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砸落到地上,“与其要印章,倒不如让我送你把伞,”
“伞?”飞贼往前挪了两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盯着鸣玉的鬓角,“是怕你的冷汗玷污我的衣衫吗?”
“是觉得你没有伞,雨水都进了脑袋啊,”鸣玉抬起眼,直直地瞪了回去,
鸣玉跟飞贼对视良久,
“中了我的毒,还敢惹怒我,”飞贼眯起眼,“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死?”鸣玉扯开苍白的唇瓣,“你怕吗?”
孟昭尽力按耐住手臂的颤抖,再次将佩刀架到眼前这个飞贼的脖子上,“想活吗?”
“想做交易吗?”飞贼稍稍侧了下脑袋,孟昭的佩刀立马便跟了上去,
“印章换解药?”孟昭冷冷地讲道,
飞贼扬扬眉,“没错,很简单的交易,”
“你的毒,倘若不能要了我们的命呢?”孟昭眯着眼质疑道,
“那就赌赌看如何?”飞贼丝毫不慌地回道:“毕竟能拉这么多人给我垫背,我也不亏。”
“疯子!”鸣玉身形一晃,多亏了身后几步远处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飞贼嬉笑一声,“少说些话,或许还能多活些时候,”
此时,姜琛也扶着墙面,踉跄着赶了过来,
看到已经被套上枷锁的飞贼,他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我要东西在哪儿?”还不等众人开口,飞贼便率先认出了衙门里的县令,
“不过是一块不值钱的印信,姑娘何必执着于此,”姜琛尽力撑直身子,
飞贼在孟昭的押解下,走到姜琛面前,轻飘飘地开口道:“我喜欢便足够了。”
院里七倒八歪的捕快和眼前尽显从容的飞贼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不禁让姜琛心头一紧,
“你有故事对吗?”
“有,”飞贼的回答很是干脆,
姜琛勾起泛白的唇角,“愿意讲给我们听听吗?”
飞贼没有回答,反而是绕到鸣玉跟前,“衣服脏了,不如你给我整理一番,”
鸣玉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看到鸣玉的反应,飞贼倒也不恼,反而转向孟昭,
“要不,你来?”
孟昭的反应与鸣玉如出一辙,
“既想听故事,又不愿满足我的要求,”飞贼语气平淡,“那我便等你们都死了,对着你们的尸体讲罢。”
鸣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后槽牙更是磨得咯咯直响,
“过来!”
“呦,想明白了?”飞贼挑眉道,
鸣玉颤抖着抬起胳膊,在飞贼的身上胡乱扫了一通,
飞贼望望身侧的孟昭,“你的刀,我不喜欢,”
“世间你不喜欢的东西多了,”孟昭冷声道,
飞贼扯开唇角,“所以我才要一件件地去解决,”
孟昭不为所动,
“那你觉得,你不放手,我就挣脱不了了吗?”飞贼继续道:“或者是,我死了,你们便可活得长久?”
鸣玉他们未曾预料过自己会中毒,因此尚未给飞贼套上脚镣,
姜琛略略点点头,孟昭不甘心地垂下握着佩刀的手臂,
“这块枷,我也不喜欢,”
“不要得寸进尺!”鸣玉咬牙出声,
“县令大人,您说呢?”飞贼全然不顾鸣玉的声音,“带着枷,我就跑不掉了吗?”
“好,卸枷,”姜琛浅浅地勾勾唇,
“大人!”鸣玉心急道:“她要是跑了怎么办?”
“你值得我们相信,对吗?”姜琛对上飞贼的眼睛,
飞贼挑眉笑道:“你愿意相信一个飞贼?”
“我愿意,”姜琛认真道,
飞贼一怔,随即又恢复了笑意,“那就帮我卸下来吧,”
姜琛跟孟昭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上前,将木枷从飞贼脖子上卸了下来。
木枷没了,飞贼重新获得了自由,同样,她也没有从衙门里离开,
“县印给我,”飞贼对着姜琛道,
姜琛摇摇头,
“怎么?这会儿你又不想听故事了?”飞贼轻拧起额头,
“你可以开始讲了,”姜琛开口道,
“先给我县印,”飞贼加重了语气,
“县印是用来换解药的,”姜琛依然保持着浅浅的笑意,
“信不信我翻出来,”飞贼环起双臂,
姜琛也不恼,“尽可一试。”
风掠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
风吹过草丛,惊醒了里面熟睡的小虫,
风从姜琛与飞贼之间穿过,撩起了两人的衣角,
过了不小的一会儿后,
“故事不如过会儿再讲,你先回答本官几个问题,怎样?”姜琛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飞贼继续抱着手臂,“什么问题?”
“你知道珍珠项链是假,引你上钩是真,为何最后还是去了赵家?”
“简单,”飞贼轻笑一声,“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官府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抓我,”
“你就不怕自己真被捉住?”姜琛沉着声音,
“那你们捉住我了吗?”飞贼不屑道,
“万一呢?”
不等姜琛的话音落地,飞贼便斩钉截铁道:“没有万一。”
“你想成为天下第一女飞贼?”
“我就是,”
“为什么?”姜琛追问道,
“所以说,你还是想听故事,”飞贼勾唇,
“想,”姜琛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飞贼摊开了手,
“可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姜琛摇头拒绝,
飞贼重新环起手臂,“问,”
“昨天书房里的纰漏,是你故意留下的,对吗?”
姜琛的话一出,孟昭跟鸣玉都惊大了双眼,但很快,他们又双双反应过来——
今晚,不是飞贼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而是他们落入了飞贼的圈套!
“很聪明,不过发现的有些晚了,”飞贼也不否认,
“为什么这么做?”姜琛皱起眉头,
飞贼走到鸣玉面前,想要勾起她的下巴,鸣玉一转头,飞贼扑了个空,但她也不恼,重新回到姜琛跟前,
“给你们希望,难道不好玩吗?”
“刚才被我们捉住,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姜琛继续往下问道,
“捉住我的那一刻,你们开心吗?”飞贼转身,朝着鸣玉跟孟昭问道,
“卑鄙!”鸣玉冷嗤一声,
“卑鄙也好,不卑鄙也罢,反正今日之局,你们输了,”飞贼胸有成竹道,
院子里的呻吟声再度扩大,谅是姜琛的鬓角处也滚下了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
“看着他们,你心里难道就好受吗?”飞贼瞥瞥院子里的其他人,“县令大人!”
姜琛攥紧衣袖,“那就烦请姑娘将解药交与我们吧。”
“县令大人说笑了,不见县印,我怎么敢轻易拿出解药?”
“不见解药,我又怎敢轻易拿出县印?”
“我去拿解药,你去拿县印?”
姜琛喉头一动,“还有一个问题,”
“说,”飞贼眯起眼,
“怎么能证明你的药就是解药?”
“简单,只要……”飞贼猛然回头,“这样就好了!”
木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双的手腕被死死地扣住,“小妹妹,你没练过武功,脚步声太重了!”
“小双!”鸣玉紧张地喊出声来,
“这药不会死人,只要熬过最疼的一阵,吃些普通的药丸就能缓解,”小双急匆匆地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飞贼不可置信道,
“大夫说的,”小双气喘吁吁道,
飞贼重重地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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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随即放开了小双,
“琛哥哥,县印没给她吧,”小双踉跄两步,走到姜琛面前,担心不已,
姜琛笑着摇摇头。
飞贼没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且慢,”姜琛出声阻拦,
飞贼顿住脚步,转过身,依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次算我赌输了,但下次我一定加倍赢回来。”
“说说你的故事吧,”姜琛淡淡地开口道:“今天,你本可以下真正的毒药,然而你却没这么做,”
“输了就是输了,哪有那么多借口,”飞贼讲得坦然。
“县印对你来说是个筹码,”姜琛走到飞贼前面,“你想用它跟本官交换个什么东西对吗?”
飞贼饶有趣味地看着姜琛,“你觉得我想跟你交换什么?”
“恕本官愚钝,姑娘的意图,我实在是难以猜测,”
飞贼盯了姜琛许久,只见她薄唇微启,给出来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答案,
她一字一顿地讲道:“我想做捕快!”
“什么?!”鸣玉的震惊脱口而出,
“我要做捕快,听清楚了吗?”飞贼重复道,
“可以讲讲原因吗?”料是姜琛也吃了一惊。
飞贼抬眼望望夜空,平静地讲起了个故事——
有一户人家,夫妇二人生了很多孩子,多到他们最后都养不活了,可他们还在生,因为他们家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够“传宗接代”的人。
也是为了能够安心地继续生,他们最终做出了个决定——把能卖的孩子给卖掉。
有一日,镇子上的一户夫妇来了,那个妇人还大着肚子呢,他们一眼便相中了老三,
老三的爹娘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开开心心就收下了两吊钱。
老三是用来做童养媳的,但她的“丈夫”却还在娘胎里呢。
才开始,那户人家对老三也还好,至少没让她饿过肚子,
直到妇人分娩,稳婆从卧房里抱出个女婴,那个男人怒了,狠狠地打了老三一顿,
从那天开始,老三在那户人家就再没吃过一顿饱饭,
后来,女人又有喜了,老三每天晚上都祈祷着他们能生出一个男孩,因为这样的话她便不会那么苦了,
然而,事与愿违,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又一个女婴落地,老三成了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身上的衣衫日渐破烂,而衣服上的一道口子就对应着身上的一道伤痕。
就在老三即将被饿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
那个晚上,老三跑了好久,夜比今天黑多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阴风,
从那天晚上开始,老三便开始在各处流浪,有钱的大爷看她可怜,往她的破碗里扔下一两个铜板,老三就欣喜万分,连连磕头感激,
老三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会被冻死还是会被饿死。
可有一天,一只手伸了过来,上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那个人跟老三说这是糖,是甜的东西,
老三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舔着,
原来,能令人开心的东西就是甜,
然而,舔着舔着,老三却倒了。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在一间很大很宽敞的屋子里面了,
屋里面的床很软很软,她从来都没有在这么好的地方待过,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布料又香又滑,
眼前不切实际的一切让她渐渐生出了恐惧,可转念一想,自己烂命一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要知道她打生下来起就没在这么好的屋子里住过,
都这时候了,那就舒服一时是一时,要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害她,大不了就把自己这条烂命交代给他,
想到这里,老三即心安理得地躺回了床上,
她累极了,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