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休养了半个月,胥清风的身体算是好得差不多,再过两天,就可以离开医馆了。
也多亏了空明仙尊豪掷千金拍回来的护元丹。不然还不知道要修养到猴年马月去。
之前胥清风还伤着的时候,姬淮不和他计较。现在身体几近康复,他就要开始算总账了。
于是这天上午,胥清风发现,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冷着脸对他嘘暖问寒的师尊,突然不和他说话了。
这是什么原因呢?
胥清风也不傻,一想就明白。
胥清风撑着头,看着床边的姬淮:“师尊。”
姬淮兀自打坐修炼,不理他。
胥清风又叫:“师尊。”
姬淮还是不理他。
胥清风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
姬淮冷着脸把他按回去:“不想被我逐出师门,就别动躺好。”
胥清风乖乖躺好,乖乖道歉:“师尊。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哪儿了?你胥清风这么伟大、这么无私、这么乐于奉献的人哪里有错?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修为低弱,需要你保护,你才是我师尊。”
姬淮素来被冰天雪地掩盖的毒舌暴躁属性终于被胥清风气得露出一角。
胥清风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欠考量。
但危机之际,哪有功夫思考那么多?下意识就挡在姬淮面前了。
“师尊,我下次再不这样莽撞了。”胥清风检讨自己。
他在同龄人之间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习惯于温润沉稳,习惯于保护他人。
青竹一般的人物。
只有在姬淮,在他师尊,在他最重要的人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一点点依赖。
“嗯。”姬淮无动于衷。
他不想再看到这次这样的事情重演。
得让胥清风好好长点记性才行。
“大夫。能麻烦您帮我给我朋友看一下吗?他受了些伤。”门外传来温婉的女声。
“姑娘客气了。这是医者本职。把你朋友放下吧。”
胥清风撑起身。
这姑娘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姬淮注意到他的动作,问:“认识?”
胥清风迟疑着:“应该是认识的。”
他们此时在内室,老大夫的丹房旁边。在这里喊一声,外面应该听得到。
胥清风稍稍提高声音:“书盈。是你在外面吗?”
女子惊喜的声音由远及近:“是我。你是清风哥哥?”
一只纤纤素手挑开门帘,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面若桃花,肤如凝脂,身姿袅袅婷婷,走起路来就像那水飘莲花,风摆杨柳。
姬淮在旁边看着,没有做声。
女子看见他,问了声好,就凑到床边,去和胥清风说话。
“清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受了点小伤,在这里将养。”
“清风哥哥受伤了?伤在哪儿?没事吧?”
“已经无甚大碍了。你放心。”
“……”
两人在床边聊得火热。
姬淮心里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两人在一起的情景,看着可真是和谐啊。
郎才女貌,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沉鱼落雁,当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姬淮无意识地磨了磨牙。
区区一个金丹小修,也配和他徒弟称兄道妹。
身姿如此娇柔,怕是遇到一个大一点凶一点的灵兽,都能给吓软了腿,瘫在地上颤着声音,说不出话。
矫揉造作。
他说不上来心头的味道是什么,只知道他不想看到胥清风和别人相处时,眼里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再没有自己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理由去打断他们。
好友相逢,说说闲话也是应该的。
胥清风不是他一个人的啊。
他还有其他的朋友,他只是他师尊,他人际关系中的一个。
姬淮突然想到。
等以后,等胥清风碰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子或男子,两人结为道侣,是不是就会离他而去?
他有了道侣,再和师尊住在一个院子里,就说不过去了。
宗门是胥清风的责任,但栖痕山那么大,随便再找一处地方开辟洞府也就可以搬出去了。
他们两人可能还会育有一个孩子,将来的将来,这个宗门又会传到这个孩子手里。
姬淮想象了一下:
胥清风一身红衣,牵着另一个穿着火红婚服的人,满脸是甜蜜的笑意,满眼都是那个任务的模样。
他们会在堂前跪下,对着端坐在高堂上的他下拜。
旁边会有司仪的声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
他会和另一个人双宿双栖。
姬淮惊觉,他竟然无法将这一个画面完整想完。
他想象不到胥清风因为另外一个人,离他而去的样子;想象不到胥清风满心满眼都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是他把胥清风从那样的一场噩梦里救出来,是他给了他新生。
如果他把胥清风留在那里,胥清风决计活不到如今。
他的命都是他给的,他合该是他的。
他只有胥清风一个,胥清风也只能有他。
无论如何,胥清风必须在他身边,必须属于他。
他如果一定要找道侣,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师徒这个身份往后没有那么方便,有些事也不太好插手。刚好,也该换一个了。
姬淮眸色深沉。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一定要做成。
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
可能会被别人诟病。
但虚名有什么用?只是徒增烦恼。
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去争,自己去抢,把想要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才是正道。
什么君子不行不仁不义之事,那是达不到之人的酸话。
况且,他姬淮,也不是什么君子。
姬淮不动声色地开口:“胥清风,你身体还未大好,少说点儿话。”
胥清风满不在意:“师尊多虑。弟子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说这么些话,不会累着弟子。”
谢书盈却是知情识趣,提出不打扰胥清风,主动要离开。
谢书盈离开后,姬淮问胥清风:“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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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唇边还残余着笑意:“她姓谢,就是杨柳池塘谢,白榆墨河荆那个谢家。叫谢书盈。”
这还是出生于名门望族的姑娘啊。
姬淮继续问:“看你和她颇为熟稔的样子。那你觉得,谢姑娘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总要了解清楚,胥清风对这位谢姑娘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胥清风对自家师尊毫无防备,一点也没深究,姬淮和谢书盈素昧平生,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交情。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回想到第一次遇见谢书盈时的情景。
当时他正在帮一个小村子除害。
那个灵兽长得还是挺骇人,起码有两个他那么高,吼声震天。
他还没有专门的武器,剑也是用一次换一把的普通铁剑。看上去着实不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灵兽朝着他奔来,他正准备提剑出手,却突然听到一个娇弱的女声:“公子别怕,我来收拾它。”
胥清风循声望去。
一位看上去娇生惯养,弱不禁风的女子几步跑上前,柔柔弱弱地伸出手——
一把将灵兽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灵兽在她手下拼命挣扎,她的手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有空抬起头,冲着胥清风笑笑:“公子没吓到吧?让公子见笑了。”
那反差感,可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胥清风不自觉笑了笑:“她啊,是个挺有趣的人。”
姬淮看见胥清风脸上的笑意,心里烦躁极了。
虽然他看得出,这笑里没有少年怀春的味道。
谁让他对别人笑得那么欢快的?
心情越烦躁,空明仙尊身侧的气压就越低。
胥清风打了个哆嗦,奇怪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感觉天气变冷了。”
“胥清风。”
“师尊。怎么了?”
姬淮注视着胥清风清澈温润中带着纯然信赖的眼眸,蓦地意识到,想要把胥清风永远留在他身边,还需要从长计议。
胥清风脾气是很温和,但绝不意味着他是事事妥协的性子。
要是他不愿意,无论怎样都没用。
“没什么。”
反正历练是不打算历练了。养好了伤,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干脆顺着路,慢悠悠地看一看沿途风土人情,红尘俗世。
这个提议是姬淮提出的。
胥清风还震惊了好久。
他师尊可不是喜欢到处走走逛逛的性子。每天做的事,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但他师尊更不会开玩笑。恰巧他也喜欢看看这些,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一趟旅程,胥清风发现:他师尊的态度比以往又好上许多。
虽然可能在外人看来还是冷冷淡淡的,胥清风却能很明显地分辨出其中差别。
比方说,他在看到一些不了解的东西时,姬淮会附在他耳边,轻声给他讲解。热气痒痒的,直往耳朵里钻。
再比方说,姬淮摸他头的频率变得更频繁了。修长的五指插入细软的头发里,轻轻地摩挲着头皮。
……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好到甚至胥清风感觉自家师尊有些太奇怪了。
但他看姬淮做完这些事后平静的神情,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由着他师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