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那些来保护云珩的黑衣人都是长公主的死士,若非被人绊住手脚,不可能来迟。

    云珩意识到这一点,脸色微沉。

    能在这个时候想杀他,又有这个本事拖住他的死士的,除了忠勇候府不做他想。

    好他个谢奕!

    宋晚因失血过多,脸色愈发的惨白,云珩无暇多顾,想将她带去长阳侯府医治,顺便小住几日,以确保她的安危,却被宋晚拒绝。

    “临近清明节,不好府上叨扰,我也还有几户生意要做,将我送到附近医馆包扎一下就好。”

    “你为了赚钱不要命啦!”见她如此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云珩心底压抑不住的怒气,朝宋晚发火。

    宋晚此时已经是失血过多,意识逐渐不太清明,担心再耽搁下去,会露出马脚,叫云珩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也无暇思考他为何突然发火。

    她挣扎着往外走:“若是大人不想麻烦,那我自己去吧。”

    见她果然挣脱自己和千寻的搀扶,自己缓缓的往前走,云珩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但到底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而她又是为了保护自己手上,云珩只能叫千寻将人背上,将人送去医馆。

    待大夫包扎完毕,云珩又叫大夫给开了一些补血补身子的汤药,这才同千寻一起将宋晚送回去。

    宋晚还惦记着晚上去泛舟一事,为了不被猜忌,送走了云珩后,她便从地道去了骠骑将军府。

    草草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吃下贺家疗伤的独门药丸,这才放任自己睡过去,还不忘叮嘱乔思,在去泛舟之前,一定要将自己叫醒。

    果然,一觉醒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因着失血过多,脸色和唇色还有些泛白,又精心的上了一层妆,任谁都瞧不出来了,她这才放心。

    马车上,乔思依旧不放心:“不若咱们就不去了,就说贺锦贪玩崴了脚,将此事给推了。”

    破天荒没有骑马,而在马车里陪着宋晚的贺锦也连忙点头。

    “多谢舅母关怀,但此事不妥。”宋晚笑着宽慰她,“锦妹妹受了伤不去泛舟,少不得她们要来探望,届时我依然是要见人,不若就如此大大方方的去了,也省下许多心事。”

    乔思心疼的看着她:“让你嫁给云珩,是盼着你过的好,怎么如今却觉得愈发辛苦了。”

    “是舅母心疼我,这才觉得我辛苦。但谁人不羡慕我有这样好的造化?”宋晚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如今日日过得都是我喜欢的日子,舅母,我很欢喜。”

    贺锦红了眼眶:“人人都说你嫁给云珩,是他走了狗屎运,怎么能是你的好造化?是云珩命好才是。”

    想起云珩,宋晚愈发笑得真诚:“他确实是命好。”

    乔思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下定决心:“好!今日咱们就去!明日咱们也去!待从龙舟上下来,我就借口你感染了风寒,要将你接到府上照看,待你养好了再回去。”

    “都听舅母的。”

    宋晚知晓她不会空闲,此案已然进入到关键时期,若是再查不到别的线索,冯时康便会被认定为凶手。

    而她,便是去证明这一切的人。

    但她没有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那时再寻个旁的理由说服舅母放自己出门便是了。

    几人到的时候,乔家的画舫已经是灯火通明,足足有三层楼高的画舫外侧挂满了各色灯笼,瞧着极尽奢华。

    见贺家的马车过来,云玥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远远的就朝宋晚打招呼。

    待走到近前,她先是乖巧的同乔思行了礼,连忙去拉宋晚的手:“嫂嫂快跟我来,里头可多灯谜,还有彩头呢,你快写替我赢下那只凤灯。”

    贺锦瞧见宋晚脸色一僵,便知晓是云玥扯到了她的伤口,连忙巧妙又小心的将宋晚的手从云玥的手中解救出来。

    迎上云玥不解的目光,贺锦挑眉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灯谜在哪儿?我去替你将灯赢回来!”

    “你?”云玥狐疑的上下打量她,“锦姐姐,不是我嫌弃你,实在是,你读的书好像还没有我多吧?”

    “猜灯谜同读书多少有什么关系?”贺锦并不羞恼她说自己读书不多,替自己狡辩,“这猜灯谜全靠一股机灵劲儿,这事儿你可不如我。”

    云玥认真的思量了片刻,深觉她此言不假。

    许是骨血里流淌着的都是兵法,贺家人各个都机灵的紧,还能屈能伸的,她自小便清楚此事,却如何都学不来。

    贺锦将思量中的云玥拉走,回头朝宋晚眨眨眼。

    宋晚摇头失笑,没有了云玥缠着,又已经是嫁作人妇,不好同未出阁的姑娘们玩在一处,便顺理成章的同乔思一起去见乔家的长辈们。

    不成想,却在此处瞧见了范离同乔宝珠二人。

    此时,范离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圆领袍,腰间悬着一枚墨绿的玉坠子,墨发用一顶白玉冠挽起,愈发的衬得他君子如玉。

    他正噙着笑,侧身耐心的听着乔家家主乔愚说话。而乔宝珠依偎在母亲身旁,精心装扮过得小脸儿早就白中透粉,目光垂着,不敢看向范离。

    “原来大哥这里有贵客,若是早知晓,我便早些过来了。”乔思一进门瞧见这副景象,爽朗开口打趣。

    乔宝珠的小脸羞得更红了,娇嗔着叫了一声“姑姑”。

    范离起身,面上也飞起一丝绯色,却很是得体的作揖:“贺夫人,云少夫人。”

    “快快起来吧,我可不敢磋磨大哥万里挑一的好女婿。”乔思笑得愈发开怀。

    乔愚捋着胡须朗声笑着:“之前是没叫你先见一见,你对我有气便朝着我来撒便是了,做什么调侃孩子。”

    乔夫人笑着拉乔思同宋晚的手:“快些过来坐,已经盼着你多时了。”

    乔夫人看向宋晚,眼中满是欣慰与羡慕:“皎皎出落的愈发的好了,女子到底是要读些圣贤书的,打眼一瞧,这读书的与不读书的气质便不一样。”

    乔思见她拉着宋晚受伤的手,心里惊了一惊,见宋晚面不改色的笑着回应:“舅母谬赞了,宝珠妹妹娇憨可爱,我亦望尘莫及。”

    “你便惯会夸奖她。”乔夫人虽然嘴上说着女儿的不是,但是听到宋晚夸赞自己的女儿,心里亦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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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高兴。

    乔思哪里敢再让她拉着宋晚的手,没得待会儿拉扯的又出了血,露出马脚。

    她便将乔夫人拉到自己身边坐好,叫宋晚坐在最外首,这才说道:“你也别当着女婿的面儿说这些了,没得女婿听了进去,又反悔了。”

    乔宝珠登时有些急了,偷眼朝范离看过去,见他竟然盯着宋晚看的出神,心下凉了半截。

    她暗暗懊恼自己幼时娇气,没有用功读书,如今在探花郎面前毫无底气。

    又暗自庆幸宋晚已然成婚,夫君是长公主之子那等高不可攀的身份,而她又是极好极好的人,不会坏了自己的姻缘。

    宋晚方才被连续拉扯了两回受伤的胳膊,疼痛已经夺走了她的意识,方才那些交际全靠本能。

    此时缓和了过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范离盯着自己看,或者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看。

    她身子僵了僵,佯装没有察觉,侧首听长辈们说话。

    “家主,外头要燃放烟火了,不知几位要不要出去一观?”

    不等乔愚说话,乔宝珠先是兴奋的站起来,兴冲冲的就要冲出去。

    乔愚朝她无奈一笑,又同范离解释:“小女尚是贪玩的年纪,最是喜爱这些好颜色,你莫要见怪。”

    “乔小姐天真烂漫,亦是不可多得的宝珠,在下无甚挑剔。”范离恭敬又认真道。

    这话倒是将乔宝珠闹了个大脸红。

    他如清泉击石般的嗓音念出自己的名字,听的她心尖泛起丝丝缕缕的麻意,蓦地就将雀跃的心情抚平。

    她只想同他待在一处,她想。

    乔愚很是满意范离的回答,朗笑着起身,招呼大家一同出去观赏烟火。

    甲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待他们出了门来,外面的人才开始点燃火焰。

    只听一声乍响,一只金色火焰冲上云霄,忽而散作满天繁星,又变作丝丝缕缕的金线,落向地面。

    大家仰头看向天空之际,宋晚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关切的询问:“云少夫人的胳膊可是受了伤?”

    宋晚身子僵硬一瞬,随即转头,便对上范离含笑的眼眸。

    见宋晚不答,范离又说道:“方才在屋里,我瞧见你的右手一直在发抖,可是不舒服?”

    宋晚并没有意识到此事,而它却被旁人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隐藏的还不够好。

    “砰——”

    又是一声乍响,这次是满天的红光。

    宋晚微笑道:“探花郎果然心细如发,我的手幼年时受过伤,雨雪前夕便会隐隐作痛,微微发抖。想来,一场雨水又要来了吧。”

    范离看着她,语气愈发的关切:“原来如此,夜深风潮,云少夫人当保重身子才是。”

    远远的,云珩便瞧见满天烟火下,宋晚同范离站在一处,两人郎才女貌,相谈甚欢。

    他心中升腾起密密麻麻的酸涩,直将他搅和的有火发不出。

    他咬了咬牙关,正欲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这碍眼的二人分开来,就见一人朝宋晚撞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