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一】
    那人实在不愿意告诉陆言卿他的名字,陆言卿只好作罢。送了他一个防护阵法,就离开了这里。

    他又去为温飞雪选了些别的礼物,就马不停蹄地赶回霆霓峰。

    他好想玠之啊。

    想亲他,抱他,想与他做只有道侣之间能做的欢好之事。

    他们新婚,正是感情和需求最浓的时候,也容易冲动。

    于是乎,温飞雪刚听到陆言卿回来的动静,还没走出听松苑,就被自家道侣扑倒在床上,脑子里的担心事都被摔到九霄云外。

    听松苑的门又关了一天。再次打开时,已经是翌日午后。

    温飞雪懒洋洋地摊在陆言卿怀里,眼睛半眯着跟他说事:“上次你我结契大典,澈冽就没来,只是传了一封信,说他在闭关。你说我生辰,他会不会也不来?”

    以往的澈冽是会的。哪怕是他们关系尴尬的那些年,也会送一份贺礼。

    按理说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温飞雪心里就是觉得不太好。感觉有什么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陆言卿已然抱得师尊归,自然是不在意曾经的这么个情敌。

    他温飞雪额上印下一吻,宽慰他:“我不知道。但玠之放心,不会有什么事。你有我呢,不差他。”

    温飞雪被他逗笑,玩闹似的咬了他一口。陆言卿的眸色霎时就暗了下来,翻身压下。

    两人这么黏黏糊糊地过了一个月,日子到了温飞雪生辰。

    陆言卿难得没在晚上朝温飞雪索要,早早搂着他便睡了。又一大早鬼鬼祟祟地爬起来,亲醒他。

    温飞雪睡眼朦胧,推开陆言卿凑上来的脸:“干嘛?让我再睡会儿。”

    陆言卿亲亲他掌心:“玠之起来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瞧瞧。”

    “什么地方?”温飞雪起了点兴致。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言卿不告诉他。

    温飞雪心里一阵痒痒,从床上坐起来,懒惫动,让陆言卿给他穿衣。睡意什么的,早抛到脑后去了。

    陆言卿竟然没借着穿衣,在他身上揩油,惹起火,早上来一次。这让温飞雪很惊讶。

    陆言卿倒也不是不想。只是现在着实是赶时间。如果迟了,怕是就走不掉了。

    陆言卿预料的不错: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莫怀夕就上了山,看着人去屋空的听松苑,气得在心里大骂陆言卿不要脸,拐走他小师弟。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回去。

    陆言卿知道温飞雪和洛隐门的诸位师兄师姐关系好,他不会一个人霸占温飞雪一整天,但起码,他要一个上午。

    新婚夫夫,如胶似漆也是应该的。

    “你要带我去哪儿?”走完最后一个传送阵法,温飞雪被陆言卿蒙上了眼。

    陆言卿一手蒙着温飞雪的眼,一手牵着他往前走:“等到了地方,玠之自然就知道了。”

    温飞雪只觉得面前有一大团香气笼杂在一起,也不知道陆言卿到底做了什么,莫不是把全修真界的花都搜罗在一起了?

    “到了吗?”温飞雪问他。

    “到了。”陆言卿答,但手还是没从温飞雪眼上拿下来。

    温飞雪听见耳边窸窸窣窣地响,似乎是陆言卿在拿什么东西。

    他听到瓶盖被打开的声音,也感受到周围一瞬间荡开又消散的熟悉威压。

    你把神格带来了?温飞雪想问。

    还没等他问出口,陆言卿就松开了覆在他眼上的手。

    温飞雪长睫微颤,睁开双眼。

    一片粉紫色的花海缀着萤光,从脚下一直连到天边。

    无边无际。

    温飞雪认出了萤光是什么——那是陆言卿的神格碎片。

    萤光一点点散开消失。但无论如何,也能维持大半天。

    陆言卿牵着温飞雪的手跑进花海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跑,衣袖和大片大片的花相融,连同身影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

    他们倒在花海里,忘情地拥吻,口齿缠绵,心跳共振。

    陆言卿凝视温飞雪的双眼:“玠之,生辰快乐。”

    “还有,我爱你。”

    “我同样爱你。”

    漫天的花海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上下起伏,漾开层层涟漪,温柔而缱绻。

    整片花海成了一朵花。

    花蕊是白色的,青涩粉嫩的白。显然还没有长开。

    突然下起了雨。

    雨势很大,丝丝入骨。幸好蜂已经采完了花蜜,倒也没有浪费什么。

    待雨停后,拨开繁花密密麻麻的枝干根茎,露出它扎根的土地。土地已经湿润了,或许是吸收了雨水的缘故,泛着晶亮的水光。

    ……

    花海中的动静直到下午才将将歇止。

    陆言卿要扶着温飞雪起来,自己却一个踉跄,差点带着温飞雪又摔回花丛。

    “长宁,你不行啊。”温飞雪笑他。

    陆言卿揉了把温飞雪的腰,温飞雪险些又抓着他再次倒下去:“玠之也没好到哪儿去啊。比我还差上一些。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喊,‘我受不住了’让我停下?”

    温飞雪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红了耳尖,也不要他扶了,一把推开他,自个儿往回走。

    陆言卿看温飞雪生了气,忙上去哄,好半天才算完。

    回到霆霓峰,莫怀夕早就等在那里了,臭着张脸,目光好像想将陆言卿凌迟处死。

    温飞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三师兄。你来了。”

    从温飞雪的掌心起始,一路往下,冰消雪融。只有一张脸还勉强绷着,撑出几分严肃,显得自己不像那么好哄的,气质却已然柔和下来,骗不了人。

    莫怀夕哼一声:“有了道侣就忘了师兄师姐。温飞雪,你好大的记性啊。”

    温飞雪今日心情颇佳,不和莫怀夕涎皮赖脸惹他破功。转到莫怀夕身后给他捏肩膀:“师兄。别生气了。今日我生辰,给我点面子。”

    莫怀夕乜斜着眼瞥他:“你倒是知道今日是你生辰。自己一个人就跟着那个祸害跑了。也不想想我们。”

    “明天我院里的赤蝶陵游重楼你随便挖,怎么样?”温飞雪用灵草诱惑他师兄。

    “既然你这么诚心,我就……”莫怀夕刚要答应,就看见了温飞雪脖子上的几点红痕。

    “温玠之。”莫怀夕的语气陡然变得危险,“你出去和他干什么了?”

    温飞雪心虚地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和莫怀夕对上:“没干什么啊。就出去看看风景。就看看风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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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莫怀夕咬着牙,“那你们逛的这风景之处虫子还挺多,连脖子上也给你咬起了红肿。当真是个祸害,该杀。”

    温飞雪下意识伸手抚上脖子,瞪了陆言卿一眼。

    陆言卿站出来:“苍术仙尊。玠之是我道侣,我们之间,做这些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语气倒是温和谦恭,但莫怀夕保证:他绝对从里面听出了隐隐的炫耀和得意!

    这小兔崽子拐跑了他师弟,还到他面前炫耀!

    莫怀夕面上冷笑,心中咬牙——等着吧,看他治不死他!

    “对了师兄,”温飞雪转移话题,“今天霆霓峰有什么客人来吗?”

    “没。怎么了?”莫怀夕答。

    温飞雪有点失落:“没什么。”

    澈冽是还在闭关吗,或者把他生辰忘了?

    陆言卿知晓他心中所想,在他耳边低声:“明天我们去看看他吧。”

    温飞雪攥住他手指:“好。”

    莫怀夕在一边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黏黏糊糊、如胶似漆的样子,气得头都要炸了。

    还好这时候武羲带着殷芊芊来了,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

    之后不久,秦遂安也来了。温飞雪去后山把老青松挖出来。傍晚时分,木离处理完公务,也赶来给他小师弟庆生。除了齐柒没找到他徒弟,暂时回不来,现在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素日冷清的霆霓峰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莫怀夕带了上好的灵酒;木离拿符阵给小师弟变戏法、放烟花;老青松难得没和温飞雪拌嘴呛声,在席上讲他们那时候的故事;武羲带了修真界流传甚广、好评如潮的床笫用品,偷偷塞给温飞雪,还给他弹了首曲子……

    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温飞雪酒量算不上好,但他总是贪杯,尤其是气氛热烈的时候,一杯接一杯地喝。陆言卿拦都拦不住。

    温飞雪喝得差不多,已经醉了个八九分。莫怀夕瞅着这时候,又要给温飞雪灌酒:“你说你怎么眼瞎,看上这么个祸害。弄的我整天都不开心,你喝了这杯酒,就当给我赔罪。之后我就不为难他了。”

    陆言卿自是不会再让温飞雪喝下去的。

    他伸手拦住酒:“我的问题,我替他喝。”

    莫怀夕痛快地答应:“好。你喝。”

    莫怀夕对陆言卿可能这么好心?他心里憋着坏呢。

    陆言卿直觉不对,可又看不出什么问题。莫怀夕还盯着他。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

    莫怀夕满意地笑。

    宴席散时,时间已到深夜。众人各自散去。陆言卿扶着温飞雪回了房。

    温飞雪搂着陆言卿脖子,半挂在他身上。眼神迷离,在月光下好像一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泛着水光的嘴唇在陆言卿身上到处乱舔乱亲,四处惹火,嘴里还嘟囔:“好长宁~我要……喝酒~我还要……喝~”

    陆言卿被他撩得心头火起,将温飞雪放在榻上,低头封住温飞雪作乱的唇,去解温飞雪的衣衫。

    火气直往下涌,衣衫解了大半,已经蓄势待发了,陆言卿才察觉不对:他怎么还软着?!

    陆言卿立刻想到了莫怀夕的那杯酒和那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