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官学私学
    其实,刘先曾替周不疑择选过老师,只是还没有成功,就被刘表派遣出使许都了。

    当时,同郡有学者名叫刘巴,字子初,博学多才,名闻海内。

    刘先闻其名声,心向神往,遂修书一封,遣人致巴,欲使不疑从之学。

    书曰:“吾甥不疑,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愿子初不弃,收为弟子,共育英才,共图大业。”

    刘巴得书,览之再三,心中踌躇。

    乃召友人共议此事,友人问其故,刘巴叹曰:

    “刘子扬欲使周不疑从吾学,然吾自思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也。”

    友人讶然:“子初才名远播,何出此言?”

    刘巴于是说道:“吾昔游学荆北,虽记诵诗书,然不足以建立功名。吾如天之南箕,华而不实。”

    “今子扬赐书前来,欲使令贤甥舍鸾凤之才,游居燕雀之檐下,吾又何以启明之乎?”

    “吾愧对‘有若无,实若虚’之谦逊,何敢为人师哉!”

    刘巴的友人闻之,皆叹息说他过于自谦了。

    不过刘巴意已决,于是修书回复刘先。

    书曰:

    “子扬足下:辱承雅意,欲使不疑从吾学。然吾自思才疏学浅,不足以为人师。巴昔游学荆北,虽记诵诗书,然未能深究其义,实不足以立言。今足下欲使令贤甥从吾学,巴恐误其前程也。吾愧对足下之厚望,愿足下另择良师,以成不疑之才。巴虽不能为人师,然愿与足下共育英才,共图大业。谨此奉答,伏惟鉴察。”

    刘先收到刘巴手书,览而叹之曰:“吾闻君子之道,以谦为本。今子初如此自谦,真君子也。”

    “然吾观不疑之才,非寻常师资所能教也。吾当更求良师,以成其才。”

    刘巴拒绝收周不疑为徒后,刘先并不放弃。

    又遍访荆州之士,欲求一良师以教不疑。

    他又拜访了一名隐士。

    庞德公,隐于鹿门山,才学高妙,名重天下。

    刘先闻其名声,乃往访之。

    至其草庐,见庞德公坐于石上,飘然有出世之姿。

    刘先上前拜道:“吾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有一甥,名曰不疑,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吾欲为其择一良师,以成其才。愿先生不弃,收为弟子。”

    庞德公闻之,微笑而言曰:“子扬之言过矣。吾虽隐居山林,然亦知天下之士。不疑之才,吾亦有所闻。然吾年事已高,恐不能为人师矣。”

    “吾有一友,名曰司马徽,字德操,才学兼优,识人明通。子扬何不往访之,或可使不疑从之学也。”

    庞德公年岁渐高,不欲再收徒,便向刘先举荐他的好友司马徽。

    遗憾的是,司马徽远在襄、汉之间,刘先还未寻到水镜先生司马徽,就被刘表派去出使许都。

    又因种种原因,曹操将其关在暴室狱数月,周不疑关心舅父安慰,亲往许都而寻。

    于是,周不疑就这样被郭婉捷足先登了。

    若是没有郭婉劫胡,郭婉猜测:

    周不疑若回荆州,极有可能拜在司马徽门下,与卧龙、凤雏同出一门。

    日后她再想招揽,就要颇费功夫了。

    不过如今,瞥见身侧死死望向刘先离开的方向,默默不语的周不疑,郭婉正思索着自己能将他送入太学读书的可能性。

    此前跟刘先信誓旦旦说得轻巧,其实郭婉并没有门路。

    她只是掖庭女史,又怎能一句话就让太学博士收周不疑为太学生呢?

    东汉之世,太学蔚然,博士授业,学子纷至。

    郡县察举,世家子弟易入,而贫困子弟难进太学。

    依汉制,设五经策试,登科者可补掌故、太子舍人、郎中等职。

    中期以降,私学兴起,最著名的莫过于马融。

    马融名重一时,杨厚亦以图谶、老黄之术闻名,记名学生三千之众。

    蜀中名士任安,尝入太学,后为杨厚之徒。

    马融之弟子郑玄,亦先入太学,后随马融受业。

    士家子弟,若有条件又好学,则四处游学,拜访名士,兼收并蓄,集各家所长,并不拘于六经。

    例如,管宁、华歆、邴原等人所组成三人小虎队,游学四方,敬慕颍川四杰之一的陈寔,也就是陈群的祖父,跟他修习私学。

    郑玄在太学,师从第五元先、张恭祖,学《京氏易》、《公羊春秋》等诸经,又学《律令》,通法律,后于马融处学天文。

    郑玄兼三家之学,自创一派,是为郑学。

    后来因为党锢之祸,大批的太学生被捕入狱,太学被废多时。

    如今,曹操在许都迎奉天子,又重新设立许都太学。

    等到日后曹丕即位,也会再设洛阳太学,博士十九人。

    魏晋的官学,以郑学、王学为主流。

    东汉末年,战乱频仍,除了中央设立的太学,地方官府也有建立学府。

    刘表在荆州开立学校、设学官,博求儒士,命綦毋闿、宋忠等撰写《五经章句》,后定之,实为割据政权之太学也。

    南阳名士司马徽,亦被学术气息所吸引至襄阳。

    不过因为刘表对地方学士的言辞不逊,司马徽对刘表成见甚深,影响南阳名士对刘表的观感。

    益州尹默,以当地学术单一,故至荆州追随司马徽、宋忠学古学。皆通诸经史,又专精于《左氏春秋》。王肃随宋忠学《太玄经》。

    交趾士燮,跟随颍川刘陶学《左氏春秋》,醉心于春秋之学。

    士燮在交趾广泛招揽学者,集结刘熙、袁徽、许靖、刘巴、许慈、程秉、桓晔、薛综、牟子等学士。

    不过,由于交州地方偏远落后,很难留下有名之士。

    天竺僧人康僧会,在士燮领交州牧时期,至交趾居住,后避居于吴,被孙权拜为博士。

    河东太守杜畿,见百姓勤农,家家丰实,乃曰:“民富矣,不可不教也。”

    于是冬月修戎讲武,又开学宫,亲自执经教授,郡中化之。

    益州学术,多是杨厚和巫道传下之风气,图谶之说兴盛。董扶、任安、周舒等,皆杂经学、谶纬之说。

    总之,官学和私学齐头并进的汉末,郭婉揽周不疑于手中,将其强留许都只能让他在官学修习。

    因为教授私学的学者,她都不认识。

    没有门路,很难拜入私学学者门下。

    思来想去,还是去太学碰碰运气容易一些。

    实在不行,就自己亲授周不疑学问,她又不是不通文墨。郭婉嘀咕道。

    郭婉以替司空办事为由,暂离掖庭暴室,为自己浅放一日假。

    一起送刘先自许都南门出城后,郭婉与周不疑并肩闲逛在许都南面的里坊中。

    许都南面宫城,北面民坊较多,南边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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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散户并不多。

    整个许都城内,里里外外都洋溢着一股子国泰民安的祥和气氛。

    虽然曹操这几年征战河北,但留守许都的尚书令荀彧,将许都城治理的很好。

    仿佛外界纷乱的战乱与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都与许都无关,许都城内家家户户都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岁末做准备。

    在汉朝,冬至和夏至是官方规定的两大例假。

    其中,以冬至尤为重视,故又被称为冬节。

    汉朝人认为,冬至是阴阳二气的自然转化,是上天赐予的福气。

    因此规定,“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

    一般在此之前,官府会举行盛大的“贺冬”仪式,用以迎接冬至的到来。

    而真到了冬至那一天,则整个大汉朝休沐三日。

    这三天里君王不听政,百官不上朝,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在掖庭供贵人役使的宫人也是有假期的,虽然不多,但也能有出宫与家人团聚的日子。

    选择在“冬节”的这三日中回家的宫人很多。

    “晨曦微露映珠帘,暮色苍茫照碧霄。品茗赏花闲逸致,挥毫泼墨意逍遥。”

    “噫!”

    “人生苦短,何妨放怀一乐。”

    郭婉与周不疑漫步于城中,见市井喧嚣,商贾云集,不禁感慨道。

    琳琅满目的货物,令人目不暇接。

    乃叹曰:“此地无战乱之侵扰,实乃曹孟德治理之功也。其智勇双全,方能保此一方平安,使百姓得以享此太平盛世。”

    上官婉儿虽然心底不愿拜曹操为主公,战战兢兢地拿命替他打工,但很是赞赏曹孟德之能。

    周不疑仰首而望,目中闪烁着好奇之光,曰:“女史觉得曹公是英雄否?”

    “曹孟德真乃英雄也,其威名远播,今见其治政之功,更觉其非凡人也!”郭婉微笑而应,“曹孟德之才智,实非常人所能及。其不仅善于用兵,更懂得治国安民之道,真乃一代豪杰也。”

    周不疑点点头。

    郭婉领周不疑至丁府门前,敲门而入。

    自没入掖庭后,郭婉还未曾告知丁夫人。

    丁夫人闻讯,乃出迎之。

    见是熟人,丁夫人本来神色淡淡,俄顷情绪稍涨:“女郎竟能出宫!”

    “在掖庭万事可好?”

    “不知女郎被分到了哪个宫室?”

    “一切皆安,夫人放心!”

    回握丁夫人的双手,郭婉告知自己在掖庭暴室的种种际遇。

    丁夫人关心她,她自然不会败兴。

    见郭婉身侧有个童子,聪慧可爱,貌若潘安,丁夫人更是心生欢喜,曰:“此子是?”

    因为曹昂的缘故,丁夫人对孩童更有怜爱之意,左瞧右瞧,对周不疑的样貌很是满意。

    “真乃人中龙凤也,才情横溢,吾甚爱之。”

    周不疑耳畔微红,望向郭婉,似是询问,他当如何。

    郭婉见状,顺势躬身恳求:“夫人,此乃吾弟,姓周,名不疑。武陵太守之甥。”

    “吾想送其入太学修习,欲请夫人为不疑量体裁衣,以表关爱之情。望夫人恩准!”

    丁夫人闻声笑骂:“曾为汝量体裁衣,如今又为汝弟求衣?!当真以吾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