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暖棕色的眸子中,瞳孔已经收缩成了针尖大小,神情却忽然平静下来,像是爆发前安宁的雪色火山。
“你用母亲的身体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长着牙齿的大脑发出刺耳的笑声。
对于羂索来说,夏油香织的出现像是天赐的礼物。
这个虽然有着术式,但大脑构造却是非术士的女人,不仅诞育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让羂索终于决定在这一世代开启“大咒灵”计划。
还在羂索觉察到几个月中仙台市附近咒灵的怪异动向,随后发现吸引着咒灵们前往的,几个月大的夏油杰的时候,给了他意外之喜。
咒灵操术的咒力浸染了母亲的子宫——属于夏油杰的咒力,让夏油香织从一个非术士,变成了能看到咒灵的窗。
而且。
还将夏油香织的身体,改造成了与一百五十年前那个女人一样,能够承受咒灵毒性的咒灵母胎,甚至由于咒灵操术本身的特性,夏油香织对咒灵的承受能力,明显更强。
随后,羂索杀死夏油和人取而代之,确保咒灵操使的身体健康成长的同时,用微小的咒灵剂量,一点一点,将咒灵母胎喂养得更加成熟。
直到——能够承受宿傩手指的毒性。
所以,虽然今天会死在这里实在是遗憾,但至少他的谋划,早已成功了一半。
“没有做什么哦,只是看上了她的术式而已。”
属于夏油香织的,沙哑温柔的声线,
“杰,知道吗?是你害了妈妈。”
嵌在柔软的脑组织上,不断开合的、没有牙床的牙齿,控诉着咒灵操使与生俱来的罪孽,
“如果不是你的咒力让妈妈能够看到咒灵,如果不是你的术式吸引了‘我’的窥视,妈妈一定能安稳快乐地生活一辈子吧。”
……
“五条同学。”
兰波冷静的声音唤住了已经出离愤怒的六眼神子,
“这是夏油同学的事情,他说了,要自己解决。”
“……”
五条悟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盯着一言不发的挚友。
“不用担心我,悟。”
夏油杰平静地收起了天逆鉾,在脑花依然尖锐的笑声中,将它放进了浴缸咒灵的浴缸里——和还在那里的宿傩手指泡在一起。
“夏油同学不杀了他吗?”
魏尔伦歪歪头,有点疑惑学生的选择。
“在我没想到更好的折磨他的方式之前,暂且先让他在时空停滞的浴缸里——”
夏油杰扬起一个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
“——好好地、洗洗脑子。”
嘛……倒也不是不行。
黑白球分神的声音已经在久违地报喜了:世界整体命运线偏移度达到67%!
魏尔伦看向同样听到喜报的兰波,但需要偏移度获取能量修补灵魂的黑发谍报员反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既然夏油同学这么决定了,那就先这样吧。”
笼罩整个庭院的金色立方体收缩成了只将四人及加茂鹤的尸体罩住的大小。
“这家伙只是一个空壳吧?要复活他吗?”
五条悟刚拉着挚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用反转术式从里到外治疗了一遍,这会儿看着随着金色流光上下飞舞,逐渐被修复好的尸体,不太明白。
夏油杰倒是有点懂了。
“虽然实际上掌控着大半个‘窗’,还跟总监会的人有所来往的是寄居在加茂鹤脑内的寄生虫,但这些人都并不知道这一真相。所以,就算加茂鹤本人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也依然可以用他的身份来继续维持局面。”
兰波给了黑发的学生一个赞许的眼神,
“正是如此,起来吧,加茂鹤。”
躺在地上刚被修复好伤口的尸体,迷惑惊恐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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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让加茂鹤维持局面的运转,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能力也非常一般。
彩画集的链接中又传来加茂鹤鬼哭狼嚎的呼叫援助,连兰波都有点少见的头疼了。
“阿蒂尔,不然还是找个机会让加茂鹤合理死亡好了。”
魏尔伦看到兰波忽然坐起身,和脸上皱眉思考的表情,就知道又是加茂鹤的求助——半个月了,这家伙还是没能提升多少手段——虽然下属的管理部分可以靠禅院信仁帮忙,但和总监会的人沟通还是需要兰波手操。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大抵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的缘故,总监会的烂橘子们因为咒具和咒物的问题找上加茂鹤的时间,通常是在晚上,这让每次刚得到了晚安吻之后,心满意足地抱着谍报员打算入睡的人造神明,十·分·不·满·。
“现在还不行。”
黑发的谍报员轻轻摇头,
“至少要等五条彻也把羂索手下的‘窗’全部接手才可以。”
这也是难点所在,羂索掌控这些人的手段无非两种,威逼或利诱,利诱的那部分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威逼的这一部分,由于没办法读取羂索,除了加茂别院里搜到的一些线索以外,更多的都只能靠五条彻也自己去查。
但五条彻也又不能过于活跃,否则不管是暴露在总监会视野中,还是被五条家发现端倪,都很有可能导致这一条线上的谋划全盘皆输。
总监会和五条家可不会在乎“窗”中那些低级咒术师或窗的性命,若有异心,杀了便是。
魏尔伦靠在床头,趁兰波专心手操加茂鹤,将谍报员纤瘦的身躯揽到怀里。
半晌,兰波冷笑出声,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什么?”
“有个警视厅给的任务,最近京都那边新出现一个一级咒灵,本身京都校这两年的学生就比东京校还要少,庵歌姬又是辅助类术式,所以打算推给东京校来做。”
“倒是很常见的做法了,反正有五条和夏油在,不用白不用。”
特级任务稀少,处理一级任务本来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被评定为特级咒术师之后最常做的任务之一。
魏尔伦的手还在把玩着兰波弯曲的黑发,将自然生成的小卷缠在一起,又轻轻拉长,看柔软的发丝在手中乖顺地变形。
“虽然给五条和夏油的祓除费用没那么多,但最近一级任务也不多,总监会打算借此好好捞一把。”
兰波的眼神中带着嘲弄,
“所以找到羂索,希望能借羂索的手,给那个一级咒灵升级,再找个非家系的咒术师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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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次,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从而能以特级任务的酬金规格找警视厅要钱。”
“……”
虽然同样觉得人类全死了都无所谓,但魏尔伦着实也有点被无语到了,
“平等地不把咒术师和非术士当人看啊,这群家伙。”
甚至于,对铁塔的观感都好了很多,
“就算铁塔那群冷血的政治生物,除了经常想要研究我的科研部以外,其他人至少都还是将异能者作为宝贵的战士来对待的。”
“政治策略上的牺牲,是为了大局必要而有意义的。”
兰波也并不喜欢铁塔的管理阶层,但不论是对魏尔伦的预备处置策略,还是对波德莱尔老师的管制,亦或是对自己的诸多束缚,铁塔都是从国家的角度出发的,有谁敢为了私欲?——超越者们能直接让他生不如死。
“但咒术师的牺牲不是。”
总监会想要中饱私囊,“窗”更愿意明哲保身,天元的不作为,以及普通人无意识却实实在在犯下的恶,都令咒术师们前行道路上的血海尸山,显得那么可笑。
“阿蒂尔。”
魏尔伦在兰波蓬软的发顶印下一个吻,
“慢慢来,时间还很长。”
距离下一辈的小世界支柱们的命运线转动还有很久,足够他们将咒术界变个天了。
反正羂索被夏油杰关起来后,世界命运线的偏移已经被推动了足够多,黑白球在第二天就主动找过来,花费一整晚的时间,将兰波的灵魂修复到了80%的程度。
不仅如此,黑白球还难得大方地在黑发谍报员的灵魂内留下了不少世界能量,让剩下那20%由于长久的特异点异能拉扯,已经碎得不能叫碎片,更像是灵魂碎末的金色星芒,能够先被牵引着,融合成较大的灵魂碎片,好为最后的修补打下基础。
保罗最近真的越来越黏黏糊糊了,是跟五条悟学的吗?
发顶传来的轻柔触感让兰波有点不适应的垂下头,但并没有说教魏尔伦的意思,只是继续讲述着计划,
“这种合作,总监会想要捞多少,羂索那边就能赚回来至少三分之一,虽然狮子大开口,但不留痕迹地提升咒灵实力的方法,确实只有羂索有。”
“阿蒂尔答应了合作?”
“有钱不赚,不是太可惜了。”
兰波可不想放过为任务后续赚取基金的大好机会,
“先让五条彻也把目前能调动的‘窗’挪过去,保证能够上报情报的渠道在我们手里,然后让夏油同学放一个特一级咒灵过去,伪装成是原本的咒灵提升了等级就行了。”
“要牺牲一个不知会是谁的咒术师吗?”
“当然不用。”
黑发的谍报员轻笑,
“找个机会,带学生们去京都游学一趟。”
至于游学中不小心祓除了总监会打算拿来赚钱的咒灵?那只能说句实在是不好意思。
“噗。”
魏尔伦已经能想象总监会先满意地把钱付给加茂鹤,再无能狂怒地无法从警视厅那里要到酬金的可笑样子了。
金发的人造神明收拢了怀抱,埋下头,高挺的鼻尖蹭着怀中谍报员的颈窝,让那片苍白细腻的皮肤浮起淡淡的粉色,
“阿蒂尔,好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