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救场？你确定？”当程礼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莫梵花是愕然的。
她既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平面的拍摄经验，要她抓个鬼还差不多，拍照？还是和韩慕冶？
她第一反应就是狂摇头。
“不行不行，我拍不了，我可不想被人骂。”
程礼问她：“怕被粉丝认出来你是飒飒？还是怕被认出来，你是如初？”
“都怕。”
她站在角落里，离那些灯光远远的，韩慕冶在聚光灯下这么自然，好像他就是光源，本身就在发光。
这种时候，那些鬼魅反而不敢近身，韩慕冶仿佛也是享受这一刻的，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伸长了腿，舒展着四肢做准备。
她在看韩慕冶，程礼就在看她，“说到底，你就是怕被认出来是吧？”
“对。”她点点头，“所以我拒绝，我记得合同上写明白了，所有的工作必须经过我点头才能接，是吧？”
“没错，这条是韩慕冶要求的，其实所有条件都是他亲自拟写的，这种待遇放眼娱乐圈，也没几个。”程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韩慕冶写的？我猜过他是不是星阳的股东之一，但是他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吗？”她盯着程礼。
他不是应该用这种特权为他自己争取利益吗，星阳怎么会同意？
“因为他其实是老板之一，大老板卫昊阳和他是表兄弟，他的决定没有人会反对的。”程礼偏着头。
“所以你的顾虑就是现在还不想露脸。”他再次确认。
“嗯现在还不适合，等我毕业再说。”她的脑海中还盘旋着韩慕冶是星阳的老板这个事实。
“那就行了，因为不用露脸的，只是背面。”程礼一拍手，“来，这里人选定了，带她去化妆。”
所以她的合同等于是韩慕冶给她的，他想要她成为艺人？莫梵花脑子里还乱着，就有个工作人员上来要带她走。
她都没来得及反应，程礼已经和摄影师打招呼，“她是新人，麻烦照应一下”。
“等等！”
“等等。”
她和韩慕冶同时叫停，她看过去，韩慕冶从椅子上站起来，化过妆的脸在灯光下摄人心魄，他一路走来，气势迫人，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她不行。”走到半路上，韩慕冶已经皱眉。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很好啊。”程礼笑着，镜片在灯下反着光。
对啊，为什么不行？莫梵花本来不想答应的，这时候反而有些不服气，她有那么差吗？不就是个背影吗？
“她和公司也签约了，这次是个机会，她自己也接受了，是吧，花……如初？”程礼转头期待地看着她。
“……”她看看韩慕冶阴沉的表情，“嗯，我答应了。”
“你看，大家都听见了，她自己也答应了，又不是我强迫她的。”程礼斯文的脸上摆出营业用微笑。
“本来的模特要两个小时才能到，时间等不起，难道要开天窗吗？杂志那边还等着呢，而且今天还有贵客来观摩——”程礼言外有意，今天是真的耽搁不起，不是平时。
韩慕冶还是沉着脸，问她，“你答应了，你知道要拍什么？”
瞧不起谁呢？“是啊，我答应了，不就是拍个背面嘛。”
“我还是拒绝。”他抱起手臂，冷着面孔，转过身，“我不和你搭档。”
莫梵花倒吸一口气，这是嫌她不专业？可现在是他挑挑拣拣的时候吗！
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暗自递着眼色，来了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耍大牌嘛，虽然不是韩慕冶自己迟到，但是为了一个做陪衬的模特挑刺不配合，确实是难搞。
人家到底一线，最近又靠着剧的宣传和综艺维持了热度，也是摆起架子来了，说他脾气怪，有时候翻脸不认人，还真是没错。
没人敢说话，也多数是想看热闹的，等着看星阳内部矛盾，艺人和王牌经纪人意见不合，当场闹起来，可算是一出好戏。
程礼当然不会给人看戏，他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站在程礼边上的年轻女孩站出来。
“韩慕冶，你可以拒绝我，大不了别怕，大家耗着，但是你记住，就因为你一个人，其他人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还有下一个档期的工作都要耽误，误工费你付吗，反正你也出得起是不是？”
韩慕冶转过头，咬牙切齿，气得头疼，莫梵花站在他面前，手里捧着羽绒服，穿着再简单不过的长裙和套头毛衣，披散的头发因为干燥和静电有些毛躁，素着一张小脸，明明再简单不过，这一刻偏好像花朵绽放一样，叫人移不开眼。
她站在他面前浅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拍，要么我现在就走。”
韩慕冶和她对视，两个人不说话，其他人盯着她看，认出来这就是最近那个火过一阵，又神秘消失的“如初”。
关于她的八卦离不开高沐尘，传说她有玄学可以把人捧红，还能让人遭到反噬，怪不得她敢朝着韩慕冶吼呢。
大家用充满八卦和敬畏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韩慕冶让步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好久，喜怒难辨，扔下一句话，“那好吧，随便你。”
一切又重回正轨，今天被包场的摄影棚终于又开始运作，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程礼庆幸今天还好没有媒体在场，那位“贵人”也还没来。
韩慕冶回到座位上，经过这一闹，有了克制的情绪，他的存在感更强了，摄影师在镜头后面声音都是抖的，那是兴奋啊，对于摄影师来说，镜头前有表现力的艺人，那简直就是一块宝贝。
韩慕冶的气势都快冲出镜头了，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和性感，慵懒之中夹杂的攻击性，简直让人尖叫，后面围观的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犯花痴，各种拿手机偷拍，还被警告了一顿。
莫梵花听见外面的尖叫声，知道韩慕冶已经做好准备了，可她自己对着镜子傻眼了。
“这是我的衣服？不是说我只露个背吗？”她捏起肩膀上细得好像一根线一样的黑色肩带。
“没错，露背，这就是个露背装啊，绝对露，你看，开到后腰呢。”造型师是个女的，替她调整好背后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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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最好也别穿，不然会有痕迹，裙子很贴哦。”她轻声提醒。
贴身黑色吊带礼服，将身体线条都勾勒出来，包括臀线，当然里面穿任何东西，都会看得到面料的边界，所以内衣内裤都不能穿。
最多只能贴一个胸贴，除此以外，她是□□，直接套上一条黑色连衣裙。
胸前是高领，一点不露，只有手臂在外面，可背后的深V直接开到腰线，稍微走得快一点，从开口的地方就能看到里面，会很容易走光。
这是人穿的衣服吗？！
“不是说只露背吗！”她的声音穿透了化妆间，外面都听见了。
“对啊，是只露了背，没错啊。”造型师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皮肤好，上妆效果也好，和衣服很配的。”
这不是重点好吗？而且她不露脸为什么要化妆啊？莫梵花快要崩溃了，她忽然很后悔刚才逞能什么，这不是抓鬼。
鬼比人可直接多了，爱恨都分明，人多可怕呀，比如程礼。
他说只露背，还真是……一点没骗人呢，呵呵。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小心翼翼拖着裙摆走出去，黑发和韩慕冶一样，夹出凌乱和慵懒的感觉，海藻似的松松地披散在背上，细细的肩带勾勒锁骨，露出圆润又有几分骨感的肩头。
莫梵花一直有在锻炼，也打拳，身材并不干瘦，恰到好处的肌肉让她的线条十分好看，雪白的手臂在灯光下白玉也似，稍稍提着裙摆，修长的脖颈低垂，一路走来，虽然慢，却行云流水，仪态优美，犹如一只黑天鹅。
周围的目光犹如聚光灯，全数聚焦在她身上，先前如果还有人怀疑程礼不选别人，为什么偏偏选她，是不是因为她是星阳的自己人？那此刻也再也没有半点质疑。
这个圈子最是现实，对于美的反应也最是直接，莫梵花一走出来，周围的声音都放轻了，直到没人说话。
摄影师的眼睛亮了。
这是一块璞玉，也是一块没被切磨的宝石，这种感觉是天生的，后天很难弥补，不是谁都有这种气质。
“很好，你不用看镜头，往前走，一直走到慕爷面前，搂住他。”
记得她是纯新人，摄影师没忘了提点，一个角度，一个姿势，都有工作人员来提醒，而且还无比耐心。
韩慕冶从她出来，就一直看着她，看到她低头垂眸，看她黑发垂肩，看到她好像一朵花在所有人面前盛开，像天鹅游弋在湖面，她提着裙摆，转身的时候露出白皙的背，看到背后的蝴蝶骨仿若翅膀，走动的时候，那条深V甚至隐约露出腰窝……
该死！
按照要求的姿势，她要靠在韩慕冶肩上，背对镜头，韩慕冶双手搂抱住她。
她靠过去的时候，韩慕冶一句话都没说，一只大手覆上她的背。
他的手是凉的，冷得她一抖，耳边一声冷哼。
“当替补有趣吗？”
她不吭声，韩慕冶的手握住了她的腰，触手温润滑腻，他指尖停顿，冷着脸，蓦然把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