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爸…您到了。”薛司宜僵硬地转身问候他:“您吃晚饭了吗?”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夏季暴雨,薛司宜的西装上沾了层寒冷的雨意。

    他把伞收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皮鞋上的水流淌在白色地砖。

    “你在做什么 ?”他对薛娆比了手语,深意的目光看了眼阁楼的门。

    薛司宜走到阁楼门边,扫了眼门把手。

    上面有一层很薄很薄的土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土灰没有被手指擦过的痕迹,代表她没有打开过,薛司宜脸色好看了一些。

    薛娆状似若无其事地坐回茶几边说:“我在整理案件线索,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就边走边思考。”

    薛娆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漫无目的地踱步。

    薛司宜清楚的。

    薛司宜扫了眼茶几上的案件相关。

    资料不能泄露,薛娆把它们收起来,问薛司宜:“爸,您要吃点夜宵吗?”

    薛司宜摇摇头,对她做手语:“我接到警局的电话,提前回来了。时候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薛娆点点头回房间。

    薛司宜望着她关闭的房门,脸色渐沉。

    他回到房间,把不合身的宽大西装脱下来,换上休闲的家居服。

    然后打开床头柜的带锁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把匕首,进入了阁楼。

    薛娆刚刚躺下不久,听见阁楼里飘出奇怪的声音。

    隔音太好,她听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越是未知,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把自己全部蒙在被窝里,强迫自己忽视那里面的声音。

    快了,总有天她会揭开阁楼里的秘密。

    /

    ‘轰隆——’

    天边阴雷滚滚,蓝紫色的闪电霹雳而下,闪过一刹那的光线照亮房间。

    薛娆被吵得微醒,她迷蒙着半睁眼,忽然看见床边立着一道黑影。

    黑影的手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抹寒光。

    “啊!”薛娆吓得险些滚下床,她啪地一下摁亮床头灯,随即本能地做出防御攻击动作。

    光亮充斥着整个房间,打在薛司宜的身上。

    他的脸一半遮在阴暗里,一半映在光明中。讳莫如深,阴晴难辨。

    看见是他,薛娆才缓了攻击防御的动作。

    “爸?”她拍了拍胸口,皱眉责怪:“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是想吓死我吗?”

    薛司宜看着她递出一个手机,示意她接听电话。

    是她的手机落在客厅,又一直在震,他才拿进来给她。

    但看见女儿睡得很熟,他又不忍心搅醒她,才在这儿站了很久。

    手机屏幕闪烁着 ‘江队’的名字。

    薛娆拿过手机,接听。

    电话里传出噼里啪啦的雨声,江再灵明显在外面:“薛娆?!马上出来,江南北苑有命案!”

    薛娆挂断电话,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警服。

    她一边戴帽子一边往外走:“爸,我有案子。先出去了。”

    薛司宜拦在她面前打手语:“我送你去,太晚了。”

    薛娆想拒绝,但想想薛司宜的控制欲,到底没有开口。

    /

    江南北苑,是个江景小区。

    薛娆到的时候,小区外面的江边拉起了警戒线,警车的灯光红蓝交替地闪烁。

    薛娆翻过警戒线,看见后面有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她们眉目长得很像,应该是母女。

    李邻在安慰她们,安旭东在江水里帮忙打捞尸体。

    耳边都是哗啦啦的雨声,薛娆走到江再灵面前。

    江再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肃声道:“去帮忙捞尸!”

    雨衣不方便,薛娆脱下雨衣,穿着警服就上阵。

    警戒线外,薛司宜没有把车熄火,黄色的远光灯照过来。江再灵顺着光线看了眼,看见薛司宜。

    大雨滂沱,迷蒙的雨夜将薛司宜的神色藏得讳莫如深,甚至有几分阴森。

    他一直在看薛娆。

    想到他对薛娆的控制欲,江再灵皱皱眉,顺着他的目光往薛娆看去。

    薛娆正从安旭东的手中接过尸体,拖到了岸边。

    法医披着雨衣过来做初步鉴定。

    “死者男性,推测年龄在40-45岁之间,死亡时间一周内。腹部被开,肠肚内脏全被掏空。身上有多处割伤,肩甲、锁骨额头和耻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头损伤,看上去像用电钻钻出。脚趾、手指和生殖器被砍。”

    “致命伤是后脑勺的刀伤,深约四指,宽细程度没有变化,初步推断是斧头砍出来的。”

    薛娆初入这行,即便读书的时候学过很多,可当亲眼看见被人挖肠破肚的尸体,她还是有点心惊。

    男尸体□□,被泡得发胀的尸体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刀伤,密密麻麻的,像不计其数的蜈蚣趴在上面。

    有些伤口里甚至还有食腐的水下动物附着,非常恶心瘆人。

    薛娆移开眼不再看。

    突然,又听法医说:“死者的生殖器……在他的嘴巴里。他的牙齿全被打碎了,因为尸僵闭拢嘴唇,凶手塞进他嘴里的生殖器没有被江水冲走。”

    安旭东冷着脸寒声说:“看这行凶手法,像有深仇大恨。”

    薛娆说:“先送回警局吧?我去做跟李邻做笔录。”

    薛娆走到李邻身边,看着那缩在妈妈怀里哭个不停的女生,对李邻说:“我来。”

    李邻点点头,去给母亲做笔录。

    母女俩暂时分开。

    薛娆先摸了摸那小女生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把自己刚才脱下来的雨衣给她披上,温柔说:“你别怕,我们会抓到伤害你爸爸的坏人。”

    女生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哭得泣不成声。但好在是个聪明有教养的孩子,她抽泣着对薛娆点头。

    薛娆说:“这里雨大,我们回警局再说。”

    女生应声,薛娆牵起她的手起来。

    开车前往警局的途中,薛娆问清楚了女生的身份。

    女生叫方露,今年十三岁,在读六年级。

    方露知道得不多,薛娆在车里就已经把笔录做完。李邻那边也把方妈妈的笔录做好了,到警局里安抚了一下母女俩,就让人送她们回去。

    这种案子绝大部分的嫌疑人都是配偶,江再灵不放心,派了一个警员暗中盯着方妈妈。

    江再灵用办公室里的毛巾擦被淋湿的头发,对薛娆说:“时间太晚了,明天早点来去调取监控,顺便搜寻一下死者被挖出的内脏之类的可能存在哪里。”

    “回去都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薛娆点头,想起给她说的林威,就问:“那个导演林威,江队审问得怎么样?”

    江再灵摇头说:“很不巧,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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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他的娱乐公司了,他这几天正好在美国学习。我们只在电话里初步聊了一会儿,他说影片的布景是道具组负责,他并不管。”

    李邻在旁边听着,根本不相信:“哪里有导演会不看道具组的布置的?”

    安旭东说:“但林威不肯说,我们没办法。”

    薛娆沉默了会儿问:“那道具组谁负责?”

    江再灵:“方攀。”她无奈扶额:“就是今晚的死者,方攀。”

    刚刚问过林威得到方攀的消息,方攀就死了,这也太巧合了。

    薛娆心里很是怀疑。

    但转头她又觉得方攀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安旭东这时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影片上,那只是一个电影,别调查错了方向。”

    江再灵说:“我也是这样想。明天我会去摄制组问一圈知情人,如果没有具体线索,这条线就得放弃。毕竟靠一部虚假影片来断案太荒谬。”

    “然后你们明天就负责调查方攀那边的情况,都有什么仇人,小区监控要调来,还要锁定搜索他内脏肠肚的范围,尽快找到。”

    薛娆、李邻和安旭东三人同时点头。

    外面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宽敞安静的办公室里很明显。

    他们同时看过去,见到薛司宜站在门边,对外面路过的一个警员比手语:“我接我女儿回家。”

    薛娆从位置上站起身,喊了声爸。

    安旭东见他,马上说:“薛司宜来了,不如就趁现在把笔录做了吧?局里有会手语的警员值班吗?”

    薛娆作为家属,不能直接做薛司宜的手语翻译。

    时间太晚了,江再灵觉得不太好,但是又不想耽误时间,就看向薛司宜,想征求他的意见。

    薛司宜缓缓点头。

    李邻马上去联系会手语的警员。

    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薛司宜跟凶手有关,他们不能把薛司宜带去审讯室,就只是坐在办公室做简单笔录。

    安旭东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薛雯?她为什么自杀,什么时候自杀的?”

    薛司宜比手语,女警翻译说:

    “薛雯比我小三岁,她上高中时被她的老师猥亵。一直没走出阴影,所以自杀。她自杀的时间是二十五年前。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年,我最爱的女儿刚刚出生。”

    比划完,薛司宜满目慈爱地看着薛娆。

    薛娆觉得他眼神里的爱非常沉重,不由得垂眼躲避。

    安旭东顺着他目光看了薛娆一眼,又继续问:“你们跟卓港从那时候就结仇了?”

    薛司宜:“他在旬洪市找不到工作,该报复的已经报复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记仇又有什么用?记仇我的妹妹就能活过来吗?我要是天天仇恨别人,还怎么管理公司呢。”

    薛司宜非常从容,打完这句话的手语还微笑了一下,抬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八年前的七月,你在哪?”

    薛司宜:“太久远了,忘记了。不过你们可以去找我的助理,他负责我的行程安排,说不定有记录。”

    看起来问的并没有什么结果和线索,薛娆有点气馁的时候,突然听安旭东问:

    “二十五年前,你妹妹薛雯自杀。我调查过派出所的记录,你们也是二十五年前,薛雯死的同一个月举家搬来源京市的。为什么刚好挑在那个时间搬来源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