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闵“呵”地低笑出声,喘着气儿躺在地上,目光耐人寻味,腔调散漫:“士衡兄,你这是做什么?你堂妹家世低微,我纳她做妾不好吗?”
“为何要动怒?”
谢珩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单手拔下插在床架上的剑,锋利的剑尖对准对方脆弱的喉咙,嗓音含霜带雪:“指手画脚,你还不配。”
说着,杀气毕露,竟是要一剑捅穿王闵的脖颈。
王闵见他杀意不似作假,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就地一滚躲开剑锋,口中讥讽道:“倒不曾见士衡兄如此作态。”
说着便飞身跃起,闪身斜走,一脚蹬在屏风上,屏风“哐当”一声倒向谢珩。
谢珩侧身躲开,长剑一抖,剑光在黑暗中疾起,衣袂翻飞,身若游龙,招招指向要害。
王闵随手将面前放着蜡烛和香炉的条桌一掌推出,格挡凌厉剑招,桌子砸向谢珩,被劈成两半。
二人你来我往,招招毙命,谢珩始终一言不发,剑法变幻莫测,迅捷如流星。
王闵本就挨了一脚,再者他本不善武艺,便在剑影里落了下风。
可他性子本就与常人不同,竟是愈打愈兴奋,神情癫狂,口中话语不断。
“有朝一日能让士衡兄发怒,王某人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士衡兄,你究竟心仪林华仪,还是…你娇柔动人的堂妹?”
“话说你那堂妹,可真是天生尤物,难怪你也沉沦其中。”
谢珩剑招一滞,王闵唇角高高扬起,见缝插针一掌拍去,谢珩沉眉拧身一躲,肩头一痛,向后倒退几步。
他止住身形,试图静下心思,可王闵的话犹如魔音贯耳,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顺着透进帐子的一缕月色,瞥见谢苓低垂着脑袋,眼神涣散,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谢珩又躲过几记狠招,本就受寒的膝盖被砸来的烛台一击,剧烈的痛感让他纷乱的心思瞬间清明。
他抿唇,手腕翻转,长剑倏地刺出,银色的剑身映出他冷漠异常的凤眸,下一瞬“噗”地一声,是利器入肉,令人牙酸的声音。
王闵闷哼一声,捂着左肩跪到在地,神色痛苦又得意。
他嗤笑道:“你不敢杀我。”
谢珩忽然笑了。
是他太看得起王闵。
对方不过是个没脑子的疯狗罢了。
按照常理,他确实不该下杀手——王氏一门虽和他谢家明争暗斗几十年,但姻亲关系不少,朝中牵扯亦繁多。
可他从不是按常理做事之人,世上道路千千万,他从来不会只给自己铺一条路。
他看着王闵的目光犹如看死人,手中的剑不带丝毫犹豫,再次向对方命门刺去。
王闵想躲,可身上的伤口让他不再灵活,眼看着剑尖在眸中迅速放大,他忽然扭头朝谢苓的方向呵道:“谢苓,我若死了,你焉能活命?”
谢苓昏昏沉沉,体内如大火焚烧,眼前是模糊的剑影,以及刺激着耳膜的打斗声,让她钝痛的脑袋几欲裂开。
好不容易打斗声停,她恢复了些神智,就看到谢珩要挥剑砍下王闵这狗贼的头颅。
王闵的急声呼唤,将她最后一丝神智喊了回来。
不,王闵不能死。他死了,自己不论如何也活不下来!
谢珩保不住她的。
王氏一门显赫,王闵更是王氏最受重视的嫡子,他若死了,王家人动不得谢珩,就会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她身上。
届时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隔着帕子呜呜出声,对着谢珩疯狂摇头,试图唤回对方理智。
谢珩听到王闵的喊声后确实侧头看谢苓,见她头摇个不停,便明白了她所表达的意思。
谢苓怕他杀了王闵后,她就成为承接怒气的牺牲品。
她不知自己能护住她。
谢珩皱眉,终是放下剑来,俯身扯住王闵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丢在床前的脚踏边上,踩住他胸膛。
他将谢苓口中的帕子取出,又用剑割断捆住她手腕的绳子,便沉默不语了。
谢苓揉了揉手腕,拉好松散的寝衣,从床上摇摇晃晃起身,赤足踩到地上,拍了拍头侧,努力的让视线清晰。
她仰头看着谢珩道:“多谢堂兄相救。”
谢珩道:“如何处置?”
谢苓垂眸看着被踏在脚下,浑身血污,狼狈非常的王闵,轻声道:“不能杀他。”
谢珩有些失望,心中觉得谢苓果真娇柔,太过心慈手软,也就唯独容貌还有些用处。
刚想抬脚放人,就见谢苓忽然慢吞吞穿起短靴。
似乎是体力不支,她坐到床侧,朝谢珩开口:
“堂兄,可借宝剑一用?”
谢珩挑眉,把宝剑递过去,就见谢苓,踩住王闵的右手,凝眸恨声道:“我从未招惹你,却遭此祸端,身为王氏嫡子,竟是这般龌龊下流。”
“衣冠狗彘的畜生,今日我便废了你!”
说着她用绵软无力的手举起剑,用力剁了下去,硬生生将王闵的小指斩断。
王闵脸色煞白,十指连心的痛让他不受控制惨叫出声,目光却紧紧盯着谢苓潮红的脸,宛若豺狼,面上笑意惊人。
谢苓看到他的神色,心中更怒,她低骂道:“不知悔改。”
便抬剑砍向王闵的命根。
谁知在剑即将落下的瞬间,谢苓感觉手腕一麻,剑身偏离,避开了王闵的命根,割破其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她低头看滚落在地的小石子,方想说是谁多管闲事,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飞去帐中,长刀斩向谢苓。
谢珩拿过谢苓手中的长剑,同黑衣人缠斗起来。
王闵则趁此机会,一把推开本就浑身乏力的谢苓,捂着伤口跌跌撞撞朝帐外奔逃而去。
那黑衣人不敌谢珩,见主子逃脱,便且战且退,最后悦出帐子,消失在离营地不远的密林之中。
谢珩没有去追,正要转过身问谢苓情况,就看到她浑身如火烧一般,连脖颈都是红的。
谢苓脑海此时一片混沌,方才因恨而清醒的头脑,已经彻底被药物慢慢攻陷。她感觉心口处有团火,急速猛烈地燃烧掉她的理智,热浪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酥酥麻麻仿佛蚂蚁啃噬,急需冰凉的东西进行缓解。
谢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搭在谢苓脉上,脸色蓦地紧绷。
脉悬而紧,虚微急促,起如浪涛狂涌,落如湖水微波。若再不缓解,恐有血气上涌,经脉尽断之危。
好狠毒的药。
谢珩并不擅长医术,并不知要用何药,只凭借医经上曾看过的只言片语,推测须得降温平复翻涌的气血。
他想起密林深处有处浅潭,或许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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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泡上片刻,能有效用。
不再耽搁,他正打算抱起谢苓,忽感觉手背一热,对方将滚烫的脸颊,在他手背蹭了蹭。他垂眼望去,就见杏眸弯弯,露出个满足的甜笑。
谢苓脑中意识全无,仅凭着本能,朝她觉得舒适的方向靠拢。
或许是感觉到蹭着的东西能缓解灼热,便俯下身,将侧脸完全贴在了谢珩的手掌之上。
谢珩身子僵住,瞳孔微颤,试图将手从她温软的脸颊下收回。他收回一点,她便追着往前蹭一点,身子越贴越近。
谢珩喉头滚动,眸色深深,清冷自持的脸上出现欲色。他莫名觉得通身发热,似乎也中了药。
闭了闭眼,谢珩强压心中欲念,抬手抵在谢苓肩头,将两人隔开一臂距离。
谢苓却握住他的手腕,抱着他的胳膊,缠绕而来。带着桃香的温热吐息就这样猝不及防扑面而来,他浑身一阵酥麻,指尖不受控制轻颤。
柔软的手臂如蛇缠绕,他身子微微后仰躲开,谁知谢苓跟着俯身而来,额头抵上他的颈窝,又因体力不支滑落,柔软的唇擦过他的锁骨。
谢珩深呼一口气,拂开她的手,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思索要不要把对方先劈晕。
谢苓迷糊中感觉缓解不适的“解药”不见了,但她还记得“解药”微苦的雪松气息,于是皱了皱鼻子,慢慢爬起来,朝气味靠了过去。
谢珩被扑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谢苓的水光潋滟,媚态横生的杏眸犹如深海漩涡,引着他下坠。
谢珩忽然感觉思绪也有些滞涩。
他扣住谢苓的腰,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其按在怀里,捏住她的尖俏的下巴抬起,俯身吻了下去。
那清冷矜持的气质烟消云散,本就秾艳的眉眼攀上妖气,凤眸里情欲铺天盖地,似乎要将谢苓吞没殆尽。
怀中的美人被动承受着,秋水眸带着雾气,小巧挺翘的鼻尖上出了层细汗,浑身发软,手无力地攥住了谢珩的衣襟。
好一会,谢苓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贝齿重重咬了口阻挡她呼吸,作乱的罪魁祸首。
谢珩唇上刺痛,二人唇齿间血腥味弥漫,瞬息间,他神智清明了几分。
“阿珩,你在做什么?!”
大哥谢择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闻声而望,见对方掀开帘子的手还未放下,眸中压抑着怒火和震惊。
下一瞬对方便重重放下帘子大步走来,洒入的月光被截断,帐内恢复昏暗。
谢珩松开放在谢苓腰间的手,后退两步,声音有些沙哑:“大哥。”
谢择走上前去,先是强行捆住谢苓的手,将她放到床上,转回头就给了谢珩一拳。
他看着亲弟泛红的眼尾和还未褪去情/欲的眸子,厉声斥道:“她是你堂妹!你怎敢如此?”
谢珩被打得踉跄了几步,他站稳后,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愧疚和罔顾人伦的端倪。
他平淡道:“她快撑不住了。”
谢择这才怒瞪他一眼,抱起已经迷迷糊糊、浑身发烫的谢苓大步离去。
谢珩歪歪斜斜靠在床架上,低垂着头,散乱的发丝垂在被打破的嘴角,掩住他唇角勾出的讽意。
他深邃的眉眼压下,看向不知何时躺在脚边的宝剑,睫羽在眼下打出淡淡阴翳,身上气息混乱。
……
这药,可真毒。