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杀气腾腾,摆足了阵仗要来兴师问罪,也由不得楚回舟疑问,竟命弟子将他按住。
赫连仪杀进房中,视线飞快在室内游弋一圈,绕过屏风,呼吸不由得一滞,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青衫绿影立在屏风后的烛火案台旁,持一副小扇抵在烛火芯子上,似是刚掐灭。他无声无息,像是一条毒蛇般躲藏在暗处。
赫连仪本就心中憋气,被这样一吓更加窝火,说话也不客气。
“青蝉师父不会要包庇犯人吧?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师徒,说不准就是你指使你徒弟来偷的寒翎剑!”
楚回舟挣扎想起来,可颈上有刀,他不敢轻举妄动,语气镇定:“赫连仪,我没有偷神剑!万事都要讲求证据。”
“你要证据?”赫连仪高声道,“装神剑的宝匣中有追踪术,对应的图像中正显示你们这个方位,这个方向只有你们听云宗,不是你还能是谁?更何况守剑之人说昨夜见到有一个与你一般身形的人影掠过,你还要狡辩!”
“赫连小公子。”冼清尘提声打断他的激动,“这样就断定会不会太鲁莽了?若真是我们回舟做的,怎么会不连夜逃跑,等着你来抓呢?”
赫连仪冷哼一声:“这我怎么知道?”
“所以呀。”冼清尘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迈出屏风隔断,单手便推开了那两把架在楚回舟身上的菜刀,“有事就好好说,赫连小公子也不想闹到山庄里去不是吗?我们也不跑,就请你先搜搜吧。”
单凭这两把一看就是从厨房拿来的菜刀就可以看出,赫连仪找的这些人都是他自己的人,都没有找来赫连氏用弓箭的弟子,定是不想让长辈知道神剑丢了,匆匆提了菜刀就来的,好单纯好一根筋的小金孔雀。
赫连仪看他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挪开了武力不差的人的桎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方可是听云宗的翘楚,他肯定打不过 。
可他来时太急躁,根本就没有想太多。要是祖母知道神剑丢了他就完蛋了!
赫连仪于是表面淡定,命人赶紧搜剑。
楚回舟见到自己与师父整理好的东西被乱翻一气,心中便不忿,向来俊美的脸也阴沉了,捏着冼清尘的衣角小声道:“师父,我没有拿寒翎剑。”
冼清尘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知道。”
悬起的心骤然落回原位,楚回舟有这句话便什么也不担心了,世上再没有一种东西能比被所爱之人信任更让人安心。
“少主,没有。”赫连仪的人遍寻无果,焦急道。
“怎么可能呢!”
冼清尘道:“世人都知道我听云宗使剑,要是寒翎剑丢了,栽赃到听云宗头上便是最合理的事,我想是有人故意扮成我们回舟的样子,引你们怀疑。”
赫连仪又说:“可追踪法术就显示是你们这里!”
“是贼人布下的障眼法也不一定啊。”冼清尘循循善诱,小金孔雀的脸上出现动摇神色,他更加趁胜追击,“小公子想想,我们两个好歹是听云宗的人,要是真的偷了东西,以后仙门百家立身之处,听云宗还有脸面吗?”
赫连仪绝望了,害怕了:“那该怎么办!寒翎剑……我好不容易求祖母求来的!”
“莫急,寒翎剑原先放在何处,我能去看看吗?”
冼清尘语气温柔,像极了非常可靠的大人,赫连仪被他的宽容大度所折服,闷声不响地给二人引路。
周围已经聚了些听到动静前来的修士,都问出了什么事。
冼清尘好言安慰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孩,说是“一场误会”,什么事也没有,都各回各家吧,晚上还要去参加赫连氏的寿辰宴呢。
不提这话还好,提了这话,赫连仪更加哭丧下脸。
让长辈知道他弄丢了神剑,这辈子怕是出不了庄子了。
他是给自己自找麻烦,而且还是个天大的麻烦!
到底年纪还不大,冼清尘见他肩膀斛觫似在抽泣,便捏了捏楚回舟的掌心,示意他动作。
楚回舟本还在生气,可师父这么示意他,他便上前递了张帕子:“你也并非有错,当务之急是要找找线索,尽快将功补过。”
赫连仪何曾听过这样知己贴心的话,一句“你没错”正中他此时脆弱易碎的心理,当即鼻涕眼泪流下来,拿过帕子狠狠擦脸。
“谢谢你……楚回舟,对不起。”
这就道歉了?冼清尘奇异万分,赫连仪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单纯。
他难道没有想过,要真是冼清尘二人偷的,也说不定早就已经连夜将神剑藏起来了,然后现在在这里贼喊捉贼,装的纯洁无辜。
可惜的是,神剑诚然不是他偷的。
虽说昨夜是有设想,但他冼清尘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要抢就当面抢。计划还未形成,行动还未实施,没想到这把神剑就丢了。
可惜可惜!
一行人到了原本安放神剑的房中,只见圆台上写下的符文被抹去一半,周遭设下的阵法也被毁去。阵法是赫连氏自创,外人很难不动声响就解出其中门道。
赫连仪指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小仆:“说!你昨晚看到什么了!”
那小仆年岁也看着不大,知道自己出了大篓子,抹一把眼泪道:“少主,我昨晚就守在门口,只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就看见一个看着很年轻的梳着高马尾的人影子。”
赫连仪拽过楚回舟的手:“你仔细看看,是这个人吗?”
楚回舟暗暗翻了个白眼。
小仆擦干眼泪用红肿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退后几步再看,绕到楚回舟背后再看,吸了吸鼻子道:“好像是……”
“?到底是不是!”
“哇!”小仆哭惨了,“我就记得是个高马尾的背影嘛!”
这次的客人中扎着高马尾是有几个人,但只有楚回舟的身形与他描述的最像,楚回舟神情冷酷,笃定道:“绝对不是我,我以自身修为起誓,若是说谎,必废了灵脉,任君处置!”
赫连仪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但楚回舟天然一身浩然正气,无端叫他信服。
冼清尘问小仆:“你说你是被打晕的,那人是从背后打的你?”
“对!是从背后打的。”
“哦。”冼清尘往上看房梁,“那就是他是从屋子里出来的。”
“怎么可能!这里只有一个正门……”
冼清尘向上指了指:“既然是梁上君子,就看看屋顶去。”说罢,他步去屋外,刚要动作,突然一顿,唤赫连仪道:“小公子,你先上去。”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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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清尘微哂:“自然要你先上去,不然一会儿查出什么也是白搭,我可证明不了我没有做手脚。”
赫连仪讪讪,飞身上了房顶。
身手不错,只是人呆萌了些,若是楚回舟能锦衣玉食的长大,说不定也是这个样子。
房顶看过,全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难道是用遁地术进来的?”赫连仪疑问道。
“下面的阵法一有灵力波动就会启动,用遁地术怕是很难。”冼清尘跃下房梁,附身看了看房屋四角。角落里挂着铃铛,阵法一被触发,这些铃铛就会发出声音,守在外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
“那就不可能了!肯定是他看错了,那人不是从背后来的。”赫连仪哀戚道。
冼清尘摇摇头,他还是倾向于小偷是通过某种手段进来的屋子。
除却这房中最中间的圆台外,其余一切陈设都与枫泉普通的屋舍没有什么区别,地毯桌案,烛台纬纱,还有几幅仕女花鸟画作,一派富贵雅致。
“师父?你在做什么?”楚回舟一转头就看见他师父在掀地毯,十分惊诧。
冼清尘一会儿拽拽地毯,一会儿抬抬花瓶,再把柜子里桌上的书本全都挪出来,再一本本放回去……
“青蝉师父……这里每天都有专人打扫的……”赫连仪语塞。
“你们两个呀,还是不懂行。”
冼清尘说着,掌心在一副花鸟绘卷上摩挲,终于叫他按到一个不太容易察觉到的小凸点。
按下去。
就在赫连仪站的前方一步远处,有一方石砖丝滑地移下去,露出下面的暗道。
“瞧,应该就是这了。”冼清尘拍去掌心几乎没有的灰尘。
赫连仪瞪着暗道口大惊失色:“怎么连我都不知道!走!这就下去!”
正当他摩拳擦掌要下去的档口,有人急急来报。
“少主!老夫人请诸位赴宴!”
有如晴天霹雳打在赫连仪头上,他挣扎道:“我有要紧事!不是说黄昏时才开宴吗!”
那人道:“老夫人特意说了,这次来的人多,你要尽早回去准备,别忘了带上神剑!”
神剑!他要去哪里找回神剑!
赫连仪抖如鹌鹑。
已有人下去查看,上来报说里面什么也没有,暗道的路也被堵上了。
赫连仪紧紧抱住了自己。
冼清尘看他如此可怜神情,觉得好笑,道:“先出发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知道这条密道,也或许是你家熟人呢。”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赫连仪已经认命。
“回舟你去吧,为师身体不适,就不去了。”冼清尘道。
楚回舟来扶他:“师父哪里不适?那我也不去了。”
“……”
金光闪过,二人余光一花,便见赫连仪已经握弓在手,搭箭在弦上。
他一扫方才的害怕可怜,神情依旧颇为紧张,但目光坚定:“青蝉师父,你们的嫌疑并未完全排清,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见祖母,这样事情也好有个交代。
否则,仪只好射出这支穿云箭,叫人来将你们抓住了。”
冼清尘委实觉得这件事不好办了。
在正事上,这只小金孔雀还是很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