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纯音离开皇后寝宫的时候,犹如置身云端,毫无切实之感。她长舒口气,也许是娘娘的话给她信心,好像确定自己真不用嫁给老头子做小妾了。
明明在宫中还不觉得坐了很久,出了殿门才惊觉日头都西沉,过去大半天。
池纯音忽然想起顾驰还说要送她回府呢。
这么晚,他兴许已经出宫了。
下一瞬宫门口,有个极好看的身影正靠着墙闭目养神。顾驰身形颀长,眉眼疏朗,高鼻薄唇又添了几分凌冽气息。这样的人就是天生被上天眷顾,样样都出挑。
池纯音有些不好意思,担心自己出来的太晚,让顾驰等急了心生不快,走到他跟前愧疚解释道:“久等了。”
恰逢顾驰抬眸,神色未改,眼底看不出愠色。
“走吧,送你出宫。”
一高一矮俩人并肩行在宫道上,日光打在石砖地上,拖长成两道黑影。
池纯音虽然不和顾驰说话,可二人身上的气息是平静的,与刚才他送她去坤宁宫的时候,一个逃避一个生气不同。
顾驰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久,小爷在宫门口快被蚊子咬死了!”
是熟悉的感觉。
池纯音嘟囔道:“那你回去嘛。”
顾驰气笑:“怎么会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哪有。”
池纯音虽然嘴上这般说,心里还是感念顾驰的好的。
“有些人,前些时日还说叫云梦来给我送药,小爷在家苦苦等候都没见到个人影,怕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她才回忆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国公大人知晓了,他请军棍了?你伤势怎么样?”
池纯音身子向前微倾,眼神染上关切,一口气抛出好些个问题。
顾驰瞥了她眼,不自在收回视线,“马后炮。”
“到底怎么样了嘛?”
“行了,我爹没打我。”
“没打你?”
顾驰冷哼道:“你倒是很期待我被打?让你失望了,我这么大的人,天天请军棍像话吗?”
池纯音长舒口气,没事就好。这几日为着要做小妾烦心,将顾驰的事给忘了。
至于为何没被打,不用想都知道是英国公夫人拦下来了。英国公夫人是那种很护短很爱儿子的娘亲,平日里就舍不得顾驰被责骂,他能有今日桀骜的性子,也有夫人的功劳。
顾驰怼她:“你与我也相识这些年了,怎还这样嘴笨,被婉宁数落的无力反驳,还是只会哭鼻子那一套。”
池纯音忍不住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有一个人,对面有一群,我怎么可能说得过?”
“切。”
适才被顾驰听到婉宁口出恶言,池纯音觉得丢脸。
怕顾驰也会和婉宁郡主一样体会不到她的难处,嘲笑她爹娘并不疼爱她,嘲笑她惨淡的未来。
但顾驰今日很有良心,不仅没有,反而避开这个讨厌的话题。
这是他第一回没捉弄她。
其实她知晓的,顾驰虽然爱欺负她,但本性不坏,明事理,不会纵容妹妹走歪路。
“顾驰,谢谢你?”
“谢什么?”
池纯音想到长宁郡主,诚恳道:“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一定可以娶到心爱的人,一定可以与长宁郡主白头偕老。
顾驰望着她的眼神逐渐温柔:“借你吉言咯。”
还是第一次见顾驰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看路。
暖洋洋的夕阳打在顾驰肩头,他低声一笑,缓和了身上的凌冽气息。
二人虽互不搭理,之间气息难得平静。
顾驰将他送出宫,又送回忠毅伯府,临到别前,顾驰朝她牵唇,又压回去,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池纯音察觉,问道:“怎么了?”
“皇后娘娘没和你说什么吧?”
池纯音当下未会意,“娘娘就与我说些寻常话,什么也没交代。”
“行。”
顾驰命马车向前,径直离开忠毅伯府。
池纯音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正转过身,忽然察觉出不对之处。
顾驰这话,好像皇后娘娘知晓什么怕被泄露的事似的。
放往常,池纯音会先向母亲请个晚礼,今日生了这么多事疲乏得很,想先回房休息。
忠毅伯府西侧院日忽,然站着些生人。
池纯音挑起眉头,不知发生什么,娘坐在她院子中,身旁的女医挎着药箱子,府上的死侍严正以待,似是要做什么事似的。
“娘,发生什么了?”
忠毅伯夫人给手下人使了眼色,俩名婢女按住池纯音,女医上前攥着她的手把脉起来。
肩膀都被压痛了。
女医半眯着眸子,凝神沉思,最后收回手对着忠毅伯夫人摇头。忠毅伯夫人紧缩的眉头松懈下来,只是目中又闪过丝怅然惋惜。
池纯音分外不解:“娘,怎么了?”
忠毅伯夫人命下人退下,见院子里清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纯音,汴京怎么都传开,说你与顾驰?”
娘面容晦涩,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池纯音满头雾水,想起婉宁郡主说她勾引顾驰的事,结合娘的举动,立即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剪水秋瞳瞪得浑圆。
“我与顾驰清清白白,他们胡说的!”
“娘倒希望你有!”忠毅伯夫人恨她不争气:“若你能攀上英国公府倒好了,娘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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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条老命也为你争取一二。”
“娘,顾驰心悦长宁郡主,不会对其他人动心思的。”
“还以为你平日与他走得近是桩好事,如今差点害了你!”
“害我?”
忠毅伯夫人愤愤道:“如今不少人传扬你与顾驰暗通款曲,说我们池家家风不正动了歪心思,你名声都要被毁了!若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为人妾室都没人要了。趁着还能压一压,你的亲事是拖不得,尽早得办了。”
她娘目光狠厉起来:“肯定是徐家在背后生事,徐蕴被顾驰打了,婉宁郡主又攀不上了,这才将脏水泼到你身上,差点耽误你!“
池纯音垂着头,蔫搭搭了无生机,说了半天还是为了这桩事
“明日你爹爹将聘礼亲自送还徐家,就可着手操办你的事了,咱们忠毅伯府的荣光,全依托在你身上了。”
翌日。
数十名小厮扛着箱箧,从忠毅伯府后院出发,运回到徐府上。
忠毅伯连徐府的门都不愿踏进,若不是与徐侍郎同入朝为官,此时恨不得拔腿就走。
二人在门口简单寒暄,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忠毅伯还是气盛,话中带刺:“不知令郎伤势如何?”
徐侍郎淡声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年轻人身子骨硬朗,不敢多告假,翰林院离不开人。”
忠毅伯面上笑得牵强,心里却暗暗垢詈。
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蕴官拜宰相,还翰林院离不开人,说得神气。
徐侍郎刚吃了枚软钉子,不甘示弱:“听闻令媛与英国公的二公子甚是亲密,不知何时能吃到忠毅伯的喜酒啊?”
忠毅伯拧着眉头,并不言语,这老登自己想将儿子入赘长公主府,还暗讽纯音想高攀英国公府。
“自有喜讯,是不是顾家公子都无所谓。”
“那下官就祝忠毅伯未来女婿比顾家公子更年轻有为更风神俊朗了。”
忠毅伯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不愿再这讨不痛快,正准备告辞,府上小厮小跑赶来。
小厮气都没喘匀:“大人,府上出事了,夫人叫您赶紧回去。”
又是什么岔子事,忠毅伯担心在徐家面前闹笑话,给下人使眼色,“回去说。”
徐侍郎抓住机会,“可是出何事了?”
“老爷,来了位贵客。”
“多嘴!”
定是给纯音说媒的人上门了,忠毅伯气急,这没眼力见的东西回去就发卖了,自家女儿嫁给高官做妾室,不体面的事先传出去,日后要被同僚笑死。
徐侍郎追问道:“不知忠毅伯府上,是谁大驾光临?”
小厮回道:“是英国公上门提亲了!”
忠毅伯与徐侍郎闻言均面色大变,惊呼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