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鸣玉真好看,”
鸣玉被娘的夸奖声唤回了现实,
“娘的手还是那么巧,”鸣玉透过镜子左瞧右瞧,捋着身侧的一缕头发道。
“鸣玉啊,”赵夫人望着镜子里的鸣玉,语重心长地开口道:“长大了,”
鸣玉牵起娘亲放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呼了一口气道:“是啊,所以您跟爹可以慢慢放心了。”
赵夫人轻轻地摇摇头,“我们家鸣玉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是女孩子也不差啊,”鸣玉握住娘亲的右手,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可靠。
“太难了,鸣玉,”赵夫人坐到鸣玉身侧的凳子上,“这不合常理,”
“常理都是会变的,”鸣玉认认真真地开口道:“我也可以顶天立地,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你没有自己的一个小家,到时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谁来照顾你啊?”
“我生病了,最需要的是大夫和汤药,这些我都可以找到的,再说了,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嘛,我还有爹跟娘陪着啊。”
“可爹娘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怎么不会?你们都可以活得长长久久,”
“鸣玉,娘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身边得有个能依靠的人,我们才能放心,”赵夫人的手从鸣玉掌心里抽出,反扣在鸣玉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鸣玉笑笑,“我的朋友们,都很可靠的,”
“人家都会有自己的小家,到时候忙活起来,就没工夫搭理你了,”赵夫人继续往下说着,“别看你爹有时候说话冲,但你爹骨子里是很好的,娘有你爹做依靠,真得挺好的,”
“娘~”鸣玉拉长尾音叫了一声,
“你看,娘生你时伤了身子,这辈子就落下你一个闺女,可你爹呢,既没有说过娘什么,也没有另纳妾室,”
“一个女人同时只能面对一个男人,那么一个男人同时只能面对一个女人,这是理所应当的啊,”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之处啊,”赵夫人的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
“这是陋习,得改!”鸣玉说得很是决绝。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鸣玉沉思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咱们家开个书馆吧!”
“开书馆做甚?”赵夫人觉得自家闺女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娘,你想啊,读书识字才能明理,可现在有太多的孩子读不到书了,尤其是女孩子,”
鸣玉抿抿唇,
“书馆要找好先生,要让女孩子读书,要让她们知道自己也可以有很大的力量,
要让男孩子读书,要让他们知道女孩子跟男孩子都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了,越来越多的人去做了,陋习也就慢慢地被改变了,”
鸣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
“对啦,书馆还可以教习别的东西,让大家都学会自己喜欢的东西,学费不能太高,最好女孩子能免费!”
“鸣玉,”赵夫人的叹气声更大了,“你一个人,做不到,”
“多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不就可以做到了?”鸣玉说得信心十足。
“不要胡闹,”赵夫人往鸣玉的额头上一点,
“娘,我说的是真的,”鸣玉的兴致没有被击败,
“娘在跟你聊你的终身大事,”
“这个事还不大啊?”
“这孩子怎么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因为我说的东西就可当大事啊!”鸣玉无比认真地答道。
“鸣玉呐,”赵夫人继续拉起鸣玉的手掌,“爹跟娘都是怕你吃苦,怕你受罪,这都是一片好心啊,”
“我知道,可我并不觉得我在吃苦受罪呀,相反,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我觉得每天都很充实,都很快乐!”
“整天泡在男人堆里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娘,这很奇怪哎,”鸣玉舔舔唇,“照你说的,我是一个女孩子,不能跟男人在一起,那就说明我要远离男人,既然要远离男人,我为什么还要找个夫君呢?”
“你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赵夫人被鸣玉问得一愣一愣的,
“娘亲~”鸣玉站起身,俯到娘的肩膀上,“我的夫君,得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我们可以相互依靠,相互鼓励,相互支撑,但却不能是谁依附于谁,要让我把后半生拴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你们真的就能放心了嘛?”
“所以爹跟娘才得给你精挑细选啊,”赵夫人叹气道,
“有句话不是说嘛,人心隔肚皮,装一时很容易,装一辈子却很难,见一两面、听一两句话就觉得合适,这很危险的,”鸣玉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肚子。
“可你一个人,爹娘实在是放心不下,”赵夫人揉着自己的眉心,
鸣玉见状,连忙给娘捏起肩膀,“那我成了亲,跟那个人成天鸡飞狗跳的,你们就能放心了啊?”
“那我们自然更不能放心了,”赵夫人急忙开口道,
“对嘛!”鸣玉给娘按得更仔细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更好地成为自己!”
“可……”赵夫人还想说什么,
鸣玉抢过话头,“还有啊,您跟爹要是觉得家里得靠男子,而不是靠你们这个女儿,那你们小心被不怀好心的人趁虚而入,吃咱们家的绝户啊!”
赵夫人的神色一沉,
鸣玉趁热打铁,接着道:“您想想,这种人会好好对待你们吗,会好好对待我吗?他们只不过想着怎么才能快些掏空咱们家,怎么才能让你们跟我快些……”鸣玉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夫人的身形明显一颤,“这些,我跟你爹都考量过,所以说,得给你选个门当户对的夫君,”
鸣玉咽咽唾沫,接着道:“还有一个词,叫做贪得无厌,人心是好是坏,跟家里钱财多少是没有关系的,”
看看娘亲若有所思的神情,鸣玉的语气逐渐坚定起来,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所以往后呢,您跟爹试着去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承担起一切,”
“可是,可是我们就怕你受罪,”赵夫人拍拍大腿,
“我不受罪,真的,”鸣玉笑道。
赵夫人望着镜子,久久地出了神。
“娘,你年轻的时候,跟我长得像吗?”鸣玉想了想,开口道,
赵夫人摸摸自己鬓边的白发,“你是娘的闺女,自然是长得像了,只是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鸣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好的都随您,坏的都随爹喽。”
赵夫人终于被逗得噗呲一笑,“那还真是!”
“爹也跟我这么犟过吗?”
鸣玉的话,让赵夫人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那时候,赵家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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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有现在红火,但也算得上是吃喝不愁,
当时赵家的老爷子还在世,赵老爷打算买下城西的一家破败染坊,
老爷子怕赔钱,一天到晚地劝来劝去,可磨破了嘴皮子,最后还是没能拦住赵老爷,但说来也是,城西的染坊竟被赵老爷给盘活了,这些年,赵家的不少家业就来源于此,
还有就是自己怀着鸣玉时,赵老爷南下做买卖,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操持,
不曾想,一个不留意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动了胎气,导致鸣玉早产,自己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再没给鸣玉生出来个伴儿,
赵家的家业越做越大,赵老爷子一心想着让儿子留个根,可赵老爷总是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夫人,所以不管旁人怎么劝,他都不为所动,
到最后,终究是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过了大半辈子。
想着想着,赵夫人摇头浅笑,“倒真是随他了,”
鸣玉耸耸肩,“是吧!”
接着,鸣玉又满心好奇地问道:
“哎,娘,你有没有过什么叛逆的时候?”
赵夫人摇摇头,“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可她说完没多久,忽地勾起唇角,
“你有!”鸣玉捕捉到娘亲的表情变化,趴在娘的肩膀上,“你肯定有!说说嘛,说说嘛!”
鸣玉缠了很久,
赵夫人把她带到了板凳上,
羞涩地低低头,道:“打小我就喜欢听戏班子唱戏,不光喜欢听人家唱,我还喜欢人家的扮相,七八岁时,我们那儿来了个戏班子,唱的那叫一个好啊!
刚听人家把今儿个的戏唱完,我就紧赶着去问人家明儿个到哪儿去唱,一来二去地就跟戏班子里的人混熟了,
后来呀,他们见我嗓子亮,就问我想不想学,那时的我呀,自然是高兴坏了,
回家跟爹娘一说,爹娘却当即变了脸色,他们觉得戏子是不入流的行当,一个有吃有喝的人家让孩子去学做这一行,就叫丢脸,
我刚开始不听爹娘的话,他们不让我学,我就偷偷地学,学好了还专门拿到他们跟前去唱,
可就是这么一唱,让他们不敢再让我跟戏班子里的人来往了,一连把我关在家里好几个月,
等把我放出来时,那个戏班子早就走了,听说他们是去北边讨生活了,慢慢地,我也就把唱戏这事儿给忘了。”
一段不知封存在心底多久的往事被再次翻出,赵夫人眼里还是流露出落寞与怀念,看着鸣玉,不由自主道:“你倒还真有几分像我。”
“要不怎么说我是您的女儿呢,”鸣玉撒着娇,“好想听娘唱一段啊,”
赵夫人连连摆手,“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怎么唱娘早就忘了,”
鸣玉晃晃脑袋,“娘的嗓子这么好听,身段这么好,就算是没有调子,随便哼唱两句都能迷倒众生!”
赵夫人眼睛亮亮的,但她依然在推辞,
鸣玉把你娘亲从凳子上拉起来,“来一段,就一小段,来嘛来嘛,”
赵夫人眼神飘忽着,清清嗓子,“来一段?”
鸣玉连连点头,“来一段!”
赵夫人拿好腔调,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鸣玉看着娘亲,不住地拍掌叫好,
赵夫人唱着唱着,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站到了戏台子上,戏台子下面,还有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又蹦又跳地在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