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弟子狐疑又狂热地看着温飞雪手中的丹药法器,质疑的声音里难掩渴望:“你这东西会不会是假的。想要骗我们?”
温飞雪太懂得拿捏这种人的心思了。当下甩手不耐烦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长个眼睛不会看啊。这东西什么品质,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我诚心诚意和你们做交易,你们就这种态度。你们瞧不上这假货,自然有别人瞧得上。恕我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就走。
几名弟子看见他要走,互相对视一眼,赶忙上前去把他拦下来,赔着笑:“仙君不要急。是咱们说错话了。仙君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咱们一次吧。您想知道什么消息,咱们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好东西,他们要是拿到手用在仙界大比上,排名肯定会翻上一番,也就不至于再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欺压了。这种难得的机缘,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
温飞雪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勉强道:“……既然你们如此诚心,那这次就先饶了你们。只要你们能提供我需要的消息,这些丹药和法宝就归你们了。”
几个弟子生怕他反悔,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仙君请问仙君请问。”
温飞雪拖长了声调,压低声音,刻意营造出鬼祟的氛围:“……你们……有听说过……楼、倦……吗?”
弟子们也被他弄得紧张起来,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听说过一些。好像说是前些年犯了事还是什么的,叛出宗门了。”
温飞雪再接再厉:“那……你们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吗?”
为首的弟子搓掉手心里的汗,心中升起几分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是想要挑起争端,攻讦我们演无宗吧。”
温飞雪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对自己宗门还挺忠心的,脑子也没有那么笨。
“我师尊只是一介散修,哪有这个能力和贵宗打擂台。这是这个叫楼倦的人和我师尊有些恩怨纠纷,想要打听和他有关的消息罢了。”理由温飞雪早就想好了,此刻也不怕他问。
“你说真的?只是和楼倦的私人恩怨?是因为玉佩吗?”
“肯定是真的啊。用脚趾头想想,现在修真界有几个宗门能和贵宗对上?实力和贵宗相当的,就算想要对付贵宗,也断断不屑于用如此不入流且杀伤力小的手段。话说,你怎么会知道玉佩?”温飞雪面上翻了个白眼,内心却窃喜:他这次可能是问对人了。
“那就好。”为首的弟子舒了口气,拿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偷听后,朝温飞雪招了招手,“你过来些,我悄悄说与你听。”
温飞雪配合地靠近,没管在一边心急如焚害怕被抢了好东西的弟子,把耳朵往前凑了凑:“你说。”
那人又谨慎地环视一圈,才悄声开口:“我也是无意间偷听到上头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被发现了,也别把我牵扯出来。而且我对楼倦了解的不多,只是对那块玉佩和与他交好之人了解深一些,你听不听?”
温飞雪大喜过望,点头如鸡啄米:“听听听!”废话,他就是冲着玉佩和楼倦交好之人来的。这么对他胃口的消息,怎么可能不听?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时,他刚刚拜入宗门,是演无宗最底层的弟子。但因为妹妹被宗门高层弟子看上,他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很多。
那天,他带着他用攒了许久的宗门贡献点换来的一些东西上了山,想去看望他妹妹。
却不料在转角的时候,听见了那个高层弟子和别人的对话。
“东西拿回来了吗?”“嗯。”
“话说,楼倦不是你至交好友吗?你这样夺宝,会不会不太好啊。”
“嗤。是谁给我的法器让我务必一次得手,少在这儿装模作样。难道你就不分一杯羹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有这样的宝贝,要是被人发现,肯定会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他的能力又不够,还非要揽下自己压不住的东西。被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这怪得了谁?不是我,还有别人。
“与其这样藏着掖着,便宜了素不相识之人,还不如与了我,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只是拿东西,又不会伤他性命。
“再说,我也让他发泄过怨气了,一个凡人家族的灭门,还不够吗?”
“别废话,东西呢?”
“这儿。就是这块玉佩。我暂时没有看出这块玉佩有什么蹊跷,但我应该没找错。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拿回去看看。”
“成。那我先走了。”
……
他躲在转角,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两人发现,被悄无声息地灭口。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看望妹妹,却撞破了这样大一桩秘密。心内叫苦不迭。
他不是不觊觎他们口中的宝贝,但作为一个大脑发育完整健全的人,自知之明是个必不可少的好东西。他清楚地知道,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消受才行。什么能有命重要?
他紧紧捂着嘴闭着眼,颤着身子等他们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慌,眼睫毛颤了颤,就要睁开。
他忽而听到一声轻笑。
人还没走!
他倏然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他完了。
那人缓缓逼近,黑靴踏过地面的声音如同阎罗催命的铃响,他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声音发抖:“郝,郝仙师……”
“你听到了。”郝仍玉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他双手堵着耳朵,拼命往后缩,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不停地嚷:“没有,没有!我来看妹妹,刚刚走到这里!什么都没听见!!!”
郝仍玉脸上的笑容加大,满意地点头:“很好。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知道见人该说什么吧。”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感冲上心头,他的眼角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更添狼狈:“知,知道的。”
说完,他爬起身就想走。
郝仍玉却话锋一转:“等等。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他的头皮蓦然炸开:“郝仙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杀你,但总要略施小戒,免得你下次再犯,或者说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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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话不是?”
他不喜欢杀人,人直接就死了,未免太无趣了些。
看着那些人生不由己地陷入泥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绝望地沉入泥底,生不如死,无疑更让人愉悦,不是吗?
他面露惊恐,无助地看着一道灵力没入他的丹田。下一刻,似乎要将他浑身撕裂的剧痛骤然袭来,他痛苦地蜷起身,双手狠狠地抓住身侧的泥土。
等到剧痛终于过去,郝仍玉早就不见踪影。
他恍惚地望着细弯的月牙,手指颤抖地抚上丹田所在之处——他毁了他完整的丹田。
不是不能修炼,但丹田太过脆弱,灵力一旦过多,如果不小心翼翼得控制,一不小心就会让它分崩离析。这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修为都不可能太高,永远无缘于长生大道。
这比杀了他,或者完全碎了他的丹田更恶毒,也更让他崩溃。
也因为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在演无宗的最底层,任人欺辱。
他本来不敢说的,但他真的忍受不下去这样的生活了。
温飞雪神情一凛,追问道:“那那个郝仍玉,近几年有离开宗门,出去一段时间吗?”
为首弟子颔首:“他三年前出去过一趟,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敢贸然把这件事说出来。
一个人被压迫得久了,很容易就会丧失反抗的意志。
因为他不是一个群体,没有人知道他在遭遇什么,没有人能够支持他,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对上了!
温飞雪压抑眼底的欣喜,故作镇静地把丹药递给为首的弟子,说:“我先把这个给你。你帮我画一幅郝仍玉的画像,我再把法器送来。”
这次来的着实不亏,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串了起来:楼倦得宝,郝仍玉去偷,途中殃及他家。之后楼倦应该把东西抢了回去,但最近又被郝仍玉偷走。所以他当时拿到的那块玉佩是假货。郝仍玉因为偷了东西,也怕被别人发现他有这样的宝贝,所以在外面躲藏了起来。
……归根结底,他们一家的灭亡,仅仅是因为楼倦生气了,所以郝仍玉想要用他们一家的性命让他消气。
甚至不是因为小小的私人恩怨,在施暴者的眼里,他们甚至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他们用来泄愤的工具,碎了就碎了,没什么影响。
……一如人家生气时打碎的杯盏,不会有人在意。他们摔碎的声音,绝望的嚎叫,于施暴者而言,不痛不痒。
人命如草芥。
温飞雪沉默地捏紧拳头,将情绪悉数压下。
为首的弟子没有急着接过丹药。他盯着那瓶丹药看了很久,最后伸出手,轻而坚决地把它推了回去。
温飞雪疑惑地挑眉。
为首的弟子轻声说:“我不要这瓶丹药,甚至连法器我也可以不要。但是……”
他迟疑一瞬,还是接着道:“……我希望您,或者您的师尊,能够帮我,杀了郝仍玉。”
温飞雪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就在弟子觉得他会拒绝的时候,温飞雪突然笑了:“好,我答应你。”
惩恶锄奸,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