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银镯
    好吧……果然不能对母亲怀有太大期待。

    燕扶楹无奈笑着从头上把簪子拔下来,有些哑口无言。

    要说母亲心细,她能把几个盒子的锁全用一个,也没交代这里还有一个宝藏压在床头下。

    要说母亲心大,可她能记得每个都上锁,还分开放,等着她去找,就像是燕扶楹幼时两人常玩的寻宝游戏。

    锁巧妙地和朱红盒身嵌合,融入了浮在外层的鸟兽花纹,只剩一个小孔露在藤蔓根处,而锁芯藏在薄薄的木板里。

    它的工艺明显和前面的几个不同,更为特殊精巧,可以看出来那几个是仿照它而做的,可是技术还是比不上燕扶楹手上的这个盒子。

    燕扶楹心中疑惑,也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得来的。

    不过,时间已过这么久,尘归尘,土归土,连母亲也去世了,燕扶楹无从得知它到底是从什么人手里拿的,这个房子又是怎么得到的。

    燕扶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盯着锁孔,憋住一口气,横在胸口,翘起小拇指,全神贯注地捏着钥匙。

    她把钥匙缓缓插进锁孔,生怕把它破坏后就开不了。

    “嗒”的一声,朱红木盒连接处自然撬开一处缝,微微张口露出里面的东西。

    燕扶楹伸手捏住盒顶,手腕一翻,把盒顶向后掀开。

    那里面其实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一对略有眼熟的镯子,像是她儿时常戴的东西,只不过后来取下了。

    原来是被母亲收起来了。

    一对许久未见光的银镯叠放在一起,静静躺在红布上。

    燕扶楹莞尔一笑,把单只镯子拿起,端到和她目光水平的位置,迎着光转着圈看。

    其表面是燕子衔枝,燕子体态轻盈优美,枝杈添了几朵玲珑小花,而尾端则是雕琢成祥云纹样。

    在每个镯子的中间位置则是镶嵌有一颗圆润的木珠,色泽温润,两侧各有燕子口含木枝,朝向它,似乎下一秒就能交错在一起。

    燕扶楹低头翻来覆去打量它,用指腹缓缓在上摸着,琢磨一会儿,也没看出这是什么木材。

    或许是朱砂桃木一类辟邪的吧。

    她挽起衣袖边,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臂,手指合拢,尽力挤出较小的空间,把手镯带了上去。

    一边各带一个,经过整个手最大的部分时,银镯微微挤压着她的软肉和骨骼,让她略有不适。

    幸亏没白费功夫,最终还是戴上去了。

    燕扶楹满意地伸出双手,还上下晃了晃镯子,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不定。

    往事不可追,但是母亲的心意还是一如当初。

    虽然人早已远去,但是戴上后还是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就足够了。

    燕扶楹笑着转身,屋间的光顺势映入眼底,惹得她眯了下眼,笑意还是没被压下,盈盈盛满了她的眼睛。

    而她的脚步却没停,相当轻快,抬脚略过门槛,提声喊道:“红螺,走啦!”

    红螺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由于距离有些远,燕扶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模糊。

    她直起腰,回了一句:“啊?”

    她们并没有着急回去,中途转脚又去了集市上买些东西。

    燕扶楹嚷嚷着累了饿了,拽着红螺撒泼打滚又不走了,红螺了解她的性子,无奈找了家小店歇息,还顺便解决了午饭问题。

    俩人就这样走着歇着,时不时还添点用物,和出来散步赶集没什么两样。

    等到她们真正回去,已经是天色已黑,只剩零星几点星光在头顶闪烁,而月亮却隐去了身影。

    孟府门前悬着两盏红灯笼,在夜色里默默发着光亮,昏暗的光打到门口蹲坐的石狮子,黑色的阴影投在前方,映住了砖缝间的细草。

    燕扶楹带着红螺进去时,轻声细语,尽力不惊动其他人。

    守门人颔首推门,迎着她们进去,手把着门,缓缓把沉重的门关上,昏暗的红光被截断在她们背影后方。

    燕扶楹进屋,转了转头,发现孟如玺还没回来,把东西随便找个地方卸下。

    她终于能放下重担,疲惫地坐在柔软床榻上,双手握拳,锤了捶酸软的腿弯。

    她还趁着没人看自己,两手放松,向后直直仰去,陷入了软绵被褥里,轻声喟叹,舒服放松地在里面翻了几圈。

    燕扶楹就着这个姿势,躺在床上,寻了个好姿势,就没了声音和动作。

    她像是个过年被悬在绳上的咸鱼,睁着个眼睛,也不扑腾两下。

    半晌,燕扶楹不知想起什么,直坐起来,突然诈尸。

    其实无他。

    ……饿了。

    此时燕扶楹除了她肚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其他的理由让她坐起来。

    她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叫红螺,可又想到红螺已经去睡觉了,况且隔得远,燕扶楹现在也不想走远去找她。

    所以她只能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进入沉思,深吸一口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打了几个滚,最终痛苦又纠结地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自己去厨房简单弄点吃的。

    饿啊……饿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买点零碎吃的呢?!

    燕扶楹闭了闭眼睛,几乎心痛到捶胸顿足,行尸走肉般直板板走了出去,整个人心如死灰。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怀着一颗同样沉重的内心,死气沉沉推开厨房木门,甚至往日清亮有神的眼睛都黯淡下来。

    “吱呀”一声,开门的轻声掩去了屋内细碎的动静,没引起燕扶楹的注意。

    燕扶楹轻车熟路从库房拿来东西,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几个枣应急,小嘴叭叭咀嚼,草草咽下,以免她英年早逝成为饿死鬼。

    她还顺手牵羊掂了俩胡萝卜,往嘴里塞一个衔着,另一个先放在案板上。

    她当真是不客气,恍若在自己家。

    燕扶楹围着围裙,哼着歌,在那里自娱自乐起来,手下也没停,快准狠拍着蒜。

    她还把葱泛黄的叶片用圆润的指甲掐掉,掀掉水缸上的木盖,用里面的清水把葱洗净。

    葱白部分排齐,燕扶楹一手捏葱,一手拿刀,抵着指节,嚯嚯如电快准狠地切成葱花。

    不过当她把配菜准备好后,顺手去拿胡萝卜却摸了个空,还左右都摸了摸,就是没找到。

    燕扶楹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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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腔里发出一声疑问:“嗯?”

    她还以为是自己转身时不小心把胡萝卜碰掉了,所以才没找到。

    燕扶楹两手往胸前围裙一抹,掂起轻纱裙边往上抬,方便自己弯腰下蹲。

    她借着一点光亮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发现胡萝卜的身影。

    “……什么情况?”

    燕扶楹眉心皱了皱,不信邪,换了个方向蹲下身去找,可最后还是没找到。

    她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另一只胡萝卜塞嘴里吃了。

    但是她记得只揪了一只胡萝卜的叶子,有点蔫的叶子好端端堆在桌上,完全不像是两份的样子。

    难道是什么老鼠吗?

    能叼起来这么大的胡萝卜,还一转眼就溜了,这老鼠也有巴掌大小吧。

    燕扶楹“啧”了一声,心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的邪门事可真多。

    不得已,她只好认命,重新洗了一根,炒了个小菜垫胃。

    燕扶楹回去时还在琢磨这件事,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房门都不知道,当然也没看到已经回来,在屋内另一边的孟如玺。

    她凭借平时的肌肉反应进门,也没说话,走神坐到床上。

    孟如玺原本想和她问好的,想听今天有什么趣事,但是被她这么一搞,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还是本着关心她的心思,问:“你怎么了?”

    燕扶楹下意识回道:“有鬼。”

    “……啊?”

    这小姑娘半夜怎么还撞鬼了?

    燕扶楹下意识回答了,这才反应过来,猛一下看见孟如玺,吓得眨了眨眼睛,心脏突突直跳。

    她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把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给孟如玺,想听听孟如玺的想法。

    孟如玺一听,心下有了猜测。

    根据他的经验,除了成精的老鼠,很少有老鼠能一下跳到桌上,还能不吭声拖走。

    而且燕扶楹身上明显有一股熟悉的妖味。

    他恰好和这个妖味的主人刚刚交流过,还让它送了信。

    估计是土拨鼠送完信,闻着味去的厨房,但是它开不了门。

    正巧燕扶楹从库房出来,它就把胡萝卜顺走了。

    虽说之前让它帮了不少忙,答应给它一份自己挑选的礼物。

    但是这个最后选出来的礼物……不亚于可以让它当个小皇帝,它却选择种田。

    孟如玺一时哭笑不得,不过他不打算把事情告诉燕扶楹。

    他顺着话题默认是老鼠,安慰燕扶楹:“我明日让人整整厨房,省得一些小东西混进来。”

    燕扶楹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向堆了一座小山的桌子走去,声音含笑:“诶,对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她准确地从“小山”里抽出面具,一把递给了孟如玺,像是个出门狩猎回来分享猎物的猫儿。

    孟如玺的眼神却错开递来的礼物,看着她皓腕上的那只银镯。

    他一时之间有些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怀念和感慨。

    真是的。

    差点连他都忘了自己送出去过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