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提审人贩
    不敢耽误片刻,林清如带着雪茶匆匆赶往刑部大牢,“近三个月来,光是报官失踪的女子就有十余起!”

    她神色忿忿,“司徒大人竟有意有意积压案卷!并不上心督办。刑部衙门亦是懒怠,视若无睹!”

    雪茶亦跟着附和道,“可恨失踪者不是他们自家女眷,否则如何能这般不上心。”

    “失踪女子众多,想来容朔说得不错,定是团伙作案,已成规模。”林清如皱着眉头,“那日险些拐走阿柔的两个人牙子,或许与此事有关,必得再提审,仔细审问才是。”

    差役见林清如前来,远远地便点头哈腰迎上前去,“什么风把大人给吹来了。”

    “前几日不是抓了两个人贩子吗?我要提审他们。”

    衙役挠了挠头,“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不过两个小小人贩子,大人何故这样上心?”

    林清如冷冽声音一沉,“叫你去便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衙役喏喏应了,两人同行,前去羁押牢中犯人。

    两人百无聊赖,于是闲聊道,“你说这两个人贩子,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上头几番交代,用上重刑,这才吐出幕后主使。”

    另一人回他,“可不是,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如今都结案了,还被三番五次提审。前些天来提审他们的,据说也是位大人物。”

    “是啊。那位爷还是私下提审的。这还没隔两天呢,大理寺的人又来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大牢里阴暗潮湿,有刺鼻的恶臭气味,只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黢黑的茅草铺在地上,与肮脏犯人混作一团,如地上污泥,分不清楚。

    镣铐声叮咣作响,二人打开一扇牢门,“走吧!二位!”

    那两人本蓬头垢面躺在地上歇息,见二人前来,微眯的眼睛突然瞪大,露出惊惶神色来,手足无措。

    衙役嫌恶地用手扇着鼻下,屏住气息,不去闻那两人贩子身上的腥腐气息。

    两人贩子已是衣衫褴褛,手脚皆带着拇指粗的镣铐。骤然离了那晦暗牢房,接触牢外阳光,不由得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

    林清如坐在堂上,见那二人撇着腿进来,哆哆嗦嗦地跪下,“参见大人。”

    她声音发冷,“我问你们什么,你们便如是答什么便是,听懂了吗?”

    闻得是女子声音,那二人不由得疑惑,下意识抬头查看。只这一眼,两人顿时瞳孔微缩,心脏都好似被紧紧捏住般慌乱。

    堂上明镜高悬匾额下坐着之人,竟是那日坏他好事,惹得他们意图一起拐走的女子!

    虽不知为何她一女子会坐于堂上,想来身份必然不简单。电光火石之间,只觉牢中凄惨遭遇,必定都是得罪了眼前之人的缘故。

    不由得连连磕头,涕泗横流,“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小的一马!”

    “幕后主使都是王家!小的们不过听之任之罢了!”

    见他们只顾磕头,前言不搭后语,林清如不由得眉头微皱。

    衙役乖觉,很会察言观色,见状一脚狠狠踢在一个人贩子身上,“且听大人问话!”

    林清如见那二人身上新伤旧伤交叠,想来是被打怕了,挨了这一脚吃痛也不敢呼出声来,倒是安静了不少。

    刑部对待犯人的手段,向来如此。

    林清如冷眼扫过二人,“你二人强抢女子,所图为何?遑论什么王家指使,我要听真话。”

    她补充道,“这总不能是你二人干的第一桩买卖吧。”

    二人实是见风使舵之人,忙讨好道,

    “是第一桩!是第一桩!小的们不过是被王家利欲熏心,这才做了这糊涂买卖。”

    他二人刁滑,不过是思忖着官府不知前头之事,尚无证据,若贸然吐口,岂非罪上加罪?

    “我原瞧着你们受刑可怜,现在看来是刑部太过仁慈,用刑少了!竟不肯吐出真话来!”

    林清如声音陡然一冷,“你二人手段专业,行事狡猾,已是十分熟练!岂敢说从前没做过?”

    那二人闻之一愣,面面相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似是犹豫。

    见他们犹豫,衙役只眼睛一横,粗着嗓子骂道,

    “大人面前要如实回话!”

    说着又厉声骂道,“你二子竟还有没吐干净的?竟敢诓骗了大人?看来是挨打挨少了!”

    二人一听挨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忙又连连磕头,“都吐干净了!都吐干净了!”

    “吐干净了?我看你二人是不打不招!”

    见这二人如顺水推舟一般,只捡了官府知道的说,其他却不肯多吐露一点来,林清如不由得心下恼火,

    “你二位,是否要我用刑才能想得起来?”

    眼见着衙役这就要前去取了刑拘,其中一人不由得吓得一哆嗦,丧眉搭眼地慢吞吞说道,

    “我俩,就是干这个营生的……”

    他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来,“原怪我利欲熏心,不该见钱眼开收了王家的钱,以致我二人身份暴露……”

    林清如咬牙冷笑,这二人挨了这么多打,到头来竟不后悔自己做了这行,反倒是后悔自己不该漏了马脚?

    不由得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你们平日都是用这种手法拐了女子?一共有多少人?”

    那人点点头,又接着茫然地摇摇头,“记不清了……”

    “那些女子都被你们拐去何处了?还有没有同伙?”

    他们顿了顿,想是十分犹豫,又畏惧衙役刑罚手段,良久才说道,

    “交给上头了……”

    果不其然是有同伙。

    林清如闻言眉头紧皱,“上头?什么上头!好好交代清楚!”

    那二人啜嗫着说不出话来,仍有迟疑之色。

    林清如已生了恼怒,这二人罪行累累,又十分狡猾,这般问话如同拨算盘般拨一点说一点,不肯全然吐露。

    于是厉声喝道,“还不肯说了实话!看来还得狠狠用刑才是!来人,给他俩上刑!”

    听到上刑,见到差役手中血迹斑斑的刑具,二人又忙磕头起来,连连求饶,

    “大人明鉴!小人是真的不知!”

    “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最末端的喽啰,就是鱼钩,只管抓了鱼,哦不,抓了人,交上去便是……”

    “交给谁了?怎么交的?你们如何交易?”

    刑具在前震慑,二人此时倒是不敢有隐瞒,索性放弃了挣扎,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们的上线就是鱼线。鱼线怎么处理鱼我们都不清楚。只每旬逢八的日子,攒够了三四条鱼,子时将鱼送至城西郊外的破庙之中,绑在观音菩萨的泥像之下。香炉里有早已准备好的银子。”

    听得他满嘴黑话,林清如皱眉道:

    “如此说来,你与上线,互相竟不认识?”

    “是……”他垂着头,

    林清如暗到好周全的手段筹谋,如此一来,即使将这些喽啰抓了,也威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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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头的人。

    “你二人可拐过城西泥巷一个姑娘,十二三岁左右,约莫五六天前。”

    那二人一听便笃定摇头,“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做王家的买卖。更何况,城西这个月是其他人的地盘……”

    “除你们之外,还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其他喽啰。”

    那二人亦是摇头,“不知。我们互相之间皆不见面。只每月跟据鱼线的指示换了位置,以免被官府抓到便是。”

    林清如接着问道,“那你们皆是在西郊破庙交易?”

    “我二人是在那里,或许还有旁人,但总归不止一出交易地点才是。”

    见总算问了个清楚,雪茶松了一口气,附在林清如耳边道,

    “大人,可要将卷宗上的案子一个一个与他们对过?”

    林清如摇了摇头,“先交由他们做便是,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去西郊破庙查明线索才是。”

    她神色中露出几分急切,“晚一天找到被拐的女子,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

    西郊破庙,乃在西山的半山腰上。

    因着偏远难行,菩萨不多,香火并不十分旺盛,以致年久失修,一副潦倒破败景象。

    月明星稀,此刻离子时尚早。

    这破庙不过一间狭窄屋子,既无和尚也无主持。四周草木丛生,一派荒凉,唯余夜间虫鸣声声,和山风呜咽而过。

    雪茶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这破庙,“大人,你还别说。这庙子看着怪瘆人的。”

    抬眼望去便正对屋内菩萨泥像,泥像身上彩漆剥落,露出斑斑点点的破败痕迹。菩萨眼中似喜似悲,好似注视二人。

    林清如警惕神色四下打量,周遭安静,只余菩萨与她们四目相对。

    “大人,你说这建庙之人是怎么想的。竟修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

    雪茶握住林清如的衣袖,亦是警惕四周张望,“只怕是连叫花子也不肯前来睡上一晚。怪不得香火断了。”

    林清如拉着她的手往庙里走去,“这庙位置十分古怪,人迹罕至又偏僻难行,庙内请的菩萨也少。”

    她顿了顿,“我想着,莫不是这些人贩子故意修了这庙,以作据点所用?”

    雪茶闻之,脸上露出些惊诧之色。

    “在菩萨面前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便已经够损阴德。若是专门供了菩萨,却是以作掩人耳目,难道不怕报应?”

    “报应,不过是对无力还击之人的一点心里安慰罢了。”林清如的声音如月色一般冷冽,“若真有报应,冤者之冤,恶者之恶,早已被涤荡澄清。”

    雪茶沉默半晌,不由得轻轻叹气,“大人说的是。”

    二人接着月色,探头小心翼翼走进破庙,见四下无人,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泥像前有一腐朽桌案,上面放着一黄铜做的朴素香炉,一把陈年的香灰安静地躺在里面。

    她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拨弄香灰,触感冰冷硌人,果然在里面放着几锭银子。

    想来今晚必有交易!

    她复将香灰重新掩好,忙吩咐雪茶去门外,“你去找个隐蔽的角落守着,若是有人前来,学做布谷鸟鸣,即刻通知于我!”

    等得雪茶转身出门而去,林清如欲拿出火折子,仔细探查屋内情况。

    兀的一声,寂寂屋内穿来一声低低轻笑,在这黑暗静谧的环境中有余声空荡,十分诡异,格外让人头皮发麻,

    林清如顿时警铃大作,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