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苏橙已经喊了工部的各级官员来开会,整整折腾了七天,才把各项章程给拟了出来,散会后各部官员口耳相传:丞相大人可算是干了件人事。
修建书楼的大项目敲定,苏橙又以郑阁老功不可没的名头给他安了个监工的活,美其名曰,专业的事就该专业的人来干。
这天,苏橙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府中,门前迎接她的是时常跟在宋恪言身边的小厮,自打宋恪言回来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苏橙。
府上一切事宜照旧,未出半分差错,他还如往昔一般用心做事,可苏橙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生了隔阂。
心不在此的人,留着也是为难。
苏橙思忖片刻,招手让其中一个小厮附耳来,嘱托了一番回了自己院子。
一刻钟后,身着天青色广袖云袍的宋恪言出现在她门前,门是开着的,他犹豫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人都走到门口了,现在打退堂鼓也太迟了。
恰逢苏橙偏头看向门口,瞥见了他的一抹衣角,扬声道:“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宋恪言敛了一袖,脊背直挺,与苏橙分坐在案几两侧。
苏橙倒了一盏茶递给他,看着那寡淡如水的茶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这烹茶技艺确实差,除了景泰蓝底冰瓷裂纹的茶盏能撑几分场面,其他的都一如既往的糟糕。
宋恪言信手接果,微抿一口,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也品的心不在焉,随口一道:“此茶甚好。”
啊?青年你认真的吗?
自己的水平如何,苏橙心里还是知道几分的,她身在高位,见过不少阿谀奉承之人,但从没放在心上过,她这人的唯二优点就是谦虚和心大,简而言之就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苏橙也喝了一口,她咂了咂嘴,越发觉得专业的事要由专业的人来干,就比如烹茶,让她来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像苏橙这种,平常是不装13的,但凡要装,肯定是憋了个大的,今天算是搞了坨大的。
她没少喝宋恪言烹的茶汤,不管是碧螺春还是金山银钩,他都能最大发挥茶叶的香味,每每入口都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苏橙默默放下了茶盏,不再纠结自己在煮茶一事上是个废物这件事。
她看着宋恪言的一举一动,总觉的他的前路不止于苏府的小小管家,若是参与朝考,兴许也能谋得一官半职,甚至能混的比她还好。
在她看来,宋恪言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妙人,他太能干了,就好像什么天大的难题抛给他,他都能迅速的解决。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个入官场的好苗子。
思及此,苏橙坐正了身子,以认真的口吻道:“宋管家就没想过离开苏府,自谋前程吗?”
话音刚落,宋恪言神色都变了,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句话,不答反问:“大人还是决定赶我走吗?”
还是决定?
他什么意思?
其实不难想,自苏橙女扮男装的事情被他知道,她身边的一切事宜照旧,宋恪言没有半分想要泄露这个天大秘密的迹象,反倒一直避着她,原来,他是怕苏橙会以此为借口赶走他。
拉扯了这么久,两个人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苏橙还以为,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后,不愿继续留在苏府了。
现在看来,宋恪言很乐意留下来。
她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也没有针对你的想法,我......身份的事,你既然选择了帮我保密,那我便信任你,你想要留下我自然乐意,只不过你明明有学识涵养,却不投身官场,属实有些可惜了。”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兴许是因为她站在了丞相的位置上,比起旁人她更加怜惜人才,也更希望有更多人来和她一起把国家变得更强大。
“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老爷签过契约,在此期间我只能侍奉大人,不得离开,不得自谋前程,否则便是违背契约,只有等到七年之后契约自动失效,我才能真正离开,如今还不过半年,就算是赶我走我也不能离开,除此之外,只有死才能......”
听了他的解释,苏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就说嘛,自己一个草包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来给她当管家,原来是便宜老爹用了特殊手段。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做下人,去参加朝考?”
对于此,宋恪言回答的很坦然:“因为受限,无法应试。”
本朝朝考限制有三:身有残疾者不可应试;无法证明身份者不可应试;祖上犯过罪者不可应试。
苏橙上下扫视了宋恪言几眼,试探问:“你祖上有人犯过事?”
见他摇了摇头,苏橙顿时闭了嘴,不是第三条,那就只有第一第二条了,可宋恪言都能在苏府做事,说明身份没什么问题,那就只有第一条了。
可他看着哪哪都好,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不像是有病之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有隐疾,还是不可说的那种。
男人嘛,都是很脆弱的,她懂。
苏橙选择闭口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说起来,宋恪言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在苏府做事,她还不知道他以前在做些什么。
既然他想留下来,那也没有赶人的必要,毕竟能干的人在哪里都会很抢手。
苏橙冲他粲然一笑,明媚的笑容让宋恪言有一瞬间的慌神,他似乎真的已经把大人当成女子来看待了。
浓密的羽睫眨了又眨,宋恪言将寡淡无味的茶汤一饮而尽,掩饰了面上的尴尬神色。
她松了脊背,坐姿也懒散了几分,状似闲聊道:“恪言你从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跟我爹签订契约,是不是他逼你的?”
“是我自愿的。”他没有片刻犹豫,“老爷曾救我于水火之中,他于我有恩,哪怕是赔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恪言此生也还不清。”至于过去,他半个字都没有说。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苏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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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都以为自己这便宜爹是救世主了。
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人通禀:“大人,彩玉国使臣在门外求见。”
“使臣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苏橙虽有疑惑,但还是起身去门外相迎,丝毫没瞧见端坐着的宋恪言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快走到大门口时,苏橙突然想起彩玉国使臣初次拜访,应当提前备些礼品好在走时赠予对方,她朝后喊了声:“宋管家你——”
声音瞬间停下,她身后空无一人,苏橙挠了挠头皮,奇了怪了,怎么没跟出来?
琼泽第一次登门的时候,不是把人给严严实实挡在门外吗?
不管了,苏橙揉了揉脸颊,摆出一个友好社交的笑脸,将那使臣迎了进来。
使臣来意明确,双方寒暄过后,对方道:“五皇子听闻贵国即将修建书楼,颇为感兴趣,已经在前往轩辕国的路上了。”
这是要先斩后奏,不请自来。
她就纳了闷了,这个时代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当质子。
要么这个五皇子在彩玉国风评不好,被国人所厌恶,刚好趁这个机会把这个麻烦踢出来,要么就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对轩辕国别有所图。
这是兵力敌不过,想从内部找机会?
苏橙很快联想到国家境况,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谁知那使臣下一刻就给她来了个惊天大雷,“贵国的郑阁老已欣然同意,不少大臣都愿意接受五皇子的到来。”言外之意,现在就等丞相大人您的看法了。
“实不相瞒,本相还在考虑之中,那日使臣曾言贵国五皇子前来是为了学习礼仪文化,若是为此,实在不必以质子身份前往都城,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届时由礼部颁道圣旨,特许五皇子入官学即可。”
这......
双方顿时都沉默了。
天降的大便宜不能占,苏橙越是如此,对方就越是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莫名其妙塞过来个人,万一水土不服死了算谁的。
“使臣不如先回去,这件事还需要当今陛下圣裁,不可操之过急啊。”言外之意,你就再等等吧。
这使臣虽来的时间短,却也知道国家一切大事都由面前这位决定,若她不肯点头,谁说话都不好使,问皇帝的意见不过是推辞之举罢了。
可这样让轩辕国面上有光的事,放在别的国家早就乐呵呵地同意了,她却再三推拒,反倒衬得他们像个上赶着的大麻烦。
他们登门拜访带了不少礼物,苏橙也让人备了不少轩辕国特有的产物赠与他们做回礼。
表面上,两拨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谁知道汪洋之下藏着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再次碰了软钉子后,那使臣急忙赶回了驿站,轩辕国的驿站建的像座行宫,彩玉国的人住进去只用了小小的一块地方,驿站内一应物品俱全,就连吃食衣料都比他们在本国时要精细的多,是以随行的人待了不过几日,就有些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