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曲媚娘谦卑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黑袍人继续分析。

    “他宴闻祈会测试,我就不会了么。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给苏莳渔第二个做媒人选是曾苒苒?”

    “自然是让莳……自然是让苏莳渔见识上层的繁华,让她心里有落差,也为后续摧毁她做下铺垫。”

    “没错,但只是这一步。”黑袍人拢了拢头上已盖的严严实实的兜帽:“我也想看看苏莳渔在看到曾家那么有钱的情况下,她会不会想方设法多赚取些保媒费。”

    黑袍人笑了,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赞叹:“不愧是宴闻祈选的人,这苏莳渔最后的选择连我都感到意外,我之前和你也说过,她最后没有撮合伍昭和曾苒苒,自是不会主动去推女子进深渊的人,同样的,她也肯定不是贪财之人。”

    “可如今,事情发展实在是太顺了,如此顺利,那必定是苏莳渔和宴闻祈演了一场好戏给我们看,让我们以为他们争吵,苏莳渔倒戈,苏莳渔最后会为了钱财被我们策反,所坐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获取我们信任,套取账册罢了。”

    “那大人,你既知道宴闻祈的打算,为何还让把我放有账册的机密室告诉苏莳渔?”

    “不告诉她真的,宴闻祈怎么会信,按照宴闻祈多疑要稳妥的性格,你且看他们还会上演一场彻底决裂的戏份给我们看。”

    “媚娘,到时候你就配合他们演戏,假装相信苏莳渔彻底被放弃,已经没用不再关注她。”

    “你说一个被我们公会无视的人,确信被宴闻祈抛弃的棋子,混入密室中偷盗账册成功的机率有几成?”

    曲媚娘眼神一亮,抬起头,视线却始终不敢看向黑袍:“在宴闻祈属下帮助下,如若在即将到来的莲花节,那偷盗成功的概率我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之高!”

    “不,宴闻祈他不会允许有失误的,定是百分之百。”

    “那我们要将账册都换成假的么?”

    “自然不用,只要有换的动作必然会被他察觉,给他真的又如何,我会将真的账册在他面前毁掉,再让苏莳渔死之前看清宴闻祈的真实面目。”

    黑袍人声音变得狠厉:“曲媚娘,届时你便这样。”

    交代完毕,黑袍人看着全盘接受的曲媚娘,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若是成功,我定劝二殿下纳你为妾,这几年你为了他着实也辛苦了。”

    “不敢,能为二殿下做些事,我已经心满意足,当年要不是二殿下救下我,我早已成了亡魂,哪还有如今的媚娘。”

    黑袍人看着跪在底下的曲媚娘,没有再说话,转身就离去。

    却不知曲媚娘的后背全是冷汗,她听着黑袍人的歪歪绕绕,心态博弈,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却愈发觉得宴闻祈的恐怖。

    那一年仿若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曲媚娘觉得是上辈子的事。

    那一日也如这几日般,下着连绵的雨,她刚跑完不少人家做完一桩媒时,看到家里又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时候,她便知那爱赌博酒醉的丈夫必回来过了。

    只是她的孩子抱着残破碎掉的罐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时,心里的不安袭来,再看到地上不断流淌出来的血时,她终是崩溃的跪倒在地上哭喊大叫。

    那男人为了抢夺罐子里的钱,竟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痛下杀手,简直猪狗不如!

    是她不好,是她不该一直教育孩子努力读书,才能逃脱他那恐怖的父亲。

    她的孩子一定是为了护住他上私塾的钱银才会惨遭毒手。

    谁知那畜生竟然折返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问是不是刚说成功亲事,拿到保媒钱了,让她把保媒钱也给他。

    不知是愤怒增长了她的力气,还是因为这畜生喝多了没力气,总之等她清醒过来时,这个让她痛苦了半辈子的男人死在了她的刀下。

    她浑身都在颤抖,握着染血刀的手却怎么也松不开。

    就在她准备去官府自首时,宴闻祈出现了。

    他甚至还能帮她拿下手中的刀,给她擦干净手里的血迹,甚至还派人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可冷静下来?”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为这样一个男人,断送掉后半生,不划算。”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为何男子杀害自己妻子能什么事都没有,而女子杀害丈夫就需要死刑,这不公平,曲媚娘你甘心么?”

    这是他说的第三句话。

    可就这三句话足矣。

    也让她有强烈活下去的欲望。

    接下来,他有条不紊的教自己如何伪造让这个畜生看起来是自杀的。

    其中的逻辑手法让她叹为观止。

    “您要我为您做什么?”曲媚娘自然不会傻到以为眼前的人会白白帮自己。

    “你只要需等。”

    对上她不解的眼神,他的笑容温和不变:“我教你掩盖的痕迹有破绽,会有人查出来,但你放心,他不会告官府,反而还会替你掩盖。”

    “你只需要报答他即可。”

    她不知道宴闻祈用了什么办法让二殿下参与进来这个案件,但后面如他所说的一样,二殿下替他掩盖了那破绽,而她也顺理成章为了报答二殿下,替他开了媒婆公会经营赚取钱银。

    起初还算正常,她甚至是开心的,终于摆脱那个人渣拥有自由自身,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像……还同时报答着两个人。

    可渐渐地二殿下却嫌弃公会赚取的速度太慢,主要还是因为她保媒考虑的太多,做成一单太慢。

    就在几年前,二殿下派来了黑袍大人,还带了好几位媒婆,渐渐的公会暗地里已不受她控制,她们用媒婆话术快速促成婚事,这样公会进钱的速度自然也更快。

    这时,她才明白,那位神秘的大人说,你只需要报答他即可,的含义。

    她从一开始假装畏惧二殿下握有她杀害那畜生的把柄,到得知二殿下真实身份装作贪慕虚荣爱上他,为他做任何事情。二殿下再也没有怀疑过自己。

    有时候,男人对于觉得女人会爱上他这件事,真的有成谜的自信,特别是这些上位者。

    往后她做着自己最厌恶的勾当,让无数的女子步入她从前踏入过的深渊。

    但那位神秘的大人一定确信自己不会背叛他,就如他所说的,她只要报答二殿下即可。

    后来她知道这位神秘的大人就是大理寺少卿宴闻祈。

    看着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袍大人兴奋的如小丑般推测这猜测那。

    他们却不知,在二殿下找到她时,就如虫子一般早已被黏在了宴闻祈织的网上。

    最后这一局,才是她真正需要报答的时刻,还有她真正想做的事。

    和他人精神高度紧张备战的心态不同,苏莳渔可谓是过得浑浑噩噩,连好不容易养的肉些的脸颊都消瘦下来。

    苏莳渔在第三次被人逮住,她摊手说没钱时,那些人早有预料。

    带头之人使了一个眼神,叫底下的人擒住苏莳渔:“你这臭娘们,那就先让兄弟们爽爽,再把你卖到勾栏院来还钱。”

    苏莳渔表面装的慌乱,不断的在挣脱,内心却默默喊着三、二、一。

    果然,宴闻祈适时出现。

    他底下的人很快将她救出,那要债的几人眼见形势不对,直接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倏然抬头,难得在宴闻祈浅淡的眼眸中看到淬着冰的寒意,很快冷冽褪去,但依旧冷淡。

    “苏姑娘,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宴闻祈,我要怎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哪怕是卖去勾栏院?”

    “宴闻祈!”

    “是我眼拙,看走了眼。”

    说完这句,宴闻祈不带任何留恋的率人转身就走。

    苏莳渔靠着墙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臂膀里。

    身边有两个适时跟踪摄像头也太累了,一个还好,宴闻祈那的摄像头目前也算是保证她的安全。

    媒婆公会那边的摄像头简直时时刻刻考验她的演技,如果她有幸穿回现代的话,无论如何也要进击娱乐圈冲击奥斯卡!

    明日便是莲花节了,她这醉生梦死的生活也总算快要结束了。

    果然,等她回曲媚娘住所时,原本还与她亲如姐妹的曲媚娘直接将她赶了出来。

    “苏莳渔,你瞧瞧如今你这邋遢样,难道还要引那些赊钱的地痞流氓来我家□□烧么,就算我求你,你还是走吧,我这里可容不下你。”

    果然,没有价值的人是很容易被抛弃的。

    苏莳渔叹了口气,不知今晚能不能找到睡觉的地方。

    还没等她往外走几步,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

    苏莳渔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个巴掌,脸上霎时火辣辣的疼。

    定睛一看是红了眼眶,已然落泪的曾苒苒。

    “苏莳渔这才多久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成怎样了,曾大小姐把话讲清楚。”苏莳渔踏前一步讥讽道。

    “我一开始和爹爹学习如何经营归云栈,我想变得和你一样优秀再见你。”

    曾苒苒手渐渐收紧握成拳,看着苏莳渔脸上的红肿,可她却觉得自己掌心痛及了:“我本以为我去公会送了三箱谢礼,公会自是不会再为难你。但当我和爹爹学里面的弯弯绕绕时,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我怕你还是因此受到惩罚,我也怕你那三箱谢礼一点也没拿到,所以我急着找你,可爹爹和伍昭却总是拦着我,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着说着曾苒苒竟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来见你,这样你也不会……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