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被罚
    白日里先生讲的是国策,又掺杂着诸多兵法。少婠听得本就头大,更别说那书简上的字她都还没认全呢,这下听得便更是云里雾里了。

    慢慢的,慢慢的,先生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少婠的脑袋也离书桌越来越近了。到最后,竟于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这厢方不显等人都急坏了,一个将头撇向他,嘴里“呲,呲”的提醒着他。张浔鹤则试图扒拉她的衣摆。

    可惜众人都无功而返。这家伙睡得也太沉了吧,这么大动静都叫不醒。不过眼下再叫也来不及了,因为方如是已然行至了少婠的桌前,正垂眸看着她呢。

    “桃花坊的蝴蝶酥,碧玉轩的白玉环,春秋阁的桂花酿。不知你梦里有何物啊?”

    “蝴蝶酥,白玉环,桂花酿不对不对,都不对。我梦里的,当然是大鸡腿了!大鸡腿多香呀,还管饱,谁不喜欢呀?”

    嘶,说这话时,她要不要睁眼看看,面前之人是谁啊!

    “是吗,那你便替我同周公问问,这大鸡腿究竟是何种滋味啊?”

    说罢,方如是手中的戒尺便擦过少婠的脑袋,脆生生的便砸到了桌前。将她彻底给砸醒了。

    然而少婠醒来后,整的这死出,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

    “谁,是谁偷袭我!”

    少婠一个激灵之下,双手成拳迅速摆开架势,眼睛飞快地转着,搜寻着周围的敌人。

    呼。

    方如是吐出胸口内的一口浊气后,饶是再有修养的他也忍不住了,照她脑袋来了一下后,气沉丹田的吼出了一句:

    “滚!”

    少婠只得灰溜溜的收拾起案上的东西,准备离开学堂。其间还不忘用眼神瞟向众人,试图控诉他们怎么不帮自己。

    方不显表示自己是真冤啊!

    张浔鹤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牛啊兄弟!

    只有宋东西盯着她此时局促的模样若有所思着。

    “站住,去藏书阁。”

    “将今日所学案例经典具抄五十遍,明日课时再予我叙述一遍讲了什么,若是讲不出来,就再抄,抄到你会了为止!”

    “是,夫子。”

    行完礼之后,少婠则带着东西灰溜溜的往藏书阁去了。

    这不是少婠第一次被赶出来了。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活泼好动本来就是天性。更何况这几日她一直被拘在学堂之中。自然是浑身难受的。闹些幺蛾子倒也不足为奇。

    可学堂有学堂的规矩,不是她可以肆意放纵的乐园,更何况,犯了错误遭受惩罚亦是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的。

    先前,方如是还念在这小丫头身世凄惨,不忍心下重手。可经历多了,难免气火上行而攻于心,再想冷静怕是不能的了。

    可这是学堂不是武馆,哪有体罚弟子的?只好叫她滚去藏书阁罚抄。

    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

    这不,少婠这前脚刚踏出学堂之门半步呢,在外面看守的一种侍卫们便心领神会。这小姑娘又被夫子给“请”出去了。

    “怎么,少婠姑娘又出来透透气?”

    调侃声虽迟但到,自少婠的耳边乍起,随后众人便都好奇的看向她。

    当那些不加掩饰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自己身上时,少婠的脚步一顿,忽然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

    青天白日之下竟明晃晃的打了个寒战,随后她便落荒而逃了。

    可那些侍卫们也没放过她,这厢少婠还没跑出他们的视野中的,笑声便自她身后响起了。

    听此,她的脚步便更快了。到最后甚至在院内运起轻功来了。

    这厢侍卫们正要继续交流时,冷不丁就见宋东西一人站在过道中间,神色冷峻的盯着他们。

    “背后语人是非,青山院侍从便是如此风气吗?”

    寥寥几句便将那几人说的是行惭自愧,一个个都低下头去了。

    “下不为例。”

    说罢宋东西大袖一甩你,加快了脚步,径直往藏书阁去了。

    一到了藏书阁,手头里的东西都摆完之后,少婠一下子便泄了力气,瘫在案上叹着气。

    那玩意儿是案例吗?一个就是一卷书啊!还抄五十遍,五十遍啊!明天还得讲出来。

    救命,杀了她吧!

    可是抱怨归抱怨,该做还是得做啊。要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但没抄个几遍书,她的手便替她先抗议了。

    那叫一个酸麻胀痛肿啊!

    好吧单纯酸、麻而已。可就这两种也足够磨人了。

    少婠不由得抱着自己的手臂满堂打滚,甚至龇牙咧嘴起来。身为女子居然同男子一样四仰八叉的躺着,真是成何体统!

    宋东西一进藏书阁,便见着这么一个荒唐的场面了。当下脸就黑了。

    “怎么,夫子便是叫你如此抄书的?”

    得见人声,少婠一个鲤鱼打挺便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抓起笔便装作正在抄写的样子。可见来人是他后,便放松了下来,还有心情顺了顺胸脯。

    “是你啊狗东西,我还以为是夫子呢,吓死了!”

    可宋东西却不买账,甚至语言还更冰冷了。

    “我在同你讲话,这便是你所谓的罚抄?”

    “你凶什么凶!我只是抄的手疼了,想歇一歇而已。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写了!”

    见他如此,少婠也来了脾气,将手中的墨笔一撂,便对他怒目而视起来。

    “再说了现在还没下学堂呢,你怎么来了,莫不是翘课了?”

    “哼哼,原来知书达礼,学富五车的宋大公子也会翘课呀~”

    少婠这几句话说的是咄咄逼人,仿佛占尽了道理似的。不过很可惜,宋东西的关注点并不在这。

    “你的手,很疼吗?”

    “废话,要不然姑奶奶我能疼得满地打滚儿吗!这破笔杆子也太费手了吧,比下海摸鱼还考验耐心!”

    然后下一刻,这厮居然在她震惊的眼神之下攥住了她的手,随后便自虎口和腕肘间轻轻揉搓起来。

    “你你你,做什么?!”

    “按摩,化开手上的淤堵,便可缓解疼痛。”

    “哦,那好吧。”

    应了一声后,少婠便息了声音,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一静下来无事可做,难免无聊,少婠的眼珠子便四处打量起来,首当其冲便落在了宋东西为她揉搓着的双手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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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修长干净。行动间灵巧非常,如翻飞的蝴蝶般跃然其上,将少婠的眼神都绕进去了。

    “好了。”

    淡然的扔下二字后,宋东西挤开少婠,自她的案前翩然入座,极为顺手的捡起她抄写的文案看起来,于是又皱起了眉头。只是这次并没有紧接着便骂。

    将东西放下后,宋东西定定的看向她,眼中的肃穆是少婠从来未见过的。种种威压自内压迫而来,倒是引得她的眼神更加躲闪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是为何读书?”

    “若你习文识字只为了作为日后谈资,到处炫耀的话,大可不必再学。”

    “但若你是为了明辨是非,同夫子那般胸怀大志,那就给我好好学!”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你何时能学成?这儿是学堂,不是你的安乐窝!若是做不到,还是趁早放弃,也好过在这里磨搓时间!”

    如此疾言厉色,是宋东西在拿话激她,他早便意识到了对付少婠,只消语言上激一激便可。

    眼下她缺的,刚好也是动力。

    所以哪怕日后,她会讨厌他,宋东西也是要这么做的。最起码明日她不会继续挨训了。

    “当然不是了!我是要当文武双全的大英雄,救济苍生的!才不会轻言放弃呢!你少编排我!”

    “不就是学吗,我还非要学出个样子给你看呢!”

    目的达成了,宋东西自她看不见的地方处来一口气。这小丫头比他想象的还有些难度嘛。好在结果没出错。

    不过事情还没完呢,宋东西也并没有忘记他来这儿的另一个目的。

    装作淡然的敲了敲少婠的桌子,引来了她的目光,随后在她不解的眼神之下。轻咳一声说道:“日后下学来藏书阁找我。”

    “找你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再讲一遍来,防止某个蠢猪第二天随堂检查又要挨罚。”

    听了这个,少婠瞬间就精神了,当下便攥住了宋东西的衣袖,复又问道:“此话当真?你真愿意帮我?”

    “假的,爱来不来,过时不候!”

    “来来来!当然要来了!”

    见他抬脚要走,少婠手上的力道便更紧了。

    开玩笑,连日来的学堂小考,这家伙都稳居第一。肯定是有本事的,如今他愿意给自己开小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又岂会拒绝?

    见人上钩,宋东西也是心下大好,不由得勾起唇角。

    “还不快学!”

    “好的哥,马上就学!”

    随后藏书阁内,便见一黄衣女子奋笔疾书,另一青衫男子持书端坐。二者一静一动,倒是和谐非常。

    只不过,哥吗?

    这个字还真是难听。宋东西握着书的手莫名有些发紧。

    按年岁来讲,自己确实是年长与她。叫一声哥也不为过。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很讨厌这个字。

    算了,某个笨蛋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自己又在这瞎想什么呢?

    说服自己后,宋东西的视线边又回到书本上了。

    只是念头可转,自己的心意又当如何呢?这个问题,早晚都无可避免的。只是不知届时,这答案又将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