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容灵语和姬沐昭来到涂山氏族地已有将近一月,在此期间容灵语没能再梦到那日的狐狸,她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涂山族人却没有赶她们走,她们也会自觉去找些事情帮忙做,姬沐昭也没有提起过回容家的事情。
随着近日的相处,涂山踏梅等人也是渐渐发觉二人确无恶意,探查的侍卫也回来报告道后头没有追兵,她又派人去了洛阳打听一番,似乎那儿的确有个容家,也是有个小姐,并且确确实实是在月前生辰,还被许配给王家,如今却是连同她的亲卫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闹得满城风雨。
一切都和姬沐昭所言能对的上,且瞧着二人来时身上所着衣裳的布料,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涂山踏梅也终于相信了二人的来历,逐渐放下了警惕。
这段时间,容灵语一直在各处收集线索,因此也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如今是垂拱二年(即686年)九月,容灵语到来的时候是8月22日。
此地在曹州附近,涂山氏向来以九尾狐为图腾,自黄帝前就长居此处,大禹遇女娇是涂山氏第一次暴露于大众视野中。
相传九尾狐是真实存在的,就在相隔不远的青丘,那儿曾经有一个繁荣的王国,九尾大人便是那里的国君,只不过至少有上千年未有人见到了。
据涂山氏史书载,在约莫两千多年前,青丘出了一场大变故,自那以后九尾大人便没有现身了。
“两千多年前么,”容灵语看着面前写满各种线索的纸,用朱砂在这里画了个红圈,“两千多年前,是夏还是商?如果是商,难道是因为涂山氏私自与外人联姻生气了?”
想到这,容灵语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九尾狐大人也忒小气了,况且它主管的是青丘国,又不是这儿。”
“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容灵语神情凝重,在红圈旁写了个“夏”,打了个箭头到一旁,写道“夏杼东征,捕一狐九尾”
“若是如此,那九尾狐,怕是凶多吉少了。”容灵语看着这句话,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她还是没有忘记她的论文,更何况这可能关乎到她能否回家,只是如今看来是希望渺茫了。
除非她能去九泉之下捞一捞九尾狐的魂魄,但那样下过阴司的自己恐怕就不止值那区区十几张纸片了。
欸等等,容灵语忽然有了些许想法,如果自己这时候自刎,那下了阴司能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啊。
刚想到这,她立刻甩了甩脑袋,先不提阴司有没有回去的路,她连这世界有没有阴司都不知道啊,要是死了说不定就永远回不去了呢,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九月过半,涂山踏梅忽然开始忙起了什么事,平日里她几乎都在书房看书,不然就是在后院抚琴或同向凤梧下棋,可这几日她却一直在外头东奔西跑,甚至下山去购置了不少物事。
容灵语瞧着好奇,但又不好去打扰正在忙头上的涂山踏梅,便在外头随便抓了个人,想问下究竟是什么事。
“哦,这事儿啊,”容灵语看着面前她用一块糖块儿“收买”来的小女孩,女孩儿正含着糖块,口吃不太清晰地道,“这不是啥秘密啦,姐姐你随意寻个人问下便知了。”
容灵语看着小女孩慢吞吞地吃完糖块,恨不得穿越回一刻钟前给那个以为是人家族内什么八卦大事的自己来一巴掌。
女孩儿吞下口中糖水,道:“过几日到十月时,大祭司便要携诸位祭司前往青丘了,这是族中最大的祭仪,需得徒步前去,路途上还要间歇停下做小祭仪,大抵12月方能到得了青丘。”
“这祭仪往常是十年一次,可听闻自上次大祭司出事后,这个位子空了已有十四年了,因此上一次的大祭仪便没有举行,今年大祭司方才上位,便想抓紧把大祭仪重新拾起来,现下便是在准备这个呢。”
“前任大祭司出事?”容灵语皱起眉头,看向小女孩。
“对呀,”女孩儿思索了一下,“当时便是在即将到青丘时的小祭仪过程中,听那时回来的人们讲,是大祭司在做祭舞之时,忽然空中冒出一个兽爪,大祭司妻子想要去救,最终二人皆亡于爪下了。”
“莫非是青丘残余的灵兽?”容灵语想了想,问道。
“大人们说不是,”小女孩摇摇头,“我听有祭司家的小孩说,她爹爹曾言道,当时那个兽爪是凭空而生,且那时当空出现一道幽绿的裂缝,里头还传出不似人的呜咽。”
“仿若,”女孩儿突然打了个冷战,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若鬼门洞开一般。”
容灵语看打听的差不多,便又给了她一个糖块,算是后来讲的事情的报酬,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打开了方才折好的记满线索的纸张,看着红圈下自己写的那句话,再联系刚刚女孩讲的事情。
“鬼门洞开”,假如这个形容是真的,那难道是九尾狐的怨魂回到了青丘,然后以为那些祭司是和当年闯入青丘的人一样的,所以杀了人?
忽然她想到了梦中的白狐,方才似乎没问兽爪毛色欸,容灵语想了想,又自顾自笑了,“谁说的九尾狐就只能一个色啊。”
当日晚,涂山踏梅回到自己宅中,泡进浴池时仍在思量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物事,这几日实在是忙,天天脚不沾地的,也就没有去同阿娘同住,免得扰了她。
她将自己下半张脸埋进水里,一边吐着泡泡一边腹诽:“以前从没觉得这大祭司之位竟这样繁忙,早知如此,怕不是稍晚几年再接任大祭司要更为稳妥了。”
思及此,涂山踏梅赶紧摇了摇脑袋,“不行,这大祭司之位是我向爹爹亲自请命坐上的,万不可有懈怠之心。”她快速地洗完了澡,出来时却听门房禀报有客来访。
“向月姑娘?”涂山踏梅看着走进宅中的姬沐昭,疑惑道。
“于踏梅姑娘百忙之中来访,还望恕罪。”姬沐昭对她行个礼,也不扭捏,便道,“向月此次前来,实为一事相求。”
“姑娘请说。”涂山踏梅赶紧请姬沐昭坐下,并命侍女上茶。
“我想请姑娘此去青丘,带上我同容姑娘。”姬沐昭正襟危坐,望着涂山踏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容灵语来到这里后不久,就因为受不了“小娘子”这个称呼,让姬沐昭称呼她“容姑娘”即可,姬沐昭拗不过,便只能改了。
“嗯?为何?”涂山踏梅没有想到姬沐昭会有如此要求,一时有些震惊。
“其实我有一事从未与诸位说过,小娘......容姑娘失忆后,怕是自己也记不得了。”姬沐昭低下头,神色低落道。
“容姑娘生于七月十五中元时分,双目可辨鬼神,两年前及笄礼时,曾望见过青丘中九尾狐大人本貌,想来出逃后执意要前来此处便是有此缘由。”
“也是如此,容姑娘虽失了记忆,却还是在踏梅姑娘说出九尾狐时极为关心,想来是十分挂念此事,因此想求姑娘前去青丘时携我二人同去,至少请带上小娘子。”
说着说着,她便要掉下泪来,容宣衡失忆一事对她的打击还是不小的,毕竟是从小陪着护着长大的小娘子,即便没有主仆之仪也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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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了。
涂山踏梅没想到容灵语还看到过九尾狐本体,当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答应道:“祭仪一般而言不允许外人干预,但只是携你二人同去,应当无甚要紧。”
“不过此时我族祭司等人物品皆已备好,后几日还有些准备要做,二位的行囊只能委屈自行拾掇了,且那祭仪之中的诸多禁忌,还要请二位姑娘如约遵守。”
“那是自然,感谢踏梅姑娘。”姬沐昭听闻涂山踏梅同意她们跟去,激动地站起身来,忙不迭告别回去了,只留涂山踏梅一人还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方才姬沐昭所言之事,不多时,她又唤来侍卫,交代了什么,那人自是应下。
第二日一早,容灵语刚刚梳洗完,便看见涂山踏梅坐在桌旁,见她过来,示意她坐下,自己有话同她讲。
“你瞧见过九尾狐?”涂山踏梅也不兜兜转转,望着容灵语的眼睛问道。
容灵语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仔仔细细地思索自己有没有把先前的梦同其他人讲过,实在想不出后只能将这归结于涂山氏与九尾狐之间无言的羁绊,苦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果真见过!”涂山踏梅瞪着杏眼,震惊地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九尾大人是什么模样?是同山一般大么?毛色如何?果真如传说而言食人么?”
“你先坐,先坐。”容灵语无语地看着激动的恨不得当场窜上桌子的涂山大祭司,描述了自己梦中所见的狐狸,却是瞒下了她变作人形的模样。
“九尾狐可大了,我在它面前只能瞧见它的鼻尖,它通体雪白,吃不吃人我不知道,我也不知它吃什么。”
“向月姑娘昨日来同我讲你瞧见过九尾狐,我本来还半信半疑,如今倒是相信了,你同向月姑娘整理下行囊,过几日到得十月后,我们便要前往青丘了,彼时便会捎带上二位姑娘。”涂山踏梅得了答案,也不便过多逗留,起身告辞了。
“姬沐昭说的?”容灵语很是疑惑,自己从没把梦中所见同她讲过,难不成是原主当真见过九尾狐,自己这是误打误撞了?
若是如此,那便说明九尾狐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活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就算没法带东西回去,只要去见一见传说中的仙兽也是很不错的呢,而且说不定会有回到现世的方法。
“不过,”容灵语一边喝着粥,一边沉思,“这样的话,那个兽爪究竟是什么呢,还和鬼魂有关,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从刚才涂山踏梅的话里,容灵语又想到一件事,“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呵”容灵语苦笑一声,“能食人,那狐狸祖宗可不是啥善茬儿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容灵语直接放弃思考,决定听天由命,“先去把东西都收拾好吧,要走两个月啊,那要备的东西还蛮多的呢。”
这一夜,容灵语终于又梦到了九尾狐,这次她直接以人身出现,手中捧着一块白色的物事,望着容灵语,不过她的脸仍旧被光芒遮挡,看不清神情。
“......青丘......你.......刻.......”这次的声音较上次要清晰,但仍旧听不真切,容灵语同上次一样,将将听完便陷入了沉睡。
......
而在那院落的竹林中,一抹黑色身影一闪而过,露出些许暗红色的光晕。
“不同于此世之人啊,你又能否改动那已然停转的天命之轮,能否扳回那已然变心的所谓天道呢?”
“你,又是来于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