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了,修为如今是什么境地?”
姬淮看着迎他走来的翩翩青年,难得露出一个笑,问道。
胥清风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回师尊的话,已是金丹后期了。”
姬淮赞许地点头:“不错。走吧,去沐浴一下,换身衣服。为师带你去望江楼用膳,庆祝我徒儿出关。”
胥清风眉眼温润:“是,师尊。”
这么多年来,他两人的相处模式也不知怎么的,发展成了这样。
胥清风长成了如今温润有礼,身姿挺拔的青年。
姬淮虽说还是不常笑,但也不会再吝啬对自家徒弟的温柔。
可能在旁人眼中,这一对师徒的相处方式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距离其实刚刚好了。
他们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都不喜欢与别人距离过近,或者有肢体上的接触。
这一对师徒中,师尊鲜少出世,就是偶尔下山帮别人解决问题,态度也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徒弟却往山下城镇跑得勤快,帮着人解决了不少事情,态度也好,端的是渊清玉絜,谦谦君子。
总让人怀疑徒弟究竟是不是师尊一手带出来的。
但再怀疑,这也确确实实是事实。
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因为胥清风名声太好,现在很多人都开始怀疑,能教出这样人的师尊,究竟是不是传闻中那样。
现在已经有传言说,姬淮其实是菩萨心肠,只是心慈面冷,不善言辞。
不过还是没人敢在姬淮面前说这些。胥清风又是真心实意觉得这是对的,不可能去反驳。
这流言就这么传开了。
连话本子都有了。
慢慢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真的,空明仙尊确实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
空明仙尊冤枉死了。
姬淮从来不缺钱,点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胥清风喜欢吃的。两人相对坐着用膳。
姬淮门下没有用膳不许言语的规矩。
一边吃着,他一边同胥清风说:“你这些年要么修炼要么下山给人帮忙,还没和为师出去历练过吧。”
胥清风刚刚往嘴里塞了一筷子清炒苕尖,说不了话,“唔”了声,点头。
姬淮拿起一旁的筷子,又给他挑了一筷苕尖:“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
放下筷子,他继续道:“今明两日你整理下要带的东西,后日一早,我们去南边历练。”
胥清风咽下嘴里的苕尖:“师尊,不用等后日。我今晚就能把东西收拾完。”
“那也成。那我们明日出发。”姬淮想了想,答应了。
酒楼外,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明月就已经出现在天边。日月交辉,流露出温柔的光泽。
街上橘黄色的灯笼已经零星亮起。
翌日清晨,姬淮推开房门时,胥清风早就收拾好东西,站在他门口等他,朝晖在他背后,衬得他青衫如玉,身姿如竹。
“上来。”姬淮踩在流光剑上,“刚好此次出门历练,去给你找一把趁手的武器。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胥清风从善如流地上了剑,在姬淮背后回答:“我想要一把剑。一把像流光那样的剑。”
姬淮控制着剑腾身而起,在云中回眸:“好。”
为了满足自己徒弟的愿望,姬淮临时改了路线,先去了自己曾经定做流光剑的城池。
铸器铺的老板是个白胡子飘到胸前的老头儿,脾气很怪。
姬淮都评价的怪。
姬淮还记得当年这老板给他铸流光剑时的情景。
他其实刚开始没想在这里铸剑。他师尊给他指了一家有名的店铺。
谁知他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被这老板拉住了。
他硬说他看姬淮顺眼,想要给他铸一把剑。
当时的姬淮还不是这样不近人情的性子,还有些腼腆。
拒绝不得,他只好撒谎,说他没有钱。
结果老头儿却笑开了,说他不收他钱,只是觉得他想铸的剑与姬淮很是适合。
姬淮只好应下。
拿到剑之前,他还在想,等拿剑之后,给老板留下够这把剑材料和人工的钱,他再去师尊推荐的那间店铺买剑。
拿到剑之后,姬淮就再没了这种想法。
这把剑实在是太让他喜欢了。
墨蓝色的剑身修长流畅,在日光下折射出斑斓的星河。剑柄雕刻着精密繁复的花纹,坠着白玉穗,入手温凉。
姬淮想要留下钱财答谢老板,老板执意不收。还说这剑只适合他一人,他能收下这把剑,日后好好待他,就算是报酬了。
他又想要问老板的名字。可老头儿捋着胡须,悠然道:“无名无姓,一闲人耳。”
拿到剑时时间已晚,姬淮索性就在这城里住下。
夜晚他看窗上桂华落得漂亮,起了意,披衣而起,去湖边招了条画舫,临水泛舟。
那日湖上风光好,月光碎出满池潋滟。
姬淮靠在画舫边,将剑浸入清洌的湖水中,为他取了个名字:流光。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姬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老头儿还记得自己。
“谁……哎呦,是你小子啊。那把剑用得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对他?对了,你回去后,给它取了一个什么名字?”
白须老头儿刚抬头时还是满脸不耐烦,看见是姬淮,一张脸笑得堆满了褶子,眼睛老往流光上瞟。
“前辈,剑名流光。”
姬淮对于他这位年少时的相识态度还是很好的。
老头儿脸上的笑却消失了。他皱着眉头:“流光,怎么叫流光?这剑合该是吃人肉饮人血的剑,怎么能叫这种名字?这样的名字,该是给那些束之高阁的剑用的。”
他狐疑地看向姬淮:“你没用这剑杀过灵兽,杀过人?”
姬淮默了一瞬:“杀过。”
“那你不会觉得这名字不甚合适吗?”
是有感觉的。
只是——
他舍不得改。
他忘不了那晚的景色,也怕自己忘了那晚的月光。
老头儿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你来找我做什么。这剑出问题了?”
姬淮将手中剑递过去:“我想给我徒弟做一把相似的剑。”
老头听了他的话,脸色骤变,勃然大怒。看他动作,似乎是想要把剑摔回姬淮怀中,又下不去手。
最后他一手拿着剑,一手狠狠一甩袖,广袖打在姬淮身上:“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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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觉得你爱剑。你难道不知道一把剑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吗?!永远没有什么相似相同,只有赝品!!”
说着,老头儿的目光落在胥清风身上,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怎么能用这样的杀伐之剑?!”
胥清风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说想要一把和流光一样的剑了。害得师尊被说。
罕见地,姬淮没有生气。
“那能请您帮我看看究竟什么剑适合我徒弟吗?”
和空明仙尊平日对其他人的态度比起来,现在他的态度称得上一句让人如沐春风了。
老头儿眼神又在胥清风身上溜了几圈,蓦地双眼一亮:“这小子倒是有趣。他的剑我可以铸。不过材料还缺一样,青瓷石,你可得替我找来。”
“这是自然,那就谢过前辈了。”姬淮自然是应下。
胥清风也向老头儿道了谢,两人重新启程。
青瓷石的的产出地离铸器铺所在的城池不远。天色还早,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之内就能赶个来回。
姬淮在一座山上停下:“知道青瓷石生于何处,该如何去辨别、采集么?”
栖迟山虽然只有师徒二人居住,但却建了一座巨大的藏书阁。里面是师门代代留存下来的功法秘籍,诗书文献,甚至还有食谱游记之类。
胥清风喜读书,时不时的就往里钻。经常在里面一泡就是大半天。
他脑子又好用,虽说算不上过目不忘,但也差不远。看一两遍,基本上就能牢牢记住个大多数。
因此这个问题,可是考不着他。
姬淮和他相处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考不着胥清风。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考住他。
他家小徒弟人很优秀,只是流光那样的剑不适合他而已。
胥清风答得条理清晰,方方面面都说了个完整。
姬淮一直含笑听着。
等他说完后,姬淮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说得很好。”
胥清风被姬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圆了眼望着他,心中又有些高兴。
手下的长发浓密乌黑,细软顺滑。姬淮看着胥清风的样子,竟一时有些贪恋这样的触感,不舍得挪开手。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松开了。
摸一下头是赞许。总摸着不放叫什么意思?
为了提高效率,两人分头行动,从两边开始往中间找。
姬淮今天的运气出奇得好:才走了没几步,就找到了青瓷石,更准确地说,是青瓷石的矿脉。
青瓷石稀少,分布又极为零散,零星的量太少,往往需要很多才能凑出一份材料。虽然这矿脉不大,但也足以让无数人眼红了。
姬淮看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他平时下山帮忙,是因为缺钱了。
他现在又不缺钱,自然不稀罕这青瓷石矿。
采集了足够的青瓷石,姬淮就去找自己徒弟,又回了铸器铺。
此时才将近黄昏。老头儿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运气挺好啊。”
他接过青瓷石,仔细看了看,满意笑道:“不错,品质很好。”
他挥手赶两人离开:“你们快走,别耽误我做事。后日来拿剑。别来晚了,对剑要尊重,知道吗?”
说完,就再不看两人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