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根据犯人口供,贩卖团伙涉及甚广,臣提议设立特别特别稽查组,专项侦破此案,将他们一网打尽。”
司徒南对她这般越级上报的行径十分气恼,“林大人这话说得好轻松,大理寺事务繁杂,何来更多人手成立专案稽查?更何况,你昨夜不已经将被拐女子解救而出,将罪犯悉数抓获了么?”
“被拐女子众多,非一日之功可以解救;犯罪之网庞大,非一时之力可以瓦解。若不及时出手,只怕他们愈发猖獗。”
司徒南怒而拂袖,“林大人,大理寺案卷众多,你可不要顾此失彼!”
“何为此何为彼?”林清如反问道,“大理寺司案,若真有轻重缓急之分,此事事涉众多女子性命,也该即刻督办才是。又谈何顾此失彼?”
“不过是女子被拐,又何来涉及性命之说?”
“不过是?”林清如冷笑一声,“司徒大人卿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这些女子的艰难命运视若草芥了。”
她直视着司徒南的眼睛,“如若被拐之人是司徒大人之妻之女,不知司徒大人可还能够坐视不理?”
眼见着几番争执不下,气氛已成剑拔弩张之态,皇帝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其他爱卿怎么看?”
户部掌管民生人事,此时自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京城地界,若真承认出了这样大的丑闻,岂不是户部失职?于是忙推脱遮掩到,
“启禀皇上!臣以为不可。一来,女子失踪,多凭借林大人一言之词。户部记载,京中并未发现大规模失踪女子。许是林大人被罪犯误导,也未可知。”
他顿了顿,“二来,倘若真有女子失踪,也不见得就是被罪犯拐走之故。倘若女子恪守妇德在家相夫教子,也不会抛头露面以致失踪了。她们自己之错,何须朝廷为她们承担?”
一番话冠冕堂皇,听得林清如眉毛深深拧住,“张大人言下之意,是说这些女子咎由自取?”
林清如突然想起那些“鱼线”说的上头,能随便为那些女子安了贱籍,只怕与户部也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由得复又多打量他两眼。
户部尚书只是眉毛一扬,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还未等林清如开口,便有向来与户部尚书不睦之人开口嘲笑,
“前些日子我还瞧着孙大人妻女逛街采买,首饰布料一应俱全。怎么?照孙大人的意思,若是一个不慎令妻令爱也被拐去,岂非也是她们咎由自取之故?”
他满不在乎孙大人涨得通红的脸色,拱手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虽然臣也不赞同林大人这般兴师动众——说到底,只是些女人的事情。只是事涉民生,若不仔细查证,只怕天下悠悠之口,都要笑我朝堂敷衍了事,皆是昏庸无能之辈了。”
皇帝闻言,沉默半晌,这才缓缓说道,“如此,那便依林卿所言,成立专案稽查,由司徒卿和林卿为首,全权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
下朝之后,人群纷纷散去,林清如看着澄澈空明的天空,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疲惫,只是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刻。
于是叫住司徒南,“司徒大人。”
司徒南本就心生不悦无处发泄,听得她叫住自己,不由得皱眉回头,粗着嗓子回道,“什么事?”
林清如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还请司徒大人增派些人手在这件案子上。”
“林大人,早朝之上我便说过,大理寺并无多余人手能办理此案。”
林清如皱着眉头,“大理寺诸人大多空闲,怎么会无多余人手?”
司徒南拂袖冷笑,“林大人,你岂不知多做多错的道理?”
说着,他只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便扬长离去。
“事儿是你自己揽的,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来。”
一旁候着的雪茶早已将这幕看了个清楚,忙迎了上来,“大人,司徒大人这话也太过分了。”
林清如却轻笑着摇摇头,“他说的没错,多做多错,是他们通用的潜规则罢了。难怪都是提笼架鸟、宴饮享乐之辈。”
她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复又抬头深深望着湛蓝天空,喃喃自语,“那百姓呢。”
雪茶嘟哝着嘴,“我只知道,有人享乐,就必有人吃苦。如今享乐的是官员,那吃苦的是谁呢。”
林清如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笑道,
“也罢。纵我之力绵薄,总能尽得万一。”
于是林清如吩咐道,“你派人去打听打听,京中有谁家员外姓刘。再者,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王姓牙婆。”
雪茶应了,忙吩咐下去。
二人等消息的功夫,由于奔波整夜,实在疲倦不支,便在马车上打起了盹。
直到消息将两人惊醒,林清如这才睁开迷蒙双眼,看着雪茶眼下乌青,心疼说道,
“这几日辛苦你了,跟着我四处奔波不得安眠。”
雪茶摇摇头,“大人尚不觉得辛苦,更何况是我呢。”
等她听了报上来的消息,通传时颇有不屑,“我说他们怎么打听得这么快,原是不用费心打听便人人皆知的。”
林清如疑惑地嗯了一声。
雪茶神情忿忿,“那刘员外乃城北京郊刘世昌。说起来简直是臭名昭著,为祸一方。他家仗着在京郊有几分产业,为非作歹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简直是无恶不作。”
“京城地界,他胆子竟这么大?无人管管么?”
“县官不如现管啊。”雪茶努着嘴,“听说他家表亲也在朝廷供职,又与周围百姓不曾闹出大的动静,他又出手阔绰,想来不少官吏都被他收买,这才轻易帮他遮掩过去。”
“什么是大的动静呢?”林清如皱眉叹气,“不过是人微言轻,即使努力闹出了动静,也声若蚊蝇罢了。”
说着,她吩咐马车,“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刘世昌。”
马车来到城北近郊一处宅院。只远远望去便觉那宅邸气势不凡,占地颇宽。周围一里开外都无普通民房,目之所及,皆为刘府。
十分气派。
再往远郊走些,便是大大小小的盐矿了。雪茶附在林清如耳边,“听说,这刘员外家,亦跟私盐有牵扯。”
林清如点了点头,以做知晓。
只是马车还未停稳,就听得一阵恶狗嚎叫,将马车团团围住,吓得马儿一惊,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林清如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听得两个家丁怒吼道,“去去去!哪来的闲杂人等!没见这是刘府大门吗?也敢将马车停在这里?”
果然是狗仗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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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丁也这般气势嚣张。
林清如掀了马车帘子下去,掏出怀中腰牌,冷声道,“朝廷查案!去通传你家老爷。”
那两人狐疑地打量林清如一眼,又上下打量她手中的牌子一眼,旋即对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捧腹大笑道,
“哪来的疯子,编瞎话也得有个谱。”
“谁说不是呢。随便拿个牌子冒充朝廷,咋不插根狗尾巴话冒充大尾巴狼呢。”
说着,一旁的赖皮恶狗也跟着嚎叫两声,十分不屑的样子。
雪茶怒视他们,“这牌子上写的什么,你们不认字吗?”
不料那两人如同无赖一般,歪嘴笑道:“欸!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认字!”
“我再不认字,也知道天下没有女子在朝廷当官的道理。”
说着,复又哈哈大笑起来。
林清如不欲与他们过多纠缠,只上前狠狠一脚踹去,声音冰冷如霜,
“我再说一遍。朝廷办案,前去通传!”
那两人挨了打已是十分不爽。向来只有他们欺负旁人,没有旁人欺负他们的。本欲还手,却见林清如一脸冰霜,想是不好惹的样子,识相地不再上前。于是只能梗着脖子留下一句,
“你给我等着!”
雪茶见两人慌忙逃之夭夭,呸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以为他们真敢动手呢。”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府内迎面出来几个面色不善之人,将林清如二人团团围住,已是来者不善。为首之人身着锦衣华服,却是长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脸上的横肉将五官都挤做了一团,露出的眼睛像是微微睁开的一条缝。
他上下打量林清如一眼,“你难道不知这是我刘府地界?也敢在此处撒野?”
林清如冷厉眼眸刮过他,“刘世昌?”
“呵。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冷笑一声,“我在京城几十年,即使是衙门老爷来了,也得尊称我一句刘员外,你算什么东西?”
雪茶举起林清如手中令牌,斜睨了他们一眼,“朝廷牌子见过吧?你说我家大人算什么东西?”
刘世昌努力睁开眼睛那条缝,像是要仔细看清楚般,还欲接过那牌子细看,却被雪茶回手收起,厉声喝道,
“看清楚了就好好配合!朝廷查案!你们有几条命耽搁?”
刘世昌看了那牌子,眼珠子在眼中滴溜一转,像是突然换了个人般,前倨后恭起来。他用满脸横肉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点头哈腰道,
“原来是朝廷的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冲撞二位了。”
说着,佯装踢了一旁家丁两脚,“这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大人面前也敢造次?”
说着,将二人引进府里,“我为大人备上好茶,二位大人不如府上说话。”
林清如瞥他一眼,“刘员外倒是惯会见风使舵,叫我明白了什么叫前倨后恭。”
刘世昌并未露出恼怒神色来,像是没听懂一般,只连连点头喏喏称是。
等到林清如与雪茶进了刘府大门,刘世昌这才露出一副凶恶狠厉的神色,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背影,
“派人去通知表兄!”
“老爷,她们俩当真是朝廷官员吗?”
“我管她是不是,必都叫她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