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外头的戏台子上又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江南小调,吴侬软语,很是叫人愉悦。
云珩随着韵律打着拍子,问李臻:“可查出来这章昊同丹奴腹中胎儿有没有关系了?”
“这个无从考证。”李臻很是遗憾,“若是孩子已经出生,还能用滴血验亲之法,如今却是没有法子了。”
这确实是个难题了。
丹奴已死,还惹上这么大的官司,孩子的父亲恐怕不会露面。
况且她还是个青楼女子,即便说是卖艺不卖身,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云珩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外面戏台上那抱着琵琶弹唱的女子身上。
“为今之计,只能等孩子父亲良心发现,前来认领了。”
李臻蹙了蹙眉。
他被圣上派来协助云珩办理此案,本就觉得不靠谱,如今听了他这般不着调的话,更是觉得荒唐。
他举目看向宋晚,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做深思状。
难不成她也认同云珩的话吗?
李臻顿觉头大,心道此案恐怕还得由他来破。
如此想着,便觉前路艰难,端起茶盏喝一口凉茶,稳一稳心神。
宋晚将李臻带来的消息在心里过了一遍,找出一个口子,问他:“敢问李大人,那章昊的夫人可知晓他近三月为丹奴挥金如土一事?”
“应当是不知。”李臻道,“我派去的人寻了林府的下人打听,他们个个都夸赞章昊为人豪爽,对待林娘子也是极为关照,小意逢迎,却又不卑不亢。林娘子对他亦是爱慕有加。”
宋晚垂眸:“会不会是演的?”
云珩侧目看她,桃花眼中眸光流转,满是趣味。
李臻摇头:“不会,那林娘子在汴京是出了名的泼辣,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若是知晓了此事,应当会闹一场,我的人不会查不出来。”
“这就怪了。”宋晚蹙眉。
云珩瞧得好笑,问宋晚:“阮娘子这是作何?便是想尽快拿了百两金回家躺着,也不能这般诬陷旁人啊。”
宋晚没好气的问道:“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
这话倒是把云珩给噎住了。
李臻倒是乐得见云珩吃瘪,好奇的问宋晚:“难不成阮娘子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正是。”
宋晚亦是不客气,将自己的思虑说出,“林娘子年岁不大,正是春心萌动之际。况且章昊已经年近三十,按照常理,便是无妻室,也应当会有通房丫头。两人婚配之前,林娘子应当会去打听。”
“打听又如何?”云珩不以为意,“她一个庶女,还能忤逆父亲的决定?”
宋晚无语的看着他:“她虽然是个庶女,在父亲面前人微言轻,但是在丹奴这等青楼女子面前,却是高不可攀。若是她知道丹奴哄的自己未来的夫君一掷千金,还怀了他的骨肉,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云珩眼睛一亮,拍手称赞:“阮娘子所言极是啊!林知意虽然现任汴京知州,但是之前在京为官时的人脉尚在。他也最为好面子,知晓了章昊这般阳奉阴违,便是不撕破脸,也会将丹奴除去!”
李臻思量道:“那么,我派人去盯着林知意和那林娘子,若是有线索,咱们便拿了他们问话!”
云珩连声应着,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举杯要敬他。
李臻哪里敢如此托大,连忙举杯敬他。
两人推杯换盏间,宋晚却是觉得哪里不对。
若丹奴真是林知意和那林娘子派人杀的,为何要杀的那样费力?
银针刺顶,非高手不能。而那样的高手,一剑封喉亦是易如反掌。为何要制造出这般迷局?
而此案早先嫁祸给云珩,是林知意与人暗中勾结,还是只是巧合?
“啊——”
不待她想明白,一道凄厉的女声响彻含春楼。
原本热热闹闹的含春楼,顿时一片寂静。随即,又叽叽喳喳吵嚷起来,纷纷问发生了何事。
李臻和云珩早就扔了酒盅,快步跑了出去。
宋晚亦是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不用刻意寻找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因为此时那边已经围了许多人。
李臻亮出腰牌,大喝一声:“都让让,纠察司和大理寺办案!”
闻言,围观群众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面前视野开阔,越过李臻和云珩,宋晚便瞧着月婵站在门口,而花醉则靠在椅背上,脖子上一条伤口,还在流血,情状与丹奴死时一般无二。
地上,是一把染血的剑,剑柄上挂着一个青色的同心结,被血液打湿,变成了暗沉的玄色。
云珩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血腥的死亡现场,便是丹奴死时,他也是没有瞧见,在家中就莫名其妙被抓进了大牢。
此时瞧见如此惊人的场面,嗅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他当即脸色发白,眼睛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好在李臻站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抱住,免了他摔在地上。
宋晚第一时间跑到花醉身边,探了鼻息,又摸了劲间脉搏,遗憾的摇摇头:“死了。”
外头顿时喧闹起来。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小丫鬟,突然扑到月婵身上,拼命的捶打她。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杀了我家姑娘,我要杀了你,让你偿命!”
说着,她便想抢过月婵手里的剑,要杀月婵。
李臻将云珩交给赶来的千寻,连忙上前,一招将两人分开。
“朝廷办案,岂容尔等吵闹!”
那小丫鬟又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起来。
而月婵从始至终,都神色淡漠,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大理寺很快来了人,肃清了现场,而苏逍遥总算是姗姗来迟。
见到花醉死了,他亦是非常惊讶,不敢置信的看向月婵。
宋晚验尸完毕,叫大理寺的人将人抬走。
千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珩唤醒。又用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云珩躺在榻上,眼睛缓缓打量了一番屋内的摆设,有气无力的问道:“小爷这是怎么了?”
“您看见尸体,晕倒了。”千寻耿直回道。
云珩顿时又想起花醉的死状来,眼珠子一翻,又要晕过去。
千寻赶紧扑上去给他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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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公子,您等等再晕,李大人和阮娘子都在等着您问话呢!”
云珩脑子迟钝了片刻,一骨碌爬起来,拉着千寻的袖子,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阮娘子有没有晕倒?”
李臻在纠察司见惯了死人,定然面不改色。但是阮娘子一个弱女子,应当也会害怕吧?
“没有呢,”千寻一脸佩服,“她不仅没有晕倒,还已经验尸完毕了!”
云珩眼里的光顿时熄灭的干干净净,撒了手,叫他带路。
千寻赶忙伺候他穿了鞋子,带着他去找人。
云珩觉得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心里十万个不愿意见到他们,一路走的慢慢吞吞,却也不过是从这个门,走到了那个门,这样短的距离。
他站在门口,刚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千寻便把门推开了。
云珩刚吸的那口气便梗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
他缓缓转头,看向始作俑者千寻。千寻却是对他露出一个鼓励又激动的笑容,眼神催促他赶紧进去。
“云公子醒了?”
李臻率先看到他们,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来迎。
宋晚也扭头看过来。
云珩吓的赶紧迈步进门:“久等了吧?你们问得如何了?”
“等着云公子来一同问话。”
李臻态度恭敬,宋晚也没有开口讥讽,云珩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心情愉悦了几分,坐在主位上,见月婵和那小丫鬟都跪在地上,便叫两人都坐下,开始问话。
云珩看那小丫鬟面熟,想了想,问:“你是花醉身边的小丫鬟,画屏?”
“正是奴婢。”画屏满面泪光,给云珩磕头,“还请云公子给我家姑娘做主啊!”
云珩问:“是你首先发现的你家姑娘死了?”
“是。”画屏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红肿着,却挡不住里面汹涌的恨意,“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我家姑娘上台表演,但她发现自己的琵琶断了一根弦,便叫奴婢去取一根来。
可奴婢回来之时,便瞧见我们姑娘被月婵杀了!”
“我没杀人。”月婵淡淡的回道。
这话激起了画屏的怒意,她高声喊道:“不是你又会是谁?当时只有你在我们姑娘房中,你的剑上还粘着我家姑娘的血呢!”
“剑?”
云珩当时晕的太快,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全貌呢,是以并不知晓屋里还有凶器。
他当即扬声喊道:“把凶器呈上来!”
很快,一把带血的剑被端了上来。
因着剑穗上吸了血,是以血腥气极重,云珩眼前又浮现出花醉的死状,又想躲过去,但他生生的忍住了。
他强装镇定,将目光从那剑上转移到宋晚脸上,问道:“这把剑,确定就是凶器吗?”
宋晚见他脸色白的不成样子,显然是被吓坏了,能问出问题来,也是不容易。
“死者是被一剑毙命,剑痕细且深,割断了气管。”宋晚同他汇报了验尸结果,这才回答他的话,“我拿了这把剑去比对,发现与死者伤口吻合,确实是凶器无疑。”
云珩点点头,问月婵:“这把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