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疏风岫眨眼就消失在了仙器回笼的洪流之中,随后镇守场地的十二长老六峰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且本能的看向高台之上的裴荆。

    裴荆高坐云端,冰冷的俯视着整场地,在看见疏风岫跳下去的一瞬,神色复杂深沉。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魔物死去,但凌霄宗不能让任何一个宾客在这样的场合死。

    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死。

    任何一个人在大典期间无故出意外都是在打凌霄宗的脸,更何况是曾经和凌霄宗有过节的疏风岫。

    他甚至能想到凌霄宗会遭到怎样的非议,星辰海等宗门会联合起来逼迫他让出天下第一宗的位置。

    以前谢孤鸿必然会站在他这边,但现在这种情况谢孤鸿必然不会再帮他。

    众多思绪压在一瞬,他沉声道:“救人!”

    十八位大乘修士立刻闪现在仙器四周,落地即法相,拉住回卷的山河棋。

    仙器倨傲,纵然十八个大乘修者下场,全力施为也只拉住边角。减缓了下山河棋回缩的速度。

    疏风岫落入其中,软剑在手,悍然劈开混乱破碎的空间,飞跃到三小只身边,抓住凤一的后领。

    “抓紧!不要松手!”

    疏风岫强势将魔元催到极致,接近渡劫的强悍魔气生生劈开所有的破碎空间,配和外边的长老峰主的拉扯,短暂的稳定住了前往外界的通道。

    “疏宗主!快出来!”

    “走!”疏风岫拽着三只快速往出口飞去,三只默契的手拉手缀在他身后,逆着天光向上飞去。

    若是从远处看这是一副及其唯美神圣的画面,天光破云撕裂混沌,无数梦幻的空间碎裂崩解消散于虚无,只有光芒中的人影逆流而上,恍若飞升。

    那一刻疏风岫突然明白了谢孤鸿那句话。

    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危险。

    他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再次激发魔元加快上升的速度,魔元的反噬让他经脉紊乱痉挛,肺腑剧痛。

    出口近在眼前,疏风岫咽下喉头腥甜,三次催动濒临碎裂的魔元,一声怒喝冲到了出口。

    就在即将逃出的刹那,仙器因无法收拢被彻底被激怒,轰然将十八名渡劫修者掀飞,更加迅猛的卷了回去,短暂形成的通道眨眼索的只剩下一人可行。

    疏风岫骂了句废物,在通道即将闭合的刹那,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三小只扔了出去。

    三小只眼前景色眨眼变换,依然出了山河棋,但他们根本顾不及摔落的疼痛,疯一般哭着向山河棋跑去。

    “宗主!”

    “宗主!”

    “疏风岫!”

    通道眨眼闭合,疏风岫再次蓄力猛击刺向裂口却坚硬如同铁,于此同时收缩的空间快速朝他卷了过来,猛烈的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最后一击耗尽了他的力气,纵然不甘心也只能手脚发软的朝深渊跌落,看着光芒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消失。

    虚无的空间闻着生灵气息缠了过来,扎进疏风岫的骨血中吸取养分。

    疏风岫吃痛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之后便是极致的虚无。

    视线逐渐模糊

    又倏然亮了起来。

    是一片极其广阔惨烈的古战场,血色的天空上被剑气劈开一道巨大的缺口,如同末日。

    疏风岫感觉自己像个婴儿,只能哇哇啼哭。

    一个身影满身血迹,背靠天光,提剑而来。

    疏风岫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来人。

    模糊听见他说:“魅魔?”

    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温暖的怀抱满是血腥味却让他无比安心。

    于是他咯咯咯的笑出了声,伸手出想要求抱抱。

    来人在尸山血海中向他伸出了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苍劲有力。

    疏风岫猛然睁开眼,撞上了清浅如同琉璃的眼眸。眼底带着阴鸷的怒意,一把将疏风岫拽了出去。

    场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到了,十八修士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根本无力再开山河棋。

    所有人都以为疏风岫必死无疑之时。

    厚重的云层倏然劈开,一道金光从九霄猛烈砸向山河棋,磅礴强势的灵压让所有人都跪地俯首。

    是仙人灵气。

    仙人气息与山河棋猛然对上,激荡起来的灵波差点将整个云层组成的场地撕成废墟,龙影呜咽,所有宗门的高阶长老立刻撑起结界保护门内的根基较浅的弟子,苍羽也落地将三小只保护在自己范围。

    灵气波足足冲击了一炷香,才缓缓停歇,众人才缓缓探头看过去。

    烟尘散去,只见白衣白发的仙人清冷孤高的站在广阔的云层之上,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疏风岫,面前浮着乖顺可怜的山河棋。

    “兮泽仙尊!是兮泽仙尊!”

    “真的是仙尊!”

    在场之人看清来人之后,爆发出激烈的向往赞美欢呼,毕竟兮泽已经闭关十年未曾出现在仙门众人面前,甚至有传言他已经兵解飞升。

    如今谣言不攻自破,许多人因见仙人一面喜极而泣,颤抖到灵气不稳。

    谢孤鸿只的站在那里,孤高寂寥,只抬头看了眼高台上裴荆的方向,浅色的双眸微垂看向昏迷过去的疏风岫。

    不曾言语,但周围雷霆威压已经让太过靠近的人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疏风岫浅到近乎没有的呼吸被捕捉到,那可怖的威压才堪堪撤去。

    众多修士才松了口气。

    当真是仙人一怒,伏尸百万。

    谢孤鸿收了山河棋,微微侧头扫了眼三小只。

    三小只被他扫了一眼就鸡仔躲在苍羽身后。

    谢孤鸿并不在意,衣袖一挥,一瓶灵药落在凤一怀里。

    随后抱着疏风岫在众人嘈杂的声音中浮上高空,只往东南倾而去。

    苍羽甚至来不及阻拦就看不见了人影。

    “可恶!”

    *

    这场大比成了整个仙门最热议的事情,先是凌霄宗首徒败于三个无名魔族之手,被越级反杀,其次是多年避世的兮泽仙尊重出一招镇压暴乱仙器,众多人为了一睹仙人风姿,到处高价回收玉影牒,据说已经到了数百灵石一张,仍旧供不应求。

    众人回味过后便开始观察其中细节,很快就扒拉出来了疏风岫当年的身份和往事,纷纷猜测原委,有人猜测是梅景文容不下疏风岫使用计谋陷害他,将他逼走,也有人猜测是疏风岫魔族体质作祟,干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才被凌霄宗除名。

    双方在仙门的留声台上吵不得可开交,甚至到了再当众闹事打架的地步,最后纷纷要求凌霄宗给出真相和解释。

    凌霄宗自然不会搭理他们,裴荆正忙着给梅景文疗伤。

    梅景文在赛前被十成功力反噬,是被人抬到裴荆面前的,裴荆知晓事情原委后满腔怒火却由不得不给梅景文擦屁股,于是给了他法宝影阵。

    原本只要梅景文胜出,他在将影阵以秘法取出来并不会伤及自身,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前还能恢复如初,但如今影阵被碎,梅景文伤上加伤,原本要化出元婴的道心满是裂痕,恐怕此生都难有寸进了。

    裴荆看着梅景文的惨状,咬牙切齿:“疏风岫!”

    梅景文却从裴荆狠厉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他比所有人都亲近裴荆,也比所有人都了解裴荆的本性,如果自己没用了,下场极有可能比当年的疏风岫还惨。

    他浑身是血,经脉具断,样貌急速衰老,吃力的伸出手去拽裴荆的衣袖哀求道:“师尊救我!我是您的弟子!我能帮您的!您不能放弃我。”

    裴荆确实有了放弃他的念头,凌霄宗不缺好苗子,梅景文也并非独一无二。

    梅景文被他看货物一样的眼神激发出了迫切的求生欲,死死的拽住衣袖:“师尊!求您!只要让我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裴荆眉梢一扬:“什么都行?”

    梅景文若是能下床大概已经跪在他脚边疯狂磕头,只为抓住这一丝生机:“但凭师尊安排!”

    裴荆的神色瞬间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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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和,慈爱如同以前抚摸着梅景文的头顶,仿佛刚才的狠厉都是假象,却让梅景文更加毛骨悚然:“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师徒多年,为师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但景文,想要恢复如初,要吃点苦头,你可愿意?”

    那慈祥柔和的背后像是藏着巨大恐怖的怪物,让梅景文本能的战栗,但他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咬牙点头:“只要能恢复如初,弟子什么都愿意!”

    裴荆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乖徒儿。”

    梅景文被裴荆带上了凌霄台,禁地的威压让梅景文逐渐害怕了起来,他原本以为凌霄宗的圣地当是纯洁无垢,灵力浓郁堪比仙界的洞天所在,但此处却截然相反,阴森诡谲到浓稠的虚无中没有丝毫灵气,反而鬼气森森。

    “师尊……”梅景文被裴荆放在虚无之中,害怕且不确定:“这里真的能治好我么?”

    “你不信任为师?”

    “不不不,徒儿自然信您,可是这里……”梅景文惊恐的看向周围,浓稠的黑暗中似乎藏着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

    “那就在这里呆着,撑过七日,为师前来接你。”裴荆说完便转身离开,一向不疾不徐的步子竟然有几分仓促凌乱,丝毫不管身后梅景文越来越大的哀求,甚至在那哀求变成凄厉的惨叫时毫不犹豫的关闭了洞天通道,将梅景文的声音都锁死在了里边。

    与此同时另一侧谢孤鸿抱着疏风岫刚回到东南倾。

    东南倾分为阴阳两相,一相为水,无垠的兮水深如墨色,大片白莲簇拥着曲折的回廊,幽深静谧的延伸进阵眼的兮水正殿,宏伟磅礴,而另一侧则是赤地千里的沙漠,九日凌空寸草不生。

    早些年谢孤鸿在这里下过禁制,防止小徒弟好奇心太盛自己闯进去,并未想到如今竟然自己带着他进来。

    他平静的穿过广袤无垠的沙漠,站定在阵眼之上。

    兮水的阵眼是兮水正殿,而赤沙的阵眼只有一处简陋的石台,谢孤鸿俯身把疏风岫放在石台上后退两步,竖起双指罕见的掐了个手诀。

    冰凉的气息以石台为中心扫过沙漠,像是无声荡漾的水波。

    原本平静的沙漠下迅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竟然钻出数条白色狐尾一样的触手涌向石台上的疏风岫,飞速的缠绕上他的手腕脚踝,将人捆缚结实后又磨蹭着朝衣襟下窜动。

    毛绒温热出触感带着酥麻的的痒意,惊醒了昏昏沉沉的疏风岫,他蹙眉挣扎,却让那些狐尾更加兴奋,窜动的越发厉害,缠着他不让动弹磨蹭越发肆无忌惮。

    这样受制于人的束缚激起了疏风岫本能的惧怕,他越发抗拒,狐尾就缠的越紧越密,甚至将他衣衫下的躯体缠满,被挤出来的狐尾不甘心的缠绕上他的脖颈,尾尖一下一下的扫着他的喉结和后颈,没两下就扫出了大片红痕。

    狐尾的放肆让疏风岫全然受制,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轻微的叫喊出声,沙哑黏腻。

    直到狐尾全然点中疏风岫全身穴位,毫无遗漏。

    谢孤鸿低呵:“起!”

    刹那间魔气势如破竹冲进疏风岫干涸的经脉,灼热滚烫。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疏风岫觉的自己像是被沸水融化的雪。

    疏风岫感觉自己就要化在这股洪流中,救命的暖意携带麻痒的感觉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脏腑经脉甚至皮肤,让他迫切的想要逃离却连又酥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

    酥麻过后便是燥热,魔元修复外溢的热量让他热汗涔涔,脸颊烧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想蜷缩起来,却无力反抗强势的桎梏,只能流着泪忍着一波一波的冲击。

    直到疏风岫被汗水和泪水浸透了,强势霸道的魔气才逐渐缓和,他不成样的惨白才逐渐有了血色,而对应的狐尾却从油光水滑变得干枯萎靡,像是被吸干了的狐狸精。

    谢孤鸿抬了抬手,那些狐尾便从疏风岫身上滑了下来,缩进沙漠中消失不见了。

    谢孤鸿上前准备抱起疏风岫,突然身后炸雷般怒喝。

    “谢老贼!你竟敢偷我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