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雪终于不再躲着陆言卿了。
教育他徒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年的事也该继续查下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温飞雪是决计不会忍气吞声的。
两人在听松苑内对坐:“当年的事,你有查过吗?”
陆言卿自然去查了。他恨不得早日找出那日布结界之人,将其碎尸万段。
“查过。但周围的住户都是未修行的百姓,很少有人去注意这些。路过的修士也许记得。但我不知道哪些人在当时经过过那里,也找不到人。”
说到底,还是没有一个强大的信息网。涉及到天道之力,如果去找别人帮忙查,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生出歪心思?而且敢得罪大乘期修士的人可不多。
温飞雪沉吟片刻:“准备一些丹药,我们去拜访我一个老朋友。”
筑影阁本来就是查这些事的。楼阁主的劳动力,不压榨白不压榨。
至于带丹药——
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有温飞雪自己知道,这一遭重伤,他伤了修炼的根基。
根基已伤,不可修复。虽然他尝试着另起根基,但新的根基总归还是脆弱。
陆言卿不知道这些。反正温飞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们运气也算是好。楼恹此时正在总阁内,倒免了他们再到处奔波寻人。
总阁的人早眼熟了温飞雪,二话没说就将人给放了进去。同时又有小厮赶在前面通传。
楼恹在主厅坐定,示意旁边的侍女给温飞雪二人倒茶:“这么多年不见,素尘仙尊又来找我做什么?”
温飞雪淡然道:“我来找阁主,是有一事相求。”
楼恹欠扁地笑出声:“你这人,也找了我那么些回,何时竟说得一个‘求’字?听到素尘仙尊这句话,我真是好生痛快。”
温飞雪端起茶盏:“这么多年,楼阁主的脾气还当真是一点没变。疯得很。”
楼恹丝毫没感觉到被冒犯:“多谢夸奖。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陆言卿看楼恹的眼神十分不爽。
温飞雪清清嗓,正准备开口。
楼恹突然脸色大变,身上的红衣慢慢渗出血迹,身躯开始不住颤抖,竟是一副重伤之相。
楼恹仓皇地站起来,衣摆刮倒桌上的茶杯:“宁川,宁川?”
他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冲着门外的属下大吼:“册公子呢?册公子去哪儿了?!”
属下齐齐跪在浑身浴血的阁主前,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得了他的问题。
有人诚惶诚恐地猜测;“册公子应该还是在主院里。没人看见公子出去。”
“放屁!”楼恹恨不能一脚踹上去。
怎么可能还在主院!他现在身上伤重得都要死了!
楼恹强压下心悸,前后左右转了几步,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飞身而去。
温飞雪追出门,只见得一片红衣招展,转瞬消失在视野中。
楼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忽愈忽出,他将灵力调动到极致,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
宁川,宁川,你不要有事。
不远处,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赶。
两个车夫模样的人驾驶着马车,神色匆忙,似乎是在赶路。
时不时的,车夫之一还会回过头,用马鞭对着车厢敲上一记,恶狠狠威胁:“你给我老实点!等楼恹乖乖废了自己的修为来赎你。一个没有修炼的凡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古怪,老子生生用了两倍的药量才放倒。果然和怪胎亲近的也是个怪胎,该死!”
车厢内。
册玉安横倒在地下,嘴被特制的材料堵住,双手被缚在背后,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尽数染红。身体中药劲未褪,眼神都还带着迷蒙。
册玉安挣扎着,模糊地摇着头。
不是,不是,阿恹不是怪胎。
册玉安疯了一般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不顾精神力实化透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用精神力直接去切割绑在手上的法器。
就快了,就快了,还差一点点。
法器已近损毁,楼恹看见马车。
驾车的两人察觉到楼恹追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了一句,扬鞭催马。
就在马鞭即将碰触到马的一瞬,马夫的手腕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钳制住,动弹不得。
被抓住手腕的人惊恐回头,册玉安手下用力,捏碎了那人的手腕。
马夫吃痛嚎叫,同伴想要帮忙——
下一秒,一股暴烈的灵力扑来,将两人狠狠击飞,身上皮肉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落到地面时,整个人都消散于无。
没有伤到册玉安半点。
册玉安从车上跳下,冲进了迎他跑来的楼恹怀里。
对方急促的呼吸伴着热气吹在颈边,胸膛紧紧相贴,滚烫有力的心跳在此刻共享,“砰砰”“砰砰”。
他们抱得那样紧,似乎想将对方融入骨血灵魂,永不分离。
赶来的温飞雪看见这一幕,牙酸地“嘶”了一声:没眼看啊,没眼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真是没眼看。
陆言卿立刻转头,盯着温飞雪。
温飞雪举起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看什么看。看了也不给你抱。我以后是要抱你师娘的,抱你像什么话?”
陆言卿语气诚挚:“师尊,我可以当我师娘。”
温飞雪:“……滚。”
楼恹和册玉安回去换了衣服,又沐了一个多时辰的浴,这才出来见客。
温飞雪随便一瞅就看到了册玉安脖颈上明晃晃的吻痕,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撑。
陆言卿满眼都是羡慕。
他也想在温飞雪脖子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可惜很明显,任重而道远。
温飞雪甚至现在还认为他是辨不清自己对师尊和道侣的情感。
邪魅狂狷的楼阁主一边摸着自家道侣的小手,一边听着温飞雪眼带无语和他说话。
等到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楼阁主阴阳怪气:“素尘仙尊真是好生厉害。居然在一个法阵下把自家徒弟送了出去,自己身受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温飞雪还没开口,就听到清脆的“啪”,册玉安一巴掌拍在了楼恹的手上。
“好好说话。”
楼恹委屈死了:“宁川,你为了他这个小白脸打我?”
陆言卿趁着温飞雪偷笑时悄悄摸了一把温飞雪的手。
温飞雪脸上的笑容消失,恶狠狠地瞪了陆言卿一眼。
陆言卿心下暗爽。
他这么一步步进行下去。师尊总该不会再误会自己分不清情感了。
册玉安眼含无奈:“好了好了。说正经事呢。”
玩归玩闹归闹,楼恹还是答应帮他们查这件事。
索性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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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也无甚事可做,干脆在筑影阁住下,闲来无事去街边逛逛。正巧再过些天,这里就会举办花灯节,刚好留下来看一看。
经过这么几日的相处,陆言卿也算知道温飞雪的心结在何处。
温飞雪纠结的,无非就是他们俩之间师徒的身份。温飞雪觉得自己是他的师尊,一只把他们的关系局限在师徒里。自然不可能接受再进一步。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破除温飞雪的这种心理。
他开始改口,不再叫温飞雪师尊。
“飞雪,你看那边那个花,有没有觉得很像我衣服的颜色?”
“玠之,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麻辣豆腐。周记酒楼的,可是那里的一绝呢。”
“飞雪,我昨日逛夜市时,看到有些东西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想送给你。”
“飞雪……”
“玠之……”
温飞雪刚开始还会喝斥他:“叫什么飞雪玠之?目无尊长!”
可是陆言卿死性不改,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往下叫,玠之,飞雪。
温飞雪到最后也懒得管了,干脆由他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飞雪看待陆言卿,已经不再单纯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子,一个小孩子,而是真正把他当一个成熟的男人看待。
但温飞雪并没有意识到。
花灯节。
夜幕才至,温飞雪就和陆言卿一起出了门。
街上的花灯全点亮了,照得整个夜晚如同白昼。
温飞雪兴致勃勃,左瞧瞧右看看,最终锁定了一处猜灯谜的摊子。
他拽着陆言卿过去:“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摊主是个笑容和善的老头儿,温飞雪把银钱给他,他笑眯眯地递给温飞雪一张纸和一支笔:“公子将花灯的编号和谜底写在上面,猜完后,将签纸交给小的。对得越多,就能拿到越好看的花灯。”
温飞雪问他:“那个桃花灯,要猜对多少灯谜啊?”
老头儿朝后看了看:“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桃花灯可是我摊子上的‘镇摊之宝’,二十道灯谜,至少要对上十八道,才能拿到。”
温飞雪杵了杵陆言卿:“徒儿。你九道,我九道。比一比。”
陆言卿自是答应。
前面的灯谜猜得还算顺利,但温飞雪卡在了最后一个。
“雨后山色浑如睡,雨后山色浑如睡……”温飞雪在嘴里念叨,但怎么猜都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他还就和这道灯谜犟上了,非要猜出来不可。
陆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猜完了,站在温飞雪身边,和他一起看这道谜语。
“飞雪怎么连这道谜语都猜不出来?那可是不应该啊。”陆言卿在温飞雪耳边轻笑。
温飞雪揉了揉耳朵,恼羞成怒:你猜的出来,你猜的出来你说啊。是什么?”
陆言卿拿着笔,在温飞雪手中的签纸上写下一个字:
“雪”。
陆言卿道:“这不是飞雪的名讳吗?我怎么会猜不出来?”
温飞雪一拧脖子:“谁知道你猜的对不对?”
摊主凑过来伸长颈子看了一眼:“这位公子猜的没错,就是一个‘雪’字。”
陆言卿又笑了。
温飞雪被他这一笑笑得晃神。恍惚间,听见附近少女压抑的尖叫:“看呐看呐,那个公子好英俊,笑起来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