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对了谜底,恭维着将桃花灯取下,给了陆言卿:“两位公子好生了得。要是往年啊,一场花灯节结束,我这花灯也不一定送的出去。”
陆言卿道了声多谢,将摊主拿过来的桃花灯递给温飞雪:“玠之,接好。”
温飞雪“哦”了声,接过桃花灯捧在手心。
摊旁边的几个女子推推搡搡,最后拥出了一个人到两人面前,红着脸大胆道:“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我和我姐妹几个想请公子一道去醉月楼坐坐,一起用膳。”
这边的民风开放,姑娘小伙儿看对眼了,就请对方一起去用膳。如果对方一起去用了膳,就算是答应。
陆言卿和温飞雪明显是被小姑娘看上了。
温飞雪道:“抱歉。”
意思很明显。
女子不死心,将目光转向陆言卿:“公子呢?”
陆言卿没一口拒绝:“我啊——”好像是在犹豫。
女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温飞雪不自觉蹙眉。
“——还是算了,我在陪我未来道侣。”陆言卿从喉咙里笑出一声,扭头瞅温飞雪。
温飞雪张嘴就想反驳,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等人走了再说。
女子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最终失望地点点头,走回她姐妹之间,几人继续去找其他英俊的男子了。
确定人走远,温飞雪这下才找陆言卿兴师问罪:“你在说什么,谁是你道侣。”
陆言卿冲他眨眼:“飞雪是我道侣啊。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是了。”
温飞雪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没好气地把桃花灯往陆言卿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陆言卿立刻跟上。
桃花灯被陆言卿捧在手里,光芒柔和。映得陆言卿的脸春意融融,情深无俦。
温飞雪担心与陆言卿走散,一回头,就是这样一副诱人的景象。
高大俊朗的男人一袭粉衣却不显得妖艳,眉目间包容沉稳,一举一动,都带着成熟男子的魅力。
温飞雪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徒弟,陆言卿,是真的长大了。
他甚至比自己都要高上一些了啊。
平心而论,跳出师徒的身份,陆言卿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契对象。
他成熟稳重,体贴温柔,时时刻刻为对方着想。
“玠之?”陆言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温飞雪旁边。
“……你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爬远些。”温飞雪回过神,勉强压制住心悸,“走了,我去买盏河灯。”
他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在陆言卿没有注意的地方,某人的耳根悄悄染上一层淡红色。
“这河灯灵得很。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愿望,就一定可以实现。公子买两盏吧。”妇人热情地推销着自家的花灯。
温飞雪买下两盏。将其中一盏递给了陆言卿,自己拿着一盏,在纸上面仔仔细细写好了心愿,卷着放入花灯中央。
“玠之,你写的什么?”陆言卿道。
温飞雪没打算给他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样啊——”陆言卿看了看手中的花灯,“本来想把我写的告诉你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说了。”
温飞雪被他勾得心痒难耐,但自己事先发了话,现在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梗着脖子转过头:“你不说就不说,我又不稀得听。”
花灯轻轻入水,随着波纹荡漾开,飘向湖中心,往下游悠悠而去。一小方水面被烛火照亮,泛起温柔的萤光。
陆言卿突然凑到温飞雪耳边:“玠之,我写的是,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
温飞雪往后一仰,嫌弃地推开他:“你走远点。好恶心油腻啊。”
陆言卿:“……”
完了,说过头了,被飞雪嫌弃了。
等两人逛完,已经月上中天。再回筑影阁总觉得不太妥当。
索性今天是花灯节,来这里观赏花灯的外地人多,很多家客栈都是整夜开着的,两人干脆去找一间客栈住下。
可惜也因为今天是花灯节,来游玩的人多,从街头问到街尾,几乎每家客栈都住满了人,好不容易问到一家没有住满人,也只剩了一间上房。
陆言卿自是不介意和温飞雪同住一间房的,但温飞雪介意极了。
但周围实在没有地方住,犹豫了许久,温飞雪还是决定在这里住下。
反正床够大,他到时候在中间画一条分隔线,不准陆言卿越界就是了。
陆言卿没什么意见。
能和温飞雪睡一间房已经够他开心的,他也没想奢求太多。
“玠之,我让小二烧了热水上来。我出去逛逛。你走了这么久,身上也出了汗,沐个浴,就寝也舒服些。”
身上粘腻,温飞雪又不好沐浴,本来打算强忍着不适睡下,谁知道陆言卿考虑得这么周到。
温飞雪面色有些复杂,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但陆言卿出了门,看不到温飞雪脸上的表情。
温飞雪沐浴更衣后,陆言卿还没有回来。温飞雪也没等他,径自上床睡了。
陆言卿一回来,看见的就是温飞雪熟睡的模样。
顾盼神飞的眸子被眼皮盖上,显得微微颤抖的睫毛越发浓密纤长。白日疏朗的脸此刻在窗纸筛过一遍的月光下格外温柔秾丽,又带着圣洁,仙人一般的模样。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人物?连肌肤也像是白瓷美玉。
陆言卿愈发放轻了手脚,慎而又慎地在温飞雪旁边躺下,面对着温飞雪连呼吸也不由自主放轻,生怕惊动了眼前这一副美景。
陆言卿缓缓合眸,听着温飞雪清浅绵长的呼吸声,感觉心头一片宁静。
次日一早,温飞雪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撑起身,听见屏风后传来声音:“醒了?醒了就过来吃早饭吧。估摸着你要醒了,下去买的,还热乎着。”
阳光在屏风上打下一个剪影,温飞雪知道那是陆言卿。
温飞雪掀开被子,靸鞋绕过屏风,坐在桌前。
他面前的酸辣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这些天他们也把附近逛了个遍。这家的酸辣馄饨温飞雪最喜欢,买的人也最多,特别是早上,早早就排起了长龙。
温飞雪抬眼:陆言卿面前就摆了几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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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一看便知是是客栈送的。
温飞雪心中五味杂陈。
他拿起白瓷勺,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幸福得眼睛都微眯了起来。
陆言卿看着温飞雪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欢喜,清粥小菜的寡淡好像都减少了几分,变得有滋有味。
温飞雪难得地感觉到愧疚。他举起勺子,问陆言卿:“你要不要尝一个?”
陆言卿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吃不了辣。”
手里的勺子落入碗中,溅起一点水花,恰如温飞雪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原来,陆言卿不吃辣吗?
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温飞雪仔细回想,忽然发现:他自以为他把陆言卿捡回来,对陆言卿了解得透彻。但实际上他缺席了很久他的生活,一些基础的,比方说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他统统都不知道。
他会和陆言卿吃饭,却从来没有刻意去注意过,他经常吃哪些菜,哪些菜他又是一筷子都碰不了。
陆言卿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大半个桌子都是红通通的,温飞雪大快朵颐,却忽视了陆言卿。
说出去多好笑——养了十多年的徒弟,温飞雪连徒弟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
温飞雪有些食不下咽。
“那你喜欢吃什么?”温飞雪问。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净是羞愧。
陆言卿回答:“我喜欢吃一些偏甜口的。”
温飞雪恍惚回想起:似乎前几天,陆言卿说附近有一家店铺的绿豆糕很好吃?
温飞雪心里有了盘算。
他勉强吃完饭,打整了一下自己,就想要出门。
他记得那间店铺好像离客栈不远。
陆言卿想跟着他,被温飞雪阻止:“你在客栈里呆着就好,我去去就回。”
陆言卿只好坐下。
他其实心里有点猜测,但他不敢笃定。
万一他猜错了呢。
昨日花灯节,陆言卿在店铺里买了一壶上好的酒并一套银质酒具。此时窗外阳光正好,陆言卿将酒拿出来,想要饮上几杯。
他逆着阳光往窗下看,温飞雪正从楼下过。
陆言卿心中起意。
“楼下那位君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飞雪循声望去。两人隔着阳光,对上视线。
陆言卿倚坐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银质的小酒杯,端的是一派恣意风流。
“吾观你颇为有缘,可愿与某共饮一杯?”
陆言卿指尖轻轻一挑,银质酒杯不紧不慢地从楼上飘下,酒液折射着日光,像落在潋滟水面的桃花瓣,悠悠地打着旋儿,停在温飞雪面前。
温飞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酒杯,没有动作。
酒杯轻颤着,恍若扑扇着翅膀,想要去触碰柔嫩花蕊的蝴蝶,似乎昭示了主人与平静外表不同的紧张思绪。
良久。
温飞雪突然一笑,伸出手接过面前盛满美酒情意的酒杯,对着楼上的陆言卿举杯示意:
“愿与君共饮。”
“与君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