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考虑好,没答应签约的事,星阳传媒自然还没插手,他们已经开出了最好的条件,在莫梵花还没答应之前,也没道理上赶着替她解决“问题”。
要是往常,热搜挂个半天已经不得了,偏偏因为牵扯了刑事案件和社会新闻,时不时就要把高沐尘自己揭露真相这段给拎出来,少不得就又要提到“如初”。
于是这份热度就随着案件一直没退,有狗仔潜入医院拍到高沐尘如今的可怕模样,简直就像在证明他真的养了小鬼,遭了反噬,而“如初仙师”的名号不知道是被谁传出来。
莫梵花都有些后悔了,那阵子接了几个翁倩推荐的客户,总有人嘴巴不够严实。
“还没考虑好呢?”罗哥在边上跷着腿喝茶,“这事不亏,慕冶也是说得上话的,他的为人你还不放心。”
“差不多考虑好了,就还在犹豫怎么和外婆开口。”老人家刚农家乐回来,她就又出来工作了,还没来得及说呢。
罗哥眯着眼,不动声色,心里高兴,这好消息还是先不告诉韩慕冶了,偶尔看他患得患失的样子,也是挺难得的。
“卡!这信不对,一会儿补拍,还有冯露,你这是见到未婚夫,不是隔壁邻居,你能不能高兴点?”陈导对着监视器,脸还是黑的,韩慕冶的戏没问题,所以一句没提。
没提就是好事,韩慕冶心里也略松了口气,陈导的严苛程度超过他合作过的任何一位导演。
冯露刚才还在懊恼,这会儿情绪没调整回来,她还没说话呢,桃淘拿着件羽绒服过来披在她身上,还和陈导道歉。
“不好意思陈导,我们露露姐这是冻的。”
“我不是……”冯露有苦说不出,拉着桃淘,“你快走吧,没你的事。”
“怎么会没我的事呢,你看你都冻出鼻涕来了。”她还拿着纸巾要给冯露擦。
周围又有笑声起,那是演女特务的演员徐曼,对着小太阳搓着手,眼神一飞,“哎哟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你经纪人呢。”
桃淘自从进组,才一天就已经闹出不少事,这也不是第一次,冯露以前说过她几句,被记者看到,写了稿子说她对助理傲慢,当佣人使唤,还动不动就打骂。
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桃淘是艺校训练班老师的女儿,当年就是这位老师说她有天赋,教了她演戏的方法,叫她大胆点去尝试,才有了她的今天,她把对方当作恩师,结果对方把女儿托给她,又不好拒绝。
桃淘一次次说错话,做错事,怎么说都没用,冯露心里气苦,被陈导又训了一顿,休息十五分钟再来一次。
“严雪彬,你来看,你会不会写馆阁体?这是余明远老师的信……”陈导把发黄的老式信纸甩在工作人员脸上。
“你们道具组给的什么玩意儿,这是印刷的吧?信纸背后一点墨印都没有,以为观众都是傻子吗?!”
道具组的人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回嘴,这是他们疏忽了,负责这个道具的人就是偷了懒,已经被他们踢走了,可锅留下了,这事还没出说理去。
负责人自己背锅,急着打电话,到处找人来写,一般剧组都会找几位老师,也有本来书法就好的演员,都可以应急,可馆阁体太方正,大家都爱写个草书啊行书什么的,馆阁体就和印刷太像,所谓工匠字,显不出感情和个性,没人喜欢。
真到了要用的时候,要么是人家来不及赶过来,要么就是写不好馆阁体的,严雪彬也爱写个字,可试过了,就写不出陈导要的那个味道。
“我不要死板的馆阁体,这是余明远老师的信,这个人最讲原则,最是方正,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可他眼里的清平世界被侵略者毁了,他的世界在崩塌,信念被摧毁——
所以我要的馆阁体,要方正!还要有君子之风!要有看到死亡的悲凉,还要面对战事的气愤和勇气!他是间接促成男主角余明远离开商场加入战场的人,这封信就是他的魂!你们给我找出来!”
在陈导眼里,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人,难度太高,道具组的脸都白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封信的镜头今天就要拍完,然后要转场,一时间哪里给他这样的馆阁体?
剧组气氛压抑,一个个都像没头苍蝇,只要认识会写毛笔字,爱写字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个电话过去,写了拍出来给陈导看。
陈导看一次摇头一次,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也是个艺术家脾气,全情投入,不拍完就不肯专场先拍别的,B组导演看这架势,没办法,先带着人去拍不重要的过渡场景,这里还不知道要耗多久。
“我来试试看吧。”紧绷的现场,就像有人投了个炸弹。
陈导一看,就是刚才那个韩慕冶的助理,“你行?”
“试试。”莫梵花走过去,“陈导对戏的态度十分感染我,让我也想起一些旧事,想试一试,能不能帮上忙。”
一个小红帽,声音轻轻柔柔的小姑娘,说能试试?边上副导演已经在对她摇头,劝她不要撞枪口。
偏偏人家小姑娘不为所动,“有笔墨纸砚吗?”
副导演没辙,叫人找纸笔来,陈导负着双手站在那里,倒是想看看她能写出什么样来。
一张桌子,一张发黄的信纸,笔墨备好,一阵阵冷风,还有一群围观的人,人心各异,五光十色的气团组成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欲望,有野心,有等着看笑话的,也有蹙着眉头的。
围观人群里,只有一个周身一片清气,柔白好似月光,他不担心,也不看热闹,反而走上来,“我来替你磨墨。”
拿镇纸上压上,挽起衣袖,砚台里添了水,他不急不躁,她也不慌不忙,看看他,眉眼弯起。
“不怕我给你丢脸吗?”
韩慕冶悬着腕,骨节分明的手徐徐研磨,一抬眼对她笑,“怕你太为我长脸,抢了我的风头。”
他的笑安抚人心,她的心也定了一定。
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写出来陈导要的东西,可还是想试一试,认真说道:“不是为你长脸才写的,是因为大家都想做好一件事,我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陈导本来最烦多事的人,尤其是那种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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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看她说话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动容,本来不信,这时候忍不住也有些期待起来。
这个环境,这个气氛,确实很像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只不过这里大家担心被陈导骂个狗血淋头,那时候却是真的会掉人头。
岁月变迁,冬天的寒冷却一样,莫梵花摘了帽子,收起手套,仰头呼吸天地间寒冷的空气,闭上眼,仿佛又回到当年。
动荡不安,鲜血和枪声。
抬腕,落笔,她看过那封信,脑中默念,那些字就像她的心声,
世界被摧毁,信念在崩塌——
她当年练习馆阁体,就是因为方正,世界越乱,越想要一切重归秩序,她想荡平妖魔鬼怪,想救治穷苦百姓,可惜,她只有一个人。
她能救下那座山,救下山里的百姓,却救不了被敌人放火烧山的自己,所以才会在那时候被厉鬼害了。
这就是命。
可她又在这一世活下来了,是不是说,她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她救了那么多人,所以老天爷还她一个新世界,还给她这一世。
人在做,天在看。
要方正!还要有君子之风!要有看到战争的悲凉,还要面对战事的气愤和勇气!
心里默念。
她回想当初岁月,心潮起伏,陡然间也成了一个演员,但她演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魂。
提腕,收笔。
信纸之上,分明是馆阁体,方方正正,可字里行间,却都像有一股不平之气,深深压抑又奋力挣扎着要从那方正之间破纸而出。
陈导看着这封信,忍不住憋了一口气,直到把信看完,才吐出来。
“我看到了魂。”他甚至胆战心惊。
字如其人,可这分明是个小姑娘,她是怎么办到的?她怎么会有那样的魂?
周围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就算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联系过很多书法家的道具组老师上来看,看到陈导手里拿的信纸,看到上面的字,也忍不住点头。
周围那么多人叫好,莫梵花觉得高兴,但她还是去看韩慕冶。
他对她点头,又拿起她的小红帽,给她戴上,帮她别好耳朵后面的头发,“干得漂亮。”
就这一句,莫梵花就忍不住笑了,这一次韩慕冶终于没有忍住,摸摸她的头,又捏捏她的脸,她简直是个矛盾综合体,可以那么深沉,又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简单。
他的心继续砰砰跳动,无比激越。
严雪彬一直在研究历史,看到这张信纸和这些字,写得那么好,如获至宝,其他字写得好不算什么,能把馆阁体写出样子,还能写出感情来的,这是独一个。
他围着莫梵花问长问短,问她写了多少年的字,问她为什么会写馆阁体,哪个问题她都不想回答,也不好回答,于是拉着韩慕冶当挡箭牌。
韩慕冶本来就淡漠,现在脸色更冷。
冯露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先是看到严雪彬围着人家助理转,又被韩慕冶的低气压吓得差点入不了戏,又拍了好几条,才好不容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