摇晃着去往云府。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印,马车上的穗冻成条状,一切都格外冷硬。
刻着“云府”两个鎏金大字的牌匾高高悬挂着,门前两座口含石珠的虎像上的白雪已被清扫干净。沈凌云一下马车,立即有人将伞撑开,为她挡开风雪。沈凌云微微侧头,视线送撑伞人暴露在外的单薄身影,一直到冻得嘴唇发抖的脸颊。
“这伞还是在下自个来撑吧,你去找个地躲躲雪。天气严寒,莫要染了风寒。”她将伞分出一半,两人走到门前。沈凌云被门房引到一处院子。
“主君在里头等候多时。”书房门被打开,沈凌云走进去时只感受到一股热气。上首坐着个中年女人,满身上位者的气息。
沈凌云解下外头的大氅,走上前作揖问好。
“你便是殊儿所说的那位,能找到我那了无音讯的胞弟的人?”上首的人语气高高在上,看向沈凌云的眼神带着审视。
这位看来便是云太师的嫡女,如今云氏的隐形话事人——云海道。这云太师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族中许多事务都交于这最其中的女儿。
“正是在下。”沈凌云挺直腰板,“在下曾认识一位与云公子长相极其相似之人,或许便是云大人想寻之人。”
“这天下之大,相似之人数不胜数,你就敢夸下海口,说那是我云氏之人?”云海道语气冷冽,说话间一股威压扑向沈凌云。
“你接近我儿,蓄意将消息传来我这,你是何居心?你在图谋些什么?”
“云大人何必如此激动,不过是凑巧与贵公子有一面之缘,觉着像是一位故人。后阴差阳错与贵公子谈起太师,贵公子将云氏这段往事和盘托出。在下才斗胆将其联系在一起,好心之举罢了。”
沈凌云靠着椅背,语气带着被误解的“委屈”。
“在下仰慕云太师,想见其一面。想着以此为契,能与云太师谈谈此人如今是何境况。”
云海道并不信沈凌云的说辞,这般巧合之事,论谁看都有猫腻。昔年,胞弟私逃,云氏对外只称其突发恶疾,人已故去。知道此事之人也尽数被处理,殊儿也只是偶然得知此事。若非有心人引导,殊儿决不会将此事说出。
她看向沈凌云的眼神带着探究,脑子里还不断揣测沈凌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沈小姐可否说一说,你所说之人如今身在何处?我也好推测是否与胞弟昔年所去之地吻合?”
“云大人,若是你这胞弟不想被找着,这天南海北定是哪寻常人寻不到便去哪,你这要推算起来属实是不准确。”
“但告诉你也无妨,此人在北方一带。我也并无恶意,只是想见一见云太师。”
话音一落,书房门被推开,一道洪亮急促的声音响起,“你要见老身?你当真知道老身的小殊在哪?”
一位上了年纪但瞧着老当益壮的女人被云念殊扶了进来。云海道一下子站起身,“母亲,您怎么来了?大夫说了,您受了寒要好好卧床歇息,如今外头还下着雪,您不怕风一吹再病倒了啊?”
云海道急忙走下来,嘴里一直念叨,还不忘谴责云念殊,“你也是,叫你陪陪祖母,不要多嘴。你这嘴没个把门,现如今又将人带到这来。”
“我拦不住吗,祖母想来我怎么能拦得住。”云念殊语气有些弱,但还是梗着脖子小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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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并不理会女儿的念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站着的沈凌云。明明那般锐利,但沈凌云竟然从中看到期盼与忧伤。
“道儿,你带着殊儿下去吧,我与这沈后生谈谈。”
“母亲,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待女儿将其…”
“道儿,你知道的这些年,小殊都是我心里的一道坎。你爹走时都还在怪我,说要不是当年我的一意孤行,小殊也不会和那个人离开。”云太师打断了云海道的话。
云海道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带着云念殊离开。书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沈凌云走到云太师身旁,想将其搀扶到上首。
“便坐到你对面那位置上吧,不必讲究。”
沈凌云也很听话,云太师坐下后,沈凌云立即抱拳弯腰,“后生沈三,无意冒犯云氏。来此本是早闻观复书院之名,想寻些有才能之人,与府中公子相遇原是巧合。但也的确因此萌发想借机与云氏牵上线的念头,这后生并不辩驳。”
“坐下吧,不必多礼。”云太师挥了挥手,示意沈凌云坐下。
“老身知晓,沈将军的确是年少有为。你所作所为老身也早有耳闻,老身信你所言只是巧合。你所求也是这各路英豪所求,老身也都明了。”
“老身也不多问,你是如何知晓云氏这桩陈年旧事,只是想与你求证,当真知晓小殊的下落。”云太师褪去了昔日官场沉浮的威严,此时只是个渴望知道唯一的儿子的下落。
沈凌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断,没有明确的信物证明肖亦安生父便是云太师的儿子。就算真的是,那这个人也早就死了十几年,如今只是一抷黄土,埋在远离故土的营州。她将这残忍的事实说出来,无疑会狠狠刺激眼前这位母亲。
沈凌云心里开始后悔,她也许一开始便不应该动这个心思。关于世家,等将来她走到最后再来解决也不迟。她眼神的懊恼与犹豫让这位久经官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女人一下子垮了下去。
“沈将军,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否将小殊的埋骨之地告知我,我…我…派人去接他回家。他还小时便常说往后只在母父膝下承欢,葬也葬在我身旁。”云太师手开始哆嗦,眼睛一下子泛红,眼泪盈满眼眶。
“云太师,他留下一子,如今身在营州。我虽未曾见过云氏,但他留下的血脉或许能对你讲讲云氏那些年的经历。”
“当真?那孩子如今如何,日子可顺遂?”云太师因为这起伏的心情,一时有些上不来气。
沈凌云赶忙起身帮云太师顺气,“日子还算是顺遂,但具体如何还等云太师见到他再详细询问。我能派人为您的人带路,去将其接来苏州。”
沈凌云回答过得顺遂时,有些心虚。毕竟此前她的所作所为,应该为肖亦安的生活平添了很多风波。她也不敢将她和肖亦安的关系说出来,怕被揍得出不来云府大门。
“沈将军,你既知晓老身外孙如今身在何处,可否替老身将其接回?外头都在关注云氏的一举一动,云氏之人若是冒然行动,怕只会引来风波。”
“云氏欠你一个恩,日后若是用到云氏,吾及吾后代皆尽全力相帮。”
沈凌云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复杂。她?她去接人?肖亦安离开沧州时,早上她都特意避开了,比他更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