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给我换一个!”女郎虚虚摆着手,轻轻扇着燥热腮面,一边还在喊。
有些不知斯世斯地的晕乎,又觉得自己很清醒的感觉。
“没得换……”男子敛了一脸的哭笑不得,厚着脸皮,于她身侧坐了下来,长手长腿的,坐得懒散,还抬手搁凭几,往她脑后放。
只要一收手臂,就能揽她入怀。
“为什么?”女郎还要较真。
“不为什么,就只能是我!”男子也就更多了些强硬。
夜鸣珂往边上侧开去,斜斜的水眸,将他看了半响,也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可看着那双桃花眼眸,灼灼其华,深深幽旋,似乎让她满脑子的酒意,更沉溺,更软绵。琳琅长公主终是败下阵来,将手一摆,决定将就了:
“那算了,凑合吧……”
酒意上来,想事情,头好痛。
“再拿一壶酒来!”既然决定凑合了,她便开始使唤人。
既然是来陪她喝酒的,那就……陪吧。
男子伸手,提起小案上青花酒壶,晃了晃:“这里面不是还有吗?还能倒一杯……”
“那……倒酒!”女郎便爽快吩咐,大有还可以喝上三大碗的豪气。
说吧,还往凭几上仰靠了,等着那人来伺候。
男子勾唇浮着笑,只手搭她肩头,虚虚地揽住她,只手提壶,斟酒殆尽,刚才有个七分,再擎杯过来,递至她唇边,像极了一个风流陪酒的郎倌儿。
杯沿触唇,女郎几欲张口,就着那递来的手去喝。
那人却突然缩手,撤了玉杯,一个仰头,竟把那最后一杯玉露琼浆,送入了他自己口中!
竟然是个跟她抢食的。
夜鸣珂看得,水眸圆睁,舔唇吞气。既是眼馋,也是口渴。
下一瞬,那人便扔了玉杯,一个侧身垂首,同时滑手下去,扣着她腰背处,将她往怀中一按,按得她一个仰头惊呼。
男子对准那微翕的檀口,便将他口中酒,一点点地,渡入她口中来。
又顺便把那清冽软绵的唇舌,也一并送入她口中。
烈风卷云,浑搅龙池,女郎为求呼吸顺畅,只得一口一口地,将那些渗入喉头的酒液,吞咽了。一边吞咽,一边也就将那探来的软厚之物,一点点地,吮吸,含住。
像是没甚经验,也不太适应,懵懵地含了,又怯怯地,往外推吐。
不经意间,便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魅惑风情。
抱她腰上的手,就搂得越来越紧,掐着她的腰,将她仰折在胸怀里按着,大有要将她放到在地席上,狠狠来摁压之趋势。
有些沉重气息,往她口中堵来,有些嘤唔嘤咛,从她嘴边溢出来。
有些迷迷光影,弥散室中,有些旖旎气氛,升腾起来。
那喝醉了酒的女郎,脑子里,是没有几根还绷着的弦的,只剩一团浆糊,似乎可以任他搅弄。
男子毕竟还是克制,在那怀中人化成一滩水之前,终是掐断火苗,放开她来。
带着一丝儿满意的笑颜,抽了口气,抬指轻轻抚过那饱涨红唇,悠悠问她:
“还喝吗?”
“不要了……”夜鸣珂赶紧摇头,躲开去。
这种喝法,太伤元气了。
她消受不起。
凝眉使劲儿地想了想,仍是觉得刚才那口酒没怎么对:
“你平日陪酒,都是这个法子?”
也觉得他这个陪酒的郎倌儿也没怎么对。
“也不是,你是第一个……”男子笑说,满目勾魂。
那酷似晏西棠的面目,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些似梦似幻了。
夜鸣珂摇了摇头,终是承认了自己的醉意:
“我好像有些醉了,算了,不喝了,我要回家去……”
说着,便挣扎着,抬手扶一把小案,要起身来,脑子中还闪过一些要紧的事情:
“我这个样子在外面鬼混,娘亲知道了,会责备的……”
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又霎时清醒,却不知是陷入了另一层迷境:
不对,娘亲早就不在了……可我还是不能这样,晏西棠知道了,亦要说我不检点,还要笑我……”
那人坐着不动,听得嗔目,继而一脸的玩味,仰面将她懒看。
女郎嘀咕着,好不容易站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天旋地转,一个晕沉发软,就扑进那人怀里去,栽了个满怀。
男子顺势将她抱住,抬手在她肩背上,顺猫儿毛一般,慢慢地,顺了几下。
却不扶她起来。
女郎撑手,按在那铁板似的腰肉上,试了几下,也未能爬起,终是放弃:
“我走不动了,你送我到门上吧……”
“好啊……”男子倒是慷慨,一边起身,拦腰捉腿地,将她打横着抱起,一边还表示,可以上门服侍,“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呵……你这么好心?”女郎呵呵轻笑,觉得这云韶里的男倌,还真是……服侍周到啊。
“嗯,那是当然……”男子抱着她往阁子外走,一边问她,“你家在哪里?”
“嗯……皇……皇宫东面,崇仁坊,第三个巷口右转……”
她还是有一丝清明,知道不能说她住在皇宫里,将就拉了晏西棠的住处出来,敷衍一下。
那人喉咙里依稀滚了一声轻笑,没再多问,只管抱着她,出门去。
∝∝∝
马车离了云韶,往崇仁坊去。
夜色温柔,长街漫漫,地上马踏轻蹄,车前玉珂鸣响。
微微颠簸的车厢里,女郎醉得头晕,又被晃得难受,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一阵东倒西歪地,寻找片刻舒适,最后,终于找了个趴伏在男子膝怀中的姿势,最佳。
那锦袍上的男子气息,果木清香,温暖,又好闻。
头顶上,那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抬手来给她顺背,按头。
按着按着,还给拔了簪子,散了满头乌发,十指伸进来,捧着她的头,轻揉轻按。
倒是颇能缓解些酸胀头痛,只剩下绵软困意。
本就是夜间行车,那齐腰的浓密长发散开来,发上桂花香,交缠着那膝怀中的雄性味道,又将她笼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更是睁眼也看不见东西,索性闭目。
享受那黑甜黑甜的幽香秘境。
她大约也知道,这样不对。去云韶找小倌,还把人家给勾搭了要带回家去……
可实在是贪念头上那……服侍。
云韶的人,可真是好啊,按个头,摁个背,都这般……技艺精湛。
要是晏西棠对她的态度,亦像这人一般,那么,就冲他那花容玉貌,她没准,也会喜欢的。
女郎心头幽幽地浮想着,突然迫近自己的心中密境。
可巧,她想到晏西棠,那人竟也出声问她:
“你就这么讨厌……晏西棠?”
“嗯,他就是很讨厌……”女郎趴伏在一片黑暗中,尚是一副蹙眉噘嘴的嫌弃。
“怎么个……讨厌法?”男子试着追问。
“嗯……反正,就是各种讨厌……”女郎埋头的身躯,有些起伏,像是太多讨厌,一时竟无从下口一般。
“比如呢?……”男子隐隐纾了一口气,又来循循善诱。
“比如……今天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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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把自己成功地……嫁出去了,他一来,就什么都搞不成了!可他的道理,又比谁都多!每次都是这样,他要教训我也好,取笑我也好,他是没有半点错的,错的,都是我,他总是比我聪明,比我有理,我很努力去做的,做得好的事情,他从来都看不见,只看得见我的蠢和笨。我每次见着他,都好怕他又揪我什么错……你说,气不气人?啊?”
“……”男子无言。
“还有,他怪我……他心头,一直都怪我的,怪我把他的娘子害死了……”
“……”男子插入她发间的十指,放缓了按头的节奏,静静地凝神,等她说。
“那一次,他把我骂得好凶,说我骄纵跋扈,没个善心,不惜人命……其实,我不是故意的,那时,父皇给我招了个驸马,我就想出宫去看看。因为,都听人说那是个纨绔子,我便想要自己去看清楚了。可巧,我去时,正好碰见他在跟一个女子……欢好,你说,我若是看见自己将嫁的夫婿,跟别的女人厮混,我气都不打一处来,我哪里还想得到,要去看那女子是不是情愿的?”
“……”男子顿了手中动作,将她长发往一处顺,将她的脸拨出来。
“我哪里知道那是他的娘子!我哪里知道,他的娘子,是被那纨绔子抢来,还下了药来欺负的!我哪里知道,她又是那么刚烈,受了屈辱,回家就自尽了!”
“……”
“可是,他就是怪我,他来找他的娘子时,看见我跟那纨绔子在一起,他甚至还以为,是我使的坏,是我跟那纨绔子一起,串通起来,故意欺负他的娘子,我想要解释,他都不给我机会开口……”
“……”
“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他错怪我了。……可是,后来,我又连跟他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他娘子没了,他也是真的很伤心,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不怪我了,就没处寄托自己的伤心……”
那酒醉真意中,女郎彻底打开了心扉,面对自己的难堪,有些怯怯的伤心,有种痴痴的委屈,不停地念叨。
男子像是突然激动,一把将她抱起,捧起小脸,抵额说来:
“不怪你!”
“哈,你说不怪,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女郎却没甚感动。她只不过就是找个陌生人倾吐一下,没想到要求安慰。
男子却懒得跟她多话了,递唇就来亲她,有些霹雳热烈的情动,有些撕心要命的爱怜。
“你莫亲我,我不要别的男人亲我……”女郎偏头去躲。
“那你……想要谁?”男子似乎又燃起些希冀,又幽幽地,诱她话。
“秦琅……”
她才说了两个字,就被狠狠地堵死了嘴,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本来想说,秦琅倒是良人,可惜这辈子都嫁不成了。
她心头有些乱,一口气吐了些心结,莫名要好受了些,本想顺便再哀悼一下今日被晏西棠破坏掉的红鸾星动。
却被那一通发狠的激吻,吻得天昏地暗的,后头,似乎就昏睡了过去。
∝∝∝
那天半夜,夜鸣珂是被饿醒的。
醒来,也知道自己是喝醉了酒,头痛尤在,跟卿若一起在春眠阁喝酒的记忆,也尤在。
酒意散去,肚子馋虫爬出来,才想起,她过午后,就一直未食。在云韶,也光喝酒了。
听着那肚子咕咕地叫,爬起身来,再一睁眸,一盏如豆灯光下,看清楚那室中陈设。
就吓得,滚下床来。
扑通——咚——
栽出了大动静。
她喝醉之后,究竟是干了什么荒唐事!
竟然睡到了晏西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